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拯救

拯救

靜悄悄宮殿，腳步聲響起。

一朵軟乎乎的雲朵出現，似乎還有人類的五官，一臉嚴肅認真。

“回禀夫人，少爺回到了靜律院。”

“嗯。”

聽不出任何情感的回應，閉目養神的曹染蘊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切靜悄悄的。

“可趙維進了淨仙殿。”

聽見手下的擔憂，不得不睜開眼睛，母神語氣陡然提高，“沒事，他看不出什麽來。”

眉眼都是煩擾于它多嘴了的不悅，長嘆一聲道：“監督我兒好好練字就行。”

瑟瑟發抖的白雲頓了頓，繼續盡忠職守地彙報今日所見所聞。

“木青竹今日尋找了一件衣服。”

“嗯。”

同樣的回應，讓他人無法揣摩她的意圖。

這就是曹染蘊的手段。

恐怖的大氣壓讓一衆不懷好意的小人從心底裏膽怯，或者有所畏懼。

這樣的話，她逆天改命，就無一人膽敢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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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天，已亂。

*

迷迷糊糊中，李醋火感覺自己進入了夢的國都，“是我。”極其虛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詫異的李醋火環視四周潔白的空間，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來的，仿佛是四面八方。

震驚地看向來者：“你沒死？”

是綠衣侍女。

當日他是看着綠衣侍女跌入深不見底的深淵，現在聽起這道聲音是格外的虛弱，甚至時不時還有重重的呼吸聲。

“自然。”

李醋火皺起五官，“你受傷了？”

“不用你關心。”

冷漠的聲音對李醋火的關切并不上心，帶着疏離的距離感。

聽得出她不是很喜歡自己，後退一步的李醋火警惕地問：“你找我幹嘛？”

她回答李醋火他的疑問，“別去淨仙殿。”

“為什麽？”

“你怎麽這麽多話！咳咳……”

【我就能不能問問？】

聽見耳邊響起劇烈咳嗽聲，李醋火也沒有打趣她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說：“那我不去，我能問問嗎？”

綠衣侍女緩緩開口道。

“你小時候去過。”

“從而誕生的我。”

【聽不懂】

“什麽意思？”

悠長嘆息的聲音似乎就沒見到如李醋火這般不開竅的存在，不由得出聲輕蔑：“你真的好笨。”

【怎麽又罵我？】

“簡單來說，我是傀儡，你讓我擁有了意識。”

【又是作者的手筆】

忽略掉她對自己的敵意，李醋火挂起凝重的神色，認真思考各種可能性，問：“我去了的話，你會消失？”

“不，我不會消失。”

【那我們非親非故，你擔心我幹嘛？】

“那你還專門提醒我？”

抓狂的李醋火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什麽都不明白啊！

【你真的……我哭死】

“你還問？！”氣憤的聲音響起，“要不是因為那個趙維！”

“他怎麽了？”李醋火眼眸一亮，聽八卦的來勁。

“他騙我。”

傀儡似乎是遇見了天大的事情，情緒崩潰了，此刻就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聊聊天。

“這小子假意同我做約定，套我話。我把他是男主這件事說出去了！！！”

李醋火捂着耳朵，還不忘安慰暴怒的侍女傀儡：“冷靜冷靜。”

“不僅如此，我tm把能交代的全給他交代了。”

“……”

“你厲害。”

李醋火豎起大拇指，他都能做到完美隐瞞，努力讓作者周木棉維持世界的運轉。

這個傀儡可到好，全說出去了。

不過李醋火不擔心這個，反而問起另一個問題：“那首金丸他吃了嗎？”

“肯定吃了，不吃又如何開啓妖界劇本。他讓我告知他一切，否則他什麽也不幹！”

“白玉霧當時被竹姨吓到了，自亂了陣腳；而作者起了疑心，不願意同他合作了。”

“我就是個小小的傀儡，我六神無主，當時只有他一個人我能求助，唠唠嗑他都不跟我唠一塊錢的。”

李醋火邊聽邊挑起眉頭“所以，他知道我是穿書的？”看來這傀儡是真被吓到了，竹姨可真是深藏不露。

【還好當時她沒搭理我，否則我墳頭前的草都三米高了，可千萬別惹老太太】

不确定的傀儡猶豫片刻，還是回答李醋火的問題，“可能。”

“你什麽意思？”

滿臉疑惑的李醋火一頭霧水。

“意思是對，但又不太對。”

聽了見多識廣的傀儡的解釋，李醋火大為失色，重複了一遍。

【有些離譜，但又很真實】

“也就是說，在趙維眼裏，我本是書中角色，但因仙魄一事，我在另一個世界生活了快20年。”

“然後失憶的我根據假情報在他身邊卧底潛伏？”

咋咋呼呼下是默不吭聲的傀儡，這安靜氣氛都讓李醋火氣笑了。

“那作者兜兜轉轉何必呢？”

