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異樣
異樣
“民婦名叫張春秀,家住城北陳家莊”她指着旁邊的女人說“這個女人叫李麗梅,民婦要告她誣陷”
她說完李麗梅立刻止住了哭聲,臉上一點眼淚都沒有,像是假哭了一場。
李麗梅可能沒想到是認真的,往日他們吵吵鬧鬧,張春秀都忍了,真鬧到縣官老爺這,還是誣陷诽謗罪,若她不為自己辯解只怕是回不去了。
舒長月從她們的名字就開始記,軟趴趴的毛筆使着是在不得勁,既要控制力道又要控制大小,張春秀三個字歪歪扭扭的寫在本子上,她都沒眼看。
在她握着筆焦頭爛額的時候賀離玄突然走過來取走了她手上的筆。
“我來吧”
舒長月就見他迅速的寫好兩人的名字,讓他們接着陳述。
也不知張春秀是被欺負久了,她說着說着開始掉眼淚了。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中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原來張春秀和李麗梅自小一起長大,關系很好,後來更是一起嫁到了陳家莊,兩人各自組建家庭,來往依舊沒斷。
直到,張春秀家有錢之後,張春秀家的男人跟着外面的人做了點小生意,雖然人常年在外面,但給家裏的錢始終沒斷。
張春秀和好姐妹說了這個好消息之後,李麗梅就變了,慢慢的不跟她往來,甚至背了跟村裏其他人說她家的錢來的不幹淨。
李麗梅這邊說着她的壞話那邊還跟她好姐妹,如果不是她親眼撞破,她都不願意相信。
張春秀用袖子擦着淚水,再看李麗梅,她怨恨的盯着張春秀,要是沒人,恐怕要沖上去咬斷她的脖子。
持刀站在旁邊的郭玉剛仿佛看慣了這樣的事,一臉吃瓜的表情。
不知不覺中,衙門裏審案的消息走漏了,大唐外面圍着一堆看熱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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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縣小地方,到處都是連着親戚關系,有不少人認識堂下的人。
“那是不是老陳家的媳婦。”
“對對,還有張家嬸子。 ”
都是認識的人,外面看熱鬧的人們大聲聊了起來。
郭玉剛眼看越來越熱鬧,走到外面警告百姓。
“都安靜點”
郭玉剛是個什麽人,大家都知道,倒也老實,很快安靜。
只有賀離玄漠然的看着下面的人。
“李麗梅,你可要否認什麽。”
“我...”怨恨歸怨恨,李麗梅對于這些事無法否認,随便派人去打聽就知道,她抵賴不了,更不談外面那些人不少她都拉着講過小話。
“草民認罪”她垂着頭,不再說話。
舒長月想不明白,關系那麽好的人為什麽會鬧成這樣。
“”驚堂木拍下,事實已經确定了。
李麗梅需要向整個陳家莊的人澄清謠言,還要陪2兩銀子給張春秀。
結果出來了,還跪着的李麗梅倒下了,她臉色煞白,以後她的臉可丢沒了,家裏人必然會跟着她遭到村民的指指點點。
想到這她泣不成聲,哭的舒長月心都軟了。
她站起身來看見張春秀想去扶她,可能還顧及着少時的情誼。
李麗梅卻是不領情,她扭頭看了眼外面看熱鬧的人群,案子定下後大家都走了,她這時甩開她的手。
“裝什麽裝,我不用你假好心。”
出門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舒長月想去送送他們,送到門口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張春秀,我們以後再不來來往。”
舒長月抱着門口滿是可惜,少年之誼就這樣斷了。
案件審理結束,但記錄還沒寫完,賀離玄坐在上面寫,她就搬着凳子坐到他旁邊看。
賀離玄寫的一手好字,動作又看,完全不用她提醒細節,每一處都寫的很詳細。
舒長月尴尬又無聊就找話說。
“玄哥,你說為什麽會這樣呢”
“因為眼紅”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賀離玄聽懂了。
“要是我,我就不會,可能會有一點嫉妒和羨慕。”舒長月托着臉說。
