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片刻的安寧

片刻的安寧

雖然在公司上班兩年也見識過那些所謂的公司聚餐，但是我一個人代表公司來參加這些還有點不太适應，我只能微笑着看着那些學校領導，想着我主任的樣子，有一學一的和那些人交流。

“這次真是遺憾啊，沒有和貴公司的領導人見上一面，不過葉小姐作為我們公司畢業的學生，想來工作也是比較得心應手的吧。”

“那是自然的。這次實在是不巧，領導們都去了外市開會，我還要請校長大人不要介意呢。我們主任也是萬分抱歉，不過沒關系，我們每年年底都會有個項目聚會，到時候還請學校賞臉前去一起合作開會呢。”

“那是自然，古老師也是我們學校的頂尖老師，雖然資歷短，但是絕對經驗十足，我們學校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校長話鋒一轉轉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古青月，古青月微微一笑，搖着頭十分謙虛，“哪有，校長就知道調侃我們這些新老師，都是學校培育的好。”

“你看你，真謙虛，當年可是我們學校排行榜數一數二的學霸，你不用推辭。好了，葉小姐這邊就拜托你了，人家雖然是咱們學校出去的，禮數方面可不能怠慢啊。”

“好的。”古青月那官方假笑讓我看清楚我臉上此刻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我們一起笑着送離校長的背影，十分默契的轉身舒了口氣，互相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齊步走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看着手裏的香槟沒有出聲，那棕黃色的液體呈在玻璃杯裏限制了它的空間，空氣中彌漫着花香和紛雜的酒味，校慶，每年都是這樣，只是以前我作為學生是要在臺下坐着兩個小時聽完校長的廢話我就可以去買午飯吃，然後回寝室一躺躺到了晚上，現在是真的感受到這些老師們的應酬宴會，實在是無聊。

“要吃點東西麽？”古青月搖晃着手裏的香槟，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我打起精神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油膩的食物，沒有興趣的趴在桌上搖了搖頭，用指甲敲着玻璃杯，發出叮叮的清脆聲。

“好歹也是來了，吃點東西吧，我去給你拿，你坐在這裏不要走。”古青月才不管我吃不吃，放下酒朝着餐桌走去，十分細心的挑選食物，我看着她那模樣，倒是覺得賞心悅目，一個大美女在明黃的燈光下，膚色白的發光不說，十指纖纖幫我端食物，是個人都會覺得開心的吧，偏偏我不是。

“随便吃點吧，拿了些水果，都是你愛吃的。”古青月将盤子放在我的面前，果然食物分量都挑選的很少，水果和甜品倒是占了一大部分，看來上次在咖啡店，她是見到了我狂吃海塞甜品的兇猛樣子。

“謝謝古老師。”我撚了顆草莓送進嘴巴裏，現在的草莓吃不出來草莓味，到有種草澀和催熟的藥劑感，我喝了口香槟看向窗外，十一月的校園，除了那些常年翠綠的植物綠的發焦，沒有一點別的顏色，天空倒是藍，但是藍的無邊無際，空洞無味。

“果然還是咖啡店的好吃。”古青月也嘗了幾口，細嚼慢咽的擦了擦嘴，和我一起舉杯，可能不是想喝酒，而是為了掩蓋剛剛吃進去那些食物的感覺，果然，她也不喜歡吃，我笑了，支撐起下巴看着她。

“莫問的咖啡店怎麽着也算是中等偏上，自然是比不了。”

“一個不會用心鑽研美食的廚師，不如去喂豬。”古青月這番話讓我笑出了聲，掩着嘴巴指着那些五彩斑斓的食物，“你說對了，食堂有的廚師确實是喂豬出身，以我現在看來，還沒有退休，估計還得禍害不少學弟學妹吧。”

“學校食堂的飯菜乍一吃還可以，吃久了真的胃無力，我在教師公寓裏都是出去買菜然後回來自己做着吃。要不然多吃幾年，我這個胃怕是都要穿孔了。”

“教師公寓真好啊，什麽都有，還可以自己做飯，我們當年想出去出個飯都得和學校鬥智鬥勇，現在開放了偏門，學生也可以嘗嘗外面的食物，好歹換換口味，不至于有退學的欲望。”

“永遠都是自己畢業了，學校才開始慢慢變好。”古青月難得坐下來和我聊聊不屬于感情方面的事情，又端來幾杯香槟，我和她暢所欲言，不談風月，只聊趣事，竟是一杯接着一杯，聊得甚歡，以至于我們全程下來喝了不少酒。

“你公寓好幹淨哦！”我因為喝多了而被古青月背着去她的教師公寓緩一緩，進屋我就看見了滿屋子的綠植和鮮花，整個房間朝陽所以特別明亮，桌上擺放着課件，各色的筆記和書整齊擺在書架上，就連床上都疊好了早上收的衣服。

