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楚慕一路辣手摧花,留下滿地殘紅,要不是韓風和紀舒跟在後面攔着,楚慕恨不得把周圍長得青蔥郁翠的盆栽都給掀了。

“氣死本王了!氣死本王了!”

楚慕氣的簡直想捶胸頓足,難以平複。

韓風勸道:“王爺息怒,別傷了身子啊。”

“啊!!!”楚慕狂暴一聲怒吼:“去把林欽給我找來!這種日子到底本王還要忍受多久!本王的心,本王的心……疼死啦!”

在吼出一句‘疼死啦’之後,楚慕就再也撐不住,捂着心口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碎葉殘花,楚慕悲從中來,心痛哭道:

“她怎麽可以這麽糟蹋本王對她的一片情義?居然要給我納妾,她憑什麽給我納妾?她齊妤憑什麽?”

楚慕突然起身,淚流滿面的看向韓風,感情充沛的問:

“韓風你說,她是不是負了我?”

韓風看着自家王爺居然真的流下了悲傷的眼淚,着實有些驚詫,向一旁紀舒眼神求救:

“啊?這個——”

可楚慕不等韓風給出答案,就自己截過話頭:

“這還用想嗎?她就是負了我呀。齊妤這個女人居然想給我納妾,納妾啊!這還不算負了我嗎?你還猶豫個屁啊!”

韓風哭笑不得,試圖跟楚慕講道理:“呃,可,可王妃是給王爺您納妾,又不是她自己納妾。”

但很顯然,楚慕現在并不想跟他講什麽破道理,聞言臉色咻的一變,吸了吸鼻子,義憤填膺的指着韓風好半晌,激動道:

“我那麽愛她,她怎麽能讓我納妾?我一直以為韓風你懂我,可我今日才發現,韓風你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虧我這麽信任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莫名其妙遭受無妄之災的韓風:呃……

紀舒見王爺瘋的厲害,怕他再沖動說出什麽,趕忙上前扶住楚慕,察言觀色道:

“王爺,納妾不納妾的,還不都是您自己說了算嗎?您這麽愛王妃,王妃總有一天會感受到您的愛意。這大過年的,要不咱去找林欽喝酒吧,讓林欽也來評評這個理兒,您也好散散悶兒不是?”

王爺中蠱的事情不能大肆張揚,總是傳林欽入府怕是要惹人懷疑,還不如他們自己出門找林欽去。

楚慕擡起下颚望着天,深深呼出一口氣,一副‘我要重新振作起來’的架勢:

“走。”

他這兩天為了齊妤,一直在應付齊家的人,就是想讓她高興高興,誰成想她把自己當麻煩不說,今兒又來這麽一出!

過分!

太過分了!

*****************************

齊妤讓人打發了那些姑娘,坐回房裏清清靜靜的擦蘭花葉,沒過一會兒,一個趴牆根兒的小丫鬟被明珠帶進來,回禀道:

“王爺發了一路脾氣,說了好些話,現下已經出門了,說是去找林先生喝酒。”

齊妤兀自擦花葉,随口應了聲,讓傳話的小丫鬟下去。

明珠給齊妤遞去小鏟子,忍不住問:

“王妃,奴婢不明白,為何您要主動給王爺納妾呀?”

尋常人家的夫人,巴不得自家相公不納妾,可王妃倒好,主動往這上面湊。好在王爺不心動,要不然府裏真弄幾個姨娘妾侍回來,那今後日子還怎麽過呀。

琥珀也不懂:“是啊,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而且,多傷情分呀,難得王爺近來對王妃好了些。”

齊妤将花葉擦的幹幹淨淨,又用水壺順便澆了點水,随口問:

“那妾最後納成了沒有?”

