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47、
“放松……”陸半被夾得有些疼了,他稍稍退出來些,又用力頂進去,啞着聲音問,“重要嗎?”
說到戒指,他就想起來頭天晚上因為戒指發生的那點破事。那是這麽多年來唐刃第一次對他動手,這個人發瘋般地追問他戒指在哪的樣子現在想想都令他心有餘悸。
“……廢話,重要……”被填滿的滋味讓唐刃滿足得不得了,可他仍是對戒指的事情耿耿于懷,不依不饒地追問,“很重要……在哪?”
陸半看看唐刃手上那一抹熠熠生輝的銀芒,言簡意赅命令道:“脫我衣服。”
他昨晚應邀出席了某品牌在萬象彙新開店面的剪彩活動,回來後車都沒下又趕去了酒店,衣服也就沒來得及換掉,此時身上仍是活動時那件考究的立領襯衫,純白色,胸口兩列複古風琴褶,雙層的衣襟夾層內扣着一溜細小精致的紐扣,它們排列密集,少說有十幾粒,肉眼可見的難脫,因此二人活兒都幹上了,他衣服還穿得好好的,一粒扣子都沒解開,長褲也只褪下了一點點。
事實上唐刃很喜歡看陸半穿着衣服做。陸半的外型氣質十分禁欲,穿着整齊一絲不露的時候更添了幾分聖潔不可侵犯的味道。把這樣的男人拉下欲海共沉淪,讓他在自己身體裏食髓知味地沖撞、失控、直到釋放,這能帶給他視覺上和心理上雙重的享受與滿足,甚至他覺得連快感都比脫光了幹要來得強烈得多。
若是往常,唐刃會在做到盡興時才動手一點點扒掉陸半的衣服,可此刻他太過急于知道那枚戒指的下落,聽到這話,立刻伸過手去猛力一拉——登時崩飛了七八顆扣子。
那枚心心念念的戒指從陸半領口滑了出來。它被穿在一根鏈子上,此時随着陸半的動作在他眼前晃來蕩去。
唐刃眼睛都快被晃花了,手也有點抖,他小地心拈過那枚戒指貼到唇上印下一吻,小小的指環此刻還帶着它主人的體溫。
“不準……再、再摘掉……再,啊——”
陸半給他的回應是狠狠地刺向他最要命的地方。
48、
這場性事來的突然,幹的也直接。沒有多餘的愛撫、試探,也沒玩什麽花樣,每一次交鋒都正中要害。
很快唐刃就覺得自己要被玩壞了,陸半也該累壞了。
那人貼着他的肌膚滾燙且幹燥,他知道那是高燒所致,理智告訴他應該趕緊适可而止,可是他的身體不願松開這個人,他放不開,也無法叫停。
激烈的快感像是燎原的火,他身蹈火海,每一秒鐘都在這烈焰裏死過千百遍,卻猶嫌不足。
“再、再深……深……深、更深點……”
交合處漸漸濕成一片泥濘,随着快速的抽插啧啧作響,淫靡異常……
陸半這時覺得自己的靈魂與肉體像是已經一分為二。他的靈魂輕飄飄地浮于結合中的二人之上,看着自己的肉體瘋狂而不計後果地操幹那個男人。
那具身體之于他像是一味慢性毒藥,淺嘗雖不致命,可碰過一次之後就再也無法戒斷,終此一生都要倚靠這毒物緩解空虛的痛楚。
他看到自己一邊狠命地在那身體裏抽插沖刺,一邊低聲叫着那個人的名字——
唐刃……
唐刃怎麽會覺得自己不愛他,會舍得将他拱手讓人呢?
