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IF線
IF線
霍雲停背着莫北,沿着岩石的階梯,一步一步往下山的路走着。雨小了很多,但依然淅淅瀝瀝地落着。
霍雲停:“北北,下個地方去哪兒?”
莫北:“你還想繼續。”
霍雲停:“嗯”。
背着莫北的霍雲停有幾分急迫,他想盡快地想起他和莫北的一切,知道莫北的一切。
霍雲停:“不過,我們先找個地方,把你的腳處理一下。”
莫北趴在霍雲停的背上,然後把頭湊到霍雲停的耳邊:“你是想到酒店去嗎?”
霍雲停頓時覺得一股電流從尾椎骨炸開,竄向全身。
莫北輕笑着說:“不到酒店,我們也可以換衣服。我們還有個秘密基地。”
霍雲停忍着那種在身體裏亂竄的電流:“我們有幾個秘密基地。”
莫北忍着笑:“很多。”
只要是他和霍雲停去的地方,都屬于兩人的秘密基地。
莫北:“但現在,我想帶你回家去看看。”
回家……莫北用了這個詞。
霍雲停點頭。
上了車,霍雲停找出條毛巾給莫北的頭發與臉擦了擦,然後把自己濕濕的外套脫了下來,扔在後排座上。沒有了貼在身上的粘膩感,霍雲停覺得舒服了很多。
霍雲停把暖風打開,看向莫北:“你也把濕衣服脫了,別着涼了。”
莫北眼睛斜向霍雲停。
霍雲停低笑了聲:“我要開車,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莫北唇角彎起,把外套脫了下來。裏面是件白色的V領短袖襯衫。領口開得很大,也很大,霍雲停看到莫北身上的印跡,因為雨水,又潤又鮮明。
霍雲停想收回自己的話。下一刻,莫北又把這件V領襯衣脫了。
霍雲停頓時覺得自己的連呼吸都不正常了。他忙看了眼窗外。別說這裏太過幽僻,沒有任何人人,外面的雨又似乎大了起來,又密而厚,視線根本看不遠。
莫北喃喃自語:“果然,舒服多了。”
說着,居然又去脫淋濕的褲子,霍雲停覺得自己的喉嚨都緊了。
他一動不動地看着莫北,心裏在想,莫北這是故意的吧。
對莫北本來就沒有定力的霍雲停手指動了,就在他想要把莫北抱到自己身上的時候,莫北忽然側過臉:“霍先生,後備箱裏有個包,你幫我拿一下。”
霍雲停頓了頓:“嗯。”
霍雲停開門下車。雨點再次打他的在身上,他也沒什麽感覺,因為他的心思與感覺全都放在車裏的莫北身上。
霍雲停打開後備箱,裏面果然有個行李。
霍雲停拎了上來,交給莫北。莫北把包拉開:“果然,飽帶幹糧晴帶雨傘是對的。我這裏備的了衣服。”
于是霍雲停看着莫北抽出一件襯衣,披在自己身上,套進胳膊,一粒粒地把扣子扣好,又從包裏抽出一條褲子:“看來,還是不行,沒準備短褲。湊合着穿吧。”
霍雲停覺得自己想多了,但又像是沒想多。于是他默默地看着莫北從讓激情蕩漾的樣子,再次把自己穿成整整齊齊,嚴嚴實實的模樣。
莫北收拾好的自己,才回眸微笑:“霍先生,包裏也有你的衣服。”說着從裏面抽出襯衣與褲子。
莫北唇角彎起:“以前我們在這裏,也常被淋成落湯雞,淋了幾次,有了經驗,我就會備些衣服放在車裏。”
所以,這三年來,莫北一直都沒有把衣服拿下來過。随時都在等着自己。
霍雲停接過衣服,這衣服還有着一股清香。
莫北:“霍先生,這是你回來後,我才放到車裏的。”
霍雲停一笑了聲,套上衣服。
等霍雲停換好衣服,莫北對上霍雲停的視線,眼裏浮出淺笑:“我們回家。”
下一站,将回到自己本來的生活環境了,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記起一些東西。
