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取藥(2)

取藥(2)

昊都恭候府,剛從宮內回來的伍歸一下馬朝着府內走去,老管家上前恭迎,屏退身後之人,跟着伍歸一往書房的方向走去,低聲道,“侯爺,聽聞太子殿下在招攬前往靈洲的船只和能人。”

伍歸一腳步一停,看着庭院中的假山,問道,“可知是為了何事?”

“為了一人,身份暫時不明。”老管家思索片刻後,繼續道,“報信的人說太子殿下十分着急。”

“十分着急。”伍歸一低喃道,俯身撿起清澈池水中的石塊,捏在手中,對着假山一彈,假山被打中的地方直接分成兩段,頂部從一側滑落,“那必然是十分重要之人。”

伍歸一轉身看着老管家,“你說,若是那人出事了,我那弟弟是不是要傷心死掉?”說完哈哈一笑,吩咐道,“拿只海青鳥來。”

與伍君諾相鬥是他成為昊國國君之前的樂子。

夜幕降臨,唐珺三人下了船,替船夫準備了一些修船的木材之後,便與船夫約定見到信號彈後在現身相見,拜別彼此,三人就隐藏林間,船夫也不敢擱淺逗留,再次駛向海中,燃起油燈修着船桅。

黑暗中想起一陣哨聲,船夫舉起油燈,看見空中掠過一個黑影,“怪鳥,大半夜叫什麽叫。”說完打開船板,拿出準備的油布,準備制成新的船帆。

飛過的海青鳥沒多久便落在一個魁梧漢子肩膀上,漢子拿出海青鳥腿上綁的布條,打開看了一年,便朝着身後的房間走去,将布條放在桌上,看着桌邊正在處理事務的女子,“扈娘,公子來信。”

“嗯。”女子只淡淡應付了一句,頭也不擡,繼續在竹簡上寫着什麽,問道,“何事?”

“有人妄圖登島,公子發令斬殺。”

“哦~”扈娘擡頭,半老徐娘,風韻猶存,若是換個地方,說不定會被認為是公侯家的夫人,“居然有人想要來這孤島?那就殺了吧。”女人說道這話,眼睛都不眨。

“是。”魁梧男子抱拳準備退下,剛走兩步卻聽見女人說,“島上多餘之人也清理了吧。”

魁梧男子興奮道,“是。”守在這孤島上這麽多年,現在終于要實施計劃了。

魁梧男子邁着大步走出房間,一旁的海盜迎上去,狗腿道,“二虎堂主,何事如此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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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看了一眼黑瘦難看的臉,隐藏住情緒,冷眼看着海盜,“今日岸邊可有人登島?”

陳旺心一咯噔,今日該輪到他帶領幾個兄弟去巡邏,可是他帶着幾人偷了懶,只尋了一個多時辰,後面就在外面賭了幾把,直到剛才才慢悠悠回來,張嘴看着二虎,“禀二虎堂主,今日并未在岸邊發現可以船只和人,可是得到了什麽消息,需要小的再帶人去尋一遍嗎?”

“不用了。”二虎看了一眼陳旺,心中想着不遇上風暴,找到這島都需要一天多時間,更何況海上發生了風暴,那麽就算今日啓程,幸運地話也得明日到了,“明日帶人守在岸邊,看着有人上岸,擒拿回來,若是人反抗,直接就地格殺,同時再派一撥人前往靈妙山東南側,将安山寨、塔旺村的人全部殺掉。”

“安山寨?”陳旺反問道。

“怎麽,裏面有你相好的?”二虎睨了陳旺一眼。

陳旺面上傻笑道,“堂主說什麽呢?什麽是烈火堂的大事,小的還是能拎清楚的,堂主吩咐了,小的立馬去吩咐,明日一早便做安排。”

“去吧。”說完二虎便離開回房間去了。

陳旺臉一沉,思索着該怎麽辦,恩公一家還在寨中,那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對山寨付出許多,至少要去通知他們他們一家。陳旺出了烈火堂,走向附近海盜住的村子,召集人吩咐着,分配到任務的人回房休息了起來。

天剛剛亮時,已經趕到靈妙山西南側的唐珺趁着微光就開始尋找着葛苓草,衆人尋找了半天才發現幾株,果然是珍稀藥材,為實難找。看着已經正午時刻,拿出帶着的幹糧飽腹,突然天炆和宇昔變得警惕,望着四周,唐珺趕忙趴下,隐藏在矮樹間,兩人見唐珺隐蔽好,也分別藏于樹幹後。

“今日林間的鳥怎麽都沒有了?”

“唉,誰知道呢?”

