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郗音的誓言
郗音的誓言
好尴尬。
好羞恥。
“裴千。”
“嗯?”
“好無聊啊,我們來聊聊天吧?”
郗音試圖通過跟裴千聊天來緩解尴尬。
“一邊開車一邊聊天容易被撞死。”
裴千冷淡的表示不想聊天,随後打開電瓶車內置的音響,放起音樂來。電瓶車好像是從國內出口的,放出來的音樂是首喜氣洋洋的中文歌,唱着傷不起真的傷不起的女電音活潑而不失任性。
聽到歌詞的瞬間,郗音的尴尬和羞恥直接攀升到頂點,她嘴角抽搐,腳趾蜷縮。
竟然在異國他鄉的大馬路上坐着電瓶車聽農村重金屬中文廣場舞曲,這簡直是土她二姑奶奶給土開門——土到家了!
雖然感到非常的尴尬和羞恥,但郗音極力的忍耐,一秒都沒有想過讓裴千停車關音樂。
畢竟能坐在心愛男人的車後座讓其載自己回家還是挺幸福的。
就算這輛車是放着過氣廣場舞歌曲的粉紅色電瓶車。
想着,郗音一手抓緊手裏的菜籃子,一手摟緊裴千,閉上眼,充分的用體溫去感受這自帶不合适的Bgm的幸福。
二十分鐘後,兩人在一路的本地居民的矚目中回到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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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裴千一刻也沒休息,拿走郗音手裏的菜籃子就走向廚房開始做飯。
郗音想幫忙給裴千下手,裴千嫌郗音礙事,冷漠的讓郗音哪裏涼快哪裏待着去,無奈郗音只離開廚房,孤獨地坐到冰箱旁邊等開飯。
約莫一個小時後,裴千做好晚飯,把一臉凄苦的唱着孤獨患者的郗音從冰箱旁邊拉去吃飯。
裴千做的是家常的三菜一湯,分別是酸辣土豆絲、魚香肉絲,小蔥拌豆腐和紫菜蛋花湯。
“哇——!”
看到賣相堪比專業廚師的飯菜,剛剛還沉浸在被嫌棄的孤獨裏的郗音高興的幾乎落下淚來。
裴千到底是什麽絕世完美好男人啊!長得好看品德端正也就算了,還這麽會做飯!
愛上裴千的她未免也太有眼光了!
“寶寶,你真的很會做飯诶。”郗音搬着板凳坐到裴千身邊,緊挨着裴千,一條一條的數着裴千的優點誇獎:“你又好看、又會做飯、又人品好、還沒有不良嗜好。你簡直是我心中地球男人裏第二完美的。”
“第一是誰?”
“哆啦A夢。”
“哦。”
裴千本來一臉“不會吧不會吧地球上還有比我更完美的男人存在?”的質疑表情,聽到郗音說第一完美的地球男人是哆啦A夢之後,裴千一臉“是哆啦A夢啊那沒事了的”表情,然後安靜吃飯。
看裴千吃飯,郗音沒再說話,也安靜吃飯。
當然,吃飯的時候郗音沒少在飯桌下伸腳去挑逗裴千,雖然裴千對她的挑逗什麽反應都沒有,眉頭都不動一毫米,她還是樂在其中。
就在她準備把腳伸到裴千的拖鞋裏的時候,裴千突然放下筷子,問道,“喝不喝紅酒。”
“吃中餐喝紅酒?”郗音想了想,收回腳,“不合适吧……而且我記得你不喜歡喝酒啊?”
“我不喜歡喝啤酒白酒,紅酒我偶爾會喝。”
“這樣啊?行,既然你想喝那我們就喝。酒在哪?”
“就在冰箱裏。”
說着,裴千起身,轉頭拿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他先是給自己倒了杯,而後給郗音倒。
“這是1945年産的羅曼尼。”一邊倒,裴千一邊漫不經心的向郗音介紹,白皙無暇的幾乎透明的面龐被燈光映照的朦胧若影,如夢似幻,美麗的令人幾乎窒息。
郗音愣了愣,有些敷衍的點頭:“哦。”
由于她喝過1896年産的羅曼尼,因此,她對喝1945年的羅曼尼這件事沒什麽感覺。
“哦?”像是覺得郗音的反應太平淡,裴千忽地停下倒酒的動作,直勾勾的盯着郗音。
“哇——好珍貴的酒哦——”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平淡不像一個正經的窮人,郗音一怔,立刻裝出無比驚訝的神情,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大聲說,“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夠喝到這麽古老的酒——我好幸福——我這輩子值了——死而無憾——耶——”
看到郗音大聲驚嘆,高興能喝到1945年産的羅曼尼,裴千富有深意的沉思片刻,這才沒再盯着郗音施加壓力,而是沉默自飲。
郗音長舒口氣,美滋滋地把裴千做的菜吃的幹幹淨淨,菜渣都不剩。
吃完郗音主動洗碗收拾,然後把裴千拉到房間會客廳的沙發上,給裴千捏肩捶背按摩。
裴千一邊看足球比賽一邊享受郗音的按摩,兩人不時交流兩句,更多時候沒有交流。
夜色漸漸加深,郗音按累了,收回手靠在裴千身邊,默默看着裴千。
看着裴千深邃的雙眼,以及點綴在上纖長到可以數清有多少根的眼睫毛,還有那冷冽薄紅的的唇、宛若精雕的下颚線條和修長的喉頸,她忍不住吞咽口水。
糟糕,裴千好帥,好好看。
她好想撲進裴千懷裏抱着裴千猛親然後再被裴千猛親。
正常來說,人的想法總是比行動快,可偶爾,人的行動會比想法更快。
當郗音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到裴千腿上——在熱烈的親吻裴千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和裴千接吻,但在過去三個月,她跟裴千最多也就是親彼此的額頭和臉頰,嘴對嘴的接吻還是頭一回。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本着爺來都來了必須好好占個便宜的心理,她用力抓着裴千又深情地猛親了好幾口,然後在裴千冷漠的推開她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地板磚上踩香蕉皮立馬滑倒之速放開裴千。
“不勞你動手!我自己走!”
