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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清晨，羅伊揉揉被枕頭擁抱了一夜的頭發，拉開窗簾，深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氣。一天中最好的時光，自然醒的早晨。

洗漱完，羅伊像往常那樣來到廚房給自己沖了杯濃縮咖啡，開始查閱今天的郵件、股市和新聞。

這套舒适簡約的一居室是羅伊工作後自己買的。一般周末，羅伊會窩在家裏看書或電影。今天，羅伊有特別的行程。

來到衣帽間，取出T恤、仔褲和針織衫，擦上防曬，羅伊準備出門。

公寓樓下，一輛打着雙閃的寶馬停在路邊，羅伊跑過去，拉開副駕的車門，對坐在駕駛座上的蔣雨霃說，“等很久了嗎？”

“還好。”蔣雨霃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回答。

今天是蔣雨霃試婚紗的日子。

試紗間裏，布簾拉開，看着身着白紗的蔣雨霃，羅伊像個情緒激動的老母親一樣淚眼婆娑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羅伊這般，蔣雨霃也有些動容，拽着裙擺走到她身邊。有眼力見的店員立刻拿來了盒紙巾，舉在兩人身旁。蔣雨霃抽出一張紙巾，一邊幫羅伊擦眼淚一邊沙着嗓子嗔怪道，“是我結婚好不好？不是應該你在旁邊幫我遞紙巾的嗎？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被蔣雨霃一“怪”，羅伊又哭又笑起來，“好，婚禮上你要多少我就給你遞多少，管夠！行了吧？”

“切！我才不會在婚禮上哭呢！大好的日子，幹嘛要哭啊！”

羅伊也沒想到自己會哭，眼淚不知道怎麽就冒出來了，像源源不斷的泉水一樣。

見羅伊眼淚止都止不住，蔣雨霃打趣道，“我媽可能都沒你這麽激動。”

蔣媽媽在蔣雨霃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媽媽不在，爸爸工作又忙，年幼的蔣昊霃便默默承擔起了家長的指責。所以蔣家兄妹倆和一般年紀相差不大的兄妹不太一樣，沒有打打鬧鬧。對蔣雨霃來說，蔣昊霃真的是如兄如父。在兩個“男人”的寵愛呵護下長大，雖然沒有媽媽在身邊，蔣雨霃的童年也并不清冷寂寞。

“你想要我這麽年輕的媽，我還不想要你這麽大的女兒呢……”羅伊抽抽噎噎地說，她知道蔣雨霃只是在打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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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完了，該談正事了。看羅伊冷靜了一點，蔣雨霃有些緊張地問，“怎麽樣？”

“嗯，很漂亮！”豈止漂亮，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明明是好事，蔣雨霃卻一臉苦楚，“啊，這才第一套，你就說很漂亮，下面可怎麽選啊……”

“就是很漂亮嘛……”羅伊小聲抗議，澄清不是自己眼光不行。

“也是！”蔣雨霃破愁為笑，“本小姐天生麗質，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的！”

正經不過三秒……

看着飄飄然的蔣雨霃，羅伊吐槽道，“美得你！懂不懂什麽叫謙虛是美德啊？”

羅伊話音還未落，蔣雨霃卻突然心血來潮地牽起她的手，“哎，你要不要也試試伴娘服？”

“我？不用了吧……随便挑一套就好了。”

怎麽說一出是一出……

“那怎麽行！你可是我首席且唯一的伴娘，怎麽能随便？順便也試個妝……”

羅伊還沒來得及反應，已被蔣雨霃拖着去挑禮服了。

試禮服就算了，試妝有點誇張了吧？事實證明，誇張得不止一點點。試完禮服和妝，羅伊還被蔣雨霃拉去做了全身保養。搞得這麽隆重，羅伊還以為自己也要結婚呢？

“一個人做太無聊了，一起呗！”做護理時蔣雨霃輕描淡寫地說。

折騰了一天，晚上當然要吃頓大餐補回來。環境優雅的西餐廳裏，羅伊卷起一大口意面放入口中，“你整天跟我膩在一起，你家Z君不會有意見嗎？”

“不會啊！他今天有音樂會。”

哈喽，您的好友向您發來了一個“重色輕友”的白眼，請您自行體會。

“對了，你昨天見的那個銀行公子怎麽樣？”蔣雨霃切下一塊牛排放入口中。

“嗯……”羅伊支着下巴認真思索，“就……一般有錢人家的孩子吧。”

“明白。”蔣雨霃點點頭。

這個回答意味着銀行公子沒戲了。

羅伊對有錢人家的孩子沒意見。蔣雨霃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不過大多數有錢人家的孩子都被寵壞了。

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羅伊笑着對蔣雨霃說，“無意冒犯。”

“哈哈！”蔣雨霃幹笑兩聲，對羅伊蹩腳的玩笑嗤之以鼻。

吃完飯，蔣雨霃送羅伊回家。小區路邊的寶馬裏，蔣雨霃對正在解安全帶的羅伊說，“那就下周見喽～”

下周有五月天的演唱會，時隔多年，她們終于要一起去看了。

“嗯，下周見！”羅伊關上車門，待蔣雨霃發動車子，才轉身往小區入口走去。

回到家，羅伊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坐在沙發上刷手機。朋友圈裏，初曉和韓志逸在聖托裏尼的俪影滑入屏幕上。兩人還像學生時代一樣搞怪恩愛。最近娛樂圈不太平，熱搜上好幾對模範CP在鬧離婚，人人嚷着“不相信愛情了”，真是之前有多甜，如今就有多少玻璃渣。羅伊覺得自己還挺幸運的。身邊既有這樣一對高甜夫婦，又有失而複得的友誼，盡管空窗期這麽久，她還是願意相信愛，相信美好。說起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後來有沒有遇到合得來的人。年輕的時候總是太敏感。如果當初能夠更坦誠勇敢一些就好了。不管是對他。還是蔣雨霃。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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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在人海浮沉”

萬人體育館裏，五迷們揮舞着藍色熒光棒，動情跟唱。蔣雨霃和羅伊手牽手站在人群中，望向彼此。七年了，她們終于一起去看了五月天的演唱會。

時光盛着絢麗的燈光，穿回了那個炎熱寧靜的校園，羅伊一個人坐在香樟樹下，熟透的小小香樟果落了一地。一個女生來到她面前，雙手背在身後，清淺地笑着問，“你在聽什麽，我可以一起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