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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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霍雲停主動表示要送霍谷谷到幼兒園,而莫北只是笑着點頭。霍谷谷平時上學,都是保镖與艾美麗送過去。莫北也只是時不時地去送。
莫北知道霍雲停想盡快地霍谷谷建立起親近而信任的關系。
一路上,霍谷谷手裏抱着魔方一直在自己玩着,根本不需要霍雲停照顧,也不需要霍雲停說話。霍雲停相當頭疼。這個小孩子和他想象的小朋友太不一樣了。太獨立了。一副不需要人照顧的樣子。
到了幼兒園,霍雲停先一步下車,把兒童椅松開,再酷的霍谷谷,坐車時,依然要被固定在兒童椅上。
霍雲停松開兒童椅,就要把霍谷谷抱下來,霍谷谷已自己從座位上跳了下來,然後仰起小臉:“爸爸再見。”
霍雲停:“我送你到門口。”
霍谷谷:“這裏離門口很近,北北每次也只送我到這裏。”
的确,車就停在大門口的旁邊。沒幾步距離。
學校大門口,已陸陸續續地來了小朋友,有的從對面過來,有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個個都是小豆丁的樣子,只是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又酷又兇的霍谷谷在這些小豆丁裏,顯得又小又奶。
霍雲停心想,自己的兒子怎麽這麽可愛。
就見一個頂着一頭卷毛的小豆丁,忽然噠噠噠地沖霍谷谷跑了過來:“谷谷,我在這裏等你。我給你帶了我最愛喝的酸奶哦。”
霍谷谷:“我有爸爸了。”
小卷毛的眼睛瞪圓了:“哦。嚯。”
霍谷谷指向霍雲停:“他就是我爸爸。”
霍雲停嘴角揚起:“你叫什麽名字?”
小卷毛:“霍叔叔,我是周皮皮。”
霍雲停心裏無比蕩漾,酷酷的霍谷谷一路上沒怎麽和他說話,但看到朋友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告自己爸爸了。而且再三強調。可見他在內心,因為有這個爸爸是相當高興的。
霍谷谷和周皮皮兩個小豆丁,融入了上學的小朋友隊伍。
看着這些小幼崽,霍雲停心裏軟了幾度,同時那種想要記起自己和莫北的一切的急迫感兩周次升了起來。
霍雲停被一個圓筒形的儀器送了出來,與儀器相連的是臺電腦。在電腦的屏幕上出現了一些畫面,畫面歪曲模糊,但已有了大致的輪廓,這是霍雲停兩個小時前看的一副畫。
而在他工作臺上放的幾張打印紙上的畫就要清晰的多,是一輛疾馳的列車。這是他們利用腦機接口技術,制作“探針”裝置,在小白鼠大腦裏做的實踐。這是小白鼠一周前的記憶,時間間距長,但成像卻更清晰。
江雪棋在一旁:“我們的探針技術有了很大的進展。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十年,我們技術上就會重大突破。”
霍雲停:“這個探針如果裝在我的大腦裏呢?”
江雪棋臉色都變了:“霍先生,您在幹什麽玩笑。”
這些技術不知道要臨床實驗多少次,經過多少的失敗,才會一步一步到下一個階段。接下來,他們将會在靈長類動物上進行研究實驗。
而且,霍雲停是個研究者與開發者。他如果出了一點狀況,整個項目就廢了,還會影響整個大腦的研究。
所以,在這種科研領域,最忌諱的就是科研狂人的以身犯險。
曾經第一代腦機接口,也出現在這種一位狂人,他在自己的腦子裏裝入電極片,結果就是發生了嚴重的感染,只能一直躺在病床上。
霍雲停:“我自己來做這個試驗,可以加快這個進展。”
江雪棋:“霍先生,您是想急着回想起你和莫北的以前吧。”
霍雲停看向江雪棋。
江雪棋咬着牙:“霍先生,你才回來三個月,但你很急迫。您每天晚上都通宵達旦,您是覺得自己對莫北,對谷谷有虧欠。”
霍雲停看向江雪棋,這個跟了他十多年助手,太了解自己了。
他的确是太着急地想要想起一切。
那位患者,最近很少到這裏來,因為他已憑借自己,回憶起了大部分的記憶,但自己依然停留在很淺的地方。
對以前的人,景物,只是一種熟悉感,似曾相識感。
霍雲停:“我對自己有信心。不會出錯的。”
