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23、

“又去哪?”

“找人。”

“等等等,找你老師是吧?幹嘛還帶着這個?”唐刃拽住了陸半的行李箱,“講點道理,你是個GAY,你倒無所謂了,人姜老師可是位女士,你帶着行李去她房間不怕敗壞人家名聲啊?”

陸半覺得跟唐刃在一起多待三分鐘他都能氣死七八次,他加重語氣說道:“我沒要住她那!”

唐刃滿臉不相信:“那你帶着行李幹嘛?”

陸半說:“這是我的事。”

唐刃使了老大力氣,總算把那箱子奪了下來,并且立刻拖往卧室,邊走邊說:“你這是叫無情還是叫健忘呢?剛不都說好了嗎?我都是你男朋友了,還什麽你的事我的事,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不知道是誰應該講點道理,陸半這會兒真希望時間能回到兩小時前,打死他都不帶上這賊船的;或者回到一小時前,打死他都不會進這房間!又或者回到一刻鐘前……他沒事提錢幹什麽??

然而時間沒法倒退,他也不用被打死,打死也沒用。

他開的條件,人家滿足了要求,自己往套裏鑽的,除了受着還能怎麽辦。

可他就不明白了,怎麽會有唐刃這樣的人?這公子哥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

他跟到卧室裏,見唐刃找了根領帶出來,正蹲在那把他倆的行李箱系到一起。

這迷一樣的行為他是真的看不懂:“你幹什麽?”

唐刃系完了回頭對他一臉得意地說:“瞧瞧,連咱們的行李箱都這麽般配!我這品味怎麽樣?沒拖你後腿吧?”

陸半:“……”

唐刃笑起來,好像看見陸半拿他沒轍他就特別開心。

過一會兒他起身走向陸半,來到跟前時笑意漸漸散盡了,他忽然變得有些正經,聲線低沉地問:“其實你也沒那麽讨厭我是吧?”

他碰了碰陸半的臉:“你遲早會……”

會什麽呢?陸半眼裏寫着疑問。

他卻沒再往下說。

24、

忽然嗆了一口,陸半趕忙捂住口鼻把即将出來的咳聲強咽了回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把煙點上的,也不知道在這裏站了有多久,浴室的水聲竟然令他想起了那麽多年前的事。

那時唐刃想說遲早什麽呢?

他後來沒再問過,但并不是沒猜過。

遲早會愛上我;遲早對我死心塌地,讓我予取予求;遲早被我呼之即來,還能揮之則去,是吧。

那時候他真年輕,人也天真。老套地猜到了開頭,可也老套地沒能猜中結局。

結局就是他迎來了“遲早”這一天。

如果剛才楚眉所說的房子的事情是真的,那他還該感到慶幸,從一開始唐刃給他标的價碼就不低,到結束,似乎也沒有大幅度貶值。

他還有什麽好問的?還有什麽問的必要?嘴上說不想見他,老死不相往來,還不是一通電話就忙不疊地過來了?

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了,陸半轉身拉開門又出去了。

他打開唐刃的手機,鎖屏還是去年唐刃陪他去米蘭時二人的合影。按下個日期數字,鎖解開了。

這部手機是唐刃對外使用的,有時候也會扔在楚眉那,密碼和鎖屏都沒變,難怪楚眉不相信他倆分了。

他翻翻通訊錄,撥了個號。

那邊響了半天才被接起來。

“你哥喝多了,在天贏,你來或者派人來一趟。”

那邊的人似乎剛被吵醒,頓了幾秒才接話:“……什麽玩意兒?他那點量,作什麽妖啊……你沒空接嗎?司機呢?”

陸半也沒多解釋:“就這樣,我進電梯了。”

那邊叫道:“哎等等,嫂子,大嫂??……”

……

嫂他妹啊嫂!

25、

唐刃極少有喝醉的時候,他一酒量不行,二身體不行,誰都知道,沒人願意跟他喝,喝出事來擔不起責,他們這一圈子裏的老板少爺們喝酒都不帶他玩的。聽說他喝多了,唐初并不相信,以為自己沒睡醒,是在夢裏接的電話。

而且這通電話是陸半打來的,他更加确信這是夢。

唐刃要真喝多了,陸半早第一時間去接人了,用得着麻煩別人嗎?出點什麽事情別人也沒法跟他交待啊!

