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殿下！”這一聲把還在争吵的兩人拉回現實，汪玉沖進景德殿跪在地上，“殿下！叛軍柳安從西面攻進行城了！”

沈世立馬起身，手中杯子摔在地上喝道：“安插人手，務必把柳軍擋在行都外！”

“沈世！不要一意孤行。”薛正第一次用這種稱呼叫他，順勢拉上沈世的手。

薛正手冰涼，确是在沈世肌膚上感覺如此燥熱，沈世不給薛正留面子。甩開薛正的手，吵道：“州央哪樣不是我一手操辦！就算是前朝皇帝也不敢動我半分。反倒是你坐上了逍遙君！柳安之事不管現在以前都是你我最大的敵人！”

說罷，沈世脫去閑煩的長外衣，露出一身繡着金絲鶴立的黑袍，提起劍就往外走。

沈世後面傳來陣陣涼笑，薛正氣不過摘下頭上王冠，扔在地上，大聲怒吼：“說到底，柳安是你的敵人！前朝最大的敵人是你才對！現在亦是！”

沈世聽完，繼續前行，一身武功不能在奏折上浪費。

執意走的是沈世，薛正坐在龍案前不知去處，去也不是，等也不是。

沈世走出景德殿，吩咐身邊的汪玉：“行都一旦湧入柳軍，速帶皇上從密道逃走。”

沈世騎上馬，沖出帝宮門，快馬加鞭到行都城門上時，柳軍整齊的站在門前和四面的空地上，不出意外把行都抱了個環。柳軍人數衆多，二十萬有餘。

領首的将軍就是柳安了，幾年了确實長大了不少。

“沈世！”柳安大聲喊道，“投降放你一馬。”

“放你娘的屁。”沈世接住一支箭，瞄準柳安。

有意思，沈世不過公然挑釁。沈世向來騷話連篇，文臣的嘴一點都不好玩，柳安倒是接下這個茬反道，“我不放屁，你投降。”

沈世“哼……”了一聲，拉動弦。這支箭很快，但被柳安一只手接下來，不費力氣。

柳安走上沈世的路，道：“沈大人，殿下在身邊看了我們良久一定很欣慰吧。”

沈世轉過頭去，沒發現薛正，心裏暗自下了定論，完了，上當了。

柳安将就手上箭，又“還”給了沈世，笑道：“沈大人接住了！”

這一箭極快又準，沈世感覺身後有東西掉落，“咚咚”兩聲，回頭一看落在地上的是戴在沈世馬尾上的銀發冠。

“沈大人不戴人間俗物，可真是位亂世佳人。”柳安笑道。

“不然你猜你是怎麽輕松攻進行城的？全靠本大人拖住皇上。”

“多謝了，”柳安放下手中弓，“作為答謝，和我打一架，輸了我撤兵。”

“好！我輸了任你處置。”

城門開了，沈世騎馬出來，與柳安面對面。

柳安身後的幾個将士笑笑，對着柳安大聲道：“将軍加油啊！沈美人我睡定了。”

什麽話！

沈世不惱道：“行，就看你們将軍發什麽話了。”

剛說完，沈世拿劍駕馬向柳安沖來，柳安手拿長矛也如此。兩人一碰面就像是暴雨見了沙子混在一起。

沈世出劍，柳安接下一擊。柳安出矛，沈世用劍側一擋。

“沈大人當真不與尋常文官不一樣啊。”

沈世逞柳安說話間給出一劍，柳安穩穩接住。沈世雖然大口喘着粗氣，但還是回答了：“虧你現在才發現，真是傷了我的心。”

“稀奇了，沈大人還有心。”

“心我當然是有的，但是良心嘛……就不一定有了！”沈世下馬轉身就往柳安所騎馬的腿砍上了一道血口。

駿馬嘶叫，跌倒在地，柳安被摔了下來。沈世的馬跑進城門。

柳安站起身，笑道：“沈大人果然是沒有良心的小人。”

“這句話聽來甚是有趣，我是小人但是比你大。”沈世回笑。

“将軍沒事吧？”副将伊如甚是擔心。

柳安除了背被摔疼了以外，屁事沒有。趕忙擡手告訴，他沒事。

沈世：“我贏了沒？”

柳安：“沈大人真是的，知不知道有種規則叫耍賴。”

隊伍前的兩位副将向前幾步，沈世頓悟，朝柳安喊道：“沒帶這樣的！”

三人圍着沈世，過了兩招，沈世倒是沒受多少傷，三個人身上滿是血痕。事實上是兩位副将沒較真，沈世面對三挑一很不客氣。

沈世深呼吸一個來回，一只手撐着膝蓋，擺擺手，道：“一個一個來不好嗎？”

“沈大人累了嗎？累了就陪我洞洞房。”其中一名副将賀倍笑道。

“将軍也忒膽小了吧？連洞房都要人陪，怕不是還要讓人教。”