“但是她不是你,人性就是這樣。”賀離玄說。
“是啊,夫人還太天真了”郭玉剛叼着根草走進來。
“記得去陳家莊看結果”這話是對郭玉剛說的。
“行嘞,卑職記下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郭玉剛又恢複了老油條的樣子,他摸清楚了,這夫妻倆的性格,只要他把事辦了,一般都不管他,他仍然可以像以前那麽潇灑。
“唉,那婦人回去可就難了”郭玉剛說了句。
“什麽難啊”舒長月沒有想那麽深,判了就判了,他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如此一來,她可是十裏八鄉的笑餅了”郭玉剛頗為可惜“私下解決不就好了嗎,非的鬧到衙門。”
舒長月想想,确實是這樣了,臉可就丢大了,這種事無論是哪個世界都丢臉。
舒長月埋下頭嘆了口氣。
郭玉剛說了兩句後就要去陳家莊看。
只剩下兩人的時候,舒長月嗷了一聲。
“玄哥,我忽然覺得她好可憐哦。”
“可憐的應該是被污蔑的那個人才是”賀離玄提醒她。
“我知道,但是我好像有點聖母”舒長月用手捂着臉,悶悶的說。
“少想那些就不會。”
“嗯”
聖母心只存續了大概半個小時就被舒長月扔到了腦後,她有了新的任務。
舒長月整理好賀離玄的記錄,看了眼自己的狗爬大字,深深地感覺到這樣下去不行,自己得學習 。
伸出十只纖手的手指劃拉劃拉,這手練不了琴可惜了,但可以練毛筆字也成,想想都很美好。
腦子不清醒的舒長月做出來個後來想把自己抽死的決定,練字吧。
“你要學練字”賀離玄問。
“是啊,師爺嘛,不會寫字怎麽行。”
“你等着”賀離玄想了下,去書房抱了一疊宣紙出來。
舒長月悄悄咪咪比了一下,厚度有她小指拇那麽長。
“這不會我要寫的吧 。”
這一疊寫完得猴年馬月,她手都得廢。
“”
“”賀離玄笑了,他發現相處久了,不用說話都能知道舒長月的眼神。
“就是你想的意思。”
“我後悔了可以嗎....”舒長月有點打退堂鼓了。
“不可以”語氣很堅定嚴肅。
舒長月好像看見“老師”兩個字在賀離玄腦闊上閃爍。
罷了,潑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她認命的蘸起墨水就在紙上畫。
可能是賀離玄在她身邊的緣故,她緊張的不行,有種回到了學生時代,不會做題但老師還非的站在身邊打望一樣。
“玄哥,你去忙吧。”在寫歪第二個大字後,她抗議道。
“我很清閑啊。”賀離玄背着手看着她。
“我可能沒有天賦。”舒長月自己都沒眼看。
她把宣紙舉過頭頂,真好把臉遮住。
“你握筆姿勢不對”賀離玄取下宣紙,重新拿了只筆,給她做示範。
舒長月依葫蘆畫瓢,還是不大行。
她害羞的說:“玄哥,我要是寫的爛,你扣我工資不。”
賀離玄裝模作樣認真思考了一下。
“說不定”
“啊”
跟工資挂鈎,她心裏那點擺爛想法立馬收了起來,努力努力。
賀離玄見她緊握筆都手指都捏紅了,他走到旁邊,搭上她的左手,手把手教她握筆的姿勢。
舒長月腦子充血,要不是手上的力氣太大,她一定蹦出八米遠了,不帶這麽誘惑人的。
她發誓她對老板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可是菩薩也經不住那麽近的接觸啊。
母胎單身的某人,心髒跳太快了。
賀離玄就發現這人沒認真,撇眼一看,臉都紅成猴屁股了。
他沉下心思,輕輕的握着舒長月的手板正着她的姿勢,一筆一劃寫着她的名字。
舒長月腦子早已放空,此刻已經是不知天地萬物為何物,唯一能感受到就是手在不受控制的動着。
“學到了嗎”兩人離的很近,就像是貼着她在說話一下。
“嗯嗯”舒長月紅着臉迷迷糊糊的點頭。
“唉,你自己練練吧。”賀離玄一看她就沒聽。
為了不耽誤舒長月練字,賀離玄講了些握筆的要點就離開了。
舒長月一個人捂着臉蹲在地上無聲的吶喊,丢人,太丢人了,差一點點就被美色迷惑了。
她過去把窗戶推開,任由冷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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