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路途(7)

路途(7)

衆人在林間肆意奔馳,唐珺感覺自己好久沒有這麽輕松過,這樹這花格外悅目,連身後的人都沒有那麽讨厭了,明英看見自家公子臉上的笑,也跟着開心。

走了一個多時辰,其他人都累了,就紛紛下馬休息,只有唐珺還興致勃勃,李祺下馬讓唐珺一人騎着閑逛了一會兒。唐珺拉着馬在林間噠噠噠逛了好幾圈,雖然大腿間被摩擦得有些疼,但是他依舊想要多學一會兒。

突然林間飛鳥群飛,侍衛們都拔出劍,警惕地看着四周,只見一支箭最先沖着唐珺射了過來,随後密密麻麻地箭從他們來的地方射了過來,李祺揮舞着馬鞭擋在唐珺面前,接着将他從馬上攬下護在身後。此時一群黑衣人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攻向他們,黑衣人劍法犀利,招式狠辣,城主府侍衛不敵,只得護着楊将臣他們往林外退去。

唐珺被眼前這殺人場景吓呆了,一刀一個吓得他膽戰心驚,汗毛倒豎,看着黑衣人對着明英,張大着嘴巴,卻喊不出聲,看着明英被藍玉一把拉到身後,才感覺在自己魂魄回到這個軀殼裏面。

“鎮南王小心。”

楊将臣對着李祺大叫一聲,一手提劍,一手将楚旭昇死死護在身後。

唐珺和李祺離衆人較遠,兩人孤立無助,李祺因為護着唐珺,衣裳被黑衣人的劍刺破了一兩處。黑衣人聽見後楊将臣那聲後,紛紛沖向李祺,翻身上馬,又将唐珺提起來,“駕——”大吼一聲,馬鞭抽着馬臀,馬朝着林間深處奔去,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在林間翻飛,追趕者兩人。

“珺郎。”明英看着的兩人一馬大吼道,而藍玉卻緊緊拉着明英,“你放心,有暗衛跟着王爺,不會出事的。”

暗衛,明英大驚,對,可以去......可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明英看了一眼藍玉,來不及多想,珺郎的命重要,明英退到藍玉身後,手背在身後打着手勢,希望他們緊緊跟着珺郎。

“明英他們沒事吧?”

“這時候你還擔心自己吧,這些人可是想要我們的命。駕——”李祺說完,又對着馬臀甩了一鞭,越往林間,越發幽深,茂盛的樹冠遮住了陽光,可是遮不住不停落下的雨珠,不一會兒兩人渾身都濕透了。

“下雨了,他們應該不會追過來吧。”

“可能吧。”

“喂,你是打戰的王爺,會武功的王爺,怎麽能說可能呢?”

“這林間什麽嘈雜的聲音都有,而且現在還下雨了,這些都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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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為什麽還要往林間跑?”

這人不是跑反了嗎?往營中跑不就行了,那邊那麽多将士,還不能救人嗎?

“因為,”

“砰——”唐珺感覺身後突然一空,趕緊勒緊缰繩,馬停後唐珺從馬上跳了下去,雨從樹冠中滲下來,一大顆一大顆落在他頭上。唐珺雙手朝着臉上抹了一把,半眯着眼順着來的地方找回去,這人怎麽突然就摔下馬了?

是受傷了嗎?

正想着踢着橫在他腳下的一個東西面朝地摔了下去,唐珺撐着地将爬了起來,着急摸索着身邊的人,這人真是他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對着倒在地上的人摸了半天,才找到手臂,二話不說将人拉起來。

可是人又重,地又滑,努力了半天才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唐珺撐着李祺,不停地大喘氣,這讓他怎麽辦?往哪裏走?回走遇上黑衣人怎麽辦?腦子亂糟糟的,不過他覺得他現在必須馬上确認一件事,李祺是什麽情況?

