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打臉了

打臉了

林凝張了張嘴。

以如今她與司空蘭澤的能力,能查到的十分有限。如果蕭應昀能加入進來,或許能提供不少線索,甚至在皇上面前也能說上話。

猶豫再三,她應了。

讓他參與進來,親眼看清謎底吧。

她緩緩道出:“還記得那日在醉花院裏見到的那兩個蠻人嗎?”

蕭應昀咬牙切齒道:“自然記得,還咬你手指……”

林凝略羞地輕咳幾聲。

沒入風塵女,為了大業,她不得不配合屈服,怎麽現在聽起來怪怪的。

更何況,那次他發熱,不也趁機占了自己便宜,還在這裏賊喊捉賊。

林凝不理他,繼續說道:“他們并不是蠻人,而是有人放出來的餌。”

蕭應昀一頓。

“他們雖然在盡力僞裝,說中原話磕磕巴巴,但一着急還是會暴露。”

蕭應昀想起來了,那日他們調戲鹧鸪,說出的話十分标準,一氣呵成,連個停頓也沒有。

“那日,我是故意下臺給他們剝葡萄皮的。”林凝晃了晃手,“當時我指縫裏藏了千裏香,只要他們有所接觸,金蝶便能尋着氣味找到他們。”

她嘆了一口氣:“只是可惜,千裏香雖好用,但隔一段時間便失了效果,如今那兩個假蠻人的蹤跡也無處尋了。”

蕭應昀看她一眼,随意說道:“那就是說,這條線索斷了,你一無所獲?”

“才不是。”林凝反駁,“那日,我利用金蝶看到了他二人去了一家賭坊,便用千裏音告訴了司空。他将二人的錢贏光後,我站着他們去了一個山間的小木屋。那處小木屋的主人是個高手,聽聲音應該是個男人……”

蕭應昀突然開口:“那地可是有一片竹林?”

“你怎得知道?”林凝十分訝異,“當時我就躲在竹林裏偷聽,結果那個高手真的厲害,竟用他的劍偷襲我,好在我反應快,這才逃了回來。”

蕭應昀頓了頓:“還記得那日我在你頸邊捏起的那半片竹葉嗎?”

林凝點點頭:“記得。”

“那是江湖暗器——綠絲縧。”蕭應昀觀察着她的表情,“形狀顏色與一般的柳條無異,但只要接觸到肌膚,便會慢慢滲透進去,融化部分呈枯黃色。”

林凝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啊?那中了綠絲縧會如何?”

看來是不知情了。

蕭應昀同她解釋:“當下不會如何,過幾個時辰便會發熱、神志不清,最後皮膚潰爛而亡。”

林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騙我,我根本就沒有發熱,神志不清,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我這裏也沒有潰爛。”

“那是因為我半夜喂了你解藥,笨蛋。”蕭應昀扭過頭去不看她。其實光用解藥并不能去除所有毒性,還要把接觸地方的毒血放出來才行。但他不願在提咬脖子的事,免得兩人又尴尬。

林凝也別別扭扭的:“哦,那謝了。”

竹林那處的線索斷了,她又想到了今日于康年說的,便盡數講給蕭應昀聽,末了,還補充一句:“我所言句句屬實,你若不信,可親自前去查證。”

蕭應昀蹙了蹙眉:“沒有不信,只是,如今秦伍已死,并無對證,這條線再往下延會很困難。”

林凝嘆了一口氣:“如果誰能把娘子關一戰當時的情況說出來就好了,于伯父後來才趕來,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此言提醒了蕭應昀,他思索了片刻:“淮安王的侄子當年也同為副将,曾參加過娘子關一戰,只是傷了一條腿,如今住在淮安王府休養。但淮安王不喜人打擾,任誰也無法進府拜谒,實在難辦。”

林凝想了想:“若是趁他上朝時,在路上攔住他的轎子呢?”

蕭應昀看她一眼:“攔路者,必死。”

林凝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這個淮安王還真是一個狠角色啊。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忽聽窗外幾聲“咕咕”叫。林凝走過去将窗子打開,便有一只胖乎乎的白鴿飛了進來。

林凝張開手掌将它托住:“這是千裏音。”

蕭應昀點點頭。

對各類江湖神器,他了解得不少。父輩們立下了赫赫功勳,陛下會賞賜在金器庫裏選一件寶器。明是賞賜,實則也是試探。

武将們心知肚明,都選擇了沒什麽攻擊性的寶器。那年林義堂便看上了“千裏音”,一只雪亮亮的小白鴿,說自己的寶貝女兒定會喜歡。

皇上知道林義堂是寵女狂魔,自己也格外偏愛膝下的幾名公主,便連同“金蝶”一齊賜下了。

後來林義堂把“千裏音”給了林凝,把“金蝶”給了林珩。

林凝很喜歡這只白鴿,時不時摸摸,還準備了洗幹淨的谷子和玉米粒。

林珩覺得自家的妹妹真是傻得可愛,語氣中帶了諸多無奈:“這是一個外型像鴿子的江湖神器,又不是真的鴿子,不用喂它東西。”

林凝傻傻呆呆的:“哦,那這個神器該怎麽用?”