他翻個身,繼續睡覺。

沒過半分鐘,又把手機抓了過來,撥個號,邊睡邊問。

“May,聽說你老板作妖了?”

對面不知說了什麽,唐初倏地睜開了雙眼。

“陸半去了嗎?“

“什麽??”

這回他清醒了百分之八十,楚眉在電話裏說唐刃真喝多了,陸半也在,可他說唐刃跟他離了,他不想見他。

唐初筢了筢頭發,被子一掀坐了起來。

這到底是他哥還是他活祖宗?!

他在心裏把他們共同的祖先都問候了一遍,然後下地找衣服穿去了。

床上有個人臉埋在枕頭裏,睡得一塌糊塗,竟還迷迷糊糊口齒不清地關心了一下:“什麽事啊……”

“沒事,睡你的。”

那人聽了當真又睡過去了,沒出五秒呼嚕聲震天。

唐初感到身心俱疲,萬分無奈。他瞄了眼床上那一“坨”,越發覺得現在像陸半那樣的不好找了。又成熟,又專一,不搞事,還很會照顧人,唐刃抽的什麽瘋呢這是?

他離了陸半還會過日子嗎?

不是,他抽瘋了,陸半也能配合着跟他這麽玩?他咋那麽不信呢?

他的懷疑還是有點根據的,畢竟嫂子都叫了這麽多年了。

陸半這會兒幹嘛呢,他給唐初打完電話,抽了根兒煙,又折回房間去了。

26、

陸半再次返回房間後問都沒問一聲,直接幹脆地踹開了浴室的門。

是踹的。

他向來不是優柔寡斷的人,非但如此,還是完全相反的品種,性情冷中帶烈,骨子裏滿是決絕意味。

他要做的事,即便困難重重,也會強迫自己百折不撓做到最好;愛一個人,他會傾盡所有的對待那個人,不做一絲保留。

唐刃是很了解陸半的,因此這些年來,不論他對他是假意還是真心,又或者說,這八年由假到真的過程中,他從來沒有表現出絲毫想要跟陸半了斷的意思。

因為陸半這個人,你若要跟他斷,他會跟你斷得幹幹淨淨,絕無轉圜餘地。

此刻唐刃有些錯愕地看着暴力破門的男人,指間夾着的煙頭上面那半寸煙灰被他踹門的動靜震得簌簌下落。

他看到陸半,第一個反應先是把煙頭扔地上踩住了,然後擡手要把面前的煙霧揮散……剛扇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又把手放下了。

“你怎麽會來?”他問。

陸半踹開門的一瞬間火氣直沖天靈蓋。

浴室裏面煙味兒沖得人眼睛鼻子直發酸,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在裏面縱火!

他為什麽去而複返?那是因為他要進電梯前習慣性地看了一眼腕表,忽然發現時間過去了将近半個小時!那個喝多了的人居然在浴室裏耽了這麽久,他平常洗個澡也只要十分鐘!

他是懷着“救人一命善莫大焉”的心思回來的,就算分手了,就算不打算再跟唐刃有半點瓜葛,他也沒辦法做到放任他以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态呆在沒人看到的地方而不去管他。

他們在一起八年,就算愛情淡了,消失了,這個人也早已融入他的骨血,連着筋肉。猛然切斷,死是死不了,卻也如同斷臂扒皮一樣的疼。

陸半的視線穿過煙霧,先是冷冷地落在滿地的煙蒂上,再從那雙穿着頂級手工皮鞋的腳向上移動,最後落在了唐刃有些消瘦了的臉上。

“你問我?我也想問,你這是在幹什麽呢?唐總?”

27、

他叫他唐總。

每天他身邊有各種各樣的人,他們或恭敬或逢迎,或懷有不同的心思目的稱呼他唐總……這些人當中不應該有陸半,他不屬于各種各樣,他獨一無二。

唐刃聽得不高興,頓時面若寒霜。

這些年來商海浮沉,重擔壓身,一點點剝落了他早年那層吊兒郎當的纨绔皮,如今他板起臉的模樣冷得令人生畏。

陸半覺得自己似乎不久前才聽到過這個人年輕率性充滿恣意的笑聲,他滿臉玩世不恭地對他說:我叫唐刃,鋒刃的刃……

而眼前這個他已經切切實實被時間打磨成了冷鐵利刃。

唐刃冷聲問他:“你叫我什麽?”