所以他必須找到一個遮蔽的地方,比如山洞。

“馬兒,你過來。”唐珺試探性地吼着,雨聲這麽大,他也不知道那馬能不能聽到,也不确定這馬是不是有靈性。

“帥馬,快來幫幫我。”喊了幾聲,唐珺也放棄了,正準備扶着李祺走的時候,耳側卻感受到一陣熱氣,還有低沉的“咈哧”聲音,唐珺伸手摸拉過去,開心道,“馬兒,是你嗎?哈哈哈,沒想到你這麽聰明。”

說着摸到馬的脖子輕輕拍了一下,“乖馬兒,你站穩別動哈,幫我駝個人,等回去了我給你吃果子。”

這馬很喜歡吃果子,在跑馬場自己喂它吃果子,它就很溫馴。

白馬似乎聽懂了唐珺再說什麽,嘴裏“咴咴”地叫着。唐珺瞬間覺得目前的狀态似乎也沒有那麽糟糕了,當然如果不算他費九牛二虎之力将李祺“扶”上馬的話。

唐珺也不知道自己牽着馬走了多久,但是他确定的是他迷路了,是徹底的那種。

雨已經漸漸小了,但是天更黑了,擡頭看着遮天蔽日的樹冠,唐珺靠着粗大的樹幹頹唐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真的累了。

“老大,跟丢了。”一個黑衣人站在手臂粗的枝幹上,另外一個枝丫上也站了一個黑衣人,聲音嘶啞,“而且他們暗中有兩批人。”四十多人追了上來,如今卻只有四個人,黑衣人首領做了一個手勢,說道,“撤!今日不成,再找時間,別被查出蛛絲馬跡了。”

“是。”瞬間黑衣人就消失了。

大約靠着樹歇了一刻鐘,唐珺看着挂在馬背上的人,自己現在有馬,若是不帶着這個人或許自己能回去,而且這種情況下李祺消失了,誰都不能責怪自己,畢竟自己也是受害人。那些刺客的目标可能是李祺,自己還是被牽連的,他消失了,以後就沒人影響他的大菊了。

“對,沒錯。”

唐珺眼睛一轉,拼命說服着自己,帶着不省人事的李祺就是累贅。

唐珺站起來習慣性拍拍屁股,走到馬側對着李祺的屁股就是一打,“不能怪我,只怪你自己命不好。”

楊将臣一行人回到營中,就立即命蕭文堯派人去林中尋找李祺和唐珺,“奴請楊城主允許奴同去。”明英上前跪在楊将臣面前,跟在唐珺身邊,自己都忘記這些禮儀了。

“小英子,你就不要去搗亂了。”

藍玉将明英拉起來,“是呀,你在營中等着唐城主,到時候唐城主回來定要你照顧的。”

楊将臣一拂袖背着明英,繼續吩咐陳玘将生擒的那兩個黑衣人單獨審問,“記住,人不張嘴可以,但是不能死,知道嗎?”

“是。”

“都下去吧。”楊将臣黑着臉将屋子裏面的人都趕了出去,明英還想說什麽,但是藍玉直接将他拉出了營帳,“你別說了,王爺跟着你家公子不會有事的,而且楊城主不是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嗎?楊城主與我家王爺是從小的情誼,想要找到王爺的心跟你找到你家公子一樣迫切,我們先回去等着,楊城主這邊一有消息我就來通知你,好不好?”

明英知道自己現在着急也沒用,等消息是最重要的,“你去忙吧,我在珺郎的營帳裏等你。”

“好,你自己回去小心。”

明英邊走邊回頭,看見藍玉站在營帳門口擺手讓他趕緊回去。明英走出藍玉的視線,便快速圍着營帳跑了一圈往營門外跑去,藍玉立即回身跑回營帳中,楊将臣迎了上去,“怎麽說?”

“都安排妥當,沒問題。”

“行,那就好。”

“現場有什麽額外的發現。”

“嗯~”藍玉緊張地看了一眼楊将臣說道,“箭上抹了毒藥。”

“毒藥!”楊将臣一大震驚,“這派了人來殺都不夠,還要下毒,可真是雙保險。”兩人沉思了起來,楊将臣突然問一句,“他身上有解藥嗎?”

“身上金瘡藥,解毒丸都有。”

“那就不擔心。”楊将臣放心地坐到椅子上,“那就等信息號吧。”

“不過——”藍玉有些不确定開口。

“怎麽?”

“你說要是唐城主不知道幫王爺解毒,我們要出手嗎?總不能看着王爺中毒...”身亡吧!

兩人面面相觑,楊将臣對着藍玉擺手,“不會不會,”說完心上也不确定,“他沒那麽傻吧。”

“應該不傻吧。”藍玉小臉皺成一團,突然大叫一聲,“啊!”

