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什麽神女?”邢瑛蹲在那縷紫煙面前,問道,“她,又是誰?”

山魈不說話,邢瑛幹脆盤腿而坐,伸了下懶腰。

“你不怕我?”

邢瑛哼笑,“一縷煙有什麽好怕的?而且,我知道你是進不來的。”她随時都可以拿一壺水,澆滅這縷煙。

但是邢瑛很好奇:“你剛才說的我像她?是哪裏像?”

山魈又安靜了,不一會兒,煙的顏色變淡,消失不見。

邢瑛望着虛無處,忽然想身上的符咒,多少是與這山魈有什麽關聯,但是煙都沒了,她總不能去賭場當面找那尊可怕的山魈像吧。

窗上的符條靜靜地保護着她。

恍若間,邢瑛沒由來的感到寒冷,她揉揉肩膀,想出去給自己倒杯熱茶。

指尖觸碰木門一剎那,窗上的符條發出金光,轟地一下,将邢瑛彈出半米遠。

疼痛夾雜着疑惑,邢瑛不死心地又靠近木門,又轟一聲,被彈開,骨頭被撞得要散架似的,不敢靠近了。

邢瑛在原地冷靜下來,想了想,走到窗戶上研究符條,霎時恍然大悟。

不是山魈進不來,是她被白月沉下咒了!

對比了身上的符咒,字跡竟與這門上一模一樣!他到底是何時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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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瑛暫沒時間想這些,離開這間屋子是不可能了,當下只有老老實實等他回來,問個清楚。

但邢瑛也不傻,她如果逼問,白月沉肯定不會說個明白,得想個法子,讓他自己坦白。

屋頂上,沈瓊潔一字字聽完,說:“我不知什麽狜來,也從未聽過這個地方。恕我幫不了你,你另尋他人吧。”

他忽然扔來一個袋子,沈瓊潔下意識接住,掂量了下,打開袋子。

“你還真舍得花錢啊。”滿滿一袋的黃金,沈瓊潔數了下,共四根金條。

白月沉一躍而下,給她留下一句話:“盡你所能。”

聽完,沈瓊潔拿一根金條,咬了下,的确是真金。

這份差事不難,只是找個地方,沈瓊潔擡頭,掰着手指心算片刻。

“給我半天時間……今天不能……”

沈瓊潔朝那快速消失的身影剛喊完,頓時心生怪異,四處張望,視線落在遠處的賭場。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忘記告訴白月沉了,與此同時,烏雲飄來,籠罩書板街上方。

從巷子走出來,人群混亂,街上小販攤子都不要了,無頭蒼蠅似的亂竄進屋內,婦人拉着小孩,仿佛撞了鬼,一個勁的擠進人群。

“媽的,忘了告訴那兩個外人,今兒是滿月。”沈瓊潔暗罵一聲,擠進人群,反方向小跑,尋找白月沉。

目睹了一切,邢瑛坐立難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窗外模糊的影子四處逃竄,不時傳來叫喊,這一切就發生在眼前,她無比迫切地想要離開這裏。

窗戶扣不開,木門推不開,邢瑛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無力感籠罩。

“怎麽?你害怕了?”

又是山魈的聲音,屋角又升起一縷紫煙,邢瑛回頭,眼睜睜地望着袅袅輕煙變得濃郁,龐大,逐漸聚攏,變成人形。

“你怎麽進來的?”

邢瑛後退,山魈漂浮半空中,樣貌難辨。

山魈指着外邊兒,聽得出來對外邊的狀況很滿意:“你猜猜,他們為什麽尖叫?”

邢瑛不想回答,白月沉此刻不在,她手上又沒有符條,無法保證自己安全,只好讓自己與山魈保持距離。

-

一切發生的突然,邢瑛冷靜下來,觸碰封在窗上的符條,果然沒先前的反應了,山魈哼笑:“那個小道士,還挺厲害。”

“他當然厲害,不然怎麽能封得你連人形都變不了。”邢瑛順着話,注視着山魈,“你信不信,沒一會兒他就趕過來滅了你。”

推開窗戶,一股惡臭沖進來,邢瑛蹙眉,在荒涼的大街上尋找,山魈看出來了:“小道士早就跑了,你和她一個下場。”

一直提她,那個‘她’到底是誰?