霍雲停對想要回憶起和莫北的一切,又有了幾分急迫。
車子從新城駛出,開往另一個城區,街道越來越繁華,樓越來越高,人流也越來越擁擠。霍雲停以為自己會住在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沒想到他們像是回到了這個大都會最主要的黃金地段。
但是再往前駛了一段後,又開始逐漸幽靜起來,但這種靜也是繁華中的靜,大都會裏罕有的秘境與勝景。
車子駛入小區,可以看到一棟棟相距很遠的別墅,一個個如同城堡,占地面積極大。有着大大的花園與草坪。
而四周的環境更是如同一副美麗的畫卷,別墅群背靠的是秀拔的群山,面對的則是碧藍如帶的海灣。
又駛了十分鐘後,莫北:“到了。”
眼前是一個漂亮的地上三層,地下兩層的別墅。從外面就可以看到闊大而漂亮的花園與幹淨綴着雨水的草坪。
車子駛了進去。此時已是雨過天青,可以看到花園裏種滿了紅色的,粉色的,黃色的玫瑰,以及藍色的鳶尾,紫色的繡球,以及一叢叢黃色的美人蕉,如同一副色彩斑斓的油畫。花園的另一側,除了車庫,泳池,噴泉這些副建設,還有一片高高低低的果樹。
從車窗裏,飄進來也是馥郁的香氣以及雨水的清涼之氣。
這裏溫暖、明媚,充滿了生機,和霍雲停以為的凋敝,陳舊完全不一樣。
霍雲停心裏有相當驚訝。他可以推測,莫北提前讓人打掃了房間,也會有園藝工人定期過來修剪草木,打理草坪。但是這種生機與繁華,不是只靠打掃與定期維護就能達到的。
這裏好像從沒來缺少人居住過。
莫北唇角揚起:“雲停,歡迎回家。”
霍雲停看向莫北,他的眼睛裏是驚奇:“這是我的房子。”
莫北笑容不改 :“是我們的。我一直住在這裏,這裏是我們的家。”
霍雲停的情況很特殊,雖然由研究院作證申請,凍結了霍雲停的這處房産,但并沒讓莫北從這所豪宅裏搬出去。
莫北自己在各地置辦了不少不動産,但他喜歡這裏。在此之前,他與霍雲停就住在這座宅子裏,因為這裏有霍雲停投他所好,種植的如寶石般熠熠生輝的玫瑰園。
他不想搬離的,還有一個原因,他不想因為這裏長期無人居住,而變得毫無人氣。
兩人來到大門前,人臉識別後,莫北推門而入,霍雲停走在他身邊。兩人一起步入這個闊大,華麗而又充滿着異常生活氣息的家。
在裏面有忙忙碌碌收拾着東西的家傭,有進進出出張羅晚飯的廚師,此時他們的動作都慢了下來,齊齊地看向霍雲停,有着毫不掩飾的驚訝。
莫北很少會帶人回來,這次他帶了個這樣的男人回家。
這些人不知道如何形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站在他們漂亮的主人旁邊,就是無比般配,無比好看,整個宅子裏亮度都增加了幾分 。
這些人都是莫北這幾年聘用的,合适地就留了下來,替他打理這裏的一切。
管家艾美麗結結巴巴地說:“莫莫先生回來了。”
眼睛卻在看霍雲停。
莫北圈裏有幾個十分要好的朋友,比如周思過,田鳳君,他們會時不時地過來,到這裏聚一聚。
但這個男性,她從來都沒見過。憑她的直覺,這個人的性質,不會只是朋友這樣的關第。
艾美麗有些興奮跑進了廚房。難怪,莫北昨天特意交待她,讓她去準備一些平時他們很少會買的菜肴。看來,這是特意為這個男性準備的。
艾美麗一進廚房:“今天多做幾個菜。有特殊客人到了。”
霍雲停在打量這個房子。每個擺件,每件家具都符合自己的審美,連頭頂的水晶燈也是他喜歡的樣子。霍雲停心裏在想:當時這些都是自己添置的嗎?
