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是都不用上班麽？還是周五公司會早放，葉焓看着街道上往往來來的人，感覺好像大家都不上班一樣，想想自己平常這個時候都在桌案前，還真是天差地別。

“人不少啊。”葉焓說。

“是啊，現在不上班的人多。”林皓說。

“不上班的人多？”葉焓問，

“這兩年經濟就那樣。”林皓說，“有些人可能都沒跟家裏說，還是帶着電腦出來，假裝上班。”

林皓用下巴指了指咖啡店。葉焓沿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咖啡店裏人不少。

“當然，也有不需要坐辦公室的，在外面辦公。”

“我其實，不太能理解。”葉焓說。

“啥。”

“咖啡店很吵。”葉焓說，“裏面人多嘈雜，外面又曬太陽吹風，這種地方真适合辦公麽？感覺還是更适合閑聊。”

“所以還會有些自習室什麽的。”林皓說，“你去過麽？那種盈利的自習室。”

“沒有，我覺得圖書館就可以了。”葉焓說，“林老師，路上都開花了。”

“是啊，多好。”林皓看看花看看葉焓，看着她還帶着朱砂，心滿意足。

“你看，不上班，可以看花，多好。”林皓說。

“你這也太粉飾太平了吧。”葉焓說，“不上班，他們收入哪裏來，靠光合作用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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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林皓說，“葉老師說得對。”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裏面的人，有些可能都不用上班了？”林皓問。

葉焓好像明白了什麽，眼睛睜得大大得：“還真有可能。”

“但大部分人還是在愁碎銀幾兩。”葉焓說。

“葉老師愁麽？”林皓問。

“葉老師愁，”葉焓說，“好在葉老師貪得不多，所以，葉老師現在這樣還尚可。林老師愁麽”

“林老師不愁。”林皓說，“林老師那可是相當努力的人。”

“那林老師有什麽愁的呢？”葉焓問，在她眼裏，林皓是很比較滿的人，精神抖擻，裝滿了要做的事，唯獨沒什麽心事。

“林老師，就想多做點事。”林皓說，“還有林老師偶爾覺得自己很渺小，偶爾又覺得孤獨。”

“噗……”葉焓沒忍住笑出了氣。

“笑什麽。”林皓說，“你不孤獨不渺小麽？”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葉焓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您老什麽時候成上帝了？”林皓說，“您老不也愁做夢麽？”

“我愁的是具體的事件和對象，”葉焓說，“那是衆生的苦，您老愁的那可是煌煌宇宙。這是有本質的差別的。”

“行吧。”林皓說，“我的上帝老爺。”

“欸。”葉焓立馬應聲。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林皓笑笑，衆生皆苦，但有些人在身邊，也能高興起來。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開始會被葉焓吸引，只是相處着相處着，很開心，看到她越來越開心的樣子，他就更開心了。

“葉老師，”林皓說，“你說，你跟之前不太一樣。”

“怎麽？”葉焓問。

“我記得上次在書展，見到了的小姐姐”林皓說，“那是一個文靜又禮貌的小姐姐。”

林皓一邊說着，一邊忍着笑瞥像葉焓觀察她的表情。

“哦？”葉焓讓他繼續。

“臉皮可薄着呢。”林皓說，“我要是告訴她，有人說自己是上帝，她一定很驚訝。”

林皓裝作驚訝樣子：“哦，天吶，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哦，天吶，怎麽會有這麽陰陽怪氣的男生。”葉焓有樣學樣，“我認識林皓明明是個文質彬彬的老師啊！”

“哦，是嘛？”林皓歪頭問。

“never judgu a book by it\'s color”葉焓念出了那句經典諺語。

“确實，葉老師要吸取教訓，不要輕易被一個人的表面所迷惑。”林皓說。

“好的，林老師。”葉焓說，“林老師，說得對。”

“對了，葉老師，話說，這個朱砂管用麽？”林皓打完哈哈，終于忍不住問出了今天最想問的問題。

“嗯？你一說，還真是。”葉焓說，“我很久沒做奇怪的夢了。”

“是嘛。”林皓驚訝，因為他那天回去把葉焓的那串珠子收起來之後，沒怎麽去看，但是今天出門拿袖口的時候，打開看了一眼，那串珠子，消失了。

要不要跟葉焓說呢？好像她也沒有被這個再困擾了。

“嗯，”葉焓說，“最近還是會做夢，但跟之前那些沒什麽關系了。”

