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走為上

聽完夙雪最後那猶猶豫豫的話, 水容表面仍保持着懵懵的神情, 內心卻不由得竊竊地笑起來。

都說妖族敏銳, 還真沒錯。也是她太過急切, 忘了這雪狐妖向來不喜歡太過主動的投懷送抱。

于是她拍了拍自己的臉,眨巴着眼望向夙雪, 接過她的話:“和平時不一樣?怎麽不一樣?是胖了還是瘦了?”

大概是她扮得夠天真,夙雪聞言怔了怔, 卻是掩口笑起來, 撫上她的腦袋揉了揉:“約莫……只是會貧嘴了罷。”

玩笑話開得倒順口, 她卻并沒有把點着的穴道解開,似是在忌憚剛才的事。見狀水容也懶得再提, 只是歪在她懷裏, 任她為自己打理頭發。

“這幾日裏,我并沒有與你采撷過靈力。”待雪狐發帶重新纏在水容發間,夙雪将一只胳膊垂在她胸前, 緩緩道,“至于你的身體變化, 我為你更衣時, 發現蛇涎已被你的身體吸收了大半。根據阿绫的情報, 蟒妖皇的蛇涎作用強于媚靈魄,且可催生些利于女性發育的精元,我想應是它在作怪。”

水容恍然。聽這作用,蟒妖皇蛇涎的功效,大概和現代世界提及的“雌激素”有些相似, 能促進她的發育,倒是不奇怪了。不過一想到蛇信子舔在自己肌膚上的膩滑,水容只覺得惡心無比。

曉得是自己一時心急,錯怪了夙雪,她往後微微仰倒,靠在那對令人安心的柔軟上,“我知道了,我還以為……你喜歡偷偷輕薄我。”頓了頓,僵着脖子轉過臉,“能不能把我的穴道解了?我現在既沒長開,又是女孩子,那條蟒蛇的口水影響不到我,你不用擔心的。”

話說到這裏,水容忽然想起自己先前也犯過同樣的擔心。那次是她怕夙雪沾到能勾起欲念的媚靈魄,沒想到,同樣的擔心這麽快就轉移到了夙雪心裏。

可夙雪卻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後半句,垂在她胸前的手往後一縮,滑過頸子。水容一個沒留心,只覺耳旁忽然呼來溫熱吐息,拂在耳中,酥癢無比,攜着夙雪的聲音:

“我喜歡偷偷輕薄你?你當真這麽以為?”

旋即,兩瓣柔軟登時将水容的耳垂托住。夙雪小巧的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随着動作緩緩蹭着。

因被點了穴,水容的身子一直僵着,冷不防遭了她這一吮,愈發動彈不得。但覺柔軟與溫濕離了耳垂,一路向下,酥麻亦跟着向下,時啄時松,柔軟的舌尖也不忘一并出力。

待吻在水容衣領旁,夙雪才幽幽道:“你幾時……見我偷偷輕薄過你?”

水容感覺渾身如觸電般抖了抖,然而身體動不得,便只好咽着口水道:“這個嘛……”然而支吾了半天,一時卻尋不出個具體例子。

夙雪的偷偷輕薄,好像真沒有發生過幾次,即便偷偷發生過,她也會在事後肅然告知。行輕薄之事,對她而言好像無異于進行某種莊重的儀式。

她念頭剛落,又聽夙雪狡黠而笑,這時才接過她那後半句話:“你倒也不必擔心,我先前應過伏夢無,她外貌尚未變為成年時,我只行表面輕薄之事,不會深入。封你穴道,只是不希望你誘我破了這規矩。”

……嗯?

感覺她話語之中暗含的意味愈來愈不對勁,水容當下眯了眼,嘴上卻道:“哦,好,那不想解,就不解了吧。”話鋒一轉,臉也微側,朝向還伏在自己肩上的雪狐妖,如了她的心意,故意怨道,“雪師姐,你好重啊,整個人挂在我身上,怕是要把我這小身板壓塌了。”

聽得夙雪輕聲而笑,當下聽話地自她身上挪開,托了她的後背,将她放下去,平躺在自己膝上。

水容躺倒後,感到自己頸上又是濕漉漉的,回想夙雪方才唇舌游走過的地方,忍不住擡起目光:“對了,那蟒蛇的信子也舔了我的脖子,你……”

“莫擔心,我為你更衣前,便已将你的身子好生洗了一番,只是沒有熏香罷了。”

那雙手再度覆來,指尖悄然滑過她的頸子,将自己先前留下的晶瑩撫去。水容睜着眼望去時,但見夙雪已俯下臉來,一如既往披散的墨發紛紛垂下,順着她的兩頰滑落,散在她頸間。

“水容,你既是我的,我自然不會讓那些污物髒了你。”

薄唇輕啓,道出“水容”二字時,笑意在雪狐妖的臉上漫開。

被撩動的心緒終于平靜下來時,水容閉着眼枕在夙雪膝上休憩,等待南绫二人準備完畢期間,在心裏默默将“水容”二字念了許多遍。

“水容”是夙綏當初為她起的江湖名,亦是夙雪長大後對她的昵稱。依據她看過的那本書來看,女主一直自稱“水容”,想來她七十餘年前“道消身殒”後,對夙綏……或者是對夙雪留下的唯一記憶,也只剩了這個昵稱。

