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重病之下必有轉折

重病之下必有轉折

我好像是病了，但我量了體溫，我的體溫沒高反而低了一點，這麽陰雨潮濕的天氣，壓抑着我不能呼吸，病恹恹的樣子也是很正常。

煮了一鍋姜茶，放了些紅糖，看着散發着無比熏人的鍋面，我都有點不敢下口，等着那湯涼了一口入喉再說，等着等着，我還是低估了我因為失神而放的量，辣的我整個口腔和嗓子眼痛，咽下去那更是食道像是着火了那般滑進了胃裏，這沒生病我先被燒死了吧！

忍着痛硬是灌下了半鍋，看着另外半鍋，算了，明早再起來喝吧，要不然我這胃裏肯定受不了，尤其是現在還是晚上，我晚上別火的流鼻血就行。

我洗漱好坐在床上繼續收拾着那些信件和禮物，窗外的風夾雜着雨點拍打在窗戶上，打開床頭的燈，屋內倒是顯得溫暖。

我翻來翻去，一張照片掉落了出來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夾起來一看，正是我和古青月的第一張照片，也是唯一一張。

我們站在葵花下抱着小葵，那個下午，陽光明媚到連呼吸裏都是幸福的氣味，風将我們的發絲打結，無法分離的那瞬間。

“喵嗚~”小葵爬上了床，趴在我的腿上看向這張照片，我溫柔的摸了摸它的頭，指着那只小貓咪說道：“你應該不認識它，它是你媽媽啊。她呢，算是你外婆麽？”古青月撿到的貓咪，可卻是我養着在，我笑着指着古青月那笑的淡然的臉。

“不對，應該是大姨？呵呵，是啊，她是你的姨……”

“喵嗚？”小葵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麽，好奇的看着那張照片上，除了我，還比較樸素的古青月，那只乖巧又活潑的小貓咪，以及，笑的燦爛的我。

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發自肺腑的笑過了。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仿佛就跟上個世紀一樣，指尖摩挲着照片角，那麽單純又美好的歲月，終究只能停留在記憶裏。

夢中，我夢見自己走在一片荒蕪的沙漠裏，地上已經被那大太陽曬得開裂。寸草不生只剩下枯木的黃地，我的淚珠就跟下雨那般不停地滑落，我連口水都沒得咽下去讓我緩解，看着頭頂那越來越大，越來越靠近的太陽，我倒在地上看着那無數裂縫的大地，只覺得渾身要被蒸發，渾身每一寸皮膚都要炸開。

“啊！”我驚醒了，卻覺得臉上黏糊糊的，伸出手一抹，從臉到脖子，沒有一處是幹的，頭發裏全是黏糊糊的觸感，我咽了口口水只覺得嗓子痛的像是被砂紙剌過那般，捂着嗓子坐了起來，抓起枕邊的水杯一飲而盡。

清涼的水自然是帶來了一絲涼爽和痛快，冒煙的嗓子得到暫時的緩解，卻迎來更加啞得的聲音，我捂着嗓子想要站起來卻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沒穩住跪倒在地上趴在了床上。

“我這是……”我渾身發軟不說，眼中的世界不停的在搖晃，就像是地震，我掙紮着起身，卻覺得幹嘔想吐，捂住嘴巴扶着牆沖進了廁所裏，吐了一堆昨晚喝的姜湯，我吐的太用力，口鼻就像是被人扯着，吐到我最後從洗水臺滑了下來，倒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我猛咳到無法控制自己，一股酸氣從胃裏返了上來，我用力的幹嘔，像是要把腸子吐出來，痛苦的蜷縮在地上。

很久，我終于是平複了五髒六腑的抗議，艱難的起身，倒了水漱口，清洗了臉，靠在牆上看着狼狽不堪的自己，淩亂的發絲，蒼白無血色的臉，滿脖子都是剛剛掐的紅印，失神落魄的雙眼，這樣的我，到底是怎麽了。

現在我是确定了我在發高燒，沒有量體溫我都能感受到我額頭燙的很，踉跄着走出了廁所，在客廳的藥箱裏找退燒藥，好不容易找到了兩片，連忙就着熱水咽下，又找了熱毛巾敷在額頭上，讓自己舒服些。

半個小時過去，好像體熱下去了些，我拿開毛巾放在盆裏，這身上難受的就像是失去了骨架，根本沒有力氣支撐我起身，只得靠在枕頭上，昏昏沉沉的迷糊了過去。

早晨還沒有等鬧鐘叫醒我，我又是高燒再起，燒得我意識都有些不清晰，我只得給領導發了請假的消息，随即穿了衣服準備出門看病，想要打個車卻直接暈倒在玄關處，我的頭撞到了牆上，反而讓我更加失去了意識，就此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因為高燒，我的嗅覺退化，這麽刺鼻的酒精味根本聞不見，口裏像是含了個苦藥，黏糊又苦澀，眼睛都沒有力氣睜大，僵硬的轉頭，看見那已經空了的點滴瓶。

