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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被喜歡的人無視是什麽感覺？

大概就是心如刀絞, 心像是被人用力生生撕扯開，血液就那麽紛湧出來。

有多痛呢？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種痛傅衍已經嘗試兩年了，本以為已經習慣了，沒想到還不太行。

尤其是她淡漠無所謂的态度, 傅衍豈止是心痛, 是哪裏都痛，呼吸都是痛的。

他手指縮縮, 松開了手, 笑得一臉牽強, “你去哪裏，我送你。”

哪怕和她多呆一分鐘他都好。

傅衍這種委曲求全的模樣沒被熟悉的人看到, 若是被看到了，大概會說, 他瘋了吧。

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非要在前妻這棵樹上吊死。

其實還真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傅夫人就很不理解, 當初看他也沒多喜歡夏汐, 每次夏汐犯了錯挨訓時，他即便見了也不會為夏汐說什麽。

看到夏汐哭, 也只是淡漠走開。

這怎麽離婚了倒不一樣了。

傅夫人以為傅衍就是為了和她作對才故意裝出離不開夏汐的樣子，所以有段時間裏, 她一直想方設法給傅衍介紹女朋友。

甚至還把注意打到了蘇珊身上，蘇珊身世也不錯，雖說離婚了, 但家世在那擺着呢, 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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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他們安排了見面，只是結果太糟糕, 第一次，傅衍赴約後，就說了一句話轉身離開。

第二次，傅衍連去都沒去，還回了老宅，警告傅夫人不要管他的事，對，就是警告。

傅衍說：“管她是蘇珊，王珊還是劉珊，我統統不要，我只要夏汐，除了下夏汐我誰都不見，要是你再這樣做，傅氏集團我不介意給你留下。”

在傅夫人看來，傅衍是在威脅她，用傅氏集團威脅她，要是她再自作主張，傅氏集團總裁的位子他就拱手讓人。

他竟然為了夏汐連集團都不要，可想而知傅夫人有多生氣，但生氣歸生氣，她也無計可施，只能妥協。

最後，蘇珊像是被打入冷宮似的，再也沒見過傅衍。

……

夏汐淡扯了下唇角，“蘇煜會送我，不勞煩傅總了。”

傅總。

傅總。

這個該死的稱呼讓傅衍抓狂，他不喜歡她這麽叫他，心裏又有道聲音再叫嚣。

汐汐，別這樣，我痛。

夏汐聽不見，即便聽見了她也不會在意，傅衍對于她來說就是陌生人，有誰會為了陌生人做什麽的。

根本不可能。

“蘇先生畢竟剛來北城對這裏不熟悉，”傅衍姿态放低，輕哄，“我對這裏熟悉，可以更安全把你送到。”

“汐汐……夏小姐，讓我送你吧。”

看傅衍這副樣子，夏汐要是不讓他送，他今晚大概會失眠。

可是怎麽辦呢，夏汐就是不想讓他送，今晚和他一起吃飯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這人不要得寸進尺。

“傅總還是你沒變啊。”夏汐冷不丁冒出一句，卷翹的長睫顫了顫，眼底沒了溫度，她想起了以前的事。

傅衍一言堂，他要做什麽，她只能去做，反駁也沒用。

夏汐輕嗤：“還是和以前一樣霸道。”

“……”傅衍指尖微縮，喉結輕滾，他開口解釋，“夏小姐不是的，我不是……”

“好了。”夏汐打斷他，“我坐不慣傅總的車，這樣說你聽明白了嗎？”

“為什麽？”傅衍脫口問出問道。

“因為啊——”夏汐想起了蘇珊，還有蘇珊說他們訂婚的事，沒準只真的呢，她輕笑，聲音拉長，一字一頓說，“太髒。”

傅衍：“……”

