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贲營将士馬上配合着主官，浩蕩的殺賊聲，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很快，羽林營也被這氣勢所感染，三千步卒，連同南軍大營的上百門哨，都竭盡全力的吶喊着，用最雄壯的呼號，擊退心中的怯懦。
随行鼓手在各曲督的命令下，行軍鼓聲嘹亮響起，整支隊伍循着咚咚咚咚的鼓聲，邁出堅定的步伐，向着洛陽前進……
十九、白羽揚威！（二）
距離洛陽城南門五裏處，虎贲、羽林二營隊列原地歇息，等待後隊盔甲到達。
“将軍！留守東門的家丁回禀，城防軍調集人馬，将流寇阻擊在東門附近區域，洛陽暫時無虞。”
一名臨時充作斥候的家丁現行奔至南門前，打探回了最新戰況。
袁溯與紀靈、蹇碩二人并列，按辔徐行，保持着與步卒同樣的速度。聽得家丁回報，袁溯問道：“二位将軍以為，此戰我軍應該怎麽打？”
紀靈、蹇碩都堪稱治軍能手，他們的意見，要比袁溯自己的想法靠譜得多。
紀靈、蹇碩對視一眼，紀靈先抱拳言道：“大人，屬下以為，經南門入城，支援城防軍作戰，最為妥當。”
一旁的蹇碩欲言又止，袁溯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既然城防軍可以控制住流寇進攻勢頭，那直接繞行東門，保衛流寇，有可能打出一場漂亮的圍殲戰。
這些常識紀靈當然明白，但作為袁術嫡系，他自然必須首先為袁術的政治前途考慮，如果二營官兵不直接入城，而是繞行東門，固然有可能取得更大的勝利，但袁術也可能背上“貪大功，後勤王”的罪名，在皇帝心裏留下一個疙瘩。
袁溯沉吟數秒，心中已有計較，對着兩位副将言道：“虎贲營經南門，支援城防軍各營作戰；本将随羽林營，繞行東門，包抄流寇，竭力為朝廷剿滅此害！”
“将軍！萬萬不可！”紀靈一聽袁溯布置就急了，不想袁溯卻一揮手，攔住了這位心腹的話語。
直接從南門入城，支援城防軍，屬于內線作戰，相對而言比較安全；繞東門作戰，雖然可能取得大功，但這一千五百人馬很可能會被流寇前後夾擊，得不到友軍支援，危險不小。、
更重要的原因是，虎贲營乃袁溯本部，而羽林營袁溯不過是臨時節制，若是臨戰不聽指揮，自亂陣腳，袁溯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
但袁溯卻心知，在原來的歷史上，蹇碩這一仗絕對是打贏了，并且是大勝仗，才會得到靈帝賞識和信賴，自己跟着蹇碩走，應該是安全的。
“伏義，吾為二營節制，怎可安居城中，讓羽林營将士單獨行險？本将決意已定！二位！出發吧！”
紀靈見長官态度堅決，也不太好反駁，而是對着袁溯身後俞涉言道：“俞涉！一定保護好大人！否則那你是問！”
紀靈的關心讓袁溯心裏一暖，但馬上就要打仗了，還在這裏基情滿滿，讓他感覺怪怪的，想到自己身旁還有俞涉這等猛将保護，袁溯更無半點擔憂。
距離洛陽城南門五裏處，羽林營旗幟方向變換，二營兵馬分道而行，虎贲營直趨最近南門，羽林營繞行東門，兩營力争保衛流寇，一舉殲滅！
……
袁溯的布置，站在蹇碩的立場，理解卻完全不同，袁溯讓本部虎贲營入城作戰，自己卻跟着羽林營包圍流寇，分明是想一石二鳥，将勤王和剿賊的功勞一并拿了。
蹇碩心中有些怨氣，他自認隐藏得很好，獨立領兵是每一個将領的願望，但現在袁術這位上司在自己身邊，就算真的聚殲流寇，大功也要落在袁術手裏了。
“此戰，羽林營聽憑蹇副将指揮，本将絕不幹涉；若真能殲滅流寇，本将定保舉蹇副将為羽林營主官！”
畫大餅是領導的第一義務，袁溯目前也确實沒有指揮幾千官兵作戰的經驗和能力，故而将指揮權大方的交了出去。
但蹇碩聽到這一席話，卻以為袁術已經看透了他的小心思，連忙表示絕對服從袁術調遣，不敢貪功之類。
荀攸冷眼旁觀着兩人一唱一和，忍不住對身旁俞涉悄悄說道：“小胖子，你看，你主公和那宦官在演猴兒戲呢。”
“誰是小胖子，你才是猴兒呢！你個山羊胡子！”
