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小老弟你怎麽shi了???

果真,武俠劇裏一定得有斷崖啊!

而且斷崖之上必然有一處洞穴,洞穴裏埋着什麽武功秘籍。

【前面都對了,最後一個不對,這裏可沒什麽武功秘籍,只有一個脾氣死犟的小屁孩兒!】

什麽?

有人捏着他的下巴,似乎想給他灌水的樣子,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到最後絕大多數的水都跑進了他的鼻孔裏。

杜安歌嗆着坐起身,背後的傷被他的動作拉開了,一陣劇痛讓他險些再暈過去。

少年扔掉盛水的樹葉,“你要是再不醒的話,我就要把你就地埋了。”

“你既然要把我就地埋了,幹嘛還給一具屍體喂水?”杜安歌道。

“你管我!”少年瞪他。

杜安歌抽了抽嘴角,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是一片幽暗的洞穴,只有不遠處一個圓形的洞口透着光。

“這是哪兒?峭壁上的石洞?”

“我在這附近玩的時候找到的,”少年擺弄着手裏的匕首,“你救了我一次,我還你一次,我們兩清了。”

雖然光線不大明亮,但杜安歌還是眼尖地發現,他手裏那柄有些卷了邊的匕首正是手柄上刻着杠的那個。

少年見他看着自己手裏的匕首,便把它收起來,又瞪他一眼,“都怪你跳崖之後就昏過去了,又那麽沉,我只能把匕首插在石壁上借力,它都卷邊不能用了!”

“那你力氣不小啊。”杜安歌道。

【還有我幫忙咧!否則他細胳膊細腿的你們倆早就掉下去摔死了!】小愛君在他旁邊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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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歌:“……”

“不過,”杜安歌又道,“這匕首是魔教的東西,你說它殺了你娘,為什麽還要一直帶在身邊?”

“當然是為了激勵自己啊,魔教是為了曾祖父的寶物才下毒手的,我娘也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我發誓要向魔教複仇!”少年惡狠狠道,“可那四件寶物在之前就丢了,再來我家怎麽可能找得到!”

“丢了?”

“失竊了,在十年前祖父壽宴宴請賓客的時候。”少年咬牙切齒道,“自曾祖父練出秘寶,我顧氏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只得帶着秘寶輾轉流離。”

“祖父便心生一計,想宴請賓客,在大庭廣衆之下毀了秘寶,誰知有歹人在宴會上盜竊秘寶。可誰都不信秘寶丢了,什麽牛鬼蛇神都來我家要秘寶,魔教更是殺了我祖父和娘親!”

“顧氏?”杜安歌突然一愣,“所以……你認得顧虞嗎?”

“為什麽不認得?”少年道,“那是我找了整整兩年都找不到的狗屁老爹。”

“……什麽?!”

【……什麽?!】

“他是你爹?”杜安歌想着可能是親戚關系,什麽弟弟侄子他都認了,顧虞那也就看上去二十多歲沒心沒肺的樣子哪來這麽大一兒子?!難道這小子謊報年齡,實際上已經三十多了?

他顧不得背上的傷,撲過去抓住他的肩,“你叫什麽?”

“顧九思。”少年拍開他的手,“但我想殺你跟這個沒關系。”

“那是為什麽?”

“因為你也對曾祖父的寶物心有觊觎!”顧九思盯着他,“我觀察你很久了,你接近顧虞分明是心懷不軌,一定為了那個寶物吧!”

心懷不軌倒是沒錯,但不是因為什麽亂七八糟的寶物。

顧九思哼哼一聲,“但我告訴你,顧虞就是個游手好閑抛棄妻子的臭男人,從我生下來到現在只見過他三面,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離開家門了,所以寶物的事情他知道的大概還沒我多。”

顧虞給杜安歌的印象只是一個憨厚老實又有些粗心大意的江湖人,他壓根不知道這人背後還藏着這麽多黑料。

人設崩了啊小老弟!!

不過這樣一來,這件事便有了頭緒,多半都是這所謂的寶物惹出的禍。魔教為了打聽出寶物的找到了顧家人,但這所謂的寶物他們并不知道去了哪兒,魔教中人尋而無果,盛怒之下殺了包括顧虞在內的顧家人以洩憤。

“不過有件事我有些在意,”杜安歌摸着下巴,“顧虞不是朱令揚的師侄,他們……”

“你不知道嗎?”顧九思挑着眉看他,“朱令揚是我祖父的師兄,顧虞的師叔。”

“那、那追你的人?”

“是朱令揚的人,大概是我躲得太久,不耐煩了。”顧九思冷笑一聲,“什麽看我可憐收留我,還不就是想從我嘴裏套出寶物的下落。”

杜安歌點點頭,“也難怪,你從小到大沒碰上過什麽好人,才會看誰都覺得心術不正。”

顧九思斜他一眼,“幹嘛?你想說你是無辜的?”

