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溫馨

溫馨

姍姍來遲的李醋火同衆仙官擦身而過，“娘親。”

黑金色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擡起下巴，揮了揮手讓手下退去，猶豫的李醋火才開口詢問道。

“我能不能去趟妖界？”

曹染蘊不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反而詢問起他練字的進度，“字都練完了嗎？”

“嗯，剛寫完。”

得到他肯定的保證，曹染蘊是漫不經心的随意，“那就去。”

【這麽容易？】

“真的嗎？”李醋火不相信。

“我說謊？”

曹染蘊她極具壓迫感的反問，透露着‘你在質疑我’的淩冽與霸道。

“沒有沒有。”李醋火聽見怒音自然不敢再開口說些什麽，顫顫巍巍地提議：“那我一個人去？”

“我送你。”

【？？？】

腳下懸空，“啊——”身形不穩的李醋火跌入傳送陣裏消失不見。

大殿裏，此刻就剩下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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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維。”

面對陰晴不定的曹染蘊，趙維放下桀骜不馴，尤為乖順，“您喚我何事？”

“你倒是沒忘記自己身份。”嘲笑的嗤笑響起，曹染蘊有意無意的提及當年的事情，“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他同你在一起？”

“在下不知。”

曹染蘊看着自己精美的指甲，來回把玩的愛不釋手，“簡單啊。”

“他從小沒什麽玩伴，你是第一個。”

“我知道他那段時光很幸福，但這與我的計劃背道而馳。”她起身邁開腳步，這讓頭上的小珍珠搖擺，“你什麽身份，你不明白嗎？”

“你的血脈又不是我兒能承受的。”

“同時，我的仙魄不容閃失。”

曹染蘊瞥他一眼，而趙維眉眼冷漠。

“所以，您故意分開我們。”

“呵，倒是會給我扣帽子。”

輕笑的曹染蘊不可一世，不在意趙維的逼問，低聲吐露：“我只是讓他調劑下心情。”

“這就是您讓他去另一個世界的原因？”

大殿陷入沉默，壞笑的女人漫不經心，緊張的趙維眼底劃過一抹狡黠。

兩人是無聲的對峙，無形的交戰。

誰也不服誰的比較。

曹染蘊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作為多年來的幕後之人，現在也只想拿回仙魄安穩後半生。

頂着趙維的目光，緩緩開口。

“當然……”故意停頓的曹染蘊調足了他的胃口，緩緩開口給了趙維一個截然不同答案。

“不是。”

她明顯見趙維松了口氣，眉眼彎彎的曹染蘊又收起笑容，冷着臉感慨萬千，“你同他的情，竟然能破我的咒。”

趙維透露一個消息給她：“李音音已經試過了。”

“是嗎？”

曹染蘊喃喃自語道。

提一口氣壯壯膽量，繼續同聰明人聊天，“我兒的休養是果，我的仙魄是因。”

“現如今是因果結合之際。”

趙維也明白這是天命，天命不可違。

便主動提及趙家院落的那場事故，怎麽瞧怎麽怪異，“那日火災……”

“天神內鬥。”

曹染蘊并不想提及這件事，只是隐去一些真相，不想讓趙維過于執着在意，可惜的是趙維他偏要追問到底。

“還有誰？”

“你見了ta自然知道。”

“皇族小公主杜魚眠。”

眉頭一跳的曹染蘊擡手壓下震驚的眉毛，悶聲問：“你怎麽知道？”

“她告訴我的，不喜天神做派許久。”

放下遮擋趙維他探究視線的手臂，曹染蘊疑惑的神情一覽無餘：“跟她什麽關系？”

“阿火同我說過。”

頓時想明白趙維如此清醒的原因，都是自家的傻兒子口無遮攔，不知道這樣會遭天譴嗎？

“這孩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靜靜聽着曹染蘊的感嘆，趙維冷冷道，“所以，周木棉有問題。”

點頭肯定他的曹染蘊得意揚揚，“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

轉瞬又挂上冷漠的神情，說出自己的叮囑：“你在妖界停留時間不能多餘一柱香。”

“您為何……”瞳孔微縮，趙維震驚于曹染蘊她的幫助，往常她是幕後之人，從不會提供指點迷津的幫助，只是淡然觀之。

“我兒下定決心幫我，我身為他娘親，理應幫幫你。”

收起自己震驚的神情，趙維抱拳行禮：“我盡量。”

畢竟，被譽為三界第一黑手的曹染蘊，她的一句話頂其他能人的三句話，無人敢逆。

“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也放不下。”曹染蘊大聲嘲笑趙維的癡情，抹開眼尾的淚水，“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感激不盡。”

自動忽略掉曹染蘊的打趣，趙維依舊是謙卑和藹，畢竟這樣才能悄無聲息地辦大事——同阿火在一起。

曹染蘊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同樣她也不會說什麽，也不會阻撓他。畢竟周木棉的大手伸得太長了，竟然阻礙了這個世界的向前發展。