莫非……邢瑛想到山魈提到過她是神女,無端背了個名號,不用白不用。

“你既然知道神女,那想必你也知道得罪神女是什麽下場吧?”邢瑛雙手抱臂,倚靠窗邊,語調冷漠,“你現在就是太歲頭上動土!”

山魈在思考,淡淡地打量邢瑛,邢瑛一動不動地用餘光注視山魈的舉動。

應該是被她剛才的話給鎮住了吧……邢瑛悄咪咪逼近窗邊,方才大致看了眼,就兩米左右高,地面上還有個推車放了一些雜草。

“得罪了又如何?你不過是個繡花枕頭。”

“你才繡花枕頭!”

話音剛落,身上又被刺骨疼的千萬根針紮着,萬蟻啃骨,邢瑛又痛又惱。

“邢姑娘,跳下窗!”腦海裏傳來聲音,很微弱,邢瑛愣了下,辨別不清這聲音到底是誰。

“邢姑娘,這是唯一能幫你的辦法。”

此刻她別無選擇,手緊攥拳,咽一口唾液。

她只能賭,相信自己的直覺。

邢瑛對山魈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用盡全身力氣,跳下窗,山魈沒有反應,一股亮眼的金光從窗外騰上來,一擊即中,打散了山魈的魂體。

邢瑛恰好落在雜草中央,真是命大,沒出什麽事兒。

身上的痛感消失不見,果真是山魈搞的鬼。二話不說,邢瑛趕緊找了個角落躲起來。

“邢姑娘,在賭場等我。切記不要走大道,不論遇見什麽,都裝作視而不見。”

這聲音令她有種安穩感。

邢瑛一路小跑,對書板街不熟悉,又是摸黑走,果真如她所料,迷路了。

前方碰壁,邢瑛無奈地嘆了聲氣,扭頭,兩道瘦長的高大黑影漂浮在面前,邢瑛倒吸一口冷氣,屏住呼吸。

視而不見,視而不見。

“怎麽又走錯了,真的是!明天一定要配副眼鏡兒。”邢瑛自言自語,縮着雙手小心挪動,路過其中,一股濃烈的酒臭味熏得她險先嘔吐。

她不該來的,應該聽白月沉的話……

獨自一人找到賭場,邢瑛站在大門口,徘徊片刻,始終沒人。

“白月沉。”邢瑛怕打草驚蛇,到處看看,弱弱說,“你趕緊出現啊,你不要騙我啊……”

濃霧不知從何飄來,四處彌漫,她的周圍逐漸徘徊了許多方才那種漆黑的高大黑影,仿佛在舉行某種儀式,黑影們靠攏,逐漸排成兩列。

邢瑛反應很快,趁還沒被擠在中間時就趕緊跑了出去。

她躲在一個石墩子的角落,身後是一扇門,邢瑛回頭敲了敲,不死心的再問:“白月沉,你是在這裏麽?”沒人回答。

約莫幾秒,“叩叩”地一聲傳來,有人在回應她!

邢瑛小心翼翼,将全部身子挪到那扇救命稻草的門前,又敲了下,門開了小小一條縫,一雙單純的小眼睛露出來。

是個小孩子,邢瑛朝小孩子說,“你有見過一位身穿黑色麻衣的大哥哥麽?”她不打算進去,萬一山魈跟上來,她會連累這個小孩的。

“媽的,膽小鬼!”

小孩子剛要回答,門忽然被人推開,邢瑛被吓的往後一挪,一群面相兇狠的男人站在邢瑛面前,高大的影子籠罩着她。

“您是……”

邢瑛沒來得及多問,為首的男人就轉身接過身後人遞來的東西,沒搭理她。

“老子是這條街的老大,油哥!”