是誰？送我來的醫院？小葵麽？我應該真的燒糊塗了，怎麽會想到是小葵送我來的醫院？

外面有點嘈雜聲，在我聽來卻像是耳鳴，暈乎乎的看向門打開，走進來兩個模糊的身影，我努力想要辨別那是誰，使不上力不說，還更加難受，皺着眉頭滿臉痛苦。

“護士，她醒了，藥呢，我給她喂下。”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啊，好像在哪聽過？

“好，這藥先給她吃一次，給她退燒用的，先把燒退了，其餘的等她清醒吃點東西再說。”

“好的，謝謝護士。”我只覺得被人扶起，拍着我的後背，捏開我的嘴巴，塞進幾顆藥丸，溫水入喉，苦味立刻在嘴裏蔓延，我想要吐出來卻被強行擡頭咽下去，苦的我想要吐，卻被捂住了嘴巴，重新放平在床上。

“再睡會吧，我會一直在這，放心。”這個聲音輕緩又有安慰力，我像是吃了定心丸，繼而昏昏睡去，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時，太陽都下山了，櫻桃色的光灑進了病房裏，白色染紅邊的牆，被風吹動的窗簾。

“好難受啊……”我起身捂着嗓子，渾身都難受，而且沒有一點力氣，但是卻有了點精神，也沒有覺得渾身發軟，轉頭卻看見古青月坐在隔壁病床上看書，手上拿着筆在書上寫寫畫畫，聽見我起身，将書放在，走來扶着我坐起來。

“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麽？喝點水。”她端起邊上的水往我嘴邊遞，一杯、兩杯，我連喝了好幾杯水，還都是熱水，雖然不是燙吧，但是我這連續幾杯水漲的肚子痛，擦着嘴巴搖手說自己不要了，抽了張紙擦鼻子，想摸手機卻沒有摸到。

“快六點了。”古青月像是看出來我要幹什麽，将桌上的手機遞給我，順道說了時間，掀開我的被子将鞋放在我的腳下，我不理解的看向她，她指了指邊上，“上廁所。”

“哦……我是想上廁所……哎呀！”我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古青月就把我接下來要幹的事情都給我算好了，我起身卻兩腿一軟又坐回了床上，古青月見狀，摟着我的腰架起我的胳膊，“我扶你去。”

“哦……哦！謝謝……啊……”我低頭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不知道古青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是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廁所，關上了門，其實我是因為肚子痛醒的，要不然還能因為那藥效睡到晚上，可是古青月在外面，我又害怕這隔音效果不好，扭捏捏捏的不敢太放肆。

可我這肚子痛的翻江倒海，更何況我昨天一點東西沒吃啊，捂着肚子沒忍住在這肆意妄為，一邊抽水一邊不顧一切的拉，拉了果然好多了，我起身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卻看見自己面色慘白的七月半的女鬼都要被我吓跑了，嘴唇幹的起皮不說，都開裂了，一條血印豎在唇上，抹着水按了按，卻沒想到力氣太大，居然把傷口按破了，那血就跟不要錢一樣冒出來，吓得我想要找紙和毛巾，卻什麽都沒有，按着傷口跑了出去，剛好看見古青月拿着外賣進來，見我指尖縫隙沾着幾點血跡，眨巴了下眼睛。

“吃點東西吧，你這都快三天沒吃了，要不然身體也好不了。”古青月将食物擺在桌上，挨個打開，雖然很香，但是我實在是沒有啥胃口，但是為了身子，還是得逼着自己吃下去啊。

我喝了口粥，果然生病的時候喝白粥真的很舒服啊，我一勺一勺的将那些食物吃盡了肚子裏，吃完果然有點力氣，看着古青月将東西收拾好放在垃圾桶裏，我欲言又止，還是閉上了嘴巴。

“你昏倒家前不小心給莫問打了電話，因為當時還早，莫問沒有接到，後來不知道是你無意識還是你的貓一直逮着那個界面按，莫問醒來看見了幾十個未接電話，就給你回，只聽見你家貓的叫聲，懷疑你出事了，就問你弟你住在哪，他來你家把你送來的醫院。”

“我是因為找你談工作發現你不回微信不回電話就給你們主任打電話，得知你請假。莫問有事不能在這照看你，就給我打電話來看着你。”

“這樣啊……”古青月像是彙報工作那般機械式的回答，我傻愣愣的點點頭，看着桌邊那些藥，剛準備開口，古青月又提前解答了。“你是因為降溫沒注意身體導致的感冒發燒，外加頸椎病發作，不規律的作息導致貧血加重，誘發了三低，所以你會直接昏倒。”

“這麽多病一起發作！”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自己最近沒有幹什麽啊，為什麽會誘發這麽多病，發燒就算了，這頸椎病好久沒有發作怎麽會突然？還有三低，自己三低麽？去年體檢還好好的很呢！

“你怎麽這麽多病？”

“我……我也不清楚……”面對古青月的诘問我竟然慌張了，眼神躲避的看向被子，古青月卻嚴厲的呵了我一聲，我吓得一跳，像是犯了錯的孩子，緊張的盯着古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