這個人眉頭随便打個結,陸半就能看出那裏面藏着的小情緒,但他此刻沒有心思照顧這些小情緒,他用更冷的聲音反問道:“我該叫你什麽?”

“叫什麽?”唐刃說着走向陸半,在他面前站定了,“不過幾天,你就忘了該叫我什麽?”

濃重的酒氣和着煙味闖入了陸半的鼻腔,氣得他一把揪住唐刃的領口,怒道:“你喝了多少!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麽樣子?!”

唐刃對這些話恍若未聞,他厭惡地抓着陸半的手往下拉,想要解放自己的衣服,撕扯間他忽然動作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了看。

“你的……”

他慢慢、慢慢地擡起頭,再次看向陸半的目光裏燃着一把燎原的火。

“你的戒指呢?”

陸半眉心微蹙,垂眸掃了一眼,唐刃的戒指仍戴在手上,那抹銀光刺得人眼睛疼,他偏過頭去,嘲諷地扯扯唇角,平靜地說:“扔了。”

起初唐刃像是沒聽清,怔了好幾秒鐘。在他終于遲鈍地反應過來陸半說的是什麽之後,他的拳頭失控地砸上了陸半的臉。

28、

這一下太過出乎意料,陸半沒有絲毫防備,被打得往後踉跄幾步,他手上仍抓着唐刃的衣襟,兩個人就這樣糾纏着摔倒在地上。

倒下的一瞬間陸半竟還擔心那個揍了他的人磕着碰着,下意識地把人護在懷裏,于是他身上壓着一個人的重量,後背重重磕在了地板上。

大腦有幾秒鐘的空白,之後才覺出疼來,卻也不知道是臉上疼還是脊背更疼,又或這兩處都比不過“唐刃打了他”這個認知帶來的心疼更甚。

陸半把手從唐刃腰背上移開了。想到剛剛那如同條件反射一樣的舉動,他忽然對自己這深入骨髓的習慣感到無比絕望。

到這時他仍然把那個人擺在比自己更加重要的位置上,而且還重要得……多得多。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唐刃的拳頭原來這麽硬,打人是這麽的疼。

唐刃幾乎是有些歇斯底裏地抓着他問:“扔哪了?你扔在哪了??”

陸半稍微動一動就覺得右肩胛骨疼得鑽心,他沒急于起身,躺在那裏看着唐刃近在眼前的臉。

唐刃以前也愛這麽趴在他身上,有時候是撒潑耍賴,有時候是賣乖撩閑。還有情動時刻,他喜歡用這種體位,明明他才是被插的那個,卻總愛一臉得意地坐在他身上,像個高高在上的君王。他會用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身體不停吞吐他的性器,還會邊做邊打嘴炮,問他怎麽樣,是不是很爽,你老公厲害吧?一哥,想射了沒有?

他逗他的時候叫他一哥,他說你在你爸媽那裏是二分之一,可在我這裏是獨一無二,怎麽樣,叫一哥沒毛病吧?嘿喲我怎麽這麽有才,一哥聽起來可太牛逼了,對吧?

……

他見過他許多種模樣,可不包括眼前這一種。

他眼睛裏的火光像要破瞳而出,燒得他面龐布滿猙獰。他既兇狠,又有些無助地反複問他:“扔哪了!你把它扔哪了,你怎麽能……”

實在看不下去了,陸半合上雙眼,“你不覺得可笑嗎?”他說,“是你不要我,你終于玩夠了,想甩開我了,現在玩的什麽借酒澆愁,又裝的什麽不舍。”

唐刃終于閉上了嘴,呆坐在那。過了一會兒,他開始重複陸半的話,用一種很好笑的語氣,“我玩夠了?我想甩開你了……”

下一秒他忽然失控地吼道:“我想甩開你??!我他媽都想把你帶到我的墳墓裏!你願意跟嗎?!”

陸半睜開眼,看了他一會兒。

他說:“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願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