“你說會不會是烈火堂的人又在截殺貨船?每次他們在林間打打殺殺時,這樹上的鳥都被驚吓飛走了。”兩個獵夫擡頭望着樹梢,“算了,先回寨子吧,該用飯了,明日再來。”

“是了,再不回去,你家婆娘又要吵鬧了。”

見兩人走後,唐珺從矮樹叢中走出,看着兩人消失的方向,聽他們的話,烈火堂應該就是海盜聚集的地方,那他們說的山寨定然是隐居來此的人,他們在靈妙山居住多年應該知道哪裏有葛苓草。

唐珺決定是寨中試試運氣,随即尾随這獵夫,看着大開的寨門,唐珺躲在樹幹後對着身後的天炆和宇昔說道,“你們在寨外等我,人多我怕人家不相信。”說着又撿起地上的泥在手中搓了一把然後往自己臉上抹去,宇昔看着唐珺這一套操作,知道他是想扮得可憐一些,可是真的沒必要多此一舉,因為他們一路摸黑走來,衣服早已殘破,而臉上不知被什麽樹枝刮了幾道細細的疤痕。

“有點可憐樣吧?”唐珺問着天炆,天炆愣愣地點了頭,啞着嗓子道,“有。”

“珺郎,還是我們去吧。”宇昔看着安山寨,憂心道。

“你們?”唐珺瞥了一眼,理了一下衣服,“超過二十個字的話能說嗎?好好待着吧,有危險我會大吼大叫的,等我信號。”想起剛開始見到這些人的時候,一天到晚蹦不出幾個字。

唐珺唉聲嘆氣好幾次,讓自己臉上帶上一些苦悶的神色,其實唐珺真的不必如此,因為別人一看到他就很可憐他,寨門口的一個正在門口晾着衣服的婦人站上前,“站住,你是誰?”

“這位大姐,在下行船昨日遇上風暴,船被卷到岸邊,船上剩下我一人,走了一早上方見到一個寨子,是在餓得緊才想着來讨些吃食,大姐可否行行好,分在下一粥一餅。”說完對着夫人行禮。

女人天生心軟,看着眼前的人衣裳破爛,臉上的泥也不知是在哪裏摔的,心疼得不行,“剛用過午飯,只剩下了餅,你來,我給你用熱水泡點餅,先解解餓,我燒火給你煮個面。”

“不用了大姐,我吃點餅就好了,不勞煩大姐生火。”唐珺又行了禮,婦人看着這人客氣,也不想什麽大惡之人,忙将人迎進門,讓他坐下,去廚房端了一碗餅和一碗熱水,又轉身回到廚房。唐珺不敢亂動,只好等着婦人。

婦人回來之時,端着一盆水,手上搭着一塊麻布,婦人看着唐珺端坐着有些驚訝,“餓了就趕緊吃呀。”

“大姐,我來幫你。”唐珺上前接過婦人手上的盆。

“叫我尤大姐吧,把盆放在門外的石墩上。”

唐珺聽話地将盆放好,婦人将麻布遞給唐珺,“你既然都出來了,那就先洗一洗臉和手,再去吃吧。人呀,還是要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做其他事才麻利。”

唐珺也想洗個臉舒服舒服,他剛吃了幹糧,着實沒有太餓,“我看你行為舉止和我們寨子的游先生差不多,讀過書吧?”尤大姐問道。

“讀過。”很自豪,九年義務教育的受益者,會幾個字。

“那為何做買賣呀,做買賣也不該做海上,海盜猖獗,你個瘦弱郎君哪能抵擋得了。”

麻布擦在臉上還有些生疼,唐珺洗完後看着一盆黑水,都不好意思擡頭看尤大姐,心中懊惱不該多此一舉敷泥。

尤大姐将盆的水倒在門口,水沾到地上瞬間幹了一大片,幾步來回又給唐珺端上一盆水,“再洗洗。”

“多謝尤大姐。”這次洗完水幹淨了不少,唐珺自覺将水倒掉。

“把盆放在這裏就好了。”尤大姐看着白淨的唐珺,“郎君可俊了,比游郎君都俊,可有婚配?”

唐珺被尤大姐問得臉一紅,“還年輕,不着急。”一緊張把應對親戚的話都說了出來。

“郎君多大了?”

“快十八了。”

“都要十八了,哪裏還小?”尤大姐還想說給唐珺介紹女子,就聽見旁邊的屋中出來一個年輕女子懷中抱着小孩,“尤大姐,你在和陳大哥說話嗎?咦,這位郎君是誰?”

“哦,這是,哦,對了,還沒有問你如何稱呼?”

“唐珺。”

女人搖着懷抱中的小孩,打量着唐珺,嘴角弧度越來越大,随後說道,“尤大姐,陳大哥和向龍今日會來嗎?”