兩個丫鬟不解:“沒有啊。王爺不是被氣走了嘛。”

齊妤擡頭想了想:“這就是問題。”

現在的楚慕,絕對有問題。從前楚慕對自己的态度十分冷淡,可以說是厭惡的,現在卻變了個人似的,一個人的喜好怎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麽大的變化,甚至都開始影響他正常的情緒了。

若說齊妤之前是懷疑,那現在已經基本确定,不過她只确定楚慕肯定有問題,但還弄不清楚具體問題出在哪裏。

“讓巧娘晚上過來一趟。”齊妤說。

********************************

從王府出來的楚慕,被韓風和紀舒直接拉到了林欽的小院兒,四人在廊下圍坐一桌,旁邊生了兩個火爐,也算暖和。

林欽讓家中廚子做了幾樣拿手小菜,親自給臉色萎靡的楚慕倒了一碗酒。

“哎呀,我正愁在家寂寞呢,你們就來了,我這酒啊……”

林欽話還未說完,就聽‘啪’一聲,楚慕已經把他剛倒的那碗酒給一口悶了。林欽這邊,甚至還沒來得及倒完第二碗,直接愣住。

“滿上。”楚慕說。

林欽一邊添酒,一邊往韓風和紀舒看去,目光中充滿疑惑,打趣問:“爺這是怎麽了?到我這兒喝悶酒來了?”

紀舒暗自對林欽搖了搖手,還沒說話,就聽楚慕從旁叫道:

“廢什麽話,爺喝你兩碗酒還得給你寫個陳情書嗎?”

這麽大火氣!

林欽咋舌,趕忙賠笑:“不敢不敢。”果斷給楚慕添酒:“爺您請放開了喝,要不夠我那地窖裏還有呢。”

如此這般一番說辭後,楚慕才消了氣,端着酒碗,幽幽一嘆,轉過一邊,自怨自艾的喝起來。

林欽放下酒壇子跟韓風與紀舒用手比劃問,紀舒也用手比劃回答,這麽一來二去,林欽居然看懂了紀舒比劃出來的手勢,恍然大悟的點頭,兩人默契十足,相視而笑,韓風在一旁端着酒碗,用頗為敬佩的目光看着他們你來我往,居然不用開口也能說明情況。

知道怎麽回事之後,林欽突然起身回屋,不一會兒的功夫,拎了一只精致的食盒出來。

“哈哈,差點忘了,年前王妃特意讓人送來的幹八樣,這些什麽核桃,松子用來喝酒再好不過了。”

林欽說着,将食盒打開,拿出裏面的幹果擺放在桌,對紀舒使了個眼色,紀舒立刻會意,誇張的抓起一把松子道:

“是了是了,這幹果喝酒最合适,年前王妃也讓人送給我們了。”

楚慕在旁邊喝着酒,原本是打定主意一個人喝幾杯悶酒,誰料他們突然提起了‘王妃’,那不就是齊妤嘛。

齊妤這個王妃當得別提多稱職,每年連楚慕身邊伺候的人都不忘打點到,齊妤哪怕分一些打點下屬們的心思給楚慕,楚慕心裏恐怕都能好過點。

紀舒他們在旁邊剝松子,楚慕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轉過身來,幽怨的目光落在那幹八樣上,伸手抓過一把松子放到跟前兒,有一顆沒一顆的剝起來。

“女人都是沒良心的。”

吃了幾顆松子以後,楚慕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林欽、韓風和紀舒對望一眼,林欽幹咳一聲問:“王爺何出此言?”

楚慕哼道:

“本王對她千好萬好,她都無動于衷也就罷了,居然還做出此等讓本王傷心的事來。”

韓風和紀舒不敢插嘴,幹脆埋頭吃東西。

林欽說:“王爺只是中了蠱才會對王妃産生這種特殊的情感,但這并不是真實的,既不是真的,那王爺又何須為此困擾。”

楚慕憤然抛下一顆松子殼:

“你說的簡單,感情這種東西誰能收放自如,我只要一想到她不喜歡我,甚至讨厭我,我這兒……想死的心都有了。當然了,我死肯定不會去死的,就是這個意思。”

三人面面相觑:……

“那王爺現在是一心想和王妃在一起?”林欽問。

楚慕毫不掩飾:“做夢都想。可惜啊,她不領情,還要給我納妾,擺在臉上的嫌棄我啊。”

“那說明王爺應該還沒做到位吧。”紀舒插嘴。

随着紀舒這句話說出,就像打開了一個新話題,在場的另外三個男人,就如何追女人這件事上熱烈的各抒己見。

“男人追女人這件事,說容易也容易,說不容易也不容易,一般的女人吧,要麽愛才學,要麽愛體貼,要麽愛富有,要麽愛俊俏,不外如是。”

“除了噓寒問暖之外,還要有點實質性的表示。送送東西什麽的。”

“送了東西以後,還得花前月下的哄着。”

“只要讓她處處高興,處處順心,時時刻刻都離不開你的時候,那離事成也就不遠了。”

三個連老婆都沒有的大男人七嘴八舌的教楚慕‘如何追女人’,楚慕越聽越煩悶:

“你們當真覺得,只要本王送點東西,甜言蜜語哄一哄,處處順着她,齊妤她就能對本王動心?”

