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25.
在一塊睡覺。
為着節省空調電費,也為着少清理一個房間。
更為着能方便接吻。
俞揚覺得自己的打算足夠務實妥帖,可謂方方面面都有考慮到。
然而簡抑對此并不滿足,有一搭沒一搭地嘟囔着只親嘴算什麽情人。
“還親了脖子、手臂和大腿。”俞揚反駁他說。
具體來說是大腿根,且不是親,是咬,留牙印的那種。
真得給他咬下一塊肉來。
簡抑在他身側翻滾了兩下,扒到了床沿又翻滾回來:“你是不是有親吻成瘾症?”
這是個什麽胡編亂造的症?
俞揚推開他貼過來的臉,暖黃燈光下,他唇瓣如上了釉色般鮮豔。
“你肯定是有皮膚饑渴症。”俞揚不客氣地說。
“可能是得找個時間查一查。”簡抑晃晃腦袋,擺脫掉他的手,又锲而不舍地貼上了他的肩膀。
等他垂眸看過去,簡抑已經安穩地合上了眼。
愈發得寸進尺。俞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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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簡抑的得寸進尺,某種程度上也是他自己的默許。
真讨厭,幹脆撇開就是。
他低了低頭,貼上簡抑的額頭,蹭了蹭。
該熄燈睡覺了。
*
簡抑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頭發長長不少。
估計拍戲時換回男人的裝束,導演會讓他剪掉。
這時候留着不多做幾個發型,着實太可惜了些。
然而俞揚除了給他腦後紮個小揪,就是給他腦後紮個小揪,沒有拿出半點萬能經紀人的自覺。
“我多年的從業經驗并未告知我,當好一個經紀人還需要去進修美容美發。”俞揚利落地紮好他的頭發,明明就兩三步能解決的事兒,他還特地扶着簡抑的肩膀轉過來上下打量,甚至滿意地笑眯了眼。
什麽人啊,這點事兒都能嘚瑟。
簡抑反手拍了兩把他的臉,“我找個時間出去做發型,可用不着你。”
“你現在就可以出門,我又不攔你。”俞揚別開臉躲他,還是一副笑模樣。
這兩天他不掉眼淚了,似乎又把愛笑的假面具戴上。
簡抑不覺得心煩,就是心癢。
俞揚越笑,他越心癢。
“我還是很想跟你上.床。”簡抑冷不丁地說。
“色字頭上一把刀。”俞揚的笑容面具龜裂出一絲紋,直接翻給他一個白眼。
“人總得在刀口上讨生活。”簡抑說,“別說一把刀,千把萬把我都受得。”
“那你只能來強的了。”俞揚說,雙手搭在他肩膀,垂眸低頭,又與他額頭相貼,“不過我肯定會報警。”
“我讓你強回來都不行麽?”簡抑又扮起了無辜。
“我又對你身體不感興趣。”俞揚撒開他,慢悠悠地撿拾回笑容,“另外你想做發型,現在可以出門去,附近五百米內有四五家店,回來就正好吃午飯。”
簡抑動也沒動,“太熱了,我才不出去。”
*
但總得還是要出門,單獨出去一趟。
買酒。
買一瓶度數奇高,一杯就能把人灌倒的白酒。
但首先把酒神不知鬼不覺帶回家就是一個問題,其次哄俞揚喝下去又是另一個問題。
俞揚确實現在不怎麽沾酒,頂多喝點兒酒精飲料。
估計也是曾經爛醉如泥丢了面子,再不敢重蹈覆轍。
可簡抑就是要俞揚重蹈覆轍,最近安逸的生活讓他有些發瘋,發瘋地想要索取更多。
至于後果,他管什麽後果?
至于俞揚,他管什麽俞揚。
明明世界末日沒到,他就準備開香槟狂歡,都不太像他了。
那麽随便的一個人,發起瘋來,可能真的要命。
俞揚有沒有意識到呢?
也許有吧,俞揚離他那麽近,形影不離。
而且俞揚并不蠢。
只要親吻就夠了嗎?
這種淺嘗辄止的親昵,止步于虛僞的表面。
簡抑拍過太多次吻戲,終于覺得自己應該是麻木了。
他想要更多,侵.犯也好,被侵.犯也好。
要嵌入身體裏的,親密無間的……
這種他從未嘗試過呢,和俞揚。
和俞揚,他們從來都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在學校空曠的課室,在只有他們兩人的大床房,在酒吧的門裏門外,在影院劇院的臺上臺下。
在車後排與車駕駛位。
在親吻與親吻之間。
他大抵真的有皮膚饑渴症,隐性的,入骨的。
“夠了。”俞揚說。
他用胳膊擋着臉,也擋住了此時疲憊的神情。
簡抑知道自己再糾纏下去,會把事情提前搞砸。
他還沒買好适合的酒。
但他控制不住,甚至想着搞砸就搞砸,他就只要現在,只要此刻。
反正也從來沒想過未來。
*
嘶。
脖子疼,簡抑的牙口似乎更尖利了些。
俞揚當然已經發現,這人不僅僅是皮膚饑渴,還有可能是狂犬病晚期。
貓咪也是會有狂犬病的,俞揚知道常識。
可惜眼下也沒法把貓抱去診所打疫苗,俞揚想着讓他咬兩口過過牙瘾也就得了。
也就把擋臉的胳膊拿下來,随即腕子上就留了一圈牙印。
“癡線。”俞揚低聲罵。
罵,卻沒有推開。
他不理解簡抑發什麽瘋,但這些年見簡抑為沉浸角色做過不少傻事,不理解倒也可以尊重。
“係。”簡抑睡裙的領口散開,眼眶泛紅,肯定承認時語氣顫抖。
“你冇嘢吓話?”俞揚趁他愣神,輕易掙脫開被桎梏的手腕子,将他臉推開了些,輕聲問道。
“冇。”簡抑不屈不撓地把臉又埋進他頸窩。
這次沒有咬。
俞揚嘆了口氣,手順勢就落到了簡抑後背,感受到他後背肌肉明顯的起伏。
“你鐘意我啊?”俞揚問。
不過腦子地脫口而出。
“唔系。”簡抑回答。
似乎也是脫口而出。
*
不是就好。
俞揚說:“我同樣唔鐘意你。”
終于消停了。
俞揚覺得不錯的是,簡抑總算休息規律了些。
雖然睡前鬧騰了點兒,但睡着了挺乖。
覺察到懷裏的人呼吸平穩了些,俞揚小心翼翼地松開懷抱,起身把燈關了。
躺回被窩時,又被人圈住,不讓走。
“簡抑?”他輕聲喚。
沒人回應。
睡着了。
他沒有掙開這個懷抱,有空調,擠一擠也不熱。
可能也是漸漸适應了貼身接觸。
然而除了接吻外,他有限的腦子也想不出簡抑如何再得寸進尺。
強.上?
那是違法的。
俞揚可能真會撥通報警電話。
但報完警了怎麽辦呢?
看着這貓趴床沿,不甘心地弓着背喘粗氣,似乎狂犬病即将發作,然後目光落到那泛着水色的唇瓣上,猶如被蠱惑般再次吻上去?
俞揚想,果然狂犬病是會傳播的。
他自己确實也同樣,病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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