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打了耳垂的盧春好很不習慣,一天總要對着鏡子看個十回八回的,耳朵上的耳釘是銀飾品,小小的一個,談不上多好看。

夏乙說要等耳洞養好點兒了才能戴別的。

盧春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養好,不過剛打耳洞的頭幾天還是挺疼的,打的時候不疼,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能側躺,會疼。

這幾天好多了,不怎麽疼了,盧春好試着摘下耳釘,她扒掉後面的耳塞,行,耳朵沒什麽感覺。

她輕輕摘掉了耳釘,耳垂上有個很明顯的洞洞,還透着光。

好消息是耳洞已經不疼了,這應該是養好了吧?

“嘩”病房門發出動靜,盧春好立馬從浴室沖出來,看見是護士她笑意降了下去。

“吃晚飯了。”李護士笑笑。

“哦。”盧春好走到小桌前,李護士把晚餐放上去,今天的晚餐是面條,菜是清炒白菜和莴筍。

“好清淡啊。”盧春好說。

“夏醫生囑咐的,”李護士說,“你得吃素吃到下次血液檢查正常。”

“嗯。”盧春好點頭,夏乙都跟她說了,只是天天這麽吃真的很沒味兒。

李護士把藥放在一旁,跟平時一樣介紹着,“這三個飯後就能吃,這個要等到飯後一個小時再吃。”

“好。”盧春好說。

李護士人比較細心,每次都會說清楚藥怎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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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醫生今天很忙嗎?”盧春好吃了個莴筍,随口一問。

“應該是吧,”李護士收起托盤,“醫生都忙,夏醫生雖然不進手術室,但她搞科研一點不比別的醫生閑。”

夏乙忙不忙盧春好似乎沒有個特別的概念,總感覺經常能看見夏乙,只不過今天還沒看到她。

說曹操曹操到,盧春好還沒吃完,夏乙就推門進來了。

“吃飯呢?”夏乙聲音帶笑,輕輕柔柔。

“嗯。”盧春好擡頭,也笑了,“你吃了嗎。”

“還沒有,剛結束門診,”夏乙走過來,彎腰看着她,“耳釘摘了?不疼了吧。”

“不疼了。”盧春好說。

“我猜到你耳洞該好了,”夏乙從兜裏掏出個東西,“中午出去給你買了個這個。”

她手裏是個很小的首飾盒,上面的logo是某某黃金。

“黃金?”盧春好說,“你給我買金子?”

夏乙笑,打開盒子,“不是什麽大東西,小耳釘。”

盒子裏是一對小小的五角星金耳釘,很好看。

“金子養洞不容易過敏,”夏乙拿下耳釘,說,“你耳洞現在還算脆弱,先戴這種,來,我給你戴上。”

盧春好聽話地偏了偏頭,将耳朵歪向她,夏乙給她戴好耳釘,端詳了一下,“合适你。”

夏乙掏出手機将前置攝像頭轉過去,“看,是不是很合适。”

盧春好左右扭頭看了看,星星耳釘不大,緊緊貼着耳朵,小小的很可愛。

“嗯。”盧春好很喜歡,“謝謝,我喜歡。”

“喜歡就好。”夏乙拿回手機,想了想對着盧春好拍了一張。

“咔嚓。”一聲,響亮又尴尬。

兩人對視一眼,夏乙做賊心虛,慌亂收起手機,“不小心…碰到了。”

“哦。”盧春好低下頭,吃了口面條,真的不小心還是假的都不重要,拍了照片就拍了,她不介意。

“Seizing time no one has been before”

剛收起的手機響了起來,夏乙掏了出來,是老爸。

真的很稀奇,老爸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爸。”夏乙接了起來。

“你媽洗澡摔倒了,喊腿疼,”老爸說,“她動不了了。”

“你別亂動她,”夏乙看了眼盧春好,做了個走的手勢便離開了病房,“我這就回來,有沒有打120。”

“沒有,你不就是醫生嗎,打什麽120.”老爸說。

夏乙無奈,“我帶着救急回家,先給媽穿好衣服,小心點別動到她的腿,順便收拾好她的身份證醫保卡證件什麽的還有換洗衣服。”

夏乙去急救喊上了骨科急救醫生,跟着醫院的救護車回了家,老媽已經換上衣服了,坐在衛生間的地上起不來。

一直喊着大腿疼,急救醫生給她粗粗看了眼,表示很有可能是骨折了。

到醫院檢查,老媽左邊大腿确實是骨折了,還好不算太嚴重,不用動刀內部加固,外部固定就行。

給老媽安排了單人病房,一切穩當後夏乙餓的發慌。

“醫生和護士随叫随到,”夏乙指着床邊的牆壁,“有事兒摁這個鈴就行。”

老媽躺床上疼的輕輕□□,“太疼了,有沒有辦法止疼。”

“你止疼藥過敏,”夏乙說,“用不了,只能忍着。”

“那你想想辦法啊,”老媽說,“這太疼了。”

夏乙頓了頓,“骨折了就是會疼,這事兒我也沒辦法。”

“唉。”老媽嘆氣。

夏乙說,“你們吃了嗎。”

