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那師姐一聽蘇仙這話,頓時慌亂起來,恨不得上前捂住她的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她略驚悚地看着下方的人擡起頭來,額頭冒汗地擡起食指豎在唇前,對蘇仙道:“噓!不可妄言。”
“清掃工具就在這兒,你注意安危,下去的時候別踏空了。”那位師姐意有所指地提醒她千萬注意安全,這才回身出了銅門,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般,動作極快。
燕雨生。
蘇仙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只覺這個名字出奇地熟悉。
她似乎在什麽地方看見過,與之相關之物,幾乎呼之欲出,可她硬是想不起來。
蘇仙看着旁邊的清掃工具,無非笤帚、木桶、軟毛刷這些。
堂堂天獄,居然要用手洗,未免太落後了點。
天獄也需要改進啊。
蘇仙回過頭,恐高症頓時發作,她立刻貼着石壁踮着腳站立,近乎駭然地看着下方千丈深淵。
在她所立之地,與被困之人所在的圓形空地中間,只有一道道浮動的臺階,在虛空之中移動,移動的速度還不慢。
每一道都只有兩尺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讓人看得目眩神迷。
蘇仙深吸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她算好了臺階移動的規律,這才拎着清掃工具,從上而下,飛快地踏着臺階,繞了半圈,這才落到了堅實的地面。
底下比她料想的要幹淨得多。
空氣中飄蕩着好聞的清香,更讓她驚訝的是,藍色光罩中俨然就像一個小房間,床榻玉枕,地面上擺放着木櫃木臺,其上琳琅滿目地布滿各種漂亮的物件、玩意兒,還有花茶小爐,銅鼎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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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仙自認自己的房間都沒有這麽文雅。
這叫蹲監麽!
此地比起說是天獄,不如說是這人的住處。
這人悠閑的就像千重天獄這一方居所的主人。
怕是千重天獄的創始人知道了都要氣沖過來,千重天獄的維護者們,那些掌事的太上長老們知道了,都要汗顏到不分晝夜進行完善的地步。
這是那些掌事的太上長老都去閉關了,這才使得區區蹲監被困者,都能享受把天獄當家住的待遇,尋常內門弟子奈何不了這般無恥之人。
蘇仙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該這樣。
燕雨生見了她,見她流暢地飛身而下,俨然就像看懂了階梯移動的規律似的,再看到她腰上系着的香囊,熟悉的雙面刺繡手藝,不由愣神。
緣分,妙不可言。
蘇仙拎着水桶,另一手提着掃帚,有種把這倆東西扔在這兒,讓對方來清掃的沖動。
“你可否幫我去把那塊石頭拿給我。”燕雨生道。
若要給好處,至少讓對方幫個小忙,這樣不至于顯得無事獻殷勤。
蘇仙剛來就被要求做這做那,她忍着郁火,嗓音尚且天真無邪:“那塊石頭呀?”
燕雨生随便指了一塊。
旁邊石壁上不太高的地方,凸出的石塊中十分不起眼的一塊。
“我看它挺可愛,所以有勞閣下幫我把它掰下來。”
有勞個錘子。
蘇仙盤算了下這座天獄,又看了下不起眼的那塊石頭,頓時眼皮直跳,嘴角也跟着抽了抽。
蘇仙忍着把笤帚重重扔在地上的沖動,小聲将其輕放後,腳步輕快地走到石壁處,狀似費力地攀上九尺高的石堆,盲摸頭頂的多塊石頭,半閉着眼回過頭。
“是這塊嗎?”
“不是,旁邊一點。”
“這塊?”
“右邊。”
“這塊!”