江雪棋:“我不會允許的。你這不是真正的研究,你這是不負責。”
江雪棋把手裏文件摔在了桌子。
霍雲停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按了按,然後拿起桌上的相冊。這就是霍谷谷手裏的那本。
相冊裏的照片并不是很多。
有一張是莫北和一群人來參觀他的研究室,莫北當時站在一群學生中間,位置也很偏遠。
霍雲停閉上眼睛,可能想象得出,那天還是大學生的莫北過來參觀研究所,無論他走到哪裏,在自己的眼裏,他都是中心的位置。
還有一張是自己的照片。
角度一看就是莫北的偷拍。他坐在工作臺前,目不斜視地注視着電腦上的圖形與數據。
電腦的光屏發出幽幽的藍光,上面的時間針向淩晨兩點。
還有一張是兩人唯一的合照。是莫北拿着手機的自拍。
他從身後環抱着莫北,莫北舉起手機,一臉笑容。
後面就是谷谷的照片,這個小豆丁的照片最多,也最豐富。從才出生時如同只奶貓,到後面慢慢長大,有在地上爬的,有去動物園的,有背着書包上幼兒園的。
莫北可能意識到相片對于記憶的可貴,幾乎記錄了谷谷的每一個生長階段。
霍雲停合上相冊。再次滑動标,上面是一張網狀的神經元圖。迄今為止,電腦只能摸拟出五萬的神經元。這對以前只有上百,上千來說,已是很大的進步。
晚上十點,霍雲停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在手搭上把手車,他的心潮忽然湧動,直覺莫北來了。霍雲停猛地推門,屋裏黑黑的,霍雲停心裏的失望湧了上來。
而下一刻,外面的燈光從散落進來,他看到了莫北。
莫北此時并沒有像以前一樣,睡在沙發上等他,而是靠着窗地玻璃,看着外面。聽到響動,回過頭來。
霍雲停把燈打開,整個屋裏頓時明亮起來。
“北北,你來了。怎麽不開燈。”
霍雲停大步過去,環住莫北的腰。同時大手摸上莫北的臉。莫北在他手掌中也輕輕地蹭了蹭。
剛才那一刻的失望讓霍雲停還心有餘悸:“北北,我想你了。”
一周他必定要回去一到兩次,但剛才那一刻,還是覺得想念異常。
莫北:“可是,霍先生,我們三天前才見過。”
其實,霍雲停再忙,一周必定要回去一到兩次。有時候還會給自己放一天假陪莫北與谷谷。
聽莫北這樣說,霍雲停看着莫北。
莫北撲哧笑了:“我也想你。”
霍雲停低笑一聲。
“怎麽突然來了。“霍雲停問。莫北穿得相當隆重,頭發稍也微微地燙了點。他今天參觀一個活動,霍雲停記得活動後還有酒會。
莫北酒量不是一般的大,但因為工作原因,平時他是不怎麽喝的,但對酒還是有些小瘾。
遇到這種酒會,莫北真會喝不少酒。
所以霍雲停囑咐過莫北,在外面別喝醉了。想喝酒的話,回來他陪莫北喝。
莫北:“活動完結後,我就過來了。”
霍雲停:“沒參加酒會?”
莫北搖頭,雙手回抱住霍雲停的腰:“霍先生,我覺得現在就特別圓滿。
霍雲停點頭。但在心裏說,如果能回憶起兩人的以前,那就更圓滿了。
莫北的手指扶上霍雲停的臉,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描摹着:“你即便現在想不起來什麽,也沒什麽,因為我覺得現在已經很好了。“
霍雲停心裏一動:“是小雪讓你來的。”
莫北看着霍雲停:“她對我說你的想法。”
所以,莫北聽了後,連接下來的酒會沒有參加,就直接到了這裏,特意地等他。
霍雲停:“還沒有确定,就是有這個想法。”
莫北:“然後呢。”
霍雲停:“探針技術有很大的進步,即便沒多大作用,也不會有多大的意外。你別擔心。”
莫北:“可是,現在探針試驗遠沒到達人類臨床的那一步。你為什麽要冒這個險?”
莫北一向有幾分随遇而安的樣子,他唇角常常挂着兩分微笑,但現在,這個笑從他的唇角隐去。
霍雲停:“北北,你心裏沒有遺憾嗎?你現在的我,想不起我們之前的任何一點事。”
莫北:“有遺憾。怎麽可能沒有遺憾,可是這點遺憾比起你不在我身邊,算得了什麽?”
莫北依然顯得平靜,但胸口開始起伏:“霍先生,你知道當我發現你不見了,我是怎麽發瘋的?我用了兩個月找了所有你能出現的地方。後來,小雪告訴我,你可能已不在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知道我是怎麽度過那段時間的?”