杜安歌瞧着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腦袋,“你跟我小時候有點像。”

“少套近乎!”顧九思嫌棄地晃開他的手,皺了皺鼻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我救你只是一碼歸一碼,你現在醒了,那我走了。”

“我猜你的複仇已經停滞很久了,應該很需要一個幫手。”

他的聲音不大,落在空曠的洞穴裏泛着隐隐的回音。

顧九思回過頭,歪着頭看着他半晌,嘴角突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好啊,那我要看看你的誠心。”他挑了挑眉毛,語氣妥妥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把杜安歌給逗樂了。

“別笑!”顧九思氣急敗壞地踹了他幾腳,“你還能走嗎?”

杜安歌斂了笑,撐着石壁慢慢站了起來,“大概還行。”這麽說着的同時,他讓系統給他屏蔽了30%的痛覺。

小愛君:【噫——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需要有一個辛勤付出的……】

杜安歌:滾。

“這是一個狹長的石洞,一直延伸到山的那一頭,是朱家門曾經廢棄的練功石洞。”順着顧九思的手指看去,是一片漆黑幽深望不見頭的狹長石道。

“有一次,我來這條石洞的時候聽見人聲從石壁旁傳來,”顧九思接着道,“慢慢我暗中便發現,這條石洞走到深處的時候,旁邊似乎有個類似于密室的東西,時常有人會過來。”

“你別告訴我你把石壁挖通了。”

“我挖通了。”

“……”藍翔分校開到這裏來了?

顧九思比劃着道,“挖了這麽大一個洞,趁着沒人的時候,我鑽過去看過了,那邊是朱令揚存放朱家門秘寶的密室,但時間太緊迫,我不好打草驚蛇,只能又退了出來。”

“所以所謂的誠心……你是想讓我把東西偷出來給你?”

“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可不做,”顧九思道,“我要裝東西的盒子。”

“……還不是偷雞摸狗。”

移動君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系統,還是有必要替宿主把無關人員撇幹淨的,比如杜安歌和那個傻逼的系統。

她臨走的時候确認秦瑾已經睡下,并且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才放心離開。

回到院子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她拍了拍自己衣裙,有些淋濕的布料霎時便幹透了。

作為一個系統,她本不能以人的身份參與進世界線的,但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一來秦瑾是個心有挂念之人,且他的挂念會對任務帶來極大的麻煩,二來通過中樞發來的資料來看,這次的事件也着實比較複雜。

她權衡再三,向中樞發起申請,憑借丫鬟的身份參與到世界線中,方便能随時随地治療和給予提示。

盡管她已經足夠小心,但秦瑾還是為了某個蠢蛋在一開始就負了傷,并且似乎惹上了不小的麻煩。

移動君推開屋門,盤算着等秦瑾清醒了跟他好好談談這次任務的事情,但她卻猛地在屋門口頓住了腳步。

大開的窗戶往屋裏呼啦啦地灌着風,雨水混着血跡,一灘灘化在掀起的被褥之上。

秦瑾消失了。

雖然杜安歌不明白顧九思的意思,但他還是依言照做了。

系統說得很對,他其實本可以不插手這件事,從頭到尾,這件事都與他無關,什麽顧家,什麽寶物,就連那個刺殺也不過是一個小屁孩兒弄錯了對象的烏龍。

但怎麽說,秦瑾都因為他受傷了,這筆賬還是得還上的,所以就當他為了身臨其境體驗劇情,玩個密室逃脫解密游戲算了。

杜安歌依照顧九思說的找到了連接密室的石洞,扳開角落裏的大石頭,露出一個坑坑窪窪的洞。

強忍着背上的不适,杜安歌勉強鑽過洞口,扶着石壁起身。

這裏如顧九思所言,果真是一處幽暗狹小的密室,密室的四角燃着忽明忽暗的油燈,正中有一個有髒又破的半人高石臺,石臺上放着一個小盒兒,應該就是那所謂的秘寶了。

【奇怪啊,】小愛君嘟囔着,【前一秒你們還在談顧家寶物和魔教,後一秒顧九思就讓你偷朱家門秘寶是什麽意思?】

杜安歌愣了留給你,他原本只把這當做表明誠心了,卻沒想到這樣一看的确很奇怪。

若顧九思讓他偷寶物也就罷了,畢竟朱令揚觊觎他家的東西,你搶我的我偷你的,但顧九思只是讓他偷個盒子,難道盒子穿金戴銀鑲鑽了嗎?

【怎麽每個人都有寶物,還要搶來搶去的,這什麽破設定,通通改成一個人的不行嗎!】小愛君抱怨着。

“可能是……”杜安歌猛地頓了腳步,“顧九思想看看盒子上有沒有什麽标記,他認識的标記。”

【認識的标記?】

杜安歌心裏有了個猜想,加快了腳步朝石臺走去,誰知沒走兩步,腳下卻踢到了一個什麽東西,異樣的感覺傳來,似乎還是個半死不活的東西。

杜安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腿,卻摸到了一手黏膩。

是血,還在流淌的、溫熱的血。

他點亮了火折子,跳動的火光下是朱令揚七竅流血的猙獰面孔,還溫熱的血液蜿蜒着爬滿了整間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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