老媽偏過頭不說話,老爸說,“吃了吃了,就是吃完了你媽去洗澡才摔了。”

“你跟她說那麽多幹什麽,”老媽啧了一聲,“狠心的家夥。”

夏乙撓了一下自己的頭皮,說,“那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她轉身出去,聽見老媽說道,“我的事別跟喬喬說,她工作忙,省的讓她擔心。”

夏乙的手搭在門上下意識抓緊了,她輕輕嗯了一下推開門出去。

她快步走到醫院門口,外面的攤販都走了,天越來越冷,小攤販們過了晚上十點就收攤了,夏乙餓的難受,進了小賣鋪買了個面包邊吃邊走,沒到實驗室她的面包就吃完了。

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塊兒圓形面包吃下去,好像什麽都沒吃似的,肚子裏毫無感覺,還是餓。

算了,餓一點腦子更清楚,她踏進實驗室裏。

威廉博士正在換衣服,看見她過來了一點都不吃驚,說,“我下班了,你每天都是讓我不可思議,今天是不是又要到天亮?”

“不到天亮,”夏乙穿戴上防護衣,“換個分子式就走。”

威廉博士對她比了個大拇指,用蹩腳的中文說道,“牛逼。”

夏乙笑而不語,她知道威廉博士的意思,她口中的換個分子式,硬是換了四個多小時,出來時已經淩晨四點多,和天亮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累的不行,也餓的不行,累和餓同時存在時,夏乙已經無暇去顧忌餓,她走回休息室澡都不想洗,但從實驗室出來身上多少沾染了化學品,夏乙拖着最後的力氣很快地沖了個澡。

将自己砸上了床,劉醫生的呼嚕都沒能打擾她,入睡的速度快到像是暈了過去。

醒過來是電話吵醒的,重複的電話鈴聲讓夏乙不得不去接,眼睛都沒睜開将手機貼在耳邊,“嗯。”

“給你打幾個了都不接!你媽餓了,買點早飯過來。”

夏乙還沒說話,電話就被挂了,她迷迷糊糊地反應過來這個電話是老爸打的,老媽骨折住院了這件事。

她看了眼時間,六點四十分,她還沒睡到兩個小時。

夏乙坐了起來,嚴重睡眠不足讓她頭疼胃疼眼睛疼,她揉了揉太陽穴,胃裏翻滾着不适,很想吐。

買了早餐到老媽病房,老媽狀态比昨天還要差,一直哼哼着說疼。

“待會兒我讓高醫生過來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你止疼,”夏乙放下早餐,看向老爸,“食堂在住院部後面兩棟樓,我比較忙,可能沒辦法按時送飯過來。”

她小心把床搖到合适的角度,讓老媽躺好,“慢點。”

老媽有些不悅,“你爸這麽大年齡了,你還想指望他跑上跑下去買飯嗎,他昨天晚上陪床已經很辛苦了。”

“我給你安排個護工,”夏乙打開床板,說,“今天就能過來,有什麽事兒你使喚護工。”

“使喚不了你呗。”老媽說。

“護工比我專業,”夏乙揉着胃,“我太忙了會照顧不過來,你們吃,我先走了。”

夏乙走出病房,在工作群裏發了條推薦骨科專業護工的,拿着手機爬了兩樓到十二層,盧春好靠在床上看書。

她深呼吸,勾起唇角拉開了門,“早啊,昨晚感覺怎麽樣。”

“早,昨晚挺好的,”盧春好扭過頭,“昨天你家是有什麽事兒嗎。”

“我媽洗澡摔倒了,大腿骨折,”夏乙坐到她床上,“沒傷到關鍵,養着就行。”

盧春好看着她,“你是不是沒睡好,眼睛裏都是紅血絲兒。”

“是嗎。”

“你是沒照鏡子麽,”盧春好放下書,手指摸了摸她的眼睛,“眼睛太紅了,嘴唇也蒼白的,是不是太累了。”

盧春好手心很溫暖,夏乙閉上了眼睛,在盧春好這裏,她很放松很舒适,自己的疲憊也能松懈下來。

“嗯,有些累。”

盧春好幫她揉着太陽穴,輕聲道,“這樣會不會舒服點?”

“嗯。”夏乙垂頭搭到她肩膀上,“舒服。”

“昨晚幾點睡的?”盧春好問。

“不記得了。”夏乙說。

“不記得就是睡得太晚了,”盧春好笑笑,“那為什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被我爸電話叫醒的,起來給他們買早飯。”夏乙聲音透着無力。

盧春好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後面,學着夏乙的手法給夏乙揉着耳朵後的骨頭,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

平時對夏乙忽視到好像她不存在,遇到事兒了又讓夏乙沖在最前面,這樣的父母盧春好理解不了。

夏乙胃裏翻滾着,她松開盧春好,轉身跑向衛生間。

“嘔!”

嘔吐的聲音不小,盧春好吓了一跳,下了床走過去,彎腰拍着她的後背。

“你怎麽了?”盧春好語氣充滿了害怕。

夏乙摁下馬桶沖水按鍵,她擺擺手,“沒事兒。”

因為嘔吐,夏乙雙眼充盈着水光,盧春好看的難受,蹲下把她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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