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綁架

綁架

我們沒有走大路，這是不明智的，顯而易見，當然，在樹林裏亂走，也是不明智的，可前面那個，容易讓我們逃在路邊的時候，被人攔腰抱走。

“屠屠，對不起。”

“怎麽了？”

“前面，我不應該準備丢下你。”

“至少現在，我們在一起，雨川，你能認真記住，以後別丢下我就行。”

“現在，你想怎麽做？”

“我們小心點，不被那些人發現，我先想怎麽跟我爸媽說，想好後我們就回去，我現在有些擔心你妹妹，方叔叔知道我在和她寫信，因着我的關系，我怕你妹妹會有危險。”

“方叔叔可能不會那麽做，但那個畜生做得出來。”

“但屠屠，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已經讓人去她周圍守着了，只是，我不在這些年，不知道我的人，還靠不靠譜。”

“我知道了，我們不能去。”

“對不起，屠屠。”

“別多想。”汪屠說，“放心吧，現在，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的。”

汪屠方向感很好，天快亮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一條公路。

“雨川，來我身邊。”

汪屠很不安，我握緊他的手，另一只手也抓着他的胳膊，“知道。”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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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攔住一輛車，走得離公路有距離，突然，一輛車疾馳而來，我們一起跑離公路，“看來你也有這種感覺，屠屠。”我說。

那些人真的是沖我們來的，汪屠帶着我，東繞西繞，勉強甩開了他們。

“我們得馬上回去找我爸媽。”

我和汪屠正在橋上跑，十幾輛車圍住了我們，“雨川，小心點，別離我太遠了。”汪屠說完和從車上下來的人打起來。

屠屠竟然會打架，還很猛，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要拉走我的人，根本沒有在意我的反抗，“雨川。”汪屠分神，被踹倒在地上。

“屠屠，我知道你們是那個畜生找來的人，誰敢碰他，我絕對跟誰沒完。”我說。

我被拉上車，汪屠剛剛的眼神一直在我心裏，也許他媽媽離開的時候，他也是這種眼神。

“以後別丢下我就行……”

我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升出來一股力氣，撞開了拉着我的人，“屠屠。”我拼了命的喊，我抱着他，直接從橋上掉了下去。

我帶着汪屠往水底潛去，已經有人跳下來了，但沒關系，在水裏，他們可絕對不可能抓得住我。

“屠屠，你沒事吧？”

“雨川。”汪屠撲過來抱住我。

“好了，沒事了，屠屠現在像小孩子。”我說，“對，我們趕緊走，去結束這一切。”

“走。”

“雨川？”

雖然不太過分，但我已經把自己裹得很好了，沒想到，周媽還是在街上一眼就看出是我了。

“雨川？聽說你逃出去了，我們都急壞了，正四處找你呢，你怎麽在這兒呢？我趕緊給先生和太太打電話，告訴他們你找到了。”

“周媽，你讓我爸媽來這個飯店吧，只讓他們來，我現在很好，你從小看着我長大，你總能看出我現在是什麽樣的精神狀況吧。”

“周媽，請相信我一次吧。”我說，“請相信我們一次。”汪屠也說。

周媽最終嘆了口氣，眼中也滿是心疼，“周媽相信你，只是你也要答應我，後面應該怎麽樣，還是要怎麽樣。”

“好，周媽，你能借我一些錢嗎？我需要一個手機。”

“好。”

我沒買電話卡，好在這家飯店能免費讓客人讓客人上網。

“我已經聯系了我覺得還能信任的人了，屠屠，他們也會聽你的話。”

“知道，有人來了。”

我們站起來，看着被推開的門。

是我爸媽。

“秦雨川，誰允許你私自出院的？真不知道我們會着急嗎？趕緊回去。”我爸說。

“要不，我先回避一下？”汪屠說。

“不用。”我說，“你就在這兒。”

“雨川，聽話，我們回去。”我媽說。

“過來坐吧，至少現在，我們需要靜下心來，好好談談。”

我倒了兩杯水。

“這就是我的病情突然變得嚴重的原因。”汪屠在桌下握着我的手，我現在感覺遭透了，我嘆了口氣，看向一邊。

他們沒有說話。

“先回家。”我爸說

“屠屠和我住一起吧，不然我不放心。”

“可以，但或許不太好。”

“你不用管我爸媽。”我說，“真是很久沒回過我的房間了。”

晚上，我下樓去，想找點東西吃。

我的手機響了。

這個手機是我剛剛從周媽那裏拿的，買完之後，我就沒有用過，號碼連徐嬌嬌都不知道的。

我看見自己的手在顫抖，我沒說話，等着對方先說。

“姐姐。”

