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草莓

草莓

“我家剛剛才舉辦個一個盛大的舞會，但我現在還不想說這件事。”

多贊爾之前歪七扭八的躺在床上，現在她坐起來，“想想吧，漂亮的西諾。”她來到窗邊，“北方出現的那個勇士，我們都聽說她了。”

“我想見她，明天，我會去找她的，我成為不了她，西諾，但我得跟在她身邊。”

“我不知道是誰投的毒，這些年，想害我的人多了，而我們是一體，我并沒有那麽做。”

多贊爾的父母進來，“親愛的，真抱歉發生這樣的事，但你得告訴我們這件事，這不是你做的，對嗎？”

“沒有。”多贊爾說。

“我們相信你，但你得出去一段時間了，等我們處理好這件事。”

“我現在想提那件事了。”父母走後，多贊爾轉身說，“這并沒有什麽哦，他們傷害不了我，我就是一臺能攪碎那些的機器，這一直都是我們引以為傲的，一直在努力保持的天賦。”

“現在，我得想想明天，見到那位勇士後，該怎麽跟她說話了。”

“我愛你，卻不是你可能會認為的那種，我會這麽跟她說的，也請忘記我之前趴在桌邊的淚眼朦胧吧。”《末日審判》

“我臉上有錢？”

我在這裏看了汪屠一上午了。

“哈哈，今天你先說話了。”我說。

“幼稚。”汪屠說，“你可以去那邊的兒童樂園玩。”

“屠屠，你說你這個人吧，表面上看着瘦瘦弱弱的，但是一抱還是有肉的，感覺很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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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上我這個語氣，我的話顯得有些暧昧。

我也是說完之後才發現的，我希望我不會在這個時候臉紅。

“你這個人呢，表面上看着單純，實則沒臉沒皮，加上你這面無血色的臉，有一種病态的美，這裏你要注意一下了，我說的病态，完完全全是貶義詞。”

“那麽喜歡看我是吧？”在汪屠發現我還打算看他一下午的時候，他說。

“喜歡看，怎麽滴。”

我能感覺到我的臉在發燙，紅沒紅不知道，早知道就說我不喜歡看了。

“來，你過來。”他說，“我……我才不過去。”

“沒關系，那我過來。”他說。

我的身體向後傾，“這個動作也沒錯。”他說，“交過那麽多男朋友就是不一樣，很懂。”

他的臉慢慢靠向我，“閉眼睛嗎？”他輕聲問，氛圍還是語氣，表情，都暧昧不清。

“幹……幹什麽？”我立馬站起來。

“幹什麽？我沒說幹什麽呀。”他這笑容，一看就有目的。

“我……我忙着呢，我要走了。”

“真的走了，不再看看我了？”

“我說給你畫畫，我聽說女孩子愛拍照，你不喜歡嗎？你以前的男朋友都沒給你照過嗎？這裏沒有相機，我給你畫畫啊。”

“上次已經畫過你睜着眼睛的樣子了，所以這次讓你閉眼睛，我剛剛不過是想幫你整理一下耳後的碎發，你怎麽那種表情？怎麽了嗎？”

汪屠在我身後說，我緊着步子跑開了。

我今天本來是想謝謝他昨天幫我找芒果，還把它抱回去的，可我還沒來得及說，本來想逗逗他的，沒想到被他反将了一軍。

他為什麽突然這樣呢？

“雨川，你回來了？看，你昨天的衣服已經洗好了。”

昨天回來要洗澡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衣服褲子上都是水，但是也一拍就掉，我把所有的衣服都讓周媽拿去幫忙洗了。

“都扔了吧。”我說，“這都買了……買了很久了。”

“我一個星期前才拿過來的，定制的，雨川，光為你設計這件褲子的設計師的價格就已經十分昂貴了。”周媽說。

“就是不喜歡了。”我說，“我不在這幾年，有人進去過我的房間嗎？”

“先生和太太偶爾會去你的書房坐着，一坐就不出來，別的話，我和方先生去過你的衣櫃室，你的房間都只有我打掃，除了你的卧室，門打不開，你不在家多少年，那裏就有多少年沒打掃了。”

我還記得當時我說過，誰敢進我的卧室，我就跟誰同歸于盡。

這時，王護士開門進來，“雨川，去方醫生那裏吧。”

“芒果，昨天你是在別人給你打掃籠子的時候跑掉的吧。”

之前，我要抱它的時候，它也這麽做過，好多次，它先是裝着睡覺，等你放松警惕的時候，它再打你個措手不及。

“方叔叔，為它檢查一下吧，它昨天跑出去，看看有沒有感染病毒什麽的。”

“好。”

我看着它的眼睛，我覺得現在它也想跑出去，我輕輕的摸它的背，“也許它向往外面的世界吧。”

“對了，它……”我向後看的時候，眼睛掃過方叔叔身後的櫃子，也不高，就是放我們的禮物的地方，有個櫃子裏放的東西太大了，露出一些來，應該是衣服一類的。

那上面的圖案，只能看見一半，我突然覺得窒息，我站起來，可身體很不穩。

那是……草莓……

“啊。”我喊出來的同時，眼淚也落下來，我連滾帶爬的跑去門口。

門打不開。

“啊。”我跌坐在門邊，我雙手抱着頭，身體在劇烈顫抖。

“雨川。”