沒人敢給傅衍難堪，夏汐是第一個，還是毫不留情面的，甚至是把他的臉面踩在地上碾壓。

碾碎了為止。

傅衍心裏怎麽樣夏汐不管，反正她心裏很爽，看傅衍吃癟，就是痛快。

夏汐叫了聲：“蘇煜，曉曉。”

随後三人有說有笑一起離開。

他們走的決絕，沒人在乎傅衍此時的心情如何，更沒人看到他臉上落寞的神情。

他身體肩背松散，身體弓着，連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都透着一抹孤寂感，哪還是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傅氏集團總裁。

分明是個求而不得，被抛棄的可憐人。

偏偏，他還什麽都不能做，只能接受。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傅衍這淚啊要是裝起來的話，誇張的說大概得有一缸了吧。

高賽進來找他，見他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像是丢了魂一樣，問：“傅總，您沒事吧？”

傅衍擡起猩紅的眸，問他：“你說我要是死了，夏汐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傅衍的話可把高賽吓到了，他抖着唇說：“傅總您可別吓我，太太就是還沒想明白，等她想明白後就會原諒你的。”

“多久？”

“什麽？”

“多久她才會想明白？”

“……這？”

這…高賽哪知道啊，但該勸還是要勸，“傅總，太太會原諒您的，您信我。”

這話，比高賽的腎還虛，都兩年了沒原諒，後面原諒的機會更渺茫，最多就是視而不見。

高賽懂，傅衍也懂。

他趔趄着朝前走去，身形踉跄，看上去像是丢了魂一樣。

有人吧就是沒那個眼力架，走了就走了呗，幹嘛還出現。

蘇珊就是那個沒眼力架的人，不只今晚沒眼力架之前也是。

她為了和傅衍在一起，給傅夫人買了很多禮物，哄得傅夫人心花怒放，答應給她安排見面。

也就是相親。

結果太不盡人意了，後來她不死心，偷偷跟蹤了傅衍，再後來被傅衍發現了，她急中生智，哭着求他，說不能沒有他。

她本以為傅衍會心軟，誰知道沒有，他竟然要收購蘇氏，這可把她爸爸吓壞了，家裏不只她一個孩子，她要是能攀上高枝還好，她要是惹事，第一個被抛棄。

後來她被外放到了非洲，為期半年，上個月剛回來。

但蘇珊的心還是不安分，還肖想着不屬于她的一切，包括傅衍，所以即便被傅衍訓斥了，她也沒離開，而是在暗處等着他。

見賓利車駛出來，蘇珊沖了上去，高賽驚呼一聲：“傅總，是蘇小姐。”

傅衍神色森冷，臉上沒有一絲落寞，有的是狠戾，“別停，撞過去。”

“什麽？”

“讓你撞。”

“可可，會撞到人的。”

“她不會等着你撞的。”

傅衍對蘇珊很了解，她不是那種為了愛情不管不顧的人，她最愛的永遠是自己。

“別停，撞。”

高賽緊緊握着方向盤，吞咽下口水，徑直開了過去。

蘇珊見勢頭不對，先一步避開，賓利車在她面前揚長而去，她心有餘悸地想，傅衍瘋了嗎。

傅衍沒瘋，他只是太了解她了而已。

-

車子行駛到一半，拐彎去了龍皇會所。

齊柯高俊林渤他們早早的等在了包間裏，見傅衍走進來，一個個都圍了上去。

“阿衍什麽情況啊，說說呗。”高俊說。

“對啊，急死哥們了。”林渤說，“對了，不是讓你把夏汐帶來嗎，人呢？”

“那還用說，人不來呗。”齊柯說了句紮心的話。

傅衍端酒杯的動作一頓，指尖用力捏了上杯子，眸底反複翻滾着漩渦，什麽也沒說，先幹了一杯。

“欸，你別喝啊，先說說怎麽回事？”高俊去奪他手中的酒杯，但是沒朵下來。

“聽狗渤說夏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是誰啊？”齊柯問，“是夏汐的男朋友？”