他又看到自己低下頭,将他那側敏感的乳珠含進嘴裏深深淺淺地啃噬吸吮,将并手指緊貼着自己滾燙的欲望擠進那溫暖的巢穴,向深處探索。
唐刃頓時被他的上下夾攻刺激得一口氣喘不上來,身體緊繃着痙攣劇顫……他的精液噴灑在二人的胸腹間,一縷接着一縷,更有幾滴蹭到他黑色的西裝褲上,分外醒目。
他看到自己深埋在那身體裏,發出一聲綿長的、野獸般的低嘆,聽來尤為痛苦,可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快感攀到極致,焚身滅頂般的歡愉。
最後他的靈體歸位,與肉身一同暈了過去。
49、
“怎麽樣?”唐刃憂心忡忡地探了探陸半的體溫。
方銘钺擡起頭,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刃少,別說我沒提醒你,老夫老妻的悠着點行嗎?人到了中年太過縱欲容易出事!尤其是您這身板……”
他再瞧瞧陸半,然後擠眉弄眼地問唐刃:“夫人這是讓你折騰了幾次?”
“滾蛋!“”唐刃冷着臉瞪他一眼,“他怎麽回事,怎麽突然燒這麽厲害?”
原本唐刃以為是頭天晚上他醉酒把陸半叫過去折騰到太晚,他沒休息好,累着了才會這樣,吃過藥捂出汗來應該就能退燒了。
激情過後他把陸半身上清理幹淨,又給他換過幹淨的衣褲,這麽折騰一番人也沒醒,喂藥的時候更是怎麽也喂不進去,而且他一直幹燒着不見出汗,唐刃有些慌了,趕緊把方銘钺叫了過來。
方銘钺是唐刃碩果僅存的一名損友,從小損到大那種,現如今還能對着唐總喊“刃少”的除了他沒別人了。
他們家跟唐家是世交,他父親方哲宇教授是唐家的家庭醫生,唐刃能活蹦亂跳長到這歲數并且沒留下什麽病根,方教授居功至偉。
方家世代從醫,方銘钺從小耳濡目染,本身具備了得天獨厚的條件,現年三十五歲已晉升正高級,是南城最年輕的主任醫師。方哲宇年紀大了,唐刃不願意事事都勞煩他,現在有點什麽小病小痛頭疼腦熱都直接喊方銘钺過來看,常被方銘钺埋怨說他這是牛刀殺雞。
“有炎症呗。”方銘钺給陸半打過退燒針,簡單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對唐刃擡擡下巴指向門口,“他還得睡會兒,咱出去說。”
二人出了卧室,盡管陸半根本聽不見,方銘钺仍是放低了聲音,他說:“他媽媽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們院何院士給看過。”
“何老在這方面是權威,”他說着搖搖頭,“也就個把月的事了。”
“他肯定跟着上火。”他正色道,“他這人有什麽事情又不願意多說,內火最傷身!這種時候你這當家屬的要多體諒,多留意着他點,別光顧着賺錢,你養那麽多人才啊顧問啊那都是擺設啊?你給自己放放假,陪陪他吧。”
這人說教起來沒個完,唐刃插嘴都插不上。方銘钺還不知道他們鬧分手那事,要是知道了不定怎麽損他呢。
等到方銘钺說累了找水喝的時候,唐刃才淡淡說道:“不是我不陪他……算了,知道了。”
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陸半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突然被自己那天晚上瞎提什麽生孩子的事悔得腸子都發青了。
怎麽回事呢?他到這歲數了,大風大浪也都歷過,可一碰見陸半的事情頓時智商跌了百分之五十,還會跟個愣頭青似的口不擇言。
他坐進沙發裏,疲憊地搓了搓臉,嘆道:“我這輩子算是栽他手裏了。”
50、
“等等,哎你等等——陸半!”
一只手從後面抓住他,他不耐煩地回過頭去瞪了那人一眼。
“生什麽氣,我也沒胡說啊,我本來就是你男朋友啊,你自己都答應了的,怎麽還怕人知道?”
“你的錢我沒動過!”
“那我管不着,花不花是你的事,我反正給了,你不能食言。”
“你——”
話沒說完,那個臭無賴忽然猛力一拉他,然後欺身吻了過來。
大概是怕被他揍,這個吻沒有深入,那人迅速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就放開了。
他怒道:“唐刃!”