莫北:“我們先上去換衣服。”
霍雲停點頭,跟着莫北進了電梯上了三樓,然後再跟着莫北步入這個整整占據了一層的套間。
莫北:“你先洗澡,我來給拿衣服。在你回來前一天,還才讓人把你的衣服全部都洗過一遍。”
這當然不是靈感,而是莫北會定期收拾霍雲停的衣服,仿佛他下一刻就會回歸一樣。
霍雲停:“北北,你先去洗,別着涼了。”
莫北那雙眼睛斜向霍雲停:“這房間裏有兩間浴室。一間在裏面的書房,一間在主卧。”
霍雲停沉默。他并沒打算讓莫北一個人進去。現在,霍雲停大手攬住莫北的腰:“我們一起去洗。”
莫北用手去擋:“霍先生。”
霍雲停低頭看莫北。
莫北:“一會兒要吃晚飯了。”
霍雲停低聲說:“北北,你要想什麽呢。就是你腳不方便。”
莫北看着霍雲停,臉有點發熱。
霍雲停忽然問:“一會兒是多長時間?”
莫北:“一個小時。”
霍雲停低笑聲:“一個小時的确不夠。”
莫北默默地咬住下唇,然後默默地轉身,飛快來到卧室。
莫北是不信兩個人一起去洗澡,會一點事不發生的。現在,他身上還有些疼。但快樂卻是成百,成千倍的,完全抵消了身體上的那點不适感。
沖着熱水的莫北唇角帶笑,紅着臉回想着。
直到現在莫北也還是有兩分不真實與恍惚,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刻。
有一會兒,他忽然關了水,想出去再去确認一遍霍雲停确實回來了,就在自己的身邊。下一刻,他就彎成眼睛,自顧自地笑了。
從浴室裏出來後,霍雲停已讓艾美麗送了冰塊過來。現在,莫北坐在沙發上,霍雲停一只大手抱着莫北的腳,一只手拿着用冰塊給他敷受傷的地方。
霍雲停手指摩挲着莫北的腳趾:“北北,剛才我差點過去找你了。”
莫北:"呵。"
霍雲停低笑一聲:“就是忽然想去确認你就在我旁邊。”
莫北唇角一彎。
兩人下樓,電梯門打開,然後霍雲停呆在當場。
現在,在客廳裏裏出現了一個很小小的孩子。霍雲停對小孩沒有任何概念,沒有一點經驗,也看不出多大年齡,只是覺得小。小小的,他走動的時候,就像一只小動物在地上滾來滾去。
他可能還不到自己的小腿彎吧。霍雲停心裏想。
然後霍雲停發現地上堆了很多玩具,自己進來的時候,并沒有。可見這些都是随這個小豆丁一起出現的,而就這是個小動物一樣的幼崽,現在手上戴着兒童拳頭,在打一個不到翁沙袋。沙袋也是奶黃色,上面是一只狗狗的卡通圖像。
他一小拳頭打了出去,因為打得過猛,小小的身體還有點站不穩,但已相當模有樣了。
莫北一見小豆丁,已眼中帶笑,向那只小豆丁走過去。小豆丁聽到聲音,停了下來,把小腦袋轉了過來。
現在,霍雲停看到他正面了。像只小雪人 ,又像只糯米團,頂着一張又軟又白又肥的嬰兒臉。一雙本來就大的黑大眼睛,一見莫北,更亮了,他奔了過來:“北北。”
聲音奶唧唧的,卻又有着一股子勁在裏面。
莫北:“別跑那麽快。”
莫北說着,快步往前迎了幾步。
而小豆丁的兩條小小的眉毛皺了起來:“北北,你的腳怎麽了?”
說着小豆丁蹲了下來,便成了一個小團子。
莫北:“沒事。”
小豆丁:“可是你這裏好紅。疼嗎?”小豆丁伸出小手指摸了摸莫北腳背。
剛才霍雲停用冰塊給莫北敷了半個小時,莫北的腳半邊都是紅紅的。
莫北:“不疼。”
霍雲停一直看着這個小孩,無比震驚,心裏升出無數個念頭。
這個時候小豆丁這才去看霍雲停,那雙有着兩分兇,七分奶的葡萄大眼:“北北,你的腳腳是這人弄紅的嗎?”
