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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妤和楚慕在老徐夫婦的店裏吃完肉,本以為要回府了,琥珀和明珠還商量着回去找李嬷嬷她們打一會兒葉子牌,誰知楚慕并不帶她們往回走,反而領着齊妤往大雁塔去了。
大雁塔塔檐下周圍挂了很多燈籠,把整個大雁塔照的猶如白晝般亮堂。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齊妤問。
楚慕指着塔上:“都說登高望遠,到塔上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齊妤并不是很想爬塔,架不住楚慕在前面拽後面推,好不容易爬上到五層,齊妤就氣喘籲籲不肯再往上了。
楚慕一邊說齊妤體力不行,一邊拉着她往欄杆處走,塔裏面也挂了燈籠,顯然是早有準備,明珠和琥珀靠在樓梯上喘氣,琥珀小聲問:
“明珠姐姐,王爺大晚上的讓王妃爬這麽高的塔做什麽呀?”
明珠探頭看了看站在五層塔外欄杆處的一對璧人,王妃身上裹着自己的裘披,王爺又把他的披風也披在了王妃身上,兩人并肩而立在燈火處,感覺竟別樣融洽。
明珠暗喜心頭,先前那頓年夜飯,雖說不怎麽成體統,但是味道是很好很好的,看的出來王爺為了讓王妃滿意,是費了一番心思的,現在又把王妃拉到這個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布置過的塔中來,待會兒定是還有什麽節目。
她想了想後,看着琥珀笑問:“你猜有什麽是需要登高望遠的?”
琥珀迷糊了片刻,忽然靈光一閃,激動的捂嘴,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了,王爺定是想為王妃放煙花吧。啊,真是太花心思了。”
明珠為琥珀難得的機靈點贊,兩個丫鬟頭碰頭的偷笑,都為自家王妃感到高興,不管怎麽說,王爺肯為王妃花心思就是最大的進步。
事實上,齊妤也猜到了楚慕想幹什麽,不過她可沒有兩個丫鬟那麽興奮,之所以還願意留在這裏給楚慕點面子,完全是看在剛才吃飯的時候他說的那番言論,讓齊妤感覺楚慕這個人也并不全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至少他對生活,對人生有一番屬于他自己的見解。
沖着這個,齊妤才決定留下來。反正放煙花的時間不長,轉瞬即逝,等他放完了之後,也算全了他的一片心思。
“你看那邊,宮宴上的煙花就快放了,每年都是固定的吉時。待會兒我也安排了好些,咱們湊着吉時一起放,一起看,如何?”
楚慕指着皇城的方向對齊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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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妤微微一笑,算是回應。紀舒在大雁塔下對他們揮手,楚慕擡手回應。
“吉時快到了,聲音很大,你若害怕便捂起耳朵。”
齊妤覺得他太小看自己,左不過幾聲煙花爆竹的聲音,她還不至于連這些都怕吧。
“沒事,我不怕響。”齊妤說。
楚慕看着齊妤,欣慰的笑了,感覺自己今天晚上這個決定做對了。
齊妤安靜的站在塔上看着遠處的萬家燈火,偶爾又幾聲炮竹聲響從遠方傳來,想象着民間百姓們家家團圓的美景。
自從嫁到王府以後,每年的年三十晚上,齊妤都是在房間看看書,有時候把琥珀和明珠她們喊到暖閣打牌,看她們閑唠嗑,打趣一晚上,雖然也很熱鬧,但到底沒什麽意思。
今天她雖然是被楚慕橫拖硬拽過來的,但吃到了可口的羊肉,喝到了美味的果子釀,聽他說了不少郾城軍中的趣事,這個除夕夜過得還算是比較特別的。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齊妤低頭看了一眼大雁塔前的空地,韓風和紀舒在下面忙活着,看不清他們具體在忙什麽,不過看樣子吉時快到了。
明珠和琥珀悄悄來到齊妤身後,打算一會兒就近欣賞漫天的美麗煙花。
“王爺,吉時到了。”紀舒在塔下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楚慕和齊妤對看一眼,擡手一揮,聲音洪亮的回了句:“點吧。”
兩個丫鬟興奮的抱在一起,齊妤也有些期待的看向天空,然後……
‘砰’一聲巨響後,皇城上空的煙花在半空炸開,形成璀璨美妙的圖案和顏色,而大雁塔的空地上,則傳出震天響的噼裏啪啦。
随着這震天響出來後,齊妤臉上的期待就再也挂不住了。
迎着巨大的,似乎把大雁塔塔檐上的燈籠都震的顫動起來的聲響,齊妤看向了塔下的空地。
噼裏啪啦的,地上仿佛炸出了一條條火龍,這哪裏是什麽煙花,這根本就是鞭炮嘛。
明珠和琥珀直接傻眼,兩人被吓得不輕,蹲在地上抱着腦袋大叫,不過在震天響的鞭炮聲中,她們的大叫聲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齊妤的腦仁兒都被炸疼了,扶額對楚慕大聲問:
“你什麽意思?”
楚慕似乎也沒想到聲音會這麽大,兩只手指戳着耳洞,見齊妤對他開口,卻聽不見她說什麽,也扯着嗓子問:
“你說什麽?”
齊妤見他沒聽見,又問一聲:“我問你,這到底什麽意思?”
齊妤邊問還邊對着大雁塔底下指指點點,手腳并用的想要對楚慕傳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楚慕雖然還是聽不見齊妤的話,但從她比劃的手腳中猜到,直接湊到她耳朵旁,大聲告訴她:
“你說你喜歡炮仗,我就讓人特地準備的超長的,三萬響的!能放小半個時辰!哈哈哈哈哈。”
齊妤簡直吃驚的連表情都沒辦法很好的控制了,捂着耳朵醞釀良久後,對楚慕大聲回了句:
“你腦子有病!”