“再右邊。”燕雨生很有耐心地道。
……
蘇仙嗓音細細的,還帶着些許不确定,顯得格外認生。
這樣重複多遍,三刻鐘過去了。
“是這塊了。”到最後,蘇仙沉着嗓音,不再是先前故作天真的小女孩音色,回望這人的目光也十分堅定。
“正是。”燕雨生回答,“剝下來即可,我想要它。”
蘇仙用手指撫摸着那顆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石頭,留有餘力地回過頭。
蘇仙坐在石堆上,雙腿懸空地晃了晃,她細長白皙的手指從那塊石頭處移開,唇角上揚,眼露精光:“你、想、得、美。”
燕雨生驚訝了片刻,便恢複如常。
“我想要那塊石頭,”他從那琳琅滿目的好物中,取出一枚指環,道:“一塊石頭,一枚納戒;一塊石頭,一個可作香爐又可煉藥的綠銅鼎;一塊石頭,我這兒的東西,任君挑選。”
蘇仙道:“我才不助你逃出生天呢。”
燕雨生錯愕了下:“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取下來而已……”他只是看那塊石頭不太順眼而已,難道,呃這……
“普通?普通的石頭,值得你手上這麽多好物?”蘇仙道,“有本事你自己來拿,少吩咐老子做事。”
燕雨生瞠目結舌,他的眼線與此女相處時,從未見此女爆粗,全然沒料到她對待正主的自己,會是這樣蠻橫無禮的态度。
他确實沒有辦法去到石壁邊沿,他能自由活動的區域便是這座平臺,一道石壁處就像有空間之壁一般,他無法涉足,可見此天獄,他尚未完全破解。
“你以為騙小孩取下這塊石頭,你就能出千重天獄,你想得倒是美。”
燕雨生聽得很不是滋味,這塊石頭……取出來就能出千重天獄?
他掐指算了算,居然,呃這……好像确實是。
這座千重天獄的陣眼,就是他看不順眼的小石頭?
此女居然一來就察覺到了。
而他蹲守這麽多年……
應該說他堪破了九十九步後,最後也是最艱難的一步。
不愧是能在他靈身那雙“陰陽詭瞳”下保持清醒的人嗎?
蘇仙道:“還以為萬分強調要我尊敬的家夥,是怎樣了不起的大能,原來不過是個騙小孩的玩意兒,一枚納戒換你出去的機會?你想得倒是很美。”
燕雨生道:“你很小嗎?”
“你管我,”蘇仙一臉不屑地道,“除了這塊石頭以外,還有多少塊石頭是你騙小孩弄斷的?”
就這一塊。但燕雨生不想回答。
蘇仙道:“喂!”
幾乎沒被這樣吼叫過的燕雨生:“……”
見他不說話,蘇仙道:“心虛了?”
只是想還禮的燕雨生:“……”
“話說你的納戒是從哪兒弄來的,進天獄之前,你所有身外之物,除了取不下來的部分,剩下的都應該被剝離了才對,尤其包括納戒。”
燕雨生略顯僵硬地動了動腿,有種将身邊這些小玩意都用納戒收起來的沖動。
“除了納戒之外,這裏頭擺放的各種物品,都不可能存在于此地,你到底是怎麽保存下來的?”
燕雨生被說得煩不勝煩,道:“內門弟子拿我試他們所煉的刑罰之器,這是失敗後的報償。”
“聽起來你還怪可憐的是吧。”蘇仙半點不受影響。
“我最看不慣你這種道貌岸然之徒,僞裝得端方君子,實則骨子裏都是黑的,所謂的施恩,都是為了自己之便,還要別人記人情。”
燕雨生道:“姑娘可以不用記,各取所需罷了,如果這塊石頭不行,旁邊那塊也行,我只想要塊壁上的石頭留作紀念而已,只要姑娘肯替我取來,這兒的所有東西都可以贈予姑娘。”
燕雨生将所有玩意兒都裝進納戒中,更在納戒中分類整理完畢了,這才遞給蘇仙。
“旁邊的石頭啊,所以你光明正大,而我是度君子之腹的小人了?”蘇仙雖缺空間法器,但能讓她想要珍藏的寶物,或者說可以放進空間法器中的寶物,少之又少,所以沒有納戒也無妨,“你看我像是需要區區納戒的人麽。”
其實一個空的納戒還好,裝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到時候她可能需要擺攤,甚至都不一定能賣出去。
“這道綠鼎,可以焚香,也可以煉藥,贈予姑娘,不好嗎?”燕雨生道,“石塊不必姑娘去取,姑娘所說的金玉良言,已經讓燕某學到不少。”
蘇仙感到費解:“你為什麽總要給東西給我。”
“東西多了。”燕雨生道。
“我也不是什麽都要的。”蘇仙不是頭一次見到做交易的囚徒,但頭一次見到這麽不會做交易的。
“話說,你就是這樣籠絡其他內門弟子的嗎?給我好處,再騙我成為你的爪牙,幫你破半邊天獄?”