三人勸說的聲音戛然而止。

好像王爺一直就是這麽做的,經常送吃食,送花,時不時的跟王妃說幾句表白心跡的話,然後處處順着王妃,就連齊國公這個死對頭,王爺為了王妃,如今都能和顏悅色的說話了,過年還一起喝酒來着。

就這樣了,王妃還要給王爺納妾呢。

三人尴尬的碰了碰杯,林欽喝了口酒,整理一番思緒,又道:

“若是以上都行不通,倒是還有一個法子。”

楚慕及另外兩人睜着好學的眼睛看向他,林欽放下酒碗,一字一句道:

“霸王硬上弓!”

廊下一片安靜。

除了風聲之外,針落可聞。

尴尬不言而喻。

楚慕沒好氣的指着林欽怒問:

“你把本王當什麽人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本王是絕對不會做的。”楚慕的神情正義凜然,神聖不可侵|犯。

“我要的是齊妤的心,又不是為了……那什麽。再說了,齊妤的性子,我便是那般做了,她也絕對不會因此而妥協,反而會一輩子恨毒了我。”

所以,王爺你是因為道德标準高才不那麽做,還是因為知道那麽做了沒用而不做呢?要是那麽做有用的話,你是做還是不做呢?

“屬下也不是那等龌龊之人,王爺誤會屬下的意思了。”林欽似乎有新想法。

“屬下是說,既然文路走不通,那便走走武路,這個武路可以是指那事兒,也可以指其他的。黃帝內經雲,女為陰,男為陽,陰陽調和方能五行通順,而自古陰陽相吸亦是常理,王爺何不利用‘陰陽相吸’來換種方式化解如今的困局?”

林欽說的搖頭晃腦,楚慕聽的晃腦搖頭。

“什麽意思?說人話。”

林欽遇上楚慕,也是秀才遇兵,不跟楚慕廢話,招來徒弟小劉,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小劉便領命下去,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小劉匆匆回來,手裏抱了一摞書,堆放到了林欽身邊。

林欽從最上面取了一本,随手翻看兩頁後遞給楚慕,楚慕低頭看了一眼,看見書冊表面寫着書名——南廂房豔記。

這麽不正經的書名讓楚慕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林欽仿佛看透了楚慕在想什麽,解釋道:“這本書中小姐名字叫南廂房,姓南名廂房,不是王爺想的那個南廂房。”

楚慕臉上擺明了不信:“那不還是‘豔記’嘛。”

林欽無奈:“這本書裏寫了很多人與人之間相處時分寸拿捏,各種糅雜的小秘密,王爺通篇看下來,應該就能領會一二精髓,知道屬下說的‘走武路’及‘霸王硬上弓’是什麽意思了。”

說完,林欽把書直接塞到楚慕手中,楚慕萬般嫌棄的将書塞進衣兜裏,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大摞,站起身來指了指,道:

“既然要看,一并都看了吧。全捧回去。”

韓風和紀舒表示無語,卻還得依命而為,一人一半,分成兩摞抱起。

說完這些,楚慕就拔腿往外走,林欽手裏的酒還沒喝完,見狀趕忙追上問道:

“王爺,不喝酒了嗎?”酒還未過半巡,這就要走了?

楚慕擺擺手:“下回吧。”他和齊妤的事情一天不解決,他就一天沉不下心。

韓風和紀舒捧了兩摞書小跑跟在後面,林欽一直送楚慕他們到門外,看着楚慕翻身上馬,林欽一揖告別。

楚慕夾緊馬腹,拉緊缰繩,居高臨下,語重心長的對林欽說了一句:

“林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好好的找個老婆,別總再看這些着三不着四的閑書了,那什麽……注意……身體……咳咳。走了。”

楚慕及韓風他們三騎絕塵,獨留林欽風中淩亂,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楚慕說的是什麽意思,急急追上去想解釋,然而巷子口已然無影無蹤。

林欽心中哀嚎:

王爺,你是真的想多了。那些書都是他的珍藏,很正經的好不好?裏面學問大的很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