心安理得把自己兒子賣了的曹染蘊點破他：“首金丸還沒吃了吧？”

“沒。”

被識破的趙維笑了笑。

障眼法被識破了。

“如果你想好了一切，就去面對可能的結果吧。”

聽見曹染蘊真誠的話語，舌尖在口腔裏打轉，思前想後的趙維點點頭。

“謝您的指點。”

“不謝。”曹染蘊擺擺手，她直到如果露出真面目，原先的一切美好都如同泡泡，一吹便破了。

“畢竟，我也如此。”

開懷大笑的曹染蘊心情大好，想到了杜冰燕在淩雲山塔下，她的倒黴就是因為太信任周木棉。

見她不由得說了許多心裏話，這也是趙維的計劃。

淨仙殿阿火是必去的。

聽傀儡說起隐藏的劇情來，自己同阿火之間是一定會刀劍相向，現如今如何避免才是主要目的。

*

歡天喜地的聲音響起：“姐——”

“呦！”詫異李醋火的到來，李音音放下手裏把玩的小刀，“你怎麽有空來？”

面對姐姐的冷漠，若不是李醋火看見她眼底的欣喜，估計又要好一頓撇嘴不高興。

“想你們了。”

乖乖站在姐姐身邊，仰頭看她，笑臉盈盈。

“是想李李了吧？”素雅裝扮的張英夢輕移蓮步，素手輕遮嘴唇，擋住放肆的笑容。

【我都快看不見你的眼睛了】

捂着臉，手指打開露出幾條縫來，李醋火跺腳，嬌憨道：“不要打趣我啦！”

無視蠢笨弟弟的害羞，現在的李音音特別欣喜自己的弟弟能有個這樣優秀的伴侶。

但是她并沒有看見趙維，李醋火只身回妖界，難不成出事了？

“怎麽就你一個？”

不明白李音音她突然的緊張，李醋火回答她：“就我一個。”

“趙維出事了？！”

“沒有沒有。”他搖頭否認道。

“你們鬧矛盾了？”

“沒。”

俨然不相信的李音音向來不勸情侶，她從不會做那徒勞無功的事情，也就搖搖頭一言不發。

不遠處活潑好動的鵝黃色衣衫的五六歲奶娃娃，看見紅衣郎的身影，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高呼：“爸——”

趙小小像個小肉球，眨眼的功夫就撞進李醋火懷裏。

“這是……”

疑惑的李醋火不知所措，“你女兒。”

瞬間明白這有可能是她長高了，當即收攏雙臂，抱起她來，同趙小李嬉笑：“都快到我膝蓋的位置了。”

抱着肉嘟嘟的趙小李，掂了掂懷裏的重量，扭頭詢問樂呵呵的張英夢：“這是怎麽了？”

“爸爸，李李長大啦。”

替張姐姐回答的小姑娘眉眼彎彎，高興地同李醋火分享喜悅。

“嗯，快要趕上我的高度了。”

聽見爸爸的肯定，趙小李更加歡心，拍着手傻樂：“這多虧了姑姑，李李才能辦大事。”

“說來聽聽。”

見父女倆開心的場景，柔和了眉眼的李音音淡定喝茶，眼前溫馨的場景是她多年來夢寐以求的。

耳邊響起張英夢的聲音：“音姐姐，已全部告知。”

李音音選擇不出聲回答她，只是點頭。

“衆小妖安排妥當。”

“現在等曹染蘊一聲令下。”

轉動茶杯杯口，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人界那邊呢？”

“還沒動靜。”

“啧。”不耐煩的李音音嚴肅認真，“她想忤逆天意？！”

小聲耳語的兩位并沒有引起父女相見感人場面裏的主人公注意。

李醋火感慨萬千，揉了揉趙小李的腦袋，高興地說：“有沒有想我啊？”

“想。”趙小李嘟着嘴，不去看自己心心念念的李醋火，顫抖了嗓音故作堅強，“雖然爸爸就離開了幾天，可李李也好難受。”

“你爸我又不是不要你。”輕刮她鼻尖，非常容易滿足的小姑娘笑嘻嘻的，李醋火同她解釋：“我是見我娘親了。”

“那李李也能見嗎？”

“自然可以呀！”

得到李醋火的保障，趙小李也沒有擔憂的念頭，望着爸爸身後空無一人的背景，喜悅的大腦突然轉過來彎來，“那父親他呢？”

趙小李的微笑僵在臉上，尤其是看見李醋火越來越沉默的回應，心一下子跌落谷底，随即不相信的自我否定。

“沒有同爸爸一起來嗎？”

“他是不是不要李李了？”

“還是說，李李什麽忙都幫不上？”

剛踏入妖界，就聽見自家閨女的自怨自艾，趙維不由得輕笑，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