唐大少偷到一吻,樂得花枝亂顫,大步閃開了才對他說:“行了你忙吧,不打擾你工作,晚上我來接你。”
他努嘴做了個“啵”,轉身走遠了。
晚上陸半收了工,一直等到夜色潑墨,那個說要來接他的人也沒來。
他自己打車回到住處,剛出電梯就聞見樓道裏濃重的酒氣,心中正覺納悶,走沒幾步,在自己家門口看見了一個人。
“……唐刃?”他怔了怔,小心地叫了一聲。
那人坐在地上,背倚他家大門,頭埋在膝間,雙手環抱着自己蜷成了一團,聽見聲音,緩緩擡起頭來。
唐刃的頭發……似乎比白天的時候長了不少,他眼眶通紅,目光有些呆滞。
陸半心裏很氣,他知道這人根本不能沾酒,忙伸手拉着他胳膊要把他拽起來。
“你鑰匙呢?!不進去坐在這裏幹什麽?”
那個醉鬼像是大夢驚醒,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居然問道:“……陸半?是你?”
陸半皺起眉頭:“不然呢?你跑到我家來找誰?”
唐刃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嘴裏還在念叨着:“是陸半……陸半……我在你這?”
陸半有點受不了他神經兮兮的樣子,邊掏自己的鑰匙,邊要拉他起來,結果沒留神忽然被醉鬼一把大力拽得栽倒在了他身上……
他手臂蹭到了牆上,蹭得生疼,唐刃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他剛要發火,那個大少爺忽然哽咽一聲,他說:“陸半,是你嗎?你回來了?你抱抱我……”
陸半那點火氣頓時全被這不尋常的聲音澆滅了。
唐刃經常對他撒嬌耍無賴,但他即便是撒嬌,也總是胸有成竹意氣風發的樣子,從沒有哪個時刻像眼前這樣,這樣迷茫又無措。
他不得不輕輕摟住唐刃,小心地問他:“你怎麽了?”
唐刃卻只反反複複地說着:“抱抱我。”
他只好抱着他,把他抱進了他的家裏,給他洗澡,換衣服,安頓他睡覺,最後自己也筋疲力盡地睡在了他旁邊。
再醒來時他感覺到有個人正拉着他的手,睜眼一瞧,唐刃躺在他身邊,美滋滋地看着兩個人手上的對戒。
“大設計師,你怎麽這麽厲害?”
“……啊?”
“戒指真好看,我很喜歡,永遠不摘下來。”
他抑不住地揚起唇角,應了一聲:“嗯。”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唐刃的笑容變了味道,他松開他的手,轉了轉自己手上那枚戒指,問他:“我說什麽你都信嗎?”
陸半愣愣地問:“什麽?”
唐刃緩緩地把戒指從無名指上褪下來,邊褪邊說:“玩夠了,咱們就到此為止吧。”
陸半覺得他被一道驚雷劈中了,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唐刃有些憐憫地看着他:“我說我玩夠了,我想要更穩定的家庭,想要妻子,孩子。”
他繼續說:“你想要什麽樣的補償,随你挑,我都可以滿足你。”
那一瞬間陸半真實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被剖成了兩半,可這樣的致命傷沒令他立刻斷氣,他竟還掙紮着重複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我說……”
“一哥,求你了快醒醒,你別再吓我了!”
……兩個都是唐刃的聲音,陸半心痛頭痛身上也痛,都痛得他搞不清楚狀況了,所以唐刃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跟他分手?
他艱難地睜開眼。
唐刃正一臉心焦地看着他,見他醒來,竟然有些激動地俯下身親了親他額頭。
“要讓你吓死了,渴嗎?起來喝點水?”
陸半覺得心髒還是有些疼,之前那是夢?
唐刃見他目光游離,心又提了起來,小心地問:“陸半,陸半??”
“嗯……沒事,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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