“我依然會吃飯,依然會參加活動,但除此之外,我不再出門,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關閉手機。我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不想任何人打擾我,我身邊的垃圾推成了山,我像是沒看到,換過的衣服已堆滿了屋間,我也不會去清理……霍先生,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一個人絕望了,連眼淚都會沒有。”
莫北抓住霍雲停的衣領,那雙眼睛怨怼地瞪着霍雲停,但是豆大的淚水,斷了線一樣從他的眼裏滾落下來。
霍雲停的呼吸頓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第一次聽莫北說出此前的遭遇。他無法把這個唇角帶笑,性格散慢的莫北與那個自閉、絕望的莫北聯系在一起。
莫北抓着他衣領的手顫抖着:“霍先生,你是想再一次離開我和谷谷嗎?”
莫北一臉淚水,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是他想象不出的痛苦。
霍雲停就覺得自己的腦中間,像是被什麽利器狠狠刺入一樣,一股犀利的疼痛在他腦海裏蔓延。一些面畫,一些場景在他的腦海浮現、閃滅,再浮現。
霍雲停:“不會的。我不會再離開你們的。我發誓。”
霍雲停把莫北緊緊地摟在懷時裏,莫北只是不停地抽泣,身體顫抖着。
霍雲停在莫北耳邊呢喃:“我再也不會有這種瘋狂的念頭了。我向你保證。”
霍雲停的頭也越來越疼,他想去摁住自己疼痛的額角,但他只是緊緊地抱住了莫北。
莫北哽咽着:“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發瘋的念頭。”
霍雲停低而急促地說:“這段時間我總是處在急迫裏,我覺得因為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你有着很多的遺憾,這種感受在看到谷谷後更加強烈了。”
莫北:“你難道看不出來你回來後,我有多快樂,谷谷有多快樂?”
是的,他是個瞎子。他一直糾結着莫北心裏的那點遺憾。
卻忽略了莫北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莫北只是想讓自己在他身邊。
霍雲停輕聲哄道:“我是瞎子。北北,別哭了。”
此時霍雲停的頭疼開始減輕,而那些畫面依然在他腦海裏轉動,一張一張,有的很清晰,有的開始放大。
每一張裏都有莫北。他看到了研究室裏,莫北和其他人一起參觀着實驗室裏的一切。他想過去問莫北的姓名,但他當時正在接待一個重要的考察團,只能強壓下這個念頭,時不時地去找莫北的位置。
他又看到,在一個酒吧裏,莫北借着酒勁,走到他的座位前,向他索要聯系方式。
他擡頭看到這張讓他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的臉:你是莫北同學吧?
莫北:你認識我啊,帥哥。我們在哪裏見過啊。
這些畫面,一幀幀,一副副湧擠着出現在霍雲停腦海裏。
莫北不哭了,擡起頭來,看着霍雲停黑沉的眼睛:“誰說你是瞎子。”
霍雲停:“那我是高度近視,你的眼鏡應該給我帶的。”
莫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霍雲停将莫北抱了起來,把他放平在沙發上:“別動。”
霍雲停拿了條熱毛巾,半擰幹後,坐在沙發邊,給莫北仔細地擦着臉,眼睛……
霍雲停:“北北,你後來……”
後來,怎麽了?雖然這個問題一問出來,霍雲停的呼吸都會覺得難受,但他要知道莫北經受過的一切。
莫北:“後來,周思過、田鳳君幾個朋友找到家裏,把我拉了出來,然後我發現自己有了谷谷,知道自己不能再那樣頹下去了。再後來,江雪棋找到了我。他們找到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但已經不是你了。就是以前那個借殼者。但我就有了希望,我堅信,他即然能過來,你也能再回來……霍先生,你比我想的要回來的早。”
霍雲停:“你想的是什麽時候?”
莫北:“我想的是我頭發都白了,站在夕陽下面,看到你向我走來。然後我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莫北與霍雲停對視着,兩個人都帶着微笑。
霍雲停:“北北,我想起來了。”
莫北擡頭:“嗯?”
霍雲停:“不是全部。只是一些片斷。”
霍雲停又去擦莫北的額頭:“和我一樣同經歷的那個患者,也是一開始只想起一些片斷,但只要有了開始,所有記憶的就會慢慢湧入。那個患者用了半年時間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這意味着霍雲停在半年的時間,将也會想起過去的一切。而現在,可能每天都有像這樣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注入,一點一點地彙集。
莫北:“你看,老天也在幫你。”
霍雲停:“是北北你在幫我。”
莫北忽然唇角彎起,十分好奇:“霍先生,你想起哪段了?“
霍雲停的手停了下來:“我想起某人明明見過我,卻又不認識我,在酒吧裏主動搭讪我。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知道我是誰後,吓得落荒而逃了,把我一個人丢在原地……”
莫北:“然後呢?”