小豆丁指向霍雲停。
莫北一時不知道怎麽說。的确是霍雲停弄紅的。
而小豆丁已跑到了霍雲停面前。這下這個團子更清晰地放大在自己的眼前:“北北的腳是你弄紅的嗎?”
霍雲停驚疑未定,此時只是點頭:“嗯。”
小豆丁的眉毛立了起來,那雙奶葡萄一樣的眼睛兇兇地瞪着霍雲停:“你是不是欺負了北北。”
霍雲停:“沒有。是北北腳崴了,我給他上了藥。“
小豆丁瞪着霍雲停一會兒,似乎在判斷這話是真是假,但這對他似乎太難,然後,小豆丁扭頭去看莫北。
莫北正笑着這看這兩人一來一往地互動,此時點頭:“是的。我不一小時把腳崴了。”
得到莫北的确認,小豆丁一下子出現恍然大悟的樣子,那種兇兇的樣子頓時不見了,一下子張開小嘴,大眼睛裏發出一個“哦“的樣子。
小豆丁:“那謝謝你。”
聲音大又脆。
霍雲停強壓心裏的翻騰:“你叫什麽名字?”
小豆丁:“我叫谷谷。”
說着,他已噠噠噠地小豆子一樣滾到了沙袋前,繼續之前的游戲。
霍雲停:“谷谷,你親戚家的小孩子。”
莫北眼睛滑到霍雲停的臉上:“不是。”
霍雲停:“你朋友的?”
莫北忍着笑:“他可愛嗎?”
霍雲停從沒有喜歡過小朋友,在他的印象裏小朋友不是吵不是鬧。但莫北這樣問他,他點頭。
別的不說,小豆丁長得真是很可愛。霍雲停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小孩子。
不過,他也沒見過幾個。
莫北:“谷谷是我的孩子。我生的。”
霍雲停呼吸停了十來秒,然後徐才徐吐出口:“我的孩子。”
莫北側着頭:“霍先生,就這麽自信。”
霍雲停:“太像我了。全完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莫北撲哧笑了出來,然後越想越好笑,哈哈大笑起來。
從霍谷谷生下起,也沒一個人說像霍雲停,都在說像自己。霍雲停這是從哪個地方看出了他和谷谷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啊。如同非要說一個地方,就是谷谷的鼻子。莫北的鼻尖有些翹翹的樣子,而霍雲停就是挺直。谷谷的鼻子随了霍雲停。
霍雲停看着笑得前仰後合的莫北。
莫北:“我去看看廚房,你和谷谷說說話。”
霍雲停裏心像是巨浪翻滾,這裏有等了自己三年的愛人,還有愛人給自己生的孩子。
霍雲停心情複雜。有幸福,有快樂,有愧疚,還有兩分急迫。要快點想起這一切。
現在一大一小在客廳裏。霍雲停想讨這個三歲小豆丁的歡喜,但從哪裏下手呢。于是這個科研大佬有幾分糾結與為難。
霍雲停看着地上的一拼圖、魔方,彎腰撿起一個,這東西他從沒有摸過,他随手轉了轉,用一種誇獎的語氣說:“谷谷,你這麽小,就會玩魔方。”
小豆丁大眼睛奶瞪着霍雲停,看着霍雲停手裏的魔方,只是霍雲停轉動了幾下,魔方顏色更亂了。于是這麽小一點的霍谷谷,霍雲停也從他的眼時讀出了“呵”。這種不屑與輕蔑的情感。
霍雲停再轉了轉幾次,魔方顏色更亂了。
嗯…….