至于這一角色的人設與現狀,很不錯,她挺喜歡,至少不用像原先那樣擺着清冷的姿态。畢竟伏夢無“已死”,而對于眼下的夙雪而言,她是不是從前的那個伏夢無,已不重要了。

她如今,也只是夙雪的水容。

……

休憩之餘,水容打開系統,把系統中的資料迅速浏覽過一遍,又就自己恢複部分記憶之事,趁機向系統好生詢問了一番。

“包子,你原先說這些被打碼的劇情與設定,并不屬于原文,如今看來,它們應當是我尚未恢複的記憶。”

聽完水容的分析,軟包子系統沉默片刻,硬生生地應道:“宿主,恭喜你意識到了這一點。”

“聽你這語氣,好像早就知道我是書中人了?”水容有意反問,不等系統作答,她打開備注牆,邊記錄下自己的總結,邊自言自語,“若是這樣,那麽我看過的那本書,應當是我與夙雪的另一個結局,且是我與她互不知曉前塵的情況下、最終導致的悲劇結局。而現在,我已大致清楚自己和她的一些往事,想來,這便是‘原文’劇情發生更改的原因吧?”

系統沒有接話,她便自顧自記錄完,又調出洗劍簽到表看了一眼。幸好大部分設定還有參考價值,不過到将要用的時候,還需好好确認才行。

“包子,你上回給我布置的隐藏任務,完成任務的其中一種方法,可是令瑰岚劍靈在期限內出世?”

現在顯現在她眼前的洗劍簽到表,已經打卡到了第二十八天,距離劍靈出世還有最後八日。

系統悶聲道:“宿主,這只是回避死亡結局的方法。這個任務是高難級別,以宿主小隊的綜合實力,目前還無法完成!”

水容嗯了一聲,關閉簽到表,準備将意識退出系統。她原先還在納悶,怎麽會平白無故迎來死亡結局,不過在見到那蟒妖皇後,這一結局的出現倒也不那麽奇怪了。

簡而言之,進入吞仙陣之事并非偶然,而是念栖遲、亦或丹宗掌門的有意安排,目的有二:其一是借她們之手,将六百年前被蟒妖皇吞下的念幽寒肉身帶出,讓念栖遲得以擁有固定的軀殼;其二,應當是趁機釋放出被機關約束住的蟒妖皇化身。

不論仙、魔、妖,修煉達到一定境界,就可對自己的元嬰進行分割,凝為化身。蟒妖皇既是上三界之人,定會在體內凝出化身,以防外在肉身發生意外後,魂魄無所憑依。

哪怕現身的只是蟒妖皇的化身,然而化身還是繼承了原主大半的修為。依水容的初步判斷,三日前才脫離吞仙陣的蟒妖皇,應當是洞虛期的實力,若恢複到鼎盛時期,最差也會超過渡劫、大乘二境界,直逼六劫散妖。

她們現在只有四人,且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如六百年前,打不過蟒妖皇是真,所以只能選擇趕緊撤離。而這撤離之法,得依賴新生的瑰岚劍靈。

先前用靈識觀察到瑰岚劍內的狐靈後,水容就在系統裏發現了狐靈的屬性面板。她那時看,那面板裏尚有許多信息是被打碼的,如今再看,倒是讓她稍微回想起了些許舊事。

瑰岚、囚雲二劍內皆有狐靈,這并非是雪狐族鑄劍師的興趣,而是與夙雪的前世——夙綏有關。

聽南绫講述瑰岚劍的往事時,水容心底就已有了隐隐觸動。在取回部分記憶後,她終于模糊地想起了夙綏轉世的緣由:鑄劍失敗,以身祭劍。

象征“三化身”的三條狐尾,在夙綏臨終時一并離了她的肉身,兩尾融入瑰岚、囚雲二劍之中,化為鎮劍狐靈,而第三尾則跟着夙綏的魂魄,在當時不知所蹤,後來則入了輪回。

三尾均屬于夙綏,亦是為夙雪準備的法器。若是三尾皆被喚醒,分散的三化身并為一處,融進夙雪的身體,便能令她暫時被夙綏附身,在一定時限裏施展出三劫散妖的實力。

打是打不過,但借助三劫散妖的力量離開騰瑤宮,輕而易舉。

……

“藥湯本座已喝完了,你道只消七日便可讓本座合身,七日真的夠麽?”

水容尚未計劃完,只聽一道女聲細細地傳入耳中,忍不住睜開眼。但見南绫正舉着念幽寒,助她爬進室中央的煉丹爐裏,聞言笑道:“我說夠,肯定就是夠了,你還信不過我?”

說話時,念幽寒半個身子已落在煉丹爐的熊熊火裏。看着南绫跳到一旁,揮手布置禁制,她伏在丹爐邊緣,猶猶豫豫地道:“本座自然信你……那……本座下去了?”

嘴上說着下去,小身體還穩穩當當地趴着,似是在等什麽。

融合身體的輔助禁制并不複雜,南绫很快便将禁制布置完,一擡頭見她還探着腦袋,不由得哭笑不得地往煉丹爐走了幾步,足尖點地躍起,抿了唇湊上去。

寂靜的煉丹室內,忽響起“啾”的一聲,輕而軟。待南绫心滿意足落地時,方才一度挂在丹爐邊緣的小女孩,已羞紅着臉乖乖滑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水容內心:哇哦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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