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小老弟你怎麽shi了???
顧虞死了。
換句話說,杜安歌的攻略對象死了。
終于上線的小愛君跟他說,昨晚他被秦瑾的那只系統揪過去談心了,今早再來看的時候就成了這樣,他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殺的。
杜安歌和顧虞受邀參加朱家門門主,當今武林泰鬥之一朱令揚的七十大壽,實際上他是沾了顧虞的光才能有此殊榮,原因無他,只因朱令揚是顧虞的師伯。
除此之外,顧虞還是當今武林年輕一輩的翹楚,年少有為,行俠仗義,杜安歌跟他接觸這麽久來,覺得這小子除了腦袋瓜有些不靈光之外,人還是很不錯的。
而杜安歌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只是一個中庸門派下的普通弟子,說得再直白些,就是那些武俠小說中龍套的标準背景。
他到這個世界三個月,花了一個半月摸清楚自己這身體的武功路數,花了一個月找到了顧虞,剩下的半個月都花在不動聲色地接近他刷好感度上,他還在想這龍套身份蹭好感度也挺方便的,十幾天就刷到了30%,系統不會這麽好心,之後鐵定得有絆子。
可誰能解釋一下,這世界線給他的不是絆子,是一道次元壁啊!!!
【發生這種意外,宿主可以選擇留在這個世界等到下個世界安排好,或者回到異次元休整。】小愛君解釋道。
杜安歌抽了抽嘴角,他也得走得掉啊!
顧虞死在了他屋裏,他是第一嫌疑人好不好!
杜安歌才穿上衣裳,拿桌上隔夜的茶水勉強漱了個口,外頭就有江湖人手持刀劍沖了進來,估摸着是前來送早點的小二傳出去的消息。
“誰!是誰殺了顧虞!”為首的舉着大刀四下張望,轉眼瞥見還在整發髻的杜安歌,三兩個箭步便沖了上來。
杜安歌這身體的功夫不算差,眼前這彪悍大漢的功夫算是中上游,對付他應該沒什麽大礙,可問題是他現在手邊就一壺茶一張桌。
杜安歌掀起桌子擋下這一刀,随手将劈裂的刀扔到一邊,抱着頭又躲過他一刀。
“兄弟啊!甭管你要找誰,這兇手總不能傻到還在這兒睡一覺等你來砍吧!”杜安歌試圖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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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恍若未聞,呼哧呼哧地喘着氣就又要沖上來,他身後的人拉住他,“大師兄,也不能上來就砍人吧?咱們不如先問問情況?”
杜安歌朝那瘦猴兄弟投去感激的眼神,剛要甩甩袖子起身解釋,卻見那大漢一腳把他的瘦猴師弟踹邊上去了。
“顧虞是咱門主的師侄,好歹也算是咱們這輩的師兄弟,現在無緣無故死在這間客棧中,你說不是這與他一路同行的小子動的手老子都不信!”随即他轉過頭,雙目暴突,“小賊!納命來!”
“還勸不聽了啊!”杜安歌在一地狼狽之中滾了兩遭,從那被踢暈過去的瘦猴身上順了把劍,與大漢正面杠上,“這位兄弟,我再說一遍,顧虞的死我真不知情。”
“放屁!昨晚你們睡一宿,你能不知道?”大漢的唾沫星子都要飛到他臉上。
“你是不是傻?我睡一宿我能知道發生了什麽?”杜安歌笑他,“你以為我睡覺睜着眼的?”
大漢氣得臉色漲紅,舉起大刀猛地攻了上去,二人一直從屋裏砍到了屋外,路上的行客紛紛繞路而行,武林人聚攏過來,似是在觀察局勢,躲在一旁指指點點卻不出手。
【宿主眼前這人是朱令揚的大徒弟範樂康,大概就是那種武俠小說中賊典型的仗義沖動的NPC,】小愛君給他解釋,【反正就是個直愣子,跟他費唇舌是沒什麽用的。】
杜安歌也知道,但他燒還沒退幹淨,又沒吃什麽東西,這會兒渾身乏力,本來上點兒心便能解決得了他,現在卻陷入了持久戰。
咔嚓一聲,他手中那柄随手充數的劍被範樂康一刀劈斷了。杜安歌握着手裏僅剩的半截劍,被他攻勢逼得步步倒退,用來抵擋的殘劍越削越短。
杜安歌索性丢了那破劍柄,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範樂康,嘆了口氣。
“不是我殺的,”杜安歌無奈道,“我一早醒來,那柄匕首就插在了顧虞的胸口。”
範樂康冷哼一聲,擺起攻勢,“這話你留給閻王爺解釋吧!”
杜安歌面對着他直沖而來的劍尖,卻并不躲閃,範樂康見狀微微一愣,但手上的動作卻并未有絲毫的停頓。
他看見了範樂康身後站的人。
果真,劍尖在他胸口一寸處停下了。
秦瑾屈起手指,以指節叩擊刀身,那鐵質的大刀就像一棵白菜一樣被攔腰斬成了兩截。
“秦瑾!你好歹是師父的親外甥,如今顧虞屍骨未寒,你怎麽能……”
“夠了!”秦瑾喝道,“門主有令,顧虞之死不關杜安歌的事,你莫要胡攪蠻纏!”
範樂康震驚地看着他,似乎是還未消化所謂的門主之令。
杜安歌更震驚地看着他,并且想掐死自己的系統。
看看!人家這什麽功夫底子,你再看看這狗屁系統給他安排的功夫底子,這不是一個等級的啊!
