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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殃回到床上,拿起手機看到自己的朋友圈多了一個贊。
她點開。
其中有一個熟悉的大海的頭像。
宋殃順着點進和對方的聊天窗,問了句:“睡了嗎?”
寂舟回的也很快。
寂舟:還沒
宋殃:你喜歡吃什麽?
等了半天,寂舟都沒有回複她。
宋殃捧着手機,一時不知道該在說些什麽,下一秒,手機震動了聲。
寂舟:都可以。
都可以?正在宋殃疑惑的時候,又來了一條信息。
寂舟:你請我吃什麽都可以。
“好吧。”宋殃嘆了聲氣,随後敲打幾個字發了過去。
宋殃:晚安。
寂舟:晚安。
宋殃刷了會手機,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叮叮叮!”
一大早,宋殃被鬧鐘吵醒,她沒了困意,起床去漱口。
今天天氣不怎麽好,是陰天還下着雨,江城難得下一次雨,空氣都變清新了。
宋殃伸了個懶腰,突然被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撕扯到,疼的咬牙。
孫慧七點半就走了,孫慧在奇盛公司做服裝設計總監,工作難免要多一點,就連陪宋殃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孫慧留了一張字條在桌上:“殃殃,早餐給你做好在電飯煲裏,還有昨晚你沒吃的紅燒排骨也給你熱了在,記得趁熱吃啊。”
宋殃把飯從電飯煲裏拿出來,拌着紅燒排骨一起吃。
宋殃心頭一緊,眼淚不自覺地又掉了下來,一滴一滴地砸落在飯裏。
宋殃是個很悲情的人,她很不習慣別人對她的好,過度的好,會讓她極度悲傷,自從宋殃的父親得癌症去世後,她的情緒就開始不受控制,會突然發瘋,突然吵架,突然流淚,可事後又會變得特別愧疚自卑和自責。
她不知道這種情緒是不是健康的,孫慧曾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說她得了輕度抑郁症,不能在受刺激,不然會成重度,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要成天沉浸在低落的情緒裏。
宋殃不知道該如何控制,她變得不習慣跟人說話,看見男生就會反感排斥,但是遇到了寂舟,她莫名的發現這個人是勉強可以讓自己接受的,難道就因為他救了她?可是她明明是要尋死啊,為什麽要拉一個想死的人。
“叮”突然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宋殃起身去開門,是個送快遞的。
“我沒有買過快遞。”宋殃疑惑地說道。
“可這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你先收一下吧。”那個快遞員說道。
“好吧。”宋殃接過快遞,在上面簽了個自己的名字。
關上門後,宋殃就準備拆開,心想應該是媽媽買的什麽東西。
因為用力過猛,裏面的東西全都散落下來掉在地上。
宋殃撿起一張,瞳孔微縮,眼神呆滞了一瞬,嘴唇開始顫抖。
這是她被□□的照片,這是誰寄過來的,到底是誰,那個人不是被抓了嗎?會是他嗎?不可能,這會是誰拍的。
下一秒,宋殃把照片撕的七零八碎,她又看到一封信,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我會來找你的。
宋殃害怕的捂着嘴巴,恐懼感瞬間湧上心頭。
她把照片全都撕了丢進垃圾桶裏,就當沒有發生過。
她渾身無力,虛脫的靠在沙發上,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她實在沒有辦法,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懲罰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她真的感覺她快死了。
下午五點多鐘,宋殃換上了一件薄款長袖連衣裙,就是為了遮蓋住她手臂上的傷疤。
宋殃走之前還跟孫慧說了聲,孫慧一開始不放心是想送她去的,但被宋殃拒絕了,孫慧也只好讓她自己小心點。
宋殃自己搭車來到了柳昭語的家,柳昭語的家也是在一個小區裏,一棟小型別墅,跟宋殃的家差不多大,但柳昭語家裏有個後花園。
宋殃來的時候,她能明顯的察覺到一些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讓她很不适應。
“殃殃,你來了?”柳昭語小跑過來,柳昭語是個很活潑的女生,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抹胸紗裙,跟公主一樣,和宋殃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喲,宋殃,你穿這麽多不熱嗎?”其中一個女生調侃道。
“對呀,怎麽不穿個超短裙過來呀。”這句話是個男生說的。
“周宏奕你夠了啊,開黃q好玩嗎?自己是個什麽逼樣自己不知道?”染着粉紅色短發的女生當面指責道。
周宏奕來了脾氣,厲聲問道:“孟茜你說什麽?有本事你在說一遍!”