霍雲停讀得出最複雜的腦圖譜,能模拟上萬個神經元,但這小小的三階魔方……
小豆丁:“北北模方特別特別厲害。”
霍雲停覺得小豆丁的意思是,你這個笨蛋就不碰了。
霍雲停雖然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但莫北怎麽看都是在生活方面不是太精通的人,沒想到他居然魔方厲害。
霍雲停好奇地問:“北北怎麽厲害了。”
這個話題一說出來,小豆丁眼裏升出幾分驕傲:“這個,這個,這個他都比我轉的快。”小豆丁指着一些奇形怪狀,有各種形态的魔方。
但小豆丁又指着另外幾個:“可是這個,這個我轉得比北北快。”
霍雲停為了和小豆丁拉近乎:“你給我轉一個看看。”
霍雲停別說帶孩子,身邊連個小朋友都沒有。他覺得小豆丁應該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本事,但小豆丁一聽這話,只是小嘴一撅,他相當不屑在霍雲停的面前展示。
霍雲停第一次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那你玩你的。”
霍雲停席地而坐,即便如此,他依然比小豆丁高出一個頭。
小豆丁也不在關心霍雲停,而是用他的小拳頭去打那個兒童沙包。咚咚咚,然後又咚咚咚。
霍雲停還沒看過這麽小的孩子這麽能打沙袋。不過,他也沒怎麽見過小孩。
“你為什麽要打沙袋?”霍雲停問。
小豆丁:“北北說,人的一生有兩個事情要做,一個是要實現自己的理想,一個是要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小豆丁用三歲小孩子的口吻,說着成年人的話,有一種說不出的反差萌。
霍雲停:“北北說的對。”
所以,這也是自己要做,正在做的事。
小豆丁說完,就不再關心霍雲停了。只在專心地打着他的不倒翁沙袋。
霍雲停看了一會兒豆丁,又去看向廚房一眼,其實他是有幾分求助的,然後就見他們兩的北北,手裏拿着個點心在吃,靠在廚房門口,吃得相當投入,也相當高興。
所以這是北北是有意把這個小豆丁留給自己,讓他與這個從沒見過的兒子建立一下感情。
可是……
小豆丁對着不倒翁沙包打了幾下,霍雲停:“谷谷。”
霍谷谷根本不理霍雲停。
霍雲停:“呵,光打沙袋有什麽意思。沙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打的時候,人就站那裏不動讓你打嗎。”
霍谷谷倏地轉過頭。雖然他表現得要比同齡的幼崽成熟,但畢竟只有三歲,當然不知道詭計多端的大人的激将法。
“我很厲害的。”霍谷谷果然停了下來,狠狠地說說。
霍雲停張開胳膊,“要不你打我,打中我才算厲害。我就坐在這裏,不站起來。”
霍谷谷兩條清秀的小眉毛都要豎起來了,這個男人好可惡哦,這麽挑釁我,霍谷谷:“不過,話要說在前面……”
霍雲停呆了呆,這小朋友一副裝大人的模樣讓他心裏一時間想笑。
霍雲停:“你說。”
霍谷谷:“打疼了你,你不能向北北告狀。”
霍雲停:“我當然不會告狀。”
但又好奇地追問:“為什麽。有人向北北告過狀嗎?”
霍谷谷大眼睛裏十分不屑:“幼兒園裏,大奎子欺負皮皮,我就去幫助皮皮,大奎子被我打哭了,然後他就去老師那裏告狀。老師又告訴了北北。”
霍雲停:“北北說你了。”
霍谷谷:“北北才沒有,北北說我是見義勇為的好孩子。還給我買了冰淇淋。”
說着霍谷谷嘆了口氣:“可是我根本不喜歡吃冰淇淋,都讓皮皮吃了。”
霍雲停想伸出大手,揉揉這個小屁孩。
霍雲停:“你要是輸了,你會不會向北北告狀?”
霍谷谷:“我才不會,我是男子漢。”
霍雲停心裏又好笑,又感慨,又愧疚。因為自己不在莫北身邊,這小家夥才擔起了一家之主的重擔。
自己一定要盡快想起來。霍雲停又有兩分急迫。
霍雲停:“來。”
霍谷谷的拳頭向霍雲停的胸口招呼過去,霍雲停擡手擋在胸前,就把他的小拳頭用大手包住。小小的谷谷,力量比同年齡的小朋友要大,速度要快,但在霍雲停面前,還是欠了二十多年的火候,而且霍雲停也不是素人可比。
霍谷谷的小臉也呆了。他的拳頭被霍雲停緊緊地包着。
大奎子是幼兒園裏除了他最厲害的,但也躲不過自己的這一拳。
霍谷谷用力去收回自己的小拳頭,居然掙脫不了,但霍雲停已松手了:“再來。”
話沒說完,霍谷谷一拳打了過來,霍雲停再次把霍谷谷的手截在自己的胸前。
霍雲停把手松開:“再來。”
霍谷谷的眼睛都兇了起來,一拳頭就打了過去,霍雲停剛一擡手,霍谷谷這次居然是虛晃一下,他另一只手,沖着霍雲停的面門就是一拳。霍雲停則擡起另一只手,把霍谷谷攔截了下來……
莫北靠着廚房門,吃着點心師才做好的驢打滾,軟爛的糯米面裏包裹着甜蜜的豆沙,吃一口,從嘴裏一直甜到每一個毛孔。看着客廳用拳頭交流的父子兩,莫北咬一口驢打滾,眼睛裏笑意就加深一分。
終于霍谷谷停了下來,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氣,不得不承認,這個大人還是有兩下子的。
霍雲停:“還來嗎?”
