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家書
34.家書
飄得再遠的浮萍其實也記得,自己原來是有根的;飛的再高的大雁也知道,自己原來是有個故鄉的。
宇文成思連日面見陳昂,又推波助瀾,使複陳的勢力還沒有發展起來便暴露于陳昂的眼光之下,接着暗中操作,将一股勢力連根拔起。心裏憂心着羅成的事情,連日也不曾休息,好容易料理完所有的事情,早已經疲累不堪,編了個理由告假三日,連讀書的事情都緩和了下來,又親自配了兩幅安神的好藥,精神才稍稍恢複一點。
也不是林峰不想幫忙,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許。宇文成思人小鬼大,平時寫策論文章笨手笨腳的,每每此時,卻有驚世之才,眼光之獨到,手段之狠辣,行事之周全,決策之果決,令林峰生出一身冷汗。這種事情,他還真的幫不上忙。林峰心裏總是不太知道要怎麽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将消息透露給要員,怎麽樣煽動複陳的勢力沉不住氣提前舉事,殺什麽人,怎麽殺能挑撥離間,宇文成思自己有決斷,林峰插不上嘴,就算說了,大多被宇文成思駁回來。
宇文成思調笑:“這些本事都是在後院的內鬥中積攢下來的,要是有個平平順順的童年,我也真沒有這般手段。”林峰知道宇文成思這些年吃苦很多,也不料竟然到了如此份上,不由得心疼。不過宇文成思自己都不當一回事兒。受的辱,吃的苦,早晚有一天都會融入自己的骨血,成為自己的盔甲,如果沒有人能擔保保護自己一生順遂,痛苦的經歷,晚不如早。
桂花開了,宇文成思很喜歡這樣的味道。
文人雅士不喜歡,覺得這花過于放肆,不過宇文成思喜歡,一棵樹上的桂花開了,真真是飄香十裏。宇文成思專門移栽了兩株到院子裏來,不僅僅為了香氣,為了濃郁的絢爛,更重要的是,可以做桂花糕了。
宇文成思原來就喜歡做這個,宇文成都每次都覺得太甜膩了,不過成思下一次還是照樣放這麽多的糖。
宇文成思在房間裏倒弄着,一邊揚聲道:“林峰,你看見蜂蜜了嗎?”林峰半挂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上不滿地吐槽:“剛剛蜂蜜明明是你自己拿進來的,興許随手放在哪裏了,哎呀你自己找找吧。”宇文成思的手上糊滿了面粉和豬油,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裏,腦袋轉來轉去也找不到蜂蜜,便又大聲問另一位:“高達,你是不是把我的蜂蜜給偷吃了?”
高達已知藏好了蜜罐大聲叫嚷:“天地良心,我才沒有。”林峰摘夠了桂花跳下來攪局:“胡說!我都看見了。”高達拒不認賬:“我沒有,抓賊抓贓,捉奸拿雙,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宇文成思心裏摸到七八分,惡狠狠地舉着雙手威脅高達:“趕緊坦白!要不然我就全給你弄到臉上去!”
高達笑嘻嘻地說:“我沒有,你這樣冤枉人,我不服。”林峰捧着桂花進來:“還冤枉,高達,你身上的甜味這麽重,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冤枉的?”高達企圖再辯解一二:“這桂花這麽香,滿院子都是桂花的味道了,都是香香甜甜的,你那是狗鼻子啊,怎麽就能聞出來哪個是桂花的味道?”
這麽一提醒,宇文成思高達跟前靠了靠,果然如此,嘻嘻哈哈地調笑:“你的鼻子連狗鼻子都不如!怎麽就分不出來了?你可不要忘記了,我本來就是制毒的行家,還會分不出來這點區別?”高達癟着嘴嘟囔了一句:“是嗎?我怎麽就分不出來呢?”
宇文成思不與他計較,指着櫃子讓高達去找另外一罐子蜂蜜,又一邊折騰面餅,一邊解釋道:“這世上的東西,或濃或淡,其實都是有味道的,有的人說一些事物沒有味道,只是味道過于淺淡,聞不出嘗不出而已。譬如水,人們都以為是無味的,但是嗅覺味覺靈敏的人定然能發現,不同地區的水味道是不一樣的。雖然蜂蜜和桂花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它們還是有些區別的,接觸多了,自然就能識別。對對對!就是那個罐子。”
宇文成思心滿意足地拿到蜜罐子,又不忘兇巴巴地補上一句:“下一回再偷吃蜂蜜,腦瓜子都給你擰下來。”這樣的語氣說話,高達習以為常,高達“嘿嘿”地笑,下次必然是照吃不誤的。說來也奇怪,林峰高達原先都不是貪念口腹之欲的人,跟了宇文成思之後,倒都成了貪嘴的。
宇文成思本來也跟着高達傻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輕輕嘆了一口氣:“林峰,桂花糕今日就能成,你明天找人把院子裏的桂花樹都挪走吧。”林峰在心裏也嘆了一口氣,宇文成思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高達不解地問:“你不是喜歡嗎?為什麽要挪走啊?就在院子裏開着多好聞啊,我們這院子也有生機。”
宇文成思抿着嘴唇微笑:“我喜歡不喜歡不重要,是你今日提醒了我,我們在南境根基不厚,虎狼環伺,步步危機,沒有援手,不得不隐忍小心,低調行事。我的鼻子要是總是泡在這麽濃郁的桂花香裏面,就會分不出來毒藥和迷藥。要是有人借着濃郁的香氣給我們下點藥,恐怕我們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何依依進門,低着頭禀告:“姑娘,有信來。”“念!”何依依猶豫了一下,“是中衛郎寫給姑娘的家信。”宇文成思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一瞬之後才反應過來,喜上眉梢:“哥哥來信了。”宇文成思匆忙地尋了塊帕子将手上的面糊弄幹淨,小心翼翼地攤開信來:“我在南方快一年,這還是頭一封家信呢。”
笑着笑着,宇文成思就哭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林峰和高達一向沒有哄人的經驗,宇文成思也從來沒有如此失态,一時之間兩人手足無措,心裏十分羨慕一呈上來就全身而退的何依依。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宇文成思看見了林峰和高達的窘迫,強忍住眼淚說:“你們先下去吧,我沒事,稍微緩一緩就好。”高達依言下去,林峰起身之時,卻看見了信上的幾個字,瞬間明白了幾分。林峰又幫宇文成思尋了一塊幹淨的帕子,遞給她擦眼淚。很多事情林峰高達都有心無力,這麽大的攤子宇文成思獨力支撐,若有意外,後果不堪設想,壓力大也是很正常的。
宇文成思忍了,但是沒有忍住,眼淚又不聽話地往下掉:“林峰,我沒有事,真的,你不要擔心我,是哥哥要南下來看我,我高興壞了。”林峰低着頭,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見。宇文成思道:“我只是,很想家。哥哥跟我說,他料理好了羅成的事情,讓我不用擔心。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擔心,爹爹知道不知道,哥哥回去會不會受很重的罰,都是我不好。我沒有離開家這麽遠過,我想爹爹,想哥哥,連司馬氏的嘴臉都不那麽可憎了。我一個人于萬千荊棘之中負重前行,無人援手,無人問津,我總是夢到哥哥,夢到娘親,我失态了,我只是有一點點想家了。”
“我知道,被罰沒充軍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孤獨,害怕,壓力大,很多時候我幫不上忙,不過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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