這句話點燃爆竹的火星子，傀儡不高興：“不同維度的世界必須要區分開。”

“只需要一個連接點。”

頭腦風暴的李醋火開口問：“杜冰燕是連接點？”

“你管呢！”

【嗯，杜冰燕就是】

炸毛的傀儡它急了，但李醋火知道他和趙維的娘親總有一天會見面的，這件事可以先放放。

【我想閨女了】

李醋火說幹就幹，問無所不能的傀儡：“不談這個，你能悄悄瞞着所有人，讓我回一躺妖界嗎？”

“能，但不是現在。”突然意識到什麽關鍵問題，傀儡猛然驚醒：“等等，我幫助神君，是因為作者；我幫助作者，是因為保護世界。”

“我為什麽要幫助你？”

李醋火面對傀儡的疑問，淡淡開口：“因為你阻止不了我。”

“……”

“那你自己去。”綠衣侍女傀儡擺擺手，明确拒絕了李醋火的請求。

李醋火捂着後腦勺讪笑，“嘿嘿……”

面對油鹽不進的李醋火，傀儡也不和他計較太多，像是臨別遺言般的唠叨：“接下來，請你跟着內心真實的想法走，誰的建議都不要聽。”

“為什麽？”

“只有你能拯救你自己。”

神神叨叨的傀儡吼完這句話後，憑空消失在李醋火的夢境中。

被一股推力推離了光怪陸離的夢境，李醋火睜開眼後是晃眼的日光，擡起胳膊遮擋陽光，沙啞道：“什麽時辰了？”

“申時一刻。”趙維緩緩靠近迷迷糊糊的李醋火，後者問：“我說夢話了嗎？”

“沒有。”

得到了否認回答，沒在意的李醋火捂着酸痛的後腰，腦袋暈乎乎的。

一只溫熱的大手覆蓋在他一驚一乍的腰上，滿腦子疑惑的李醋火也就默許趙維的靠近。

【這到底要我如何是好？】

熟練的扯開話題，“我要練字。”

“準備好了。”

詫異于趙維的心細，推開他。

入目就是迎着光亮的紙張，“你……”

看見李醋火亮晶晶的眼眸，不自覺調皮一下的趙維，打趣他，“阿火覺得感動，也可以親為夫一口。”

【……】

李醋火耳朵羞紅，想要給趙維一拳，但面上不顯，依舊平靜：“我的意思是，你自作多情。”

別扭地拍開他的大手，披上外衣下床走到書桌前，是攤開的筆紙，李醋火專心致志檢查昨天練字的情況。

距他不遠處，響起趙維打破沉默的話題，他說：“對了，剛才白玉霧來找你。”

“然後呢？”撥開擋在臉前的碎發，這對李醋火看字來說有點礙事。

“走了啊。”

手中的黑色水筆修修改改，分心詢問的李醋火提起：“這中間就沒發生什麽？”

“練字要講究一個心靜。”打趣的幽光直視俯身低頭專心的李醋火，趙維避而不談。

【行吧！】

“轉移話題的手段真爛。”

“謝謝阿火的誇獎。”

頂着他火辣辣的視線，李醋火頭皮發麻。看着自己一筆一畫的認真字跡，他的心并不平靜。

“對了，周木棉你知道嗎？”

“不知道。”

“我要去見我娘親。”

李醋火把紙放回抽屜裏，嘭，合上的突兀，目的是讓自己顯得更加有氣勢。

“別跟過來。”

傷心欲絕的趙維不接受李醋火的絕情，“阿火這是嫌棄我？”

給李醋火的感覺是，若是他身邊有懸崖，趙維能以死相逼。

【你什麽身份我不知道！】

“嗯，嫌棄。”穿好外衣，李醋火披散着頭發準備出去，反正自己一天兩天的瘋癫，又不是一時半刻。

“那我只好呆在阿火身邊。”悄無聲息地靠近盛怒的李醋火，趙維慢悠悠道。

“寸-步-不-離。”

【……】

“随你！”李醋火氣得甩袖子，作勢就要沖出去。

“別着急。”趙維柔和音量，按着他的肩膀拉了回來，“為你挽發。”

“嗯。”

感受到身後的動作和被擡起來的發絲，李醋火低下頭，小聲嘀咕：“謝謝夫君。”

“阿火說什麽？”拽着一縷發絲，趙？低頭靠近微紅的耳朵。

李醋火陡然提高音量：“沒什麽！”掩蓋心虛一般，玩弄手指，不敢看向細心認真的趙維。

【認真的男人好有魅力】

捂着緋紅的臉蛋，安安靜靜的李醋火內心并不平靜。他還不知道未來的路在哪裏，也不知道作者設計的劇情到底是為什麽什麽。

【不能沉溺美色，要想想一會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