“我與內門弟子關系一般。”燕雨生道,“他們給我的東西,我也不一定滿意,若小友願意收走,我該感謝小友。”
但凡被困天獄之人,大都大有來頭,哪怕是窮兇極惡也是危害一方,在那一方威名顯著。
而這位很可能也是一方之主,甚至不少內門弟子都拜服于他。
那些說要過分尊敬區區囚徒的人,骨子裏已經很不道宗了。
哪有天刑道宗內門弟子對犯下重罪的區區囚徒低頭的。
哪怕這人邪惡值0。
蘇仙道:“若想我收你的好處,那你得告訴我,你究竟是犯了什麽罪,才會被關進千重天獄。”
燕雨生道:“我自願前來。”
怎樣的變态,居然敢自願來天獄受刑!
天刑道宗天獄,那是何等可怖的存在,若是窮兇極惡被關進去了,能瞬間灰飛煙滅,這些天獄都是效仿了友到瞧殺陣等自然絕境感悟而創立。
仗着邪惡值0,肆意妄為啊。
所以怎麽樣能讓邪惡值變成0?
未犯下死罪的人主動進天獄,占着天獄,借着天獄受刑,能洗白自己的邪惡值。
這人證明了天刑道宗天獄,能夠将生靈的邪惡值涮成0。
倒是給蘇仙有朝一日想涮白自己的邪惡值,指出了條明路。
蘇仙能理解那些內門弟子尊重此人的理由了。
燕雨生用手指指頭挑着那枚納戒,道:“現在姑娘願意收了?”
蘇仙深吸一口氣,她是頭一次見到這麽闊綽的,連衍換真都不一定比得上他。
但無功不受祿。
蘇仙實在不明白:“你引誘我,到底是有何企圖。”
“不能沒企圖?”
“要是沒企圖,那太夢幻了。”
“夢幻又如何?”
“我的世界裏,不曾有過夢幻。”蘇仙道。她手裏的東西,都是她憑本事得的。
“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蘇仙道,“除了我,幾乎所有無父無母的弟子都是如此。”
“那你有傳音屏蔽靈石嗎,如果有最高級的傳音屏蔽靈石,我可以用這枚納戒與你交換。”不是燕雨生想再給她補償,而是真正的極品傳音靈石本就很貴,被炒得奇貴無比,“不夠的地方,以後有機會再補上。”
“以後再說吧。”
蘇仙覺得納戒戴在手上過于顯眼,出門在外不太好裝成普通人,但用繩子系在脖子上藏進衣襟下倒是不錯……可問題是,她的傳音屏蔽靈石并沒有帶在身上。
禮物很難送出去,燕雨生平穩的心情些許波瀾。
“要不這地,你來掃吧。”蘇仙道,“既然你能動、能走,為什麽不能自己掃地、拖地。你自己來搞清潔,幫了我這個大忙,我再收你的納戒。”蘇仙覺着哪兒不太對。
還能這樣?這年頭送東西還得幫人幹活?
燕雨生都懵了,他坐在這兒,顯得自己好像不能行走的樣子,也被這人發現是假的嗎。
蘇仙看見他腳底細小的灰塵了,也看到了腳腕上的鏈子。
目光挪在上面,便有些移不開。
“不要納戒了,我去給你把石塊摳下來,你把你腳上這道帶餅狀日月星辰的銀鏈子給我。”蘇仙毫無原則地道。
比起納戒,比起這些奇形怪狀但大多不适合她的玩物,她更想要對方腳上的鏈子。
燕雨生完全沒料到他精煉的星辰鏈居然被一眼盯上,此女發現寶物的眼光确實刁鑽。
他把腳收進衣擺裏,又不動聲色地用靈訣清掉了腳底的些許灰塵,仔細地想了想,迎上蘇仙那熾熱的目光。
“不是我不給你,而是你目前還戴不起。”
燕雨生又加了句:“它很重。”
蘇仙蠻不在乎地道:“沒事,我舉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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