油哥扯着大嗓門,絲毫不在乎是否會将那群怪東西引來,一心搗鼓着手上的物件,借着人群中微弱的燭光,邢瑛看清了油哥手裏搗鼓的物件。

是一支□□。

油哥仿佛早有準備,小弟們一手一支槍,蓄勢待發的模樣,站的十分整齊。

邢瑛被剛才的小孩扶起來,拉進門裏,人群後方,邢瑛終于找到了白月沉,此刻他在地上畫着什麽,一言不發。

“他是小姐姐你要找的人麽?”

“是他……”邢瑛被小孩子帶離油哥的隊伍,走向白月沉,這一晚,發生了很多,她有很多話想問問白月沉,望着他專注的樣子,一切疑惑都哽在喉間。

“油哥,一會兒分三隊,分散注意力,三個小隊往天上打槍,将山魈引來後你率領幾個眼神好的,打毀石像。”

白月沉聽到油哥的應聲後,站起,揉了揉脖子。

似乎在這間房子畫了很久,邢瑛一眼就看見白月沉臉上的疲憊,對上目光時,他又恢複成了原先那副漠然的臉色。

“白月沉。”

“嗯?”

油哥在吩咐小弟們,環境略微嘈雜,她在雜亂的人聲中抓住了他的袖子,她終于觸碰到了,心中懸浮的石頭穩穩落地。

白月沉擡眸,“剛才跳窗,受傷沒有?”

“沒。我相信那聲音是你的,所以我知道你不會害我。”這個回答她給了自己,她很堅信,他不會傷害自己。

原先那些疑惑的問話,被浪潮徹底掩埋。

-

一聲令下,油哥左右兩邊的小隊率先沖出房門,邢瑛沒看見門外發生了什麽,只有一聲一聲的槍聲和吶喊。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邢瑛來的路上就在猜測,這一切許是與山魈有所聯系,但她沒料到,山魈能有如此大的本領,她不知山魈的目的是什麽,也許……與它提起的那個‘她’有關吧。

“凡是壓迫,總有反抗。”白月沉說。

這麽說,山魈一直在壓迫書板街的百姓們,直到苦不堪言,才會有油哥這樣的人帶頭反抗?

“可山魈畢竟是妖啊,凡人之軀,要如何抗衡?”她倒也想着拿一把槍行走天下的,但如今人與妖,妖是壓倒性的勝利……

邢瑛晃晃頭,白月沉忽然問她:“來的路上,看到什麽沒有?沈老板可有見過?”

說來倒是奇怪,沈瓊潔的确神出鬼沒,但也不至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就人間蒸發。

邢瑛的直覺告訴她,沈瓊潔多半是陷入困境了,“有什麽辦法能找到沈姐麽?萬一她……”

“沒什麽萬一,她絕不會出事。”白月沉見識過沈瓊潔的功夫,“她就是偷羽。她出不了什麽事的。”

邢瑛震驚了那麽一秒,安靜許久的油哥走過來,“你小子,當真有法子能治得了山魈?”

白月沉給油哥看畫好的陣:“八盆烏雞血,兩株靈芝,四盞油燈,盛陽之物,驅是驅得了,但不能光靠我,你的小弟們也要給點力。”

“白月沉,你離開時分明答應過我……”邢瑛沒來得及說白月沉,頓了下,感覺到什麽東西即将降臨,趕忙将所有人推到屋外。

一瞬間,“轟”地巨響,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屋頂被砸了個稀爛。

油哥剛才還在罵人,眼前巨大的山魈像聳立在他面前,頓然就憋着不敢出聲。

這尊山魈像準确無誤地落在他畫的陣上,緊接着,白月沉轉頭告訴邢瑛,走到賭場門口,對着一臉懵的邢瑛說:“邢姑娘,跟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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