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老郭的故事
老郭的故事
“吼,倒也算是能看”認真練了好幾天沒什麽大的進步,字的大小能控制了,那小小的一排上能寫一句話。
舒長月對自己的字頗為滿意,吹吹還未幹的墨水,把紙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沒人打擾就是好”舒長月感悟到跟賀離玄一起寫字壓力太大了,一個放飛自我可太安逸。
她換上布莊送來的新衣服下樓了,廚房裏的菜沒了,還去囤貨了。
賀離玄那邊也在樓下等着了。
“走吧,我們順便去巡街”賀離玄招呼着要走。
“巡街”她記得這是郭玉剛的事,“郭捕頭呢”。
“邊走邊說”賀離玄說。
出了門舒長月才知道今天郭玉剛請假了。
一聽他請假,舒長月腦子裏就想起來她被逮進監獄那天,郭玉剛不會去欺壓百姓去了吧。
舒長月不由得咬住下唇,玄哥在這他應該不會幹那種事吧,她有點拿不準。
“怎麽了”賀離玄見平時喜歡念念叨叨的人,這次居然沒說話。
“我在想郭捕頭”舒長月說出來她的想法,“你說,他會不會又在哪裏收保護費呢”。
“好了,別想了,要是讓我們逮到了,必須得好好教訓。”
賀離玄想的開,以前的郭玉剛是被強迫的,他可以不追究,現在要是還幹那些事,那就要嚴肅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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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大人!賀大人!”
舒長月聽見有人在叫賀離玄的名字,不過她耳朵空耳有點嚴重,沒當真,直直的往前走。
賀離玄拉着她的手完美的轉了個彎“這邊,有人叫我們。”
舒長月憨憨的,瞪着眼睛跟着他走。
果不其然,路邊賣菜的大嬸在叫他們。
大嬸穿着身褐色的粗布衣服坐在路邊,身前還有個大背簍,背簍裏的冬瓜都冒出來了。
她笑吟吟的跟兩人招手,布滿老繭的粗胖小手不停揮動着。
“你認識”舒長月踮起腳尖問他。
“不認識。”賀離玄怎麽可能認識呢,他個大宅男除了公務和買菜都不會出門。
大嬸見兩人過來趕緊從後面扯出一根用幹稻谷根搓成的草繩。
“大人,這些都是民婦做的,你随意挑”
兩人對視一眼,原來是推銷的。
兩人就是想着出來囤點菜,都到攤了,大嬸還那麽熱情,不買不行。
賀離玄蹲下來認認真真的挑冬瓜。
舒長月不會挑,就一邊玩弄着冬瓜上的小刺毛。
“冬瓜排骨吃嗎”賀離玄翻動着面前大大小小的冬瓜。
“吃”
“嗯”
賀離玄挑個大小差不多的,縣衙就他們兩個人,正好夠。
“大嬸,就這個。”
賀離玄選定了瓜後,大嬸馬上把瓜用草繩捆起來。
大嬸手巧,不一會草繩就形成了一個托,冬瓜穩穩的托在其中,上面還有個用于提溜的手柄。
“哇,這個不錯”舒長月跟個孩子似的,提着冬瓜一晃一晃。
“大嬸,這是錢。”
“不用不用,賀大人幫我了女兒那麽大的忙,瓜就送個您了。”大嬸把手背在後面,死活不願意要錢。
女兒大忙賀離玄難得的愣住了,上任這十來天,他處理了好多家庭糾紛和瑣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真記不住。
“上次,我女兒跟那個嘴碎的女人....”大嬸好心提醒。
哦,舒長月想起來了。
“就是塑料姐妹花那個”舒長月說。
賀離玄想起來了,他固執的要把錢給大嬸,大嬸就不要。
“賀大人您就拿着吧,一個冬瓜而已,民婦能感謝的只有這個了。”
大嬸抱着背簍,給人一種賀離玄非要給錢的話她就要跑路的感覺。
賀離玄錢塞不過去幹脆就把銅板扔進她的背簍裏面。
“大嬸,你若是不受,到時候讓朝廷的人知道我收受賄賂,貶官了,我就得離開這裏了。”
奮力在背簍裏找銅板的大嬸停下了,她不懂官場,但她知道要是賀離玄走了,下一個縣官又不知道是什麽人。
“那好吧。”這次大嬸沒有拒絕,安安心心的收下了銅板。
冬瓜事件之後,賀離玄走到哪都有人拉着他買東西,大家似乎都對他很好奇。
舒長月抱着一堆東西調侃他:“玄哥現在是大紅人了呢,桃源縣頂流!”