霍雲停:“後面沒想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麽?”
莫北:“因為太窘迫,我跑回自己的位置拼命喝酒,然後被人盯上了,要強行和我喝酒。這個時候,你忽然出現,擋在我的面前,對那人說:先生,你這樣很不男人。那人還要要來橫的,然後一拳頭吓跑了。”
莫北說着,一臉微笑:“你那時的樣子好帥。我被迷暈了。”
莫北說着,目光描摹在霍雲停的臉上:“霍先生,你現在也好帥。”
霍雲停的手擦不下去了。霍雲停将毛巾扔在一邊。
霍雲停去親莫北。時間長了,本來止住眼淚的莫北又低聲哭了,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哭了。
現在,因為過度的快樂與興奮,疲憊的莫北已睡着了,他整個人依然窩在霍雲停的懷裏。霍雲停撫着莫北的背部,摩梭着他長長的手指,然後把他的手舉到自己的唇邊親一口。
霍雲停凝視着這只好看的手,大拇指摩梭上莫北的食指,心裏估算着這個尺寸。
但估算也不夠精确,用個什麽東西來測量一下最後,就在這個時候,霍雲停的腦海裏自然冒出一個數字。
霍雲停醒悟到,自己以前就量過莫北的手指。所以,是不是送過莫北戒指?
送的戒指也是求婚用的?
霍雲停心情複雜,但下一刻,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霍雲停在心裏那個數字默記了下來。
研究所。霍雲停少有的不在現場,而是在自己那個相當舒适,明亮的辦公室。他翻着各種品牌的圖冊,上面是讓人眼花缭亂的戒指設計。這都是江雪棋給他收集的。
此時江雪棋站在一旁,她眼神複雜,又帶着點好笑。因為三年前,霍雲停就讓她幹過相同的事情。但她也并不想說破,心裏有一種看好戲的樣子。
江雪棋:“霍先生,您看您喜歡那個公司的設計風格,可以把他們的設計師約過來,您可以把自己的想法,意見告訴他們,讓他們來設計。”
霍雲停:“我想要那種有着漂亮的寶石。”
莫北華麗、明豔,霍雲停覺得他和寶石特別相配。
江雪棋:“霍先生,是要送給北北嗎?”
霍雲停:“當然是他。”
江雪棋居然眼裏露出兩分頑皮的神情:“北北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霍雲停:“你別告訴他。”
江雪棋:“好的。”
江雪棋:“霍先生,您是要求婚用嗎?“
霍雲停:“嗯。“
江雪棋忍着笑出去了。
霍雲停還在對着這些宣傳冊,心時在想是什麽樣的寶石最适合莫北呢。
霍雲停從某個品牌的門店裏出來,上了車。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約見這個品牌設計師。品牌方表示可以上門服務,但霍雲停不需要。他工作的地方,是半保密性質的研究機構,不允許外人進入。而在家裏……就更不能了。
求婚這件事,現在還不能讓莫北知道。
于是霍雲停便親自到了門店,和設計師幾番溝通。現在設計圖紙已确定下來。而他選用的藍鑽,因為太過罕見,還需要從總部調運,得等上一段時間。
霍雲停坐進車廂,現在時間還早,他對司機說了一個地點。司機掉轉車頭,彙入車流。
莫北在參加一個綜藝錄制。因為才從組裏回來,這段時間是莫北的計劃是休息,所以選擇了時間不長,強度不大,又是在本地錄制的綜藝,作為調劑。
現在時間尚早,不過下午四點。莫北至少會錄制到七點。霍雲停就在車上,等着莫北。
霍雲停拿出筆記本,調出一些數據,看了會兒,一擡頭從反光鏡裏看見一輛面包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停在自己的車後面。
綜藝錄制地點在新城區的游樂園,這個時間點人少車稀,更何況是平臺大門口,霍雲停不禁多看了幾眼。然後看到兩臺攝像機正對着大門口的方向。
這裏埋伏的居然也有狗仔。
霍雲停拿出手機給莫北發信息:“還在棚裏嗎?”
莫北幾乎是秒回:“我在。”
霍雲停:“今天錄到幾點?”
莫北:“還有三個小時。”
霍雲停:“外面有記者埋伏,出來時注意點。”
霍雲停剛發出去,手機響了,霍雲停接通,裏面傳來莫北的聲音:“霍先生,你在外面嗎?”
霍雲停:“我在外面等你。”
莫北:“霍先生,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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