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酒後胡來的事實

酒後胡來的事實

烈酒傷身，更傷的是心。

不顧一切開始灌酒的我着實是吸引了其餘同事的注意力，有的人隔着空隙拉着我的手腕讓我少喝點，趴在我的耳邊問我是咋了，怎麽開始灌酒，還這麽猛，也不怕喝醉死。我懶得理，擺手說自己沒事，而她瞥了桌上那些人一眼，當然，和自己的甲方喝酒，平時工作可是受了不少氣，更別提現在和和氣氣的吃飯喝酒，那确實是更生氣，奪過我的酒推着我去隔間裏醒醒酒。

“喝杯茶吧，你看你醉的滿眼猩紅，眼神迷離，你等會還怎麽回去？”

“回去？回哪去？哪裏，我還能回去？”我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杯熱氣氤氲的熱茶，纖細的茶葉從水面吸飽了水沉浸下杯，我只覺得腦袋沉得很，耳朵裏也聽不見同事的絮絮叨叨，反而是頭如同熟絡的桃子，“嘣”得一聲砸在我的胳膊上，昏昏睡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好似是半醒半醉之中，有人抱起了我，好像是在走路，我感受到這寒冬的風像是一層無法掙脫的巨網綁住了我，我不舒服的發出一聲呓語，随即只覺得又坐在了什麽上面，有暖氣對着自己吹，吹得我口幹舌燥，渾身難受。

恍惚中好像在車裏，經過一段車程又被人背起，小有颠簸讓我胃裏十分難受，不一會靠在了柔軟的床上，好香的味道啊，有陽光的味道，我翻了個身将臉埋在了被窩裏，卻被人強行拽起來，幫我脫了外套和鞋子，拿起冰涼的濕紙巾就往臉上抹去，雖然冰的我一個激靈，但是臉上卻舒服了許多。

“喝水。”輕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像是木偶那般張開了嘴巴，燙的我水剛進口便吐了出來，捂着嘴巴滿臉痛苦，有一雙手輕輕附上我的臉，捏着我的嘴巴，我只覺得一股子冰水入喉，大渴，急于咽下，猛烈的喝水卻因為水太冰而感受到了唯一的溫暖。

我緩緩睜眼，搖晃模糊的世界我看見了那微弱的燈光打在了她的半張臉上，雙眼微垂，一絲憐惜讓我驚醒，睜大了雙眼才确定了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古青月，而她，居然口對口喂我喝水！那我咬得是……

我吓得趕緊松口，後退一步卻沒有掌握好距離，後腦勺直接磕在了牆上，又是一層暴擊，給我短暫的清醒結束了。

“你怎麽在我家裏……我的頭……好痛啊……”我掀開被子要下床卻雙腿發軟直接歪倒在古青月的懷裏，我掙紮着起身卻被她死死地抱住，我看着她滿臉涼薄的臉，搖着頭想要保持理智，卻越來越暈，我這才意識到，這是古青月的家。

“這是我家。”古青月抱着我坐下，看着我那要吐不吐的樣子，摟着我的腰将我的臉貼在她的肩膀上，我捂着嘴巴實在是覺得難受，急忙找垃圾桶，吐的撕心裂肺，吐的我差點暈了過去。

“何苦折騰自己這身子。”我吐的昏天黑地，渾身無力的靠在枕頭上，古青月拿着毛巾往我臉上抹去，我卻用手打開，抽出了幾張紙擦着污穢的下巴，猛喝幾大口漱口吐在了垃圾桶裏，而古青月默默看着我，見我好了後将垃圾桶拿出了房間，轉身卻撞上要離開的我，直接抱起我壓着我在床。

“你要幹嘛……”我的精力已經消耗殆盡，被這酒醉攪得我毫無力氣應對古青月，想要推開她卻被她強吻，壓得我無法喘氣不說，口中酸澀更是難受，我無法掙脫，索性等古青月發洩完。

“阿若，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對我服軟一點。”

“服軟？我還要怎麽對你服軟？你即使離婚了，我們，也回不到從前，不如斷了念想，你我從此之後，不再聯系吧。”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葉若去了哪裏？如果不是因為你當年的堅持，我又怎會愛你多年，情難自已，不得解脫。”

“我為了你，變得更加完美。為了你繼續堅持考研，為了你，考上我心儀的學校，為了你，我成為了比以前我想成為的更好的自己，而你，卻一直在欺騙我。”

“背着我上了我的學校，一直默默關注我卻不肯讓我知道，你甚至去了美國找我，你為什麽，你明明也是愛我的，為什麽，要這麽逃避我們的關系？是我，已經不夠你愛的資格了麽？”

“你好狠心啊，為什麽要對我宣出那無盡纏綿愛意，卻又不動聲色的逃走，留我一人像一只孤雁，尋你不得，愛你無應？”

古青月的話讓我心裏一陣酸楚，沒忍住淚水滑落了眼角，我忍不住，我忍不住她問的這些問題，我心中的的回答，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古青月，是我對不起你。”我沉默了很久，偏着的頭終是第一次正視她的視線，咽了口口水，麻木的說着，“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只想你重新說出那一句話，我等了你很多年，從A市到B市，從B市到美國，從美國到A市，我兜兜轉轉終會與你遇見，我只願你，心裏還有我的一席位置，哪怕是一個不起眼不在意的位置，我只想你說，你的心裏，還有我。”