沈世這一句話惹得衆人大笑。賀倍也笑笑說：“我倒是想讓沈大人手把手的教。”

沈世不注意後面的柳安，突然手中劍落地，雙手腳都沒了動力反倒是劇烈疼痛，昏倒在血泊之中。

等沈世起來時，一臉迷茫，怎麽在帝宮？床邊坐的是薛正。

“嘶——”沈世想擡手擡不起來，腳也不聽使喚沈世腦海只有兩個字：疼啊~

薛正勸道：“沈先生別再用力了。”

“我，”沈世還是擔心起了薛正，“我不是叫汪玉帶你走嘛？怎麽還在這？”

“州央……應該不會……再……再……”薛正有些哽咽，說話不清楚了。

薛正哭了。沈世不知所措。

他還是第一次在沈世面前哭。

“我……我……把你的……江山送出去了……”薛正捂着臉，吸着鼻涕。

“就為了這個？”沈世想碰下薛正的頭，可是沒辦法。

“嗯……”薛正還在哭。

“我已經……”沈世口幹，沙啞着嗓子，“看開了。”

這一說薛正不哭了，沈世開始滾淚，偏過腦袋，繼續道：“你先倒杯水給我吧。”

薛正照做了，可是沈世不接。

薛正以為沈世動不了，就扶着沈世靠在身上，一看沈世的臉上全是淚水，眼睛通紅，還吸着鼻子。

“別哭了。”現在又換做是薛正喚沈世了。

沈世其實并不想哭，但是他的聲音把他拉入苦海。身體不住的一抽一抽，聲音完全不聽使喚，薛正放下沈世，等他哭夠。

還沒等沈世反應過來，景德殿外來了兩個人。見沈世醒了，兩個人想把沈世帶走但他身上有傷不可亂來，就連被子一起擡走。薛正起身想阻止。

“皇上還望見諒。”

薛正妥協了。

薛正還是從前的地位，但是權利就不一定了，薛正一輩子都不想做傀儡，就算是，困住他的人也應該是沈世這個值得相信的人，偏偏那人是最不應該相信的，起碼沈世是對的。

薛正思緒萬千，如果當初聽沈世勸告，就不會良成大禍。柳安值得稱贊的是記憶而不是報複，報複的對象還是他這位恩人。

想來也後悔，在軍隊，沈世第一次跟薛正談柳安時，是在火堆旁，柳安因為一塊羊肉跟柳慶運打起來。柳安年紀最小，從不憐惜女人的柳慶運對待起小孩就像敵人一樣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薛正不覺得他有多大問題，只認為人小好勝心強很正常，可是接二連三的打架就不正常了，況且打架對象都是柳慶運。薛正覺得麻煩沒有管太多……

沈世被放在德殿桌上，第一次覺得這個桌子這麽大。

柳安坐在他面前，沈世別過腦袋。

“你剛才哭過？”柳安拉上被子遮住沈世的頭，“沒的可不是你的江山。”

沈世還是不服氣，道：“也算是我的。”

柳安什麽都不想做就想嘲笑嘲笑沈世：“不就是因為你幫薛正拿了個江山嗎？”

“不是哦，”沈世害羞了，“因為私定終生的事不難辦。”

此話一落，柳安呆了，但是柳安當場反應過來說：“那我和你睡上一覺，是不是……”

“不是。”

“為什麽？”

“江山都讓人了，你說呢？”沈世不能動手腳，有點煩。

柳安掀開被子，沈世已經認命了。接着柳安把沈世的臉強行轉過來。四瓣唇緊緊貼在一起，柳安的軟舌使出力氣，伸進兩者間的交界處。沈世意識到不對，閉緊唇不讓柳安進來。

柳安笑笑，虎口捏住了沈世的臉包子，好看粉嫩的嘴直接像小雞啄米。可是撬開牙齒也成了個大問題。

“來人，關門。”

“呀吱——哐當”門關上了。

“柳安，我們談談。”

“談什麽？談撬開你嘴巴的方法嗎？”

柳安的唇靠近沈世的脖子，沈世吓了一激靈，縮緊了脖子，下巴也貼在脖子上。

“你！”柳安萬萬沒想到。

“我受傷了！”沈世像是在警告柳安一般。

這個模樣像極了離北辰。

“好，”柳安摸上沈世的腰，“讓我親一下你，今天就當過關。”

沈世覺得柳安太瘋了，單挑上耍賴就算了，竟然還提出如此要求。沈世有點心虛道：“我不想過關。”

“今天你們別吃飯了。”

“你們？”

“牢中大臣，和那位你私定終生的皇上。”

“親一下就行嗎？”沈世小心翼翼的問道。

“改了，天色較晚和我睡一覺，床上的事等到了床上再說。”

沈世早知道，就直接親上去了，拐彎抹角的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