“一個人住自然是要收拾的幹淨些。”古青月把我放在椅子上靠着，去廚房接了壺水開始燒熱，看着我要從椅子上掉落下來的身子，膝蓋提起抵住了我的後背，拉着我的肩膀将我摟緊了懷裏。

我已經喝的暈暈乎乎的，但是我還能有一絲清醒的意識，轉身反手抱住了古青月的腰，砸吧着嘴閉上了眼睛，“你身上好香哦……你噴的什麽香水啊？”

“小牌而已，你別坐在桌上，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古青月拉起我的身子像是扯橡皮人那樣，我像一只章魚纏住了她的身體，最終被她一把抗在肩頭，扔在了被子上。

“好渴啊……”我捂着額頭看向古青月，我暈乎乎的倒是可以和她說一些我平時都不敢說的話，揪着她的衣角像是搓煙卷，翻了個身側卧着看向她的腰。

“你的腰好細哦，怎麽我就這麽多贅肉呢？嗚嗚！要是當年沒有吃了睡，睡了吃就好了，你看看我這個肉，一層一層的。”我撩開外套，隔着針織衫夾起一圈肉展示給古青月看，古青月蹲下讓我好好睡覺，脫下了我的外套拿着被子給我蓋上，我只覺得她的臉糊糊的，像是打上了一層馬賽克。

“我是不是近視又加重了？為什麽都看不清你啊？”我伸手捏着古青月的臉，一拉，哎？好有彈性的臉哦，還滑滑的，我嘿嘿一笑又拉着另一邊，現在古青月像一個桃子，我用力的拉扯，後來直接大力變成了搓揉，直到我滿手的粉底和古青月發紅的臉頰。

“我這臉這麽好玩啊？看你笑的，跟個傻子一樣。”古青月倒了杯水要為我喝但是我就是不喝，就跟小孩子拒絕吃藥那般扭曲着身子，裹着她的被子躲在床邊，“我哪裏像是傻子？你的臉那麽軟，就跟麻薯一樣，感覺好好吃哦……”

“讓你中午吃點，你不吃，現在看我的臉都像是麻薯了。”古青月将水放在一邊等它涼，拉着被子要讓我睡好，我不管不顧，張口就是一咬，愣是把古青月的手腕含在了嘴裏，但我只是牙齒痛想磨一下，并沒有真的咬，看着我這宛如得了瘋狗症狀的古青月，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己的手。

“你不會是來的路上被狗咬了吧，怎麽還咬人？松口嗷，要不然我等會揍你了。”古青月抽出紙巾來擦拭我嘴角溢出的口水，一臉像是哄寵物那般拍着我的頭，我就不，含着她的手往前一傾，像一只小貓咪撲進了她的懷裏，她身子往後一仰，差點被我撲倒。

“阿若，你這次喝了酒，怎麽這麽溫順？我都有點不習慣了。”古青月撫摸着我的後背像是摸小葵的手法，我晃了晃頭，松開口，看着她滿手腕沾着我的口水，擡起臉看向她笑眯眯的臉，我的記憶力，古青月的笑臉就是這樣，我咧開嘴巴，笑的像是初五的月牙，歪頭。

“壓抑久了，也想放縱這一次。以前的葉若終于可以出來透口氣，那個叛逆渾身反骨的就讓她醉了吧。”

“好。”古青月看着笑眯眯的我沒有說話，像是沒想到我的反常會這麽快，抱着靠在床邊，一起感受午後的陽光将米蘭花曬得發香。

等我睡一覺醒來已經到了晚上，我只覺得頭痛，嗓子發幹，一口氣喝了床邊的水，甚至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漆黑的屋裏我不能辨認出這是哪裏，“吧嗒”一聲，明亮的燈光刺得我的眼睛睜不開，我皺着眉頭将臉埋進了被窩裏，只聽見腳步聲朝着我走來。

“晚飯我做了點開胃的菜，去洗把臉吃飯吧。”古青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不太适應的擡頭看向她，她系着圍裙端着菜上來的樣子還真是頗有幾分大廚的樣子，我看了看四周，這裏，好像是古青月的教師公寓？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我中午好像喝多了……”我捂着頭實在是有點亂，喝完酒每次都這樣，大腦跟上了鏽一樣，要過很久才能繼續思考，現在一樣，我看着古青月将飯菜端了上來，還有我愛喝的骨頭湯，我卻記憶斷片，不知道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我卻覺得眼前的古青月無比溫柔，就有種，老友相聚的舒适感，跟以前那個咄咄逼人，一天到晚就逼問我還愛不愛她的釣魚者一點不一樣，所以我留下來吃了個晚飯，古青月一邊刷碗一邊說，這是她住到這個公寓以來，第一次飯菜解決的這麽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