“最近做的什麽夢？”林皓問。

“記得不太清楚了。”葉焓說，“有拍畢業照，考試什麽的。”

“都是一些片段，能想起一兩個畫面，”葉焓說，“我記得，我穿着學士服，在游蕩。”

“游蕩？”林皓挑眉說，“你是想去學校了麽？”

“啊？”葉焓沒反應過來。

“葉小姐可有興趣去我學校兜一圈？”林皓發出邀約。

“也不是不可以。”葉焓說，“遠麽？”

“還好。”林皓說，“要不擇日不如撞日？”

“東西放李叔那麽？”葉焓說。

“帶走吧。”

“好。”

每個大學的林蔭道可能都不太一樣，但給人的感受，卻很相似。學校的下午懶懶散散走着人，也有拖着行李準備回家的。葉焓和林皓走在林蔭道上，深深呼吸着草木的氣息。

“怎麽樣？”林皓說，“大學的感覺不錯吧。”

“是啊。”葉焓心滿意足，“林老師的工作環境真令人羨慕。”

“你是不知道我的苦。”林皓說。

“有什麽苦的？”葉焓疑惑看他。

“嗯……”林皓擡頭看着茂密的樹葉想了想。

葉焓望着林皓擡頭思考的樣子，心裏不由得覺得這人長得真不錯。

“費嗓子。”林皓說。

“哦。”葉焓也沒認真聽他的話，跟着輕聲來了句，“真夠苦的。”

林皓低頭看向她，剛想逗她，卻迎來葉焓像是狼看到肉時發出的閃閃發光的大眼睛，不禁腦袋蒙了一下。

林皓後腦勺發燙，但還是假裝鎮定地怼了回去。

“好看麽？”态度得瑟又得意。

“不好看。”葉焓也蒙着，怼完之後立馬收回了眼神。

“哦”林皓說，“葉老師剛在在觀察人類是麽？”

“是。”葉焓說，“是上帝，也是人類學者。”

“那上帝會說謊麽？”林皓看向前方的林蔭道問。

葉焓可沒他恢複得快，慌張中露了馬腳，“你管上帝呢。”

“哦。”林皓不看他，別過頭，咧着嘴忍着笑，“上帝萬歲。”

葉焓被取笑了。

“林老師，我走累了。”葉焓說。

“需要林老師攙扶麽？”林皓問。

葉焓本以為他會給她個臺階，找個地方坐下，休息會，看來可以休息的地方還很遙遠。

“不需要。”葉焓氣着呢。

“來嘛，人類的攙扶。”林皓說着把手臂給葉焓了，“上帝也需要攙扶。”

“你還上帝上帝。”葉焓嘟囔着，但還是狠狠地勾起了林皓，她确實有點累，還有點氣。

但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用手臂勾結在了一起。

“在學校裏攙着帥氣的老師，感覺怎麽樣？”林皓問。

“能繼續走兩步了。”葉焓擡頭看着他說。

“葉老師很傲嬌嘛。”林皓對着他笑笑。

“不然呢？”葉焓說。

“葉老師，”林皓說，“在學校裏勾搭男孩子是要負責任的。”

“我可以不負麽？”葉焓說，“你都成年人了，不要指望別人為你負責。”

“你也是成年人了，需要學會擔負起責任，自己造的孽，要自己補。”林皓邊說着邊用胳膊壓了一下葉焓的手臂。

“你夾這麽緊？”葉焓說，“讓我撤開，讓我撤開，這責任咱不擔，咱放棄。”

“晚了。”林皓夾得更緊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麽可以不算呢。你看學生們都看到了。”

林皓用眼神指了指周圍，望了一圈，也沒什麽人影。

“沒學生看到。”葉焓嘲笑道。

但她話音剛落，就有個學生騎着自己行車從邊上的小路轉了過來，正好跟林皓和葉焓四目相對。

葉焓心想這是什麽鬼緣分。

學生看着他們兩個，眼睛明顯放大了。

“林老師，女朋友啊。”自行車明顯放慢了速度。

“是！”林皓擡手打了個招呼。

“師娘好，不打擾，玩的開心。”小夥子非常識趣，騎着車嗞溜一過，丢下他們了。

“你學生？”葉焓問了也白問，這不明擺着的麽。

“嗯。”林皓滿意地看着葉焓，“鄙人的愛徒，我之後會多關照關照他的。”