三個人六只眼齊刷刷看過來，見傅衍沒反駁，當即明白了，還真猜對了，就是夏汐男朋友。

太紮心了。

“夏汐都交男朋友了，那你怎麽辦啊？”這兩年傅衍什麽樣他們三個是知道的，說瘋魔了也不為過。

就夏汐的睡衣，傅衍都抱着睡了兩年了，誰都不給碰，只能他自己碰，清洗也是他自己動手。

還有夏汐用過的梳子什麽的，都被他鎖在了保險箱裏，別人家的保險櫃是放錢、首飾之類的，只有傅衍家的保險櫃，錢随意放，夏汐的東西反倒是都珍藏了起來。

奇葩的事太多，一下子也說不完，總之傅衍就是瘋了，看着和正常人一樣，其實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瘋子。

還是為了夏汐瘋的。

“阿衍，要不還是算了。”齊柯提議，“人都要向前看，既然夏汐已經找到了幸福，那你也去找你的幸福……”

齊柯話沒說完，便被傅衍卡着脖子抵到了沙發椅背上，鎖骨都被他壓得咯吱響，要是沒高俊和林渤攔着，非出大事不可。

“夏汐是我的，我不會放手的。”只有在夏汐面前他才是卑躬屈膝的，在其他人面前，他狠戾的讓人心悸。

不過林渤不懼怕，都是發小，也知道傅衍只是一時失控。

“好好，不放手，不放手。”齊柯附和。

傅衍退開，齊柯揉着脖子一陣咳嗽，臉都給憋紅了，“那你想怎麽做？”

傅衍也不知道怎麽做，心裏很煩躁，端着酒杯一杯杯喝下，他這人喝酒上臉，沒一會了眼睛紅，臉也紅。

狠戾不見了，剩下的是委屈，是難過。

“夏汐不理我。”

“她也不要我送。”

“她一直在兇我，可她卻一直對着蘇煜笑。”

“她看我的眼神很陌生。”

“她叫我傅總，呵，她竟然叫我傅總。”

說着說着，傅衍擡手用力搓了把臉，臉頰更紅了，眼睛裏好像要滴出血。

此時他的心裏已經在滴血了，還是那種止不住的。

疼死他了。

他扯住齊柯的胳膊問：“我到底怎麽做她才能原諒我？”

“這……”齊柯也不知道啊，他也沒愛過誰。

“她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傅衍拉住林渤問。

林渤輕嘶一聲，回答的很含糊，“應該…不能吧。”

他努努嘴，“說吧高俊。”

高俊拍拍傅衍的肩膀，“阿衍，你要是放不下就去把人追回來。”

“追回來？”傅衍眼神空洞，自暴自棄，“她不要我追。”

送都不讓送，哪會讓他追。

“試試啊，試試總沒差。”高俊輕咳一聲，對着林渤擠擠眼，“萬一就實現了呢。”

“對，去追。”林渤附和，“只要用心，一定能把人追到手。”

齊柯嗓子還是不舒服，鎖骨那依然疼，他沙啞着聲音說：“放心去追，我們支持你。”

……

後面，傅衍真去追了。

夏汐拎着垃圾袋從樓上下來，出了小區門，徑直朝垃圾桶走過去，剛走近，吓了一大跳，垃圾桶旁邊蹲着一個人。

因為這裏背光，加上那人低着頭所以看不到他的臉，但依稀能聞到酒味，他喝酒了。

夏汐本來想不管的，但是這個點蹲在這，總是不大好，萬一再被車撞到就更不好了。

她先是把垃圾袋扔另一個垃圾桶裏，折返時順手撿起一根棍子，小心翼翼走過來，“先生，先生。”

傅衍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了夏汐的聲音，他緩緩擡起頭，氤氲着眸子看過來，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

紅着眼眶叫了聲：“汐汐。”

夏汐手一抖，棍子脫落，直接砸傅衍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