楊将臣被吓了一跳,怒視着藍玉,“鬼叫什麽?”

“你說唐城主會不會趁着王爺不省人事,就把他......”跟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個腦子,”楊将臣偏頭嗤笑一聲,随即看着藍玉,“也是,任誰被壞人惦記着身子,在壞人落難的時候,不會起,咔,的心思。”楊将臣也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怎麽辦?要不召一個人回來問一下?”

“誰去?你去?”楊将臣挑眉道,“總不能我去吧。”

藍玉忙後退一步,要是被發現打亂了計劃,他可要被王爺給打死,“要不等等,或許會有人送消息回來。”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陣怪聲,楊将臣和藍玉面色驟變,楊将臣問道,“如何?”

“王爺無事,與唐城主在林間的一個山洞。”

“好。”

楊将臣話音一落,整個營帳中就陷入一片寂靜,似乎這帳中始終只有他們兩人。

“放心吧,他們看着的,不會有什麽大事。”楊将臣擡步往營帳外走去,“我要去哄哄我家小心肝了,你去看着明英吧。”

“好。”

“找到公子了嗎?”明英站在一棵樹下,背靠着樹幹,眼睛盯着四下的情況。

頭頂傳出一陣聲音,“暫時還沒有。”

“再去找吧。”明英冷靜地吩咐道。

“是。”

明英斜了一眼隐藏在茂密的樹枝和樹葉間的黑衣人,“一定要盡早找到公子,确保他的安全。”

“不過公子似乎沒有危險。”

“嗯?”

“除了我們和刺客外,還有一群暗衛保護着鎮南王,林間深處受刺客阻攔我們才跟丢了公子,但是那群暗衛一定還有人跟着公子他們。”

“好,你們也要抓緊找,我回去等他們那邊的消息。”明英看着軍營,堂堂鎮南王身邊有暗衛,等公子他們情況穩定了,那暗衛自然會回來通知楊城主和藍玉,他這邊守着藍玉等消息。

黑衣人所說的山洞是唐珺牽着馬走了好久才找到的,他還是把人給留了下來。

唐珺費力将人從馬上搬下來,放在幹淨的地方,又在洞中找了一些柴生了火,累得一屁股坐下,毫無形象,看着火堆對面的人欲哭無淚,又爬起來查看李祺的傷勢。

在往林中逃亡的時候,李祺被劍射中的左肩,本來躲開就會沒事,可若躲開箭便會射到唐珺的心窩,情急之下只好硬生生挨下這箭。

“我操,有毒沒毒?”

看着被自己扒得幹淨躺在地上的人,渾身上下沒幾處傷,最嚴重的是肩上的血窟窿,看樣子是被箭射傷,可箭頭不知所蹤,可能是路上自己掉了吧。

管不了那麽多了,唐珺拿出懷中的傷藥全部灑在李祺受傷的地方,先止血再說。

“沒有将你扔下,算是救過你了,還了你護我之情,你現在要是死了可別怪我,都是那群刺客的錯。”

唐珺将李祺的衣服擰幹披在他身上,自言自語道,“現在就只有這個條件了,你先蓋着,等我把我衣服烘幹了,再給你換換。”

唐珺身着中衣圍在火邊,一人自言自語,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只是出來談合作的,沒有惹什麽人呀?難道是來刺殺鎮南王的?

唐珺瞧着熟睡的李祺,位高權重的鎮南王,估計得罪了很多人。

珺郎,下次如果遇到危險趕快跑。

上次在苒城解決兩人持械鬥毆事件的時候,明英異常的舉動和話語突然出現從他腦中一閃而過,難道自己還有別的什麽隐藏身份。

而且刺客那箭最先好像是朝着自己射來的。

“阿嚏——”唐珺甩了甩自己的頭,摸上去感覺有點發燙,淋了雨很容易感冒,唐珺緊張地看向李祺,爬到他身邊摸着他的額頭,沒有很燙才松了口氣。

等衣服幹了,唐珺給李祺穿上了幹爽的衣服,躺在李祺身邊揉着發酸的胳膊,累得完全不像動了,“人高馬大真是費勁。”

現在該做的他都做了,其他的只能等休息好了,再來想辦法了。側躺着看了看身邊只出氣不吭聲的“屍體”。

“希望你命大一點吧。”

說完便躺平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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