“麻煩往死裏整。”葉焓說。

“我推崇愛的教育。”林皓說，“鼓勵，解惑，培養。”

“那女朋友……”葉焓詳裝猶豫。

“所以，會鼓勵他積極聽課，抓着他提問解惑，盯着他早點發論文，培養成比我優秀的社會人才。”林皓連連點頭。

“所以，葉小姐，女朋友可以麽？”

“我考慮考慮。”葉焓擡起頭，“順便，麻煩把我的胳膊還給我。”

“那可不行。”林皓說，“我就這點籌碼。”

“放。”葉焓聲音嚴肅。

“哎，好吧。”林皓無奈，放松了手。

葉焓抽了回去，甩了甩，又揣起了林皓。林皓疑問地看向她。

“确實累了，要摻下。”葉焓笑笑。

“那再碰到學生問？”林皓試探地問。

“随你吧。”葉焓說，“反正這個學校沒人認識我。你想怎樣自己想好以後怎麽解釋就行。成年人了，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哦。”林皓抿着嘴笑。

“對了，葉老師。”林皓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來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啥？”葉焓問，“又要去哪裏？”

她一個下午已經跟着林皓跑了兩個地方了，并不想再挪到別處了。

“不去哪裏。”林皓說，“帶你去活動室。”

活動室？他們學校的什麽教室麽？

葉焓以為林皓要帶她去看什麽展示，但現在她已經抹到了舞臺上。林皓讓她開手電筒，從側門先進來，他去開燈。

原來沒有燈光的劇場是這樣的。葉焓在黑暗中，有點不安，又充滿了新奇。她有些怕黑，但新奇明顯戰勝了恐懼。

當然，還有緊張。葉焓不自覺地緊張發抖。因為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

葉焓不知所措，林皓這是要跟她表白麽？她還沒做好思想準備。林皓多招人喜歡，跟林皓在一起多開心。但是也太快了吧，她還沒有做好開始一點關系的思想準備。她能拒絕麽？萬一她拒絕了林皓，人家走開了怎麽辦？她不想拒絕，她只是還沒準備好。

啪一下，燈光亮了。舞臺前的一排燈亮了起來，雖然只有一排燈，但足夠把整個舞臺照亮。葉焓被吓得一抖索，退了兩步。

等她緩過神，原來她還只是站在了舞臺的側邊，距離中央還有段距離。臺下沒有觀衆，但是她不敢搞出太大的動靜。

“葉老師，”林皓從觀衆席冒了出來，“你往中央走走。”

“怎麽回事？”葉焓的輕聲，跟林皓形成的鮮明的對比。

“今天沒活動，跟管理老師接了1小時。”林皓說，“你的舞臺。”

“大膽點，沒有人。”林皓說，“這是你的舞臺，想幹嘛就幹嘛，想怎麽表演就怎麽表演。”

“哈？”葉焓有點小激動，有點手足無措，又有點不好意思。

這是她的願望清單诶！她以為不會實現了，沒想到林皓竟然幫她搞定了舞臺。他太棒了！他竟然記得！

但是……但是，葉焓從來沒想過這個願望會實現，所以……她有些手足無措。沒有什麽提前準備好，可以表演的。

“林老師。”葉焓的聲音還是有些輕。

“葉老師，聲音大點，聽不清！”林皓是故意的，葉焓在這個舞臺上明顯沒放開，太拘束了，還沒有她今天在路上，在李叔那，在學校主幹道上那麽自在。

“我沒準備呀！”葉焓攤手，果然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葉焓雖有願望，卻沒有行動，機會來了，接不住啊。

“诶呀。”林皓這才反應過來，葉焓沒具體說過要幹嘛，“沒事沒事，這次我先來給你打個版。反正這活動室，還能再借。”

“咱們下次準備更充分些。”林皓一邊說着，一邊跑上了舞臺，“下回音箱，錄視頻我們都準備好。”

“葉老師，來，我獻歌一曲。想聽什麽，點吧。”林皓說，“五元一首。”

“啊……”葉焓無語。

“第一首免費。”

“《黑色毛衣》！”葉焓高興地把手舉高高的，“就這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