賀離玄苦笑“我喜歡當普通人。”
舒長月吐舌,這可能就是富貴命吧。
兩人抱着各種菜在縣城裏逛了好幾圈,舒長月随便瞟了眼,就見個衣衫不整的紫色衣服男人從一處小巷跑出來。
太陽下深紫色衣服格外紮眼,舒長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看不得了,一看這人很眼熟。
“玄哥,你看那人是不是郭捕頭。”舒長月用戶手肘撞撞賀離玄。
賀離玄定睛一看“是他。”
舒長月的八卦心瞬間熊熊燃燒“他請假不會是去幹什麽壞事吧,這裏好像有個青樓哦。”
賀離玄敲敲她的腦袋“別想了,他好像故意跑的很慢。”
舒長月拉着他跟上去“走走,我們去幫忙。”
賀離玄還不知道她嘛,純粹是想吃瓜看熱鬧。
“走吧”
賀離玄猜測的沒錯,郭玉剛是跑的很慢,因為追在他後面的是個小孩。
小孩穿着身破爛的衣服手裏拿着比他人高的竹竿子死死的追着他不放。
郭玉剛腳步放慢,好幾次都被小孩打中,他也不惱,任由小孩打她。
舒長月兩人趕到的時候,小孩正用他微小的力氣抽到着郭玉剛。
郭玉剛笑嘻嘻的,用雙手護住臉,嘴裏還在說:“文升,你解氣了嗎”
小孩憋着嘴不說話,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舒長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玄哥,咱們這位捕快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舒長月腦子裏想到了好多種可能性,精神分裂症喜歡挨打
“應該不是吧。”見多識廣的賀離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小孩把郭玉剛堵在巷角用竹棍子打還不解氣,擡腳就要往下面踢。
這邊都兩人憋不住了,小孩一腳下去可不得了。
“大膽小孩!”賊人二字在嘴裏轉了一圈蹦出小孩兩字。
小孩看見舒長月兩人來了,扔下竹竿就要跑。
舒長月一把把他摟住,才到她腰的小孩力氣很小,随便他怎麽掙脫都跑不掉。
“大人、夫人。”臉皮厚如郭玉剛在這種情況下被人看見,十分的害臊。
“起來吧。”賀離玄說。
“是”
郭玉剛在牆角坐久了,腿都麻木了,他撐着後牆站起來差點又坐回去。
“起來”賀離玄及時拉住了他。
“多謝大人 。”郭玉剛拍拍屁股上的灰。
“怎麽回事啊。”舒長月蹲下去單手控制住小孩。
“啊!”舒長月全身心思都在郭玉剛的身上,分神片刻手上就多了個牙印。
“沒事吧!”
“夫人!”
趁兩人關心查看舒長月傷口的時候小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還好,沒事。”舒長月接過賀離玄遞過來的手絹擦掉手上口水就只剩一排整齊的牙印,幸虧小孩下口輕,要是出血就麻煩了。
賀離玄說:“郭鋪頭,那個孩子是誰”
郭玉剛緊張的組織了半天語言,喏喏的開口“是我好友的兒子。”
舒長月撇嘴“就算是好友的兒子,也不該對你這個叔叔這麽無禮。”
郭玉剛羞愧萬分“小孩子就是這樣,頑劣了點,還小還小。”
“行了,你沒事就好。”賀離玄看人家當叔叔的都沒什麽意見,他們外人更不好說。
舒長月秒懂他的意思,安撫了算了。
舒長月回去的路上都還在跟賀離玄叨叨。
“玄哥,我可以說嗎”
“說啊,你又不會說他壞話。”
“真是個看不透的人,他那麽能的一個人,居然能忍受被小孩欺負。”郭玉剛颠覆了他在舒長月的印象。
“是啊,看不透。”賀離玄搭腔。
“嘁,那你們是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兩人一看,旁邊多了個小二打扮的人。
“你哪位啊。”舒長月傻眼了,他們倆說話聲音不大啊,怎麽讓人聽見了。
“賀大人、夫人,小的是南市飄香樓的小二。”小二嘿嘿直笑。
他早就想見見新來的縣令了,沒想到一出門就遇見了。
“我可以八卦嗎”舒長月問。
“當然”賀離玄跟她換了個位置,方面她和小二聊八卦。
“快說說,什麽內情。”舒長月左眼寫着八、,右眼寫着卦。
“夫人果然如傳聞中說的,沒有架子啊。”小二說。
小二又說:“大人和夫人是新來的不知道,老郭啊,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好人。”
舒長月讓他細講。
從小二口中,兩人了解了郭玉剛的故事。
原來郭玉剛早些年跟同村是好友上過戰場,後來戰争結束了,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他孑然一身,靠着遣散費可以過的很好,但死去的好友卻留下了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郭玉剛常去接濟母子倆,奈何村裏閑言碎語,母子倆受盡欺負。
郭玉剛後來在縣衙當了捕快後大手一揮,另置住宅,接了母子二人過來。
“倒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舒長月如此評價。
“是啊,供那孩子吃喝,連句小叔都得不到”小二說起也是連連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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