被她這麽沒有禮貌的強吻,裴千肯定很生氣要罵她讓她走,她不如自己走。
想着,郗音起身要走,卻被裴千叫住。
“我什麽時候說要你走了?”
“你不覺得……我突然親你,讓你很煩、很生氣嗎?”郗音小心翼翼的坐回裴千腿上。她本以為裴千肯定會很生氣,會罵她讓她走,沒想到裴千居然不生氣!
“沒覺得。”裴千的語氣淡淡的。
“啊?那,那這麽說,你很高興我親你咯?!”
“只是不生氣而已。不代表我高興。”
“好吧。”
郗音失望的從裴千腿上起來,坐到裴千身邊。
又問裴千:“裴千,你對剛剛那個吻有什麽感覺?”
裴千面無表情:“沒什麽感覺。”
“真的假的?我很有感覺啊,你怎麽會沒有。”
“又不是沒親過,還能有什麽感覺。”
“但是以前我們都親的是別的地方,親嘴還是第一次呀,親嘴的感覺絕對是跟親臉不同的!”
“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同。”說着,裴千關掉電視機,似乎是有些好奇的問郗音,“剛剛的吻……是你的初吻嗎?”
沒想到裴千會問這個問題,郗音有些慌張有些心虛。
因為她有過接吻經驗。
在國外,接吻是比較随意的一件事,她随大流也不當回事,有時玩笑着就會和朋友接吻。她很害怕裴千嫌棄她沒有留着初吻,當然,她沒有撒謊,而是照實告訴裴千,“剛才的吻并不是我的初吻。我親過別的人,大概親過五六七八個吧。”
“誰。”裴千倒沒表現出絲毫嫌棄,只是追問。
“有幾個可愛的小朋友,還有幾個關系特別好的同性朋友,都是開玩笑的時候随便親的。”
“你的同性朋友都是些什麽人?是以前公司的同事?”
“哦那不是。我的朋友都是哈佛……都是我以前在哈爾濱的工廠裏打螺絲的時候認識的工友!”差點說漏嘴暴露自己在哈佛念過書的事實,郗音連忙改口。
“你還打過螺絲?在哈爾濱?”裴千眼中閃過一絲迷惑,“這件事你之前都沒有跟我提起過。”
“我覺得沒什麽好說的就沒告訴你。”
“所以跟你接吻的你那幾個同性朋友都是哈爾濱人?”
“是的……不是,你問得這麽清楚幹嘛?”
“因為我感覺你的私生活似乎很混亂。”
“我的私生活一點都不混亂!我跟你說過吧,我沒有談過戀愛,雖然我開玩笑和朋友接過吻,但其他事我從來沒有開玩笑幹過。我長這麽大只談過一次戀愛就是和你,我只愛過一個人就是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說完,郗音作勢要發誓。她不清楚為什麽裴千會突然對他的私生活産生質疑,但她說的句句都是實話,無可質疑。
見郗音信誓旦旦,裴千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說:“不必發誓。”接着起身去浴室洗澡。
郗音搞不懂裴千的心思,但裴千懷疑她的私生活混亂這件事讓她很高興,她認為,這說明裴千在乎他。
午夜将近12點的時候,郗音洗完澡,頂着微濕的頭發上床。先去洗澡的裴千早就在床上了,正在看書。見裴千還相當有精神的樣子,她解開兩顆紐扣,試探地摸裴千的手,“裴千,我們今天要不要……”
“不要。”
裴千果斷拒絕,被子一翻,合書睡覺。
“昨天不要,今天也不要……”望着裴千絕情的背影,郗音哀怨的直憋嘴,“那你什麽時候想要我?”
郗音并不指望裴千會回答這個問題,她就是覺得追夫路漫漫,有些無奈。
結果裴千想了想,竟然認真的回頭答道:“想害我出醜的競争對手給我下藥,我不得不找個人解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