我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我撐住了桌子。

“好久沒有這麽叫了，姐姐。”

“姐姐想不想我？”

“好了，這些話，等我們見面了再說。”

“姐姐，你現在最好到我發的地址來，有個人在這裏做客呢。”

“你把汪屠的妹妹怎麽樣了？”

“姐姐好聰明啊，一下就想到了。”

“我跟你沒完。”

“等姐姐不用撐着桌子和我說話的時候，姐姐再說這話，會更有可信度。”

“那麽，我等着姐姐來了。”

我跌跌撞撞跑到樓上房間裏，“屠屠……”

“我妹妹被抓了。”

“對不起。”

“跟你說過了，別這樣說。”他說，“我們現在去他說的那個地方。”

照片裏，汪屠的妹妹在一張大床上睡着了……

“我們現在就……”手機又響了……我按了免提，“剛剛忘了跟姐姐說了，姐姐還是跟爸爸媽媽解釋好你今天說的所有才好。”

我正要跑出去，汪屠拉住我，“聽我的，屠屠。”我說完就跑到了他們那一樓，“雨川，我正要來跟你說，讓跟你來的那個男孩子住另一個房間，你們兩個是打算住在一起嗎？我和你爸爸，絕對不同意。”

“好，我知道了。”我說，“我……我有事跟你們說，今天……我說的那些，是因為我發病了……都不是真的。”

“我們知道，所以正說着，要明天把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們現在就回去。”我說。

我又回到了門口，“有時候，我就在想，你們要是肯了解我的內心，哪怕只是一點，該有多好。”

“我們一起走了，雨川。”汪屠拉着我離開，“雨川？天快黑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回精神病院，周媽。”

“你……”

“再見了。”我說。

我們坐車去那個畜生的房子，這條路上，很黑，也沒有一個人，我把臉埋在汪屠的肩膀上，“到了以後，我們都要乖乖的。”我說。

“知道。”

我們現在肯定是不能找人幫忙的，讓那個畜生知道了，會對汪屠的妹妹不利，我感覺得到，汪屠很擔心她，我們面前的路，也挺難走的，車颠了一下，汪屠穩住了我的身體。

“姐姐。”

我們剛下車，那個畜生就跑出來了，汪屠站在了我前面，“姐姐真是豔福不淺啊，這個打算什麽時候換掉？”汪屠轉頭看我。

“你想怎麽樣？”我說，那個畜生準備繞過汪屠來看我，汪屠擡起手推着他，“礙事。”他說，兩個人上來拉住汪屠。

“你最好不會傷害他。”我說。

“那得看姐姐想不想讓我傷害他。”

我和汪屠對視一眼，他就被拉進去了。

“汪屠的妹妹，我要見她。”我說，“可以，不過，姐姐要先吃藥，也是為了姐姐的精神疾病。”

我吞下那個畜生手裏的藥，打開了他假模假樣遞來的水瓶，那個畜生笑了一下，“看吧，姐姐。”他把我帶到一個房間，這裏應該說是一個監控室。

“還在睡？”我說。

“是啊。”我盯着他，“也許是藥用多了，也許是她身體不行。”

“別太過分。”

“是，姐姐。”

“惡心。”我偏開頭說。

是真的惡心，我一下吐了出來，然後就不省人事。

“我跟你說過，別對她用藥。”

“我也說過，我會克制，沒說不會。”

“接下來，我希望你不會再對她用藥。”

“我會克制。”

“別跟我耍心眼。”

“如果想不會發生矛盾，我們最好各幹各的事。”

頭很暈，忍不住的想吐，我想想看看窗外，窗簾拉得緊，我想我之前做的那些，并不會全部都白費，我們現在需要時間，需要等待，可等待的時間裏，會有很多意外發生的。

汪屠怎麽樣呢？他的妹妹又怎麽樣？昨天說話的人，又是誰呢？

我大概知道是誰。

“姐姐醒了？”

我下床去，沒理他，在院子裏，我看見了那個人。

“方叔叔。”

他坐在木椅子上，轉過身來，“雨川。”

我坐到他身邊。

“阿姨怎麽樣？”

“好多了。”

“方姐姐也好？”

“好。”

“賀醫生怎麽樣了？”

“被開除了。”

“你看見汪屠了嗎？還有他的妹妹。”

“他妹妹昨晚就醒了，汪屠，挺糟糕的吧。”

“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知道，但我不會告訴你的，雨川。”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