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靠譜的成年男性（2）

不靠譜的成年男性（2）

鄭先生回來之後家裏許久沒出現過的煙味又出現了，在廁所裏，在陽臺上，在鄭霄海房間。

是的，鄭先生為了污蔑鄭霄海甚至直接跑到鄭霄海房間裏抽煙了。

楊女士還沒回來，鄭霄海看着鄭先生光明正大地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抽煙，缭繞的煙霧盡情環繞在房間裏，措不及防的吸了一大口二手煙的鄭霄海竟然有點抗拒這曾經最令自己安心的煙味。

“你怎麽在我房間抽啊。”鄭霄海上前打開了窗戶，打開了風扇對着鄭先生吹。

最近天氣在慢慢轉涼，但一檔的風吹着還是挺舒服的，鄭先生又吐了一口煙，理所當然道：“因為你媽媽不讓我抽煙啊。反正你也抽煙，幫我分擔一些挨罵的煩惱吧。”

鄭霄海為自己父親的臉皮厚度震驚了一下，說道：“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抽煙了。”

鄭先生看了他一眼，失望地嘆了口氣，把煙又叼回嘴裏：“果然是小孩子過家家，煙說不抽就不抽了。”

“那、你、還、想、怎、麽、樣、啊？”楊女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生氣得控制不住音量。

鄭先生一把把煙塞進了兒子手裏，卻依然沒能躲過楊女士的攻擊，狠狠地陣亡了。

第二天，鄭霄海将“自欺欺人的老父親”分享給了白炳年，引得白炳年笑得停不住：“你爸爸也太好玩了吧。你跟他一點也不像。”

鄭霄海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不常待在一塊的原因吧？我們家老人都去世的早，爸爸媽媽就很少回家，甚至有幾年過年都沒有回來。”

甚至他被表姐惡作劇扮成女孩子去上學他們都毫不知情。小朋友的惡意來的無厘頭，又沒有人去引導，讓鄭霄海白白受了十多年的欺負。

覺得被欺負的原因太過奇怪，鄭霄海也從來沒有跟人說過這件事。反正三年級過後，他能夠得着竈臺了，他就哭着鬧着，再也沒去過表姐家了。現在他連那個可以稱得上是罪魁禍首的表姐的樣子都忘得幹淨了。

只是沒有人跟他說話，他依然可以聽見那些大嗓門再說誰的壞話。只是沒有人找他玩，他自己也可以看看電視、玩玩手機。只是會有人過來打他兩下，在他傳出“觸碰不男不女的變态也會變得不男不女”的謠言後，也沒有人來了。

在那個時候，鄭霄海大多數時間都在為自己能夠一個人呆着而感到慶幸。畢竟周圍還有更慘的，拳拳到肉的那種霸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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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炳年說：“經常待在一塊也不見得像啊，你看我爸那麽啰嗦，我就沒有。”

“可能是你的話全被他搶着說掉了？其實你話還挺多的。”鄭霄海說着，想了想小小只的白炳年想說話卻一直插不上嘴，急得直生悶氣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炳年想了想，覺得也不是沒可能：“我媽在的時候，他們兩口子整天跟說相聲似的，一逗哏一捧哏，根本沒我的事。”

鄭霄海笑得跟開心了。

“這麽說來，我妹話那麽多也情有可原了。”白炳年說，“我媽在她三歲的時候走的，家裏正好缺個捧哏，她就勝任了。”

鄭霄海瞬間停住了笑聲，不管白炳年的語氣再怎麽平淡，鄭霄海都覺得裏面藏着悲傷。

不知不覺就說到這的白炳年頓了頓，換了話題：“下周的今天你就該在舞臺上了，現在還會緊張嗎？”

“啊！怎麽這麽快啊！我跟你說，我的主持稿放在桌上被我媽看見了，這回我爸回來還打算看我主持完再走呢！我的壓力真的蹭蹭蹭的往上漲啊！”說起這個來，鄭霄海就抓狂，“最近刷了好多降低緊張感的帖子，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啊，一想起來就緊張得不得了。以前總感覺主持人就是走個過場，沒什麽用的角色，但現在就覺得他們了不起了，怎麽才能勸自己上臺那麽多次啊！太痛苦了，簡直就是酷刑啊！”

白炳年笑笑：“可能上去一次就不介意第二次了。反正也沒有要求你特別專業，能走個過場就好了。不怕，你絕對可以的。”

午休的分段練習結束了，在其間穿插着背下來不少小片段後，其實稿子也背得差不多了，所以本來定的脫稿練習也換為了更加貼近舞臺的練習——表情管理、消除緊張感之類的。

歡迎會逼近，不少班級也都加急了排練，午休時間、傍晚放學的時間、晚自習和體育課，都能看見同學們排練的身影。

而明明沒有節目的高二三班的同學們也緊張的要命。隔壁有不少同學為了排練熬出了黑眼圈，仔細一看，高二三班的黑眼圈也不少，據他們說，都是替鄭霄海緊張出來的。搞得鄭霄海更緊張了。

為了鍛煉鄭霄海大家課間除了去廁所的，甚至都不出班級了，坐在位置上認認真真聽被強拉上講臺的鄭霄海背稿。

第一次的時候鄭霄海真的是肉眼可見的緊張。一邊講一邊抖，都要抖出殘影了，磕磕絆絆地講完了開頭，迅雷不及掩耳地閃回了自己的座位，無論同學們怎麽拖，都不肯上臺去了。

後來被提早來到班級的老師摻了一腳，以這節課看電影為誘惑，成功把鄭霄海騙上來講臺。雖然鄭霄海不上來，老師也打算讓大家看電影。

大概是同學們的掌聲太有力了，鄭霄海慢慢的就不緊張了，主持起來有模有樣的，每句話都清晰流暢，讓大家高興得不得了。甚至戴主任自掏腰包請大家喝了奶茶，好好獎勵了一番互幫互助、團結友愛的小同學們。

許久沒有得到這麽多的稱贊和認可，讓鄭霄海不由得有些飄飄然。回到家看見爸爸媽媽都想給他們詩朗誦般地來一段。

幸好忍住了。鄭霄海看着跟樓下的大媽們關系越來越好的楊女士，默默松了一口氣。

“你老公抽煙啊？”

“對啊！最近還老想嫁禍給他兒子。他兒子都被白老師的兒子勸改邪歸正了，哪裏還吸煙啊。就他最不聽話了。”楊女士氣沖沖道。

“這個簡單！”

“是啊，跟白老師打個招呼，免費給他戒煙的。”

“對啊對啊，效果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