“別過來，別過來。”

門開了，一群人出現在那裏。

我向後退去，“別過來，都別過來。”我的手在面前大力的揮着。

“別碰我，別碰我。”

我看見身後的牆，我狠狠的一頭撞過去，我沒有感受到疼痛，我忘了，這裏不會有一樣能致命的東西。

有人在抓我，“別碰我。”我全力掙紮，竟然從幾個人手中逃出來，卻只是一會兒，我又被抓住了。

“別碰我。”

有人在給我打針，我睡過去時還聽見自己在拼了命的尖叫。

是那個畜生，是那個畜生來了，那個畜生一直想害死我，那個畜生要我死，那個畜生是個瘋子。

我一個人坐在樓梯上，看着一群人忙裏忙外的。

“雨川餓了嗎？”周媽問我，她還在擦拭地板，我搖了搖頭。

“好，餓了就跟我說啊。”她說着又低頭擦地板去了。

我轉身去爬樓梯，這裏太大了，我要休息幾次才能爬到我房間的那一層，周媽告訴我，一樓有兩部電梯，我不知道電梯是什麽，她說就是進去以後，能一下子到我想去的樓層的東西。

周媽帶我坐過一次，是像她說的那樣，不過我不太喜歡那個地方，喘不上來氣。

我推開書房的門，有個女人在那裏，她坐在桌邊，看見我笑了一下。

“小雨川，你應該先敲門。”她放下手裏的書，走到我面前，然後蹲下來笑着說，“你可以再進來一次嗎？”

我出了房門，選好了力氣，在門上敲了三下，“進來吧。”她說。

她已經又坐在桌邊了，“老師中午好。”我說，“小雨川中午好。”

“現在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你不去玩一玩嗎？”

“不去，就在這裏吧。”

“小雨川，你已經三歲了，能記住一些事了，今天我教的，你要常常看一下哦，這篇小課文，明天我再來上課的時候，你能背給我聽嗎？”

我點了點頭。

“那明天再見了，小雨川。”

“老師明天見。”我說。

“周媽，你能和我一起吃飯嗎？”大大的桌子，小小的我，還有很多的飯菜。

“不能，這些都是你的，雨川，乖乖吃飯，才能長大個。”

“可我不想吃飯。”

“雨川，聽話，這樣，你好好吃飯，我晚上多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那好吧。”

晚上，周媽手裏拿着一本書進來，“周媽，這個字怎麽讀？”我拿着課本問她。

“春。”她看過之後說，“那這個呢？”“啼。”“其實老師也告訴過我，但是我忘了。”我說。

“雨川，我跟你說過的，你爸爸媽媽的照片你每天晚上都要拿出來看一看。”

她把我放在對面的照片又拿過來，周媽說那是我的爸爸媽媽，不過我沒有見過他們，看了也沒有什麽感覺。

在我床邊平白放了一張照片，我還睡不着呢，這個跟睡在對面房子裏的那個人有關，有一回我從家裏跑出去，看見一個沒關着門，我從門縫擠進去，看見有人在看電視，我也悄悄看了一會兒，然後我就哭出來了。

那人聽到聲音轉過來，也是和我一樣害怕的樣子，不過她應該沒有我害怕，她沒哭出來。

我被電視裏的東西吓得很多天都不敢一個人睡覺，周媽每次都說和我一起睡，但我醒過來時，床上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哭起來後，她又立馬出現在房間裏。

後來我聽周媽說過一個人，讓她不要在這裏看恐怖片，我已經不記得屋裏那個人長什麽樣子了，但應該就是她，周媽讓我不要看，也讓她不要看。

“你不是我的爸爸媽媽嗎？”

周媽總說自己不是，可我覺得她是，我偏要喊她爸爸媽媽，她不讓，我就哭，然後有一天，她就說我可以叫她周媽，不叫周嬸。

“雨川，我對你當然是有感情的了，但他們才是你的爸爸媽媽。”

“我從來沒見過他們。”

“你見過的，只是想不起來了。”

“那他們現在在哪裏？”

“在外面啊，他們很忙，但是他們很愛你。”

哦，也許吧，我不知道，反正……

算了，說不出來。

“你喜歡老師嗎？”

“喜歡。”

“她上周才來，就能讓你這麽喜歡，看來很不錯啊，你要好好聽她的話，好好學習。”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這裏背課文。”

“你背課文是為了她？”“是啊，我背出來的話，她會笑的。”

“雨川，你背書，不應該只是為了她。”“那我還要為了什麽？”

“這個，得你自己去想。”

“周媽，今天，我想去娃娃們那裏睡。”

“為什麽？你可以帶一兩個過來在你床上睡啊。”

“我不想那麽做，如果我只要一兩個娃娃和我睡覺的話，別的娃娃會不開心的，她們一定會覺得我只喜歡那兩個娃娃，不喜歡她們，以後就不喜歡我去她們的房間了。”

“可你的娃娃太多了，滿滿一屋子，你睡不下。”

“那我明天再去看她們吧，我會看着我的腳，不會踩到她們，踩到了，她們就會哭呢。”

“雨川，那些娃娃是你的孩子嗎？”

“不是。”

“那是什麽？”

“我不知道，但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