“不知道,沒人送口信來。”

“哦,這向龍,他兒子都好久沒有看見他爹了,真是個狠心的,讓小娃日日挂念。”這小孩不哭不鬧,看樣子也就七八個月,哪知道想爹想娘,女人是借小孩表達自己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男人了。

女人語氣哀怨,擡眼看着唐珺,才想起有外人,一下子紅了臉,轉移話題道,“這小孩吵鬧,我帶他在寨中轉轉。”

“好,帶着孩子走陰涼處,別把還在曬到了。”尤大姐望着女人的身影,叮囑道。

“知道了。”

“快去吃,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長得俊兒,你們瞧了就知道我說的真的假的。”

幾個女人結伴朝着寨門走去,看着一旁走出一個青衣男子,紛紛熱情道,“游先生。”

“嗯。”青衣男子點點頭,準備去後山走一走。

一個穿着麻衣的三十歲夫人喚住準備離開的人,“游先生,寨中今日又來了一個人。”

“哦,可有定居之所?”青衣男子回身問道。寨中偶爾回來一些隐居的人,或者是暫時沒辦法出海的人,游先生來這寨中比較早,空屋比較多,因此暫無居所的人,可以在他家住上幾日,等決定好是去是留再做其餘打算,游先生讀過書,在寨中會教導小孩,幫大家處理一些事情,也公平公正,因此大家比較信服游先生。

“現在在尤大姐家,可能沒有住的地方。”

“嗯,那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

“游先生真是心善之人。”游先生只是微微一笑,邁着步子走在女人們前面。

唐珺咬着餅,嚼了兩口,大口大口喝着水,猛地下咽,吃了半個餅,他真的是吃不下了。

“小珺?”

唐珺聽見一個聲音一直在喚“小珺”,以為跟自己一個名的,沒在意,直到門口站着一群人,他驚了一下,盯着中間那個儒雅的男子。

“真的是你呀,小珺。”

唐珺站起身,看着從門外走進來的人将自己攬入懷中,“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你是?”唐珺只盯着人看,不敢多說什麽,這人難道認識自己?

“你不認識我?”

“游先生,你認識唐珺呀!”尤大姐看着喜極而泣的游先生,問道。

游先生看周圍的視線,知道這裏不是說話之地,對着幾個女人道,“這是我家遠房的一個小弟,沒想到今生有緣在此相見。”

“可真的巧。”幾個女人圍在一起熱絡說個不停。

游先生看着桌上的面餅,對着尤大姐道,“多謝尤大姐照拂小弟。”

“不客氣,游先生的兄弟就是我們山寨的人,不必客氣。”

唐珺不敢說話,看着游先生和大家寒暄了幾句,然後帶着他離開了尤大姐家,“小珺怎會來到靈洲?”

“來找一種草藥,一個好友受傷了。”唐珺小心翼翼說道,凝視着游先生的神情。

游先生一臉坦誠問道,“哦,什麽草藥?”

“葛苓草。”

游先生皺眉,“葛苓草這邊少得可憐,後山才會有。”

“後山,在何方?”唐珺拉着游先生,急迫問道。

“從這邊繞二十裏,阿珺,你要去哪裏?”游先生拉着想要轉身離去的人。

唐珺看着露着疑惑眼神的游先生,尴尬解釋道,“哦,我想先去後山看看。”

“不着急,你若是想要,等會兒我差人去采,我瞧你剛才在尤大姐家吃面餅,定然沒吃好飯,去舍下,我為你準備一點膳食。”

還吃?唐珺看着拉着自己不放手的人,欲哭無淚,回頭瞥見一個往後山去的影子,只好跟着游先生一起走了。

“小珺,怎麽還是和以前不愛說話?”

“啊?”唐珺走在游先生身側,抓着後腦勺,支支吾吾老半天,“郎君,冒昧問一句如何稱呼?”看着游先生驚訝的眼神,唐珺趕忙解釋道,“兩年前生了一場病,以前的事情有些忘記了,此次出行沒有帶着明英一道,不知郎君是何人,與我之前是何情誼?”

“生病?”唐珺看着游先生眼中的擔憂不是作假,就把從沂垠去苒城路上生病忘記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

“沒想到幾年未見,小珺遭受了不少磨難。”

“還好。”唐珺心虛道。

“我是公良游,明英可與你說過?”

“三皇子?”

有傳言說着三皇子被兄弟們逼走了,又有人說四位兄弟中唯有他未封王,自覺沒有顏面,所以與國君辭行遠游。但不論是何種緣由,自從三年前公良游離開沂垠後,确實無人知道其蹤跡。

“嗯。”

剛開始醒來的時候,明英會時常念叨着公良游,似乎唐珺身側只有這位好友。知這人是誰,唐珺便是有問必答,而公良游知道唐珺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只問了一些近些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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