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上來就是修羅場ヽ(*`Д′)ノ!!
杜安歌離開客滿樓的時候,再次感嘆了一下愛情的偉大力量。
除了杜府本來的家産,杜安歌還從他手中弄來了原屬于秦瑾的客滿樓,房産地契直接交給他了,他現在抱着手裏這沓地契,小地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這病嬌竟然開始逐漸正常地談戀愛,并且僅僅為了不讓他的戀人起疑,便同意将手下近半數的財産割讓。
【比起愛情的力量,我感覺宿主你也不相上下叭。】小愛君摳着鼻子上線了。
杜安歌抽了抽嘴角。
【你看啊,宿主你這馬上就要跑路了,跟林安禮磨一整天嘴皮子費了吧唧的弄這麽多錢要幹嘛?】小愛君道,【你敢說不是為了給秦瑾留的?】
……
杜安歌垂頭看着手裏一沓地契,最後一抹餘霞消失在地的盡頭,陰影整個籠罩下來,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小愛君看他這樣有點慌了,【喂,說好了的啊,我們這是個連續劇,宿主你可不能……】
你在說什麽。
杜安歌輕笑了笑打斷他。
做這些只是為了讓我自己心安罷了。對于我來說,不得不利用他達成某個目的,這些讓我十分為難。你應該記得,任務中途我有猶豫過。
【诶,這倒是啦……宿主你的意思是,只是因為利用而愧疚,沒有別的什麽……】
沒有。
杜安歌臉上的笑消失了。
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再喜歡人了,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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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這叫flag。】
杜安歌微笑。
小愛君打了個寒顫,頂個鍋蓋默默縮到了一邊。
【宿主吖,那現在你打算怎麽把這些交給秦瑾?友情提示一下,明天早上咱們就必須得走了哦。】
明天……杜安歌一愣,明天好像就是之前訂的良辰吉日。
【是der,明天宿主就要嫁人啦!可惜嫁到一半就得消失了,我可憐的阿瑾啊——诶,宿主你跑那麽快做什麽?】
杜安歌沒理又開始智障的系統,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明天之前這些掙來的東西都一定得清點幹淨,從林安禮那頭劃到杜氏名下。
杜府這些年經手的生意瑣碎而繁雜,在老管家和下人的幫助下,杜安歌熬了整整一宿才把賬目清點幹淨,蓋了杜氏的章,算是真正過戶到他名下了。
“公子,這是做什麽呢?”老管家很不解地看着他,“這些明明過兩日再做也不急。”
林安禮殺了杜知異後,為了掌控整個杜府将所有的家奴通通處置了,唯獨這個老管家在他行兇鬧事之前便告老還鄉了,得以幸免于難,這會兒聽說杜府缺人又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不急是不急,我這不是怕他又反悔搶回去怎麽辦。”杜安歌笑道。
“也是……”老管家整理着桌上的東西,“時間也差不多了,公子該準備準備……公子!您去哪兒?”
杜安歌敲着酸痛的脊背朝他擺了擺手,“累了,出去走走,不用管我。”
“可……”老管家擔憂地看着他的背影,“秦府的喜轎就快來了……”
那個早上,杜府被翻了個底朝天,但任何人都不能找到杜安歌的蹤影,仿佛他人間蒸發了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杜安歌屋裏的桌上,留着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幾個字——已去,勿念。
【真是……一團亂啊。】小愛君坐在屋頂,優哉游哉地喝着不知哪兒變出來的茶。
“的确,但也沒辦法了。”杜安歌坐在他身邊,探出頭往下面看去,只能看到亂糟糟的一堆人頭。
任務完成之後,由于之後的世界線規劃和人物資料整理,距離前往下一個世界有一段時間的空白,在這段時間內,宿主可以要求系統将他完全透明化,讓他完全從這個世界消失,也可以選擇在這個世界逗留,完成之前來不及做的事情。
現在杜安歌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便讓系統将他透明化,現在的他不存在實體,身形也好,聲音也好,都沒有人能發現。
也可以說,他存在于另一個覆蓋在次世界的新次元中,而這次元正是系統和中樞一直呆的地方。
借由這個機會,杜安歌第一次看見了跟了他這麽久的系統,長了個人類的外形,但實質上應該是屬于人工智能機器人,而且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
所以你個男人加載什麽萌妹音啊混蛋!
【不過為什麽這麽早呢?】小愛君轉過頭看他,【宿主你可以再呆一會兒的哦,反正時間還沒到。】
“因為我不太會應付人。”杜安歌垂下眼,看着一身喜服的秦瑾沖進了院子。
【诶,因為愧疚感麽,】小愛君掏出他的小本本,【愧疚感能影響人類的基本判斷?】
“或者說,人類被感情左右的時候,可能會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恰恰是不必要的,”杜安歌幽幽道,“你個人工智障學這個幹嘛?未來有一天想占領人類世界?”
【這些資料要傳給中樞,這樣方便他們能更好地估計人類的情感,做出更好的游戲啊。】小愛君揮着他的小本本,【用處可大了呢!】
“我生活的那個年代似乎還沒有你們這麽強大的人工智能,”杜安歌道,“所以我是無意之間又穿越了未來?”