“你說什麽?不用謝我。”楚慕只看見齊妤張嘴,卻絲毫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我——說——你——有——病——”齊妤一字一句的對楚慕表達自己此刻心中的憤怒。
“你說什麽——我聽不見!你再說一遍!”楚慕卻依舊聽不見。
齊妤想指着楚慕繼續罵,可鞭炮聲音太大,她的手得捂住耳朵,喉嚨都喊冒煙了,不僅喉嚨冒煙,她整個心肝脾肺腎都在跟着冒煙,最後幹脆識相的閉嘴,拉起琥珀和明珠便往下塔而去。
整個大雁塔外面已經是濃煙滾滾了,前路根本沒法走,幸好這塔四周都是路,齊妤埋頭便往另一個出口走去,楚慕從後面拉住了她,看口型還在問她想幹什麽,齊妤二話不說,一腳踹在楚慕的小腿上,拉回自己的衣袖就捂着耳朵埋頭跑開,逃跑的腳步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齊妤人生速度之最。
齊妤繞過大雁塔前的空地,從外面直接饒了一大圈才回到原來那個市集,市集裏的人早已經被這裏的鞭炮聲所吸引,全都捂着耳朵圍在大雁塔外看什麽情況,也沒人注意到齊妤她們兔子似的跑開。
好不容易從那令人窒息的鞭炮聲中跑出來,爬上了王府的馬車,老車夫還捂着耳朵想問她們怎麽回事,被琥珀催促着趕緊駕車離開。
老車夫不明所以,趕忙聽命行事,駕着馬車奔馳回城。
車裏,齊妤主仆三人等到鞭炮聲漸漸遠行之後,才敢放下兩只手,齊妤靠在車壁捂着到現在還撲通撲通跳的心口,明珠欲哭無淚給她抹胸口順氣,琥珀則沒有這麽好的涵養,放下兩只手的同時,就罵出了一句大家的心聲:
“這王爺莫不是個傻的吧?”
虧她剛才還那麽期待,以為王爺要跟王妃浪漫一把,年三十除夕夜,帶着王妃喝酒吃肉,暢談人生,難得看見王妃這麽好的心情,難得看見王妃跟人聊這麽開心,難得看見王妃臉上有笑容,王爺只要再少放幾個漂亮的大煙花,今天晚上就可以說是十分成功了!
只要王爺把王妃讨好了,王妃不再讨厭王爺了,那他們今後不就可以順順當當,圓圓滿滿的在一起了嗎?
可誰知道,誰知道王爺會急轉直下,突然來這麽一出!
試問哪個女人喜歡這種震天響,恨不得把人震出毛病來的大炮仗啊!
說他傻都埋汰了‘傻’這個字。
與疾馳而過的馬車擦身而過的是一隊騎馬的官兵,看樣子,應該是西山大營的前鋒探哨兵,也難怪,畢竟這麽大的動靜,便是軍營沒有急報,也肯定是要來一探究竟的。
齊妤她們回城的這一路上,遇到的不僅僅是西山大營的前鋒探哨兵,還有巡防營的,五城兵馬司的,京兆府的,知府衙門的,就連禁衛軍都出動了,紛紛往震天響的地方進發,路上也有不少行人在往外窺探,有抱着孩子的,有三兩成群的,有指指點點的,人們紛紛猜測到底是怎麽回事。
齊妤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她剛才吃飯的時候,怎麽會覺得楚慕是個有自己思想的人呢?還覺得從前對他諸多無解,甚至心中還升起過一絲絲的小愧疚,覺得從前小看他了。
可瞧瞧他做的事兒,齊妤覺得便是從前覺得他腦子有病,都是高看他了。他哪裏是腦子有病啊,他根本就沒腦子啊。
看着這全城戒嚴的架勢,楚慕這一通炮仗的影響力簡直可以用巨大來形容,整個京師都為之震動了。
齊妤幾乎可以想象明日那些人得知是攝政王楚慕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之後,有多丢人!
事情确實如齊妤所想那般,各府衙的兵丁急速奔向巨響聲音的源頭,上峰們都在等着回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大年三十,到底是哪路不要命的孫子居然敢在重兵把守的京城造次,別說京城外有四座大營,光是城中的各府衙兵丁就有成千上萬,這回鬧出這麽大動靜,怎麽說也是要抓幾個頭目抄家滅族的。
而此時此刻,楚慕也意識到似乎事情鬧大了。
他倒不是怕那些找來的兵丁,而是連他自己都覺得炮仗聲太吵了。
韓風和紀舒抱着頭過來問他:“王爺,這也太響了,咱用水撲滅吧。”
楚慕還沒說完,紀舒就有話說了:“不行啊,炮仗放不完不吉利!”
各府衙兵丁沖進了濃煙,不等楚慕發話,就幾盆水潑了下來,鞭炮聲果然小了很多,再來幾盆水,就全熄滅了。
為首的禁軍統領揮去面前濃煙,怒斥:
“哪兒來的混賬東西,放這麽些個炮仗,想死就直說,老子給你個痛快!”
五城兵馬司副統領也跟着破口大罵:
“大過年的,真他x的找事兒!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賬王八羔子!”
周圍兵丁們此起彼伏的謾罵聲,一直維持到了濃煙散去的時候。
炮仗聲停止,露出原本藏在濃煙後的人影,楚慕維持捂着耳朵的姿勢和禁軍統領四目相對,氣氛頓時尴尬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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