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20.
還好簡抑洗澡前記得把旗袍挂好,改天還是要把它送去專業的幹洗店清洗,雖然也沒穿多久就是。
俞揚迷迷瞪瞪地想,沒意識到燈重新亮起,簡抑就打開了狹小的浴室門,熟練地取下架子上挂着的浴袍,而後再兜頭給他披上。
“嗯?”俞揚這才稍稍轉醒。
簡抑又好氣又好笑道:“出去,吹頭發。”
被冷水淋頭淋傻了。
俞揚忙不疊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褲子,胡亂扔進浴室外邊靠牆的滾筒洗衣機,再赤腳咚咚跑回卧室,順利把自己摔進大床裏後大口大口喘息,猶如上岸快溺死的魚。
心髒跳得發疼。
倏忽,卧室裏的燈亮起,簡抑站在門邊,松垮地穿着浴袍,手裏拿着他浸水的手機。
“可能你該換手機了。”
“另外,我可以進來吹頭發麽?”
*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俞揚清醒地告誡之前不清醒的自己。
不過,他似乎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簡抑好像主動了一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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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風筒吹得他腦瓜子嗡嗡響,簡抑為圖省事,幹脆和他排排坐床沿,舉着風筒在他倆腦袋間來回移動。
“你們這兒經常停電?”簡抑沒話找話道。
“偶爾,放心。”俞揚縮了縮脖子,水珠順着他脖頸往浴袍裏滑。
“待會兒把空調溫度調高些吧,免得感冒了。”簡抑說。
“嗯。”俞揚應了聲,帶着鼻音。
“你不會這就感冒了吧?”
“怎麽可能?”
*
啊啾!
*
簡抑大約已經有幾年沒感冒過了。
度過少年時期後,他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哪怕日子過得颠三倒四,也确确實實沒怎麽感冒發燒過。
所以這是糟蹋身體後的報應?
他也就只洗了個冷水澡啊,而且這都快夏天了!
簡抑費力地扒拉開自己眼皮,瞥到了睡在自己手邊,蜷縮成一團球狀的俞揚。
外邊已經天亮了,借着蒙蒙的天光,他看到俞揚的眼睫微微顫動。
小心翼翼探了手指過去,點了點俞揚額頭。
和自己一樣,發燙。
這讓簡抑稍微寬了心,總不是自己一個人倒黴。
往身上裹了被子,順帶把球狀的俞揚裹了過來。
動作大了些,把人擾醒了。
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
然後又閉上了。
簡抑忍住想捏他臉的沖動,再扯了扯被子:“幾點了?”
聲音嘶啞。
“自己看。”俞揚鼻音濃重。
都不得好。
“總得找點兒藥吃吧。”簡抑啞着嗓子說,“還得吃飯,餓一晚上了。”
俞揚不動彈:“床頭櫃子裏有藥,飯你就點外賣。”
“順帶給你弄一份?”簡抑明知故問。
那團球動了動,大概是點一點頭:“嗯,給我點份青菜粥就好了。”
“謝謝。”
非常講禮貌。
簡抑失笑:“也是,你手機都進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球又不動彈了,俞揚又在裝死。
畢竟他手機是怎麽進水的……昨晚的記憶都不願再想。
讓它留在昨天吧。
*
簡抑不習慣伺候人。
何況他自己也病得怏怏。
但俞揚似乎比他病得更嚴重,整個人都處在半迷糊的狀态。
遞藥過去,嘎嘣嘎嘣地嚼。
遞水過去,咕嚕咕嚕地喝。
末了苦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真稀奇。
簡抑為此打起了精神,換上俞揚的外衣外褲,就準備下樓拿外賣。
不伺候人,只是他再不支棱起來,他們倆估計得橫死在一張床上,到時候沒誰能為他們辯護:他們真的沒有特殊的關系。
生同衾,死同穴,浪漫悲壯到令人不适。
簡抑覺得自己也迷糊,上下樓的時候腳步在飄。
俞揚的衣服是一片雲,帶着檸檬洗滌劑的芬芳,他想他還不至于鼻塞,竟然還能聞到洗滌劑的味道。
*
啊,暫時死不了了。
一口熱騰騰的青菜粥下肚,俞揚眼前的霧氣消散,心髒也跳動得更有力。
他這才看清簡抑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很寬松的沒什麽版型的褂子,從鎖骨到小腹系着盤扣。
他其實那這褂子當睡衣穿,或者起風的日子裏套外邊擋風。
簡抑就穿了這件褂子出門,沒配什麽內搭,料子單薄到可以勾出胸口的輪廓。
好在衣服夠寬松,以及顏色偏深,不盯着看的話基本看不着什麽。
俞揚是燒糊塗了,哪怕舉頭三尺有神明,他也會得到原諒。
“傻笑,收一收。”神明原諒他,但坐在他對面吃雲吞的簡抑并不瞎。
“身材很好。”俞揚由衷地說。
簡抑瞅了他一眼。
他立馬低頭,燒糊塗了,糊塗了。
*
簡抑對穿什麽沒太多講究。
減肥前沒什麽衣服可以挑,減肥後什麽衣服都能挑,從而導致他什麽風格都可以駕馭,包括現在嘗試的女裝。
所以他并沒有覺得穿這一身沒版型的褂子有什麽不對勁,哪怕聽俞揚話裏有話地說身材很好,他也只是在想這人都病成這樣了還能陰陽怪氣他,人設可謂千磨萬擊還堅勁。
這種堅持人設的态度得讓公司那群走偶像路線的小年輕們好好學學。
外賣吃完,不用額外收拾碗筷,簡抑就尋思着洗把臉後換衣服,然後回客卧繼續在床上躺屍。
至于俞揚,他愛咋樣咋樣。
簡抑可不想和他死在一張床上。
但俞揚還是呆呆的樣子,簡抑要不看着,他都要把塑料勺子給吃下去。
“印象裏,你好像也沒怎麽生過病。”簡抑說。
俞揚說:“我身體好。”
啊啾!