林義堂出門匆忙,只把“千裏音”帶給了她,并沒有講太多。

好在林珩平日裏博覽群書,對什麽都了解一點:“你現在已經是它的主人了,你對着它說話,并告訴它要傳給誰,它便會幫你傳到。”

“這麽神奇!”林凝第一個想到的是耀之哥哥,她舉着白鴿,“我要給耀之哥哥傳,就說今天要他來咱們府上吃飯。”

白鴿一動不動。

林珩撓了撓頭,突然想到:“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它只能幫你為一人傳信,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日後你想變,會很麻煩。”

林凝點點頭:“要給耀之哥哥傳。”

林珩輕咳兩聲:“我可是你親哥哥,如果你有什麽危險,我肯定第一個趕過來救你。”

說完便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林凝聽出了親哥的意思,但哥哥離自己這麽近,應該也用不到這只白鴿傳信吧。

最後,她堅定:“耀之哥哥。”

林珩無語了。

後來,兩人一直用“千裏音”傳信,其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但他們都很期待白鴿帶着對方的聲音而來。

可如今,林凝換了“千裏音”的接收對象,蕭應昀看着眼前的白鴿,心中五味雜陳。

林凝摸摸它的頭:“千裏音,司空說了什麽?”

白鴿歪着腦袋看向蕭應昀,就是不吭聲。

蕭應昀知道是怎麽回事,悶聲道:“在場有兩人,它才不肯說。”

可知道他也不出去。

林凝想了想:“千裏音,耀之哥哥是自己人。”

蕭應昀眼睫顫了顫。

白鴿這才撲撲翅膀,把司空蘭澤的聲音傳出來。

【我同意蕭應昀加入我們,我查到那兩個假蠻人去了環翠閣,現下未出,速來老地方見】

林凝看向蕭應昀:“看來,我們要去一趟環翠閣。”

蕭應昀不可置否:“我讓栖書給你準備一套男服。”

林凝見他想得如此周到,很自然地點點頭。

等待的時間,蕭應昀突然開口:“你同司空蘭澤現在關系很好。”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林凝坦然地點點頭:“是。”

她很讨厭少時的虞蘭澤,但出了這樣的大事,第一個盡力救她的人卻是他。

虞蘭澤認祖歸宗,免了流放之苦,但在司空家的地位卻不如一個下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司空老爺有正室,還納了幾房小妾。不光有嫡子嫡女,還有不少庶子庶女。虞蘭澤屬于私生庶子,身份尴尬得不行,剛一入府就被關了三個月之久。

最小的嫡子名叫司空達,比司空蘭澤只大半個月。他從小受寵,年紀雖小,卻經常尋一個由頭去欺負那些庶出兄弟姐妹。

司空蘭澤來了,正中他的下懷。

他叫自己的小厮每日在司空蘭澤的門前喊:“聽說那獄裏又黑又冷,給的飯都是馊的,夜裏有老鼠到處亂蹿,還把一個犯人的耳朵咬了下來。”

司空蘭澤貼着牆壁,蜷縮在角落。

過了幾日,又聽外面喊:“林老爺獄中自戕了,還是你那王八爹運氣好,現下估計戴着腳鐐已經走到加裕關了。”

司空蘭澤暗中捏緊了拳頭。

一個多月後,外面又喊:“聽說林大小姐是你昔日的好友,只可惜如今已步入風塵,落于醉花院中,被千人踏萬人騎,真是可惜了那副好皮相。”

這是司空蘭澤頭回聽到林凝的消息,待他出去後,伴豬吃老虎,引得兄弟姐妹間相互殘害,他第一個收拾的就是司空達。

司空老爺一直把司空蘭澤當成自己的污點,對他不聞不問。後來兒子們個個不争氣,傷的傷,毀的毀,他才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司空蘭澤身上。

司空蘭澤初到醉花院,便帶了足夠的銀子去贖林凝,但林凝拒絕了。在醉花院裏可以接觸到各路的達官顯貴,兩人暗中建立起了聯盟。

五年光陰,兩人都變了,關系卻更親近了。

蕭應昀沒再說什麽:“走吧,去你們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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