【我們能給予的身體都是根據宿主原本的身體條件為基礎,在此根據身份加減的,】小愛君怼他,【按宿主本來那長不出肌肉的瘦雞身材,現在這樣已經是上限!】
杜安歌被系統狠狠戳到了痛處,不僅長相弱氣,曬不怎麽黑,還吃不胖長不出肉,這種被無數個妹子星星眼羨慕過的體質在他心裏簡直是一、文、不、值!
【秦瑾本來功夫就很好,這種敲斷刀刃的事兒本來就是小case嘛,都不需要系統給他加強的!】小愛君捂着臉滿地打滾,【啊!我的阿瑾!帥氣又有男子氣概!】
杜安歌自動忽視了那個又在犯花癡的系統,遠處那個瘦猴師弟帶着個圓滾滾的老頭兒往這邊跑了過來,一路跑周圍人一路抱拳致禮。
“那是門主朱令揚朱老爺子。”秦瑾小聲與他解釋道,“我方才便是去找朱令揚通報消息去了,你沒受傷吧?”
“還好,算是撿回一命。”杜安歌揉着之前被震得有些發麻的虎口,看着圓滾滾的老頭兒跑到了跟前,一把擰着範樂康的耳朵将人擰到了身後,朝杜安歌歉意道,“孽徒給杜小兄弟添麻煩了。”
“不敢不敢。”杜安歌趕緊抱拳回禮,這朱令揚好歹是武林泰鬥,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哪裏能受得起。
“師父!”範樂康那麽一把年紀一大個子,委屈巴巴地縮在一個老頭兒身後,不解又埋怨地看着他,看起來真令人哭笑不得。
朱令揚瞪他一眼,回過頭道,“不瞞杜小兄弟,老夫這可憐的外甥啊,怕是糟了魔教的毒手。”
“魔教?”
“近些日子突然興起的,善以匕首刺穿胸膛一擊斃殺,标志是匕首柄上的六道豎杠。”朱令揚解釋道。
“魔教怎的突然盯上了顧虞?”杜安歌皺眉,“這些日子晚輩與顧虞一路同騎,卻并未看見魔教的半分影子。”
“這件事……”朱令揚捋捋胡子,長嘆一口,“是怪老夫不好啊,”他轉眼瞧了瞧秦瑾,“阿瑾,就由你來與杜公子解釋便罷,老夫還得處理些事兒。”
“門主慢走。”秦瑾拱手一禮。
周圍看戲的人也随着朱令揚的離開而四散,其中也不乏抱有與範樂康相同想法之人,瞟着杜安歌的眼神就仿佛要撸起袖子沖上來揍兩拳,但既然朱門主都開了口,他們也只得作罷。
杜安歌目送着朱令揚拎着範樂康的耳朵,帶着一瘸一拐的瘦猴師弟走遠了,才拉着秦瑾順着散場的人群往外走去。
“幸虧你來得及時。”杜安歌長出一口氣,轉過頭看他,“秦瑾啊,顧虞到底怎麽死的?”
秦瑾抿了抿唇,躲開他的視線,從懷裏掏出一根藍繩,“昨天系在你玉墜上的那根繩子我丢了,這個可以嗎?”
杜安歌愣了愣,接過繩子,壓低聲音道,“你也知道我就是頂着個身份,什麽母家的遺物我當然不在乎,只要有根繩子就行了,要不是系統說這可能是關鍵道具,早八百年我就當了……”他從懷裏掏出玉墜,重新将玉墜系在脖子上,“不過我剛剛問你的……”
他話說到一半,卻見眼前寒光一閃,一陣勁風撲面而來。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旁邊一拽,随即撲哧一聲響起,是刀劍入體攪翻血肉的聲響。
這一剎那,周圍的一切仿佛靜止了,杜安歌只覺自己的手腳似乎被時間凍住了,眼睜睜看見一個瘦小的黑影橫沖直撞地突破了人群,消失在了拐角的巷口。
直到過路的匆匆行人後知後覺地發出了尖叫,時間才仿佛流轉起來,摟着他的手突然一松,鮮血順着衣裳的末梢滴答落在了地上,将坑坑窪窪的水坑染得猩紅。
“秦、秦瑾!!”
三月春雨,綿綿不絕。
刺在秦瑾後腰的匕首很深很用力,但不幸中的萬幸,匕首避開了要害,靜養數日便能好起來。
院內朱令揚正親自查看着秦瑾的傷勢,範樂康高聲說着什麽,唾沫橫飛,瘦猴師弟縮在一角一聲不吭。
杜安歌站在院外,看着淅淅瀝瀝的雨點打在新柳嫩葉上,又順着細長的葉邊滾入泥濘的土地。
他也想看看秦瑾,但他沒什麽立場進去,只能站在院外淋雨。
【宿主,你的燒還沒退呢。】小愛君擔心道,【還是去找個屋檐避避雨吧。】
杜安歌回頭望了一眼屋裏的情形,朱令揚還是捋着那胡子諱莫如深的樣子,讓他心裏更沒底了。
【宿主……】小愛君急得直撓頭,【你這樣會又感冒的。】
他沒看錯的話,這人是沖着他來的,秦瑾是為了護着他白挨了一刀,否則依他的功夫,怎麽着都不能挨這麽一下。
【宿主!】
杜安歌剛想嫌煩趕走他,一件有些寬大的外袍突然落到了肩上。
杜安歌回過頭,看見一個十七八的姑娘,一副丫鬟打扮,正面無表情眼也不眨地死死盯着他看。
【杜安歌。】
她一張口,杜安歌就覺出了些不對勁,分明頂着一張徹頭徹尾的萌妹臉,一開口竟然是又低又沉的大叔音。
【你再發燒我就把你頭砍了。】
杜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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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