然後冷不丁發燒,燒成了傻子。
簡抑到底還是沒狠下心,最後和俞揚一塊回了卧房,在俞揚的指示下,找到了酒精濕巾,抽一張給自己擦擦額頭,再抽出一張,給俞揚擦擦額頭。
降溫效果不錯。
簡抑用手背試一試額頭溫度,不燙了。
再一回眸,俞揚已經倚着他手臂,睡着了過去。
很近。
他只要稍稍挪動一下胳膊,俞揚就能倒進他懷裏。
于是他動了一下胳膊。
俞揚軟趴趴地倒進了他懷裏。
*
這算什麽呢?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先前做朋友也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了吧。
或者說,朋友就是一個筐,生人熟人,不生不熟的人,都能一塊裝。
*
但簡抑沒有忘記他們所謂的吻戲練習。
俞揚也沒有。
*
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同時,也琢磨出了之前沒有琢磨出來的問題。
俞揚感慨,自己的腦子還是沒有被燒壞。
簡抑此人,不把他逼到絕處,他是絕對不會讓步松口,不管俞揚再怎麽折騰,他都會以尖刺相迎。
而當俞揚把他們倆都折騰到絕處時,倆人不得不采取讓步時,簡抑倒是把尖刺收了起來,換成了無害的軟肚皮。
刺猬?不,就是一只陰晴不定的緬因貓,想要對付他,就只能比他更陰晴不定。
然而,俞揚已經感覺到自己理智回籠,病快好了——陰晴不定只能靠練習吻戲搶救一下了。
*
俞揚擡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不燒了。
再摸索着摸了摸把自己圈懷裏的簡抑的額頭,也不燒了。
是時候該退下了,免得醒過來面面相觑,那太尴尬了。
他也是為之後能好好練習着想。
俞揚屏住呼吸,慢慢地把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推開,奈何腿又被卡得緊——他們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姿勢在睡覺啊!
好消息是俞揚推開了簡抑的胳膊,壞消息是推開之後,簡抑把他的腿卡得更緊了。
“醒了?”簡抑掀了眼皮。
“醒了。”俞揚滋了滋牙。
再多卡一會兒,估計都能蹭出火來。
倆人就對視了一眼,以多年不中用的默契,各自利落地翻身到一邊。
“幾點了?”俞揚問。
簡抑抓一抓頭發,撐坐起來抓過手機:“下午四點半。”
他嗓子還是有點啞。
“那行,可以吃飯了。”俞揚也坐起來,“吃完我出門一趟,買手機。”
“但我還是覺得,你吃完飯還是好好躺着吧,剛退燒呢。”簡抑蹙眉。
“你就樂意守着我?”俞揚笑一笑,“我還以為……”
“我倒也不想管你。”簡抑說,“但我沒打算給你收屍。”
好嘛,好嘛,記仇着呢。
“那行吧,還是吃面條。”俞揚別開臉,“吃完我再陪你練習?”
手邊的被褥緊了緊,簡抑說:“随你。”
*
搞不清楚。
不想搞清楚。
搞那麽清楚幹嘛?
簡抑被俞揚反守為攻地掀翻在床時,手已經不自覺地伸進他睡衣裏,撫摸到了疤痕的凸起與光滑。
“不是我在練習麽?”簡抑問。
無邊際的寂靜與黑暗裏,俞揚喘息着退燒藥的涼意,鋪灑在他面頰。
“敢情我的戲份就是一個不做反應的木頭樁子?”俞揚的聲音帶着慣常的戲谑,但黑暗裏,他的手正按着簡抑的心口。
簡抑該說實話,是,你就應該當個木頭樁子,和以前一樣。
但心髒被人捏着,不好受。
“總歸是我的練習。”簡抑耍了賴,“唔(不)甘心啊?”
他掐了一把俞揚的腰,腰很細,他似乎一掌就能箍緊。
然而還是大意了。
俞揚輕巧地掙開他的桎梏,手卡住了他的下颌,低頭幾乎貼着他的唇瓣說:
“唔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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