那是一雙我這麽多年從沒見過的悲傷雙眼，悲傷像是那風雨裏飄搖破碎的白花，渾身的花瓣已被那狂風席卷飄落，嬌嫩的花蕊失去了避障，只等摧殘。

“我……還喜歡着你……”無聲的夜，薄涼的情，溫熱的唇，你我之間，終是不能再自我欺騙，你和我，那斬不斷又無法割舍的孽緣，注定了你我的情。

那一夜，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我只知道我一覺醒來是被一陣又一陣的手機鈴聲吵醒，宿醉的我沒有任何思考力，拉着被子将頭蓋住，以此來隔斷那聲音，只想繼續睡覺，卻只覺得被窩裏鑽進了一陣涼風，我裹緊了被子，卻聽見了一個女聲。

“今天身體不舒服，就不去聽課了，嗯，沒事，昨晚有點喝多，我先挂了，再見。”

“……”我一開始還沒有覺得不對，舒服的在被窩裏感受着溫暖，直到一只手摟住了我的腰，一個熱物貼在了我的後背，我睜大了眼睛，低頭看着那只手，我的被窩裏為什麽會有一只手！

我猛地掀開了被子坐了起來，這寒冷的空氣和我的肢體接觸将我直接凍得打了兩個噴嚏，不敢相信的用手摸了摸身子，我的媽啊，怎麽光着在！

“你不冷麽？”順着聲音循去，我真想自插雙目，睡在我邊上的居然是古青月！

居然是古青月！

我不敢相信的捏着自己的臉，臉不疼，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木讷的坐在被窩裏看着古青月那睡眼朦胧的樣子，俯下身子伸出手捏着她的臉，惹來古青月的哀嚎，我吓得收手一個沒坐穩從床上掉落在了地上，還好地上有地暖，我落在了地毯上，我又是血壓升高，我為什麽褲子也沒穿！

“我不在我家這裏是哪裏！”我大聲嚎叫着要站起來，卻發現雙腿麻軟，直接雙膝下跪趴在了床上，我瞥見了我的胳膊上滿是紅痕，不敢确定的往下看去，上半身慘不忍睹，再看向腿，甚至有些發抖！我震驚的看向支着下巴趴在枕頭上看我的古青月，搖搖晃晃的起身，一把子掀開被子，差點昏厥過去。

淡藍色的床單有不少斑斑點點的印記，我不敢确定的想要湊近看看，除了各種腥氣還有奇奇怪怪的味道，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吓得又雙腿發軟趴在了床上，久久不能回過神來，還是古青月拉好了被子，趴在我的面前滿臉認真。

“昨晚，該發生得都發生了，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古青月，她那麽認真又有些懼意讓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微微疼痛，滿腦子暈乎乎的像是八寶粥，我真的回憶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捂着頭不敢相信的将臉埋在了被窩裏，不想面對事實。

客廳傳來鑰匙插孔的聲音，我和她一個機警，我真是深得這麽多年看電視劇的精髓，居然直接抱着地上的衣服直接鑽進了衣櫃裏，我這舉動惹來古青月的錯愕和驚慌，我就這麽躲進了衣櫃裏，不敢呼吸，捂着嘴巴窩在衣櫃裏真的像是偷情那般。

門關了起來，有人走了進來，看見已經套好了睡衣的古青月，我只能聽見一些聊天內容，并不知道場景如何。

“離婚已經辦好了，我回來搬東西的，看樣子……你不太方便啊？啊？呵呵。”随着男人的輕笑，古青月慵懶困頓的聲音起，“是啊，這幾天是不怎麽方便，要不過兩天吧，你要是放心可以等我收拾好打包寄給你。”

“這些東西你要是想要就留着吧，反正對我來說都沒用。不過還得恭喜你這麽多年終于是和她修成了正果，不枉你當初選了我結婚才能從美國回來，要不然你現在還在美國做着那個一輩子研究不出來的實驗。真要是那樣，你和你那心心念念的人兒，恐怕這輩子也見不了面了。”

“反正你我都是為了從美國回來才結的婚，現在時間到了，我還得感謝你幫了我這個忙。”

“我幫了你可不止你這一個忙。你一個人才我也不願意看你在美國那紙醉金迷的環境下堕落，拉你一把，我不打醒你，你恐怕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雲爾軒也是好眼色，懶得再說便要離去，看着發呆的古青月又補了一句，“你父母的忌日又要到了，別忘了去祭拜一下，帶上你的愛人，告訴她你這些年來的過去。”

随着門關，我縮在櫃子裏不知道是什麽樣子，還是等古青月拉開了櫃子，看着我，說：“他走了，出來吧。”

我慌張的出了櫃子，慌亂穿好了衣服，而古青月卻只穿着睡衣站在窗前抽煙，我一時間居然不知道下一步該這麽辦，站在原地。

“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想想，這段時間，我不會去煩你的。你愛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只想說，”古青月掐滅了煙看向我，雙眼幽幽，煙霧缭繞，“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面對如此簡潔卻無比炙熱的告白我慌亂而逃，奪門而出，一鼓作氣跑出了這裏，站在馬路邊，看着一片銀白色的世界，街上寥無人影，寒風從我的臉頰吹過，我追尋着那一陣風，回望在古青月站着的那個窗口。

兩兩相望，不知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