霍谷谷:“不來了。你等着,我以後會變得更厲害的。”
霍雲停輕笑一聲:“我會一直等着你的。”
霍谷谷:“你叫什麽名字。”
霍雲停:“我和你一個姓,我叫霍雲停。”
霍谷谷那雙大眼睛裏閃過十分震驚,與十二分的不相信:“你叫霍雲停?”
霍雲停:“是啊。”
霍谷谷不說話了,更是一直打量着霍雲停。從上到下,從頭到尾。
霍雲停:“怎麽了。”
霍谷谷憋了一會兒:“你怎麽和我爸爸的名字一模一樣。”
霍谷谷說着,有幾分氣惱:“北北說爸爸的名字就叫霍雲停。”
霍雲停心裏再次翻騰起來:“我就是你爸爸……”
霍谷谷那雙大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了,他看了一眼霍雲停,突然掉頭就跑了。
霍雲停看着小豆丁一口氣跑進了電梯。怔了怔,心像掉進了冰窖裏,他知道霍谷谷不會這麽快接受自己,但沒想到自己被這麽讨厭了。霍雲停站了起來,想去追上去說幾句,他又回頭去看莫北。
莫北此時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莫北吃着驢打滾:“這個好好吃,才做出的,你要吃一個嗎?”
說着遞了一個過來。
霍雲停:……
驢打滾小小的,糯糯的,一口一個,甜得讓人頭發暈的那種。
而在一旁的艾美麗,此時她的眼睛瞪得也快要掉出來了。這個男性是這裏的另一位男主人?
他是可愛的谷谷的親爸爸?艾美麗在心裏尖叫着,快步走進廚房。她要把這個爆炸的消息告訴每一個人。
難道怪和北北看起來這樣的般配!!難怪他看起來這樣的與衆不同!!
沒一會兒,霍谷谷再次跑了回來,他懷裏抱了個相冊,他跑到霍雲停面前,翻開了其中一頁,對着霍雲停看一眼,又去看一眼相冊。
霍雲停吃驢打滾的手頓住。
有幾分緊張地看着霍谷谷。這是小豆丁在驗貨?
所以,那本相冊裏都是自己和莫北的過往?
幾分鐘後,霍谷谷黑葡萄眼睛亮了,他大聲說:“北北,他真的是爸爸。和爸爸長得一模一樣。”
谷谷的話颠三倒四,莫北笑着回答:“是啊。”
霍谷谷此時像個真.奶團子一樣噠噠噠跑到霍雲停面前:“爸爸!”
霍雲停全身緊張,幾秒鐘後點頭:“嗯。”
霍谷谷大眼睛忽然一彎:“北北說爸爸一定會回來的,爸爸真的回來了。”
霍雲停把小團子抱了起來,舉起高過頭頂:“嗯,爸爸回來了。”
霍雲停把霍谷谷放下,心潮洶湧。
霍谷谷跑到莫北面前,看得出他相當興奮,他仰起小臉:“北,北北,爸爸是怎麽回來的?他還會走嗎?以後他和我們住在一起嗎?”
莫北摸摸霍谷谷的小腦袋:“爸爸回來了就不會走了,他以後就和我們在一起了。”
霍谷谷:“爸爸,你以後陪我打拳好嗎?”
霍雲停:“好。”
霍雲停對自己說:回來了,幸好回來了。
還有兩章,完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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