【我們系統是不受時空束縛的,只是偶爾附身到古代來的宿主身上,又恰好要穿越到現代世界的時候得花點功夫說明……】
他們坐的屋頂下發出猛烈的撞擊聲和碎裂聲,打斷了系統的講話。
【啊,是阿瑾吧,】小愛君看着他,【宿主你要不要再去見最後一面?】
“不要。”杜安歌脆拒了。
【那我自己看。】小愛君說着就轉過身撅起屁股,把他的腦袋直接穿過屋頂伸到了屋子裏。
杜安歌:“……”
【诶,阿瑾真的很生氣诶。】
杜安歌:“廢話。”
【诶,阿瑾把你的屋子砸了個稀巴爛。】
杜安歌:“這種東西光聽聲音就明白了吧。”
【诶,阿瑾哭了。】
杜安歌:“……”
【宿主你怎麽不說話了?】小愛君把頭縮回來,剛要嘲笑他的宿主,卻見杜安歌正指着天邊忽然閃現的一道光束,“那是什麽?”
【哦,原來時間到了。】小愛君也站起身,回過頭又看他一眼,【你确定不看阿瑾最後一眼?】
杜安歌踹了他一腳,“走不走了?”
小愛君攤着手嘆了口氣,【好吧。】
杜安歌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光束中的剎那,秦瑾忽然手一抖,那封寥寥數字的信從指縫中掉了下來。
“阿瑾,阿瑾!”秦瑜從屋外沖了進來,“阿瑾你冷靜一下,我們再找找,說不定杜安歌只是害怕躲在了哪裏……”
“不,他走了。”秦瑾打斷他。
秦瑜愣了愣,“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秦瑜看見了他腳邊落下的紙,拾起來掃了一眼,“就憑這個也不能說明什麽,畢竟怎麽說杜安歌都是個男人,可能是我們日子定得太急了,他還沒反應過來……”
“他走了。”秦瑾又斬釘截鐵地重複了一遍。
秦瑜愣怔地看着他,窗外的燦爛的陽光打在臉上,他清楚地看見一滴淚落下,沒入下颚的陰影裏。
“阿瑾……”秦瑜狠狠捏碎了手裏的信紙,他有記憶以來從沒見秦瑾哭過,就算是他爹娘在他眼前被生生殺死,就算是在所有人都哭得昏厥的靈堂,就算是他剛被抱養到秦府被附近的混混打到看不出人樣……
“就沒有人見過他嗎?他是什麽時候消失的?”秦瑜抓來一個下人質問道。
“老奴見過!”老管家從一旁急匆匆地趕來,“昨夜公子與老奴在書房一整夜,将所有從林公子那邊拿來的財産都清點幹淨,過到杜氏名下。”
秦瑜接過老奴遞來的賬目,随意地翻了翻,“這……他這是何意?”
老管家搖了搖頭,“老奴不知。”
“餞別禮罷了。”秦瑾道,“杜安歌嫁來的話,他名下,杜府名下所有的財産都會歸并進來。”
“餞別禮?”秦瑜将賬本還給老管家,“他這是打算不回來了?就這麽徹底消失了?”
老管家抱着賬本身子一顫,“早知老奴今早就該攔住公子的,是公子非說要出去散心,不要人跟着……”
這一刻秦瑜幾乎快恨死杜安歌了,一聲不吭的消失,留下這敷衍的幾行字,究竟是想怎麽樣?!
“我要找到他。”
“什麽?”
“我要找到他。”秦瑾臉上的淚痕已經消失了,“然後問清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瑜原來以為他不會堅持多久的,他也發動了曾經的江湖朋友幫忙尋找杜安歌的蹤跡,但這人仿佛自從那天離開杜府之後就人間蒸發了一般,半點痕跡都不存于世。
過了一年,林安禮住進了秦府,在秦瑾的默許下。因為秦瑜總是忙于政務,直到夜半也不能入眠,而他照顧人的功夫實在太差,進一次竈房能燒了半個院子,他不得已,只能讓他住進來照顧秦瑜。
秦瑾呆在洛城盯了林安禮五年,确認他的确是改過自新,不再像以前動歪腦筋,便整理行囊向親朋告別,離開了洛城。
他走的那天清晨,秦瑜在門口送他。
“林安禮呢?”他問。
“昨晚睡得遲,還沒醒。”秦瑜道。
秦瑾打理着馬的鬃毛,“偶爾你也要提防一點,這人以前……”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他騙不了我的,”秦瑜道,“所以我已經讓他得了教訓了。”
秦瑾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嗯?在床上?”
“噗。”秦瑜笑出了聲,“你也會開玩笑了啊。”
“我要走了,所以難得開一次玩笑也無所謂了。”秦瑾朝他微微一笑。
秦瑜卻斂了笑,“你打算去哪?”
“這個啊……”秦瑾翻身跨上馬,“大概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可能回不來的地方。”
這時候,天邊的日光剛好漏出一條縫,燦爛的光線籠罩着他的身影,秦瑜眯了眯眼,耳邊只聽到一句“保重”,轉眼再看的時候,秦瑾的背影已經化成了一個黑點,逐漸消失在視野裏了。
【滴——宿主,請确定是否按原計劃前往下一個世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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