“我在說一百遍又怎樣,你自己就是個人渣敗類!”孟茜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怕他。
周圍人連忙攔住準備動手的周宏奕,生怕他鬧出什麽事來。
“行了,今天是我生日,別鬧不愉快,我們來吃蛋糕。”柳昭語說道。
說到生日,宋殃的生日也快到了,下個月她就過十八歲的生日了,真快啊。
一桌人談笑風生,有說有笑,唯獨宋殃一個人吃着手裏的蛋糕,嘴上沾了點奶油,正準備拿紙擦掉的時候,就聽到耳邊穿來一句:“真騷啊,勾引誰啊。”“就是。”
宋殃連忙擦掉嘴邊的奶油,強忍住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掉下來。
“嘿,宋殃。”是孟茜,她主動和宋殃搭起話。
“蛋糕好吃嗎?”孟茜突然問道。
“還可以。”宋殃小聲點頭說道。
孟茜失落的坐在宋殃的旁邊,嘆口氣說:“我覺得不好吃,太甜了。”
宋殃擡起頭看着孟茜,眼淚這時在眼眶裏打轉,像随時都會哭出來。
孟茜突然一笑,說道:“你也覺得太甜了對不對?既然不喜歡吃,我們就不要強忍着吃了。”
孟茜猜對了,宋殃确實不怎麽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她差點就要哭出來了,但還好最終還是忍回去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別人的一個小小關心都會給她帶來滿滿的觸動,她真的想給那些人說聲謝謝,可是她連說謝謝的勇氣都要去遲疑好久。
柳昭語的生日聚會還沒結束,宋殃就提前先離開了,她不适應這裏,這裏的人只會對她惡言置辭,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是他們思想龌龊。
晚上的街道更是壯觀,一盞盞彩色的霓虹燈聳立在街道兩旁,就像一座五彩的燈橋,更像天上的繁星一樣光彩奪目。整整齊齊榕樹在這樣的夜下含葉搖曳。
宋殃獨自走在南橋上,吹着海風,心情舒緩了不少,她撐在欄杆上,身子向下探去。
突然自己的手臂被人猛的一拽,宋殃對上一張熟悉的臉龐和那雙冷冽的眼神。
“你要是再跳下去,我可不會在救你。”寂舟冷淡地對她說。
“我沒有要跳,我只是想看看海浪。”宋殃連忙解釋道。
“上一次也是想看看海浪?”寂舟打趣道。
這話把宋殃堵的沉默了。
寂舟看了看她,問道:“吃飯了嗎?”
宋殃想了一會,搖搖頭:“沒有。”
這話是真的,她在柳昭語家沒吃多少,也就吃了點蛋糕,而且那蛋糕還甜的發膩,現在肚子空空的。
寂舟擡了擡手裏拎的袋子,說:“我買了點菜,要不要去我家吃一頓。”
“啊?”宋殃擡頭看着他,神情逐漸變得警惕。
寂舟輕笑,淡淡地說道:“怎麽,還怕我把你吃了不成,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宋殃心想,他畢竟救過自己,如果懷疑他是那種人,難免不太好。
“可是不是說好了我請你嗎,這樣蹭你一頓飯,又得欠你一個人情。”
寂舟微愣,然後勾唇笑了笑:“大不了到時候請我吃兩頓飯。”
“行吧。”宋殃就此答應。
宋殃和寂舟并排走着,忍不住問道:“你是在讀大學嗎?”
寂舟轉頭看向一側的女生:“這都看出來了?沒錯我在讀大三,不過暑假過後我就升大四了。”
“還有一年就畢業了,真好。”
“你呢,上高中?”
宋殃眼睛一亮:“這你也看出來了?沒錯我在讀高二,不過暑假過後我就升高三了。”
“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真好啊。”寂舟學着宋殃的語氣說道。
宋殃笑了笑,淡淡地說道:“下個月就是我十八歲生日了。”
“多少號?”寂舟随口問道。
“七月三號。”
寂舟側頭看了女生一眼,沒多問。
寂舟住着他媽臨走前唯一留給他的一棟房子,一個兩層高的樓房,帶着面積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裏栽着一株老樹,枯藤鋪滿整個牆壁,挂滿綠植果蔬的涼亭下有個男生在乘涼。
“聞風幹嘛呢?!”寂舟踏進院子,朝那人吼了句。
那個男生猛的被驚起,看向進來的兩人:“不是舟哥,這小妹妹誰啊。”
聞風正準備上前認識認識,就被寂舟攔住,冷聲吩咐道:“別吓到她,去把菜洗了。”
寂舟把手裏的食材遞給聞風,聞風會意地笑了聲,提起袋子走了進去。
那個叫聞風的一頭黃毛,帶着副眼睛,長相還算端正,笑起來還有倆酒窩。
宋殃覺得寂舟的朋友都好奇怪,什麽樣的都有。
“你先去裏面坐着。”寂舟朝她說道。
“哦。”
就當宋殃進門的時候,突然撞見出來的江羽,兩人都被對方吓了一跳。
江羽微笑地向宋殃打了個招呼:“哈喽。”
宋殃尴尬的笑了笑,從他身邊走過。
“不是舟哥,你怎麽還把人往家領呢?這小姑娘看着不大,出事你負責啊?”江羽在他旁邊小聲地說道。
“要不你負責?”寂舟淡淡地說道。
江羽連忙推脫:“你帶回來的,我可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