荀攸往日仗着唇尖舌利，哪裏吃過嘴巴上的虧，見俞涉竟把自己怼了，不肯罷休，兩人鬧得叽叽喳喳，直看到袁溯黑了臉，才稍稍收斂。
洛陽城牆周長達到驚人的二十餘裏，繞行起來頗為吃力，蹇碩不可能早早命令步卒跑步前進，消耗寶貴的體力，羽林營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達洛陽城東面。
轉過城牆角，映入袁溯眼簾的是一片凄厲景象，山東饑荒逃難的流民，大多彙聚于洛陽城東，足有上萬，現在卻是滿地屍體，遍地硝煙，宛如地獄。
洛陽城至傍晚便會關閉城門，流寇計議偷襲洛陽後，正是借着無數流民作為掩護，暴起發難，殺敵守城官兵，攻入城中。流民隊伍中，多有跟随暴徒入城搶掠者，但更多的人四散奔逃，不少流寇正在攻擊難民，如今城東簡直亂做一團。
敵人已經零星出現，蹇碩不敢托大，令旗一揮，傳令兵迅速奔向後隊，行軍所用的一字長蛇陣迅速變換，橫埂過來，在東門外水平展開。
三百輕裝步弓手列于最前，排出非常零星散亂的前陣，一千二百槍兵、刀盾兵以更緊密的隊形随行其後，袁溯在後世軍事論壇上見識過類似戰術，這似乎叫做散兵線。
第一次在實戰中見識戰術布置，袁溯來了興趣，問道：“蹇副将，弓手置于前，近戰兵不貼身保護，不怕流寇襲擊嗎？”
“秉将軍，流寇雖衆，然甲胄不齊，操練不整，騎兵羸弱，更缺弓弩。末将列弓手于前陣，率先殺傷，敵軍士氣受損，我軍或可占得先機。”
袁溯在心中默默思索蹇碩的話語，他當了甩手将軍，當然可以不過問這次對陣的具體細節；但蹇碩身為本次戰鬥的直接指揮官，必須全面而細致的分析戰場形勢，做出準确的判斷。
甲胄不齊，操練不整，騎兵羸弱，更缺弓弩。
蹇碩區區十六字，竟把流寇一方在戰場上所有的劣勢囊括其中，
甲胄不齊，遭受弓弩打擊的傷亡就會更高；
操練不整，面對箭雨更易陣型混亂；
騎兵羸弱，難以針對弓弩前置進行快速打擊；
缺乏弓弩，沒有足夠的遠程火力反擊彼方。
因此弓弩手前置，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出官軍的遠程火力優勢，思慮嚴謹，一針見血！袁溯心中暗暗贊嘆，蹇碩真将才也！
“蹇副将領兵有方，本将深敬之！”袁溯真誠的對着蹇碩拱了拱手，表達自己的善意，借着言道：“只是不知這臨陣戰法，君是随機應變，即興發揮；還是早有所思，提前準備？”
“秉将軍，流寇肆虐以來，屬下與羽林營衆軍頭，常軍議思慮破賊之法，反複總結，以為弓弩前置最為妥當，并非臨陣發揮。”蹇碩面對誇贊，非常謙虛的道出了實情。
雖然是提前準備，但這份細致心思，饒是袁溯這個門外漢也能感覺到，羽林營面對流寇優勢極大，絕對不會如同趙延般胡亂指揮，潰不成軍。
可惜這蹇碩是個宦官，不然後世歷數三國名将，估計不會少了他的名號。
二十、白羽揚威（三）
洛陽城東門區域，官軍、流寇仍然在慘烈厮殺。
城防軍屬于衛戍部隊，不配鐵甲，戰力羸弱，沒有能力将成了氣候的流寇趕出城牆，流寇幾次進攻，屢屢突破官軍組織的防線，流寇控制區越來越大，很多暴徒已經開始洗劫東城百姓的住宅。
這股偷襲洛陽的流寇接近萬人，跟随進程洗劫的流民也有數千之衆，，城防軍拆東補西，不斷調集周邊各門守門兵士支援，但流寇突然發難，攻勢迅猛，城防軍損失慘重，隐隐有崩潰之像。
但紀靈率領虎贲營趕往城內支援後，形勢瞬間逆轉，一千五百體力充沛的生力軍，鐵甲護身，手持利刃。迅猛突擊之下，流寇節節敗退，很快便潰逃成風，官軍輕而易舉的收複了兩條街巷。
流寇大頭目眼見新來的官軍兇猛，親率嫡系趕來助戰，又拆屋取木，在街道上大肆焚燒，總算是逼停了官軍的反攻勢頭。
“大王！大王！不好了，城外有官兵！”
一個身穿官軍盔甲，騎着官軍戰馬的流寇頭目，從洛陽城東門飛馳而入，奔到這股破城流寇的大頭目處禀報軍情。
有膽子偷襲京師，自然有膽子自稱大王了，若是真真攻陷洛陽，估計皇帝、霸王都能出現幾位。
流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