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7章 第 27 章
◎剛才是不是想親我?◎
他身上是幹幹淨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香味, 帶着滾燙的潮濕。餘笙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裏,整個人暈乎乎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的手在他腰側推了推, 那雙手臂卻抱得更緊。
直到身後響起季延川的聲音:“小餘,我收工回去了, 視頻晚點發——呃。”
他聲音尴尬地停頓在空氣中, 愣了一下, 然後擠出一個更為尴尬的笑容,機械地擡起手,向剛剛分開的兩人揮了揮:“那個,我先走了, 你們繼續,繼續……”
餘笙沒臉見人了, 扭頭跑進樓裏。
裴晏行跟她回家,到陽臺看了一眼,說:“還好樓房密度不大,再近一些, 你這兒也危險。”
餘笙靠在陽臺門口,安靜望着他背影,心跳的頻率和胸口的熱度到現在還沒平複。
她緩緩地走到陽臺上,手搭着護欄, 轉過頭:“你剛剛是不是以為我這兒出了事?”
裴晏行喉結動了動,雲淡風輕地說:“只聽說是你們小區,不知道哪棟,我閑着也是閑着, 過來看熱鬧。”
餘笙低頭看一眼他身上的睡褲, 憋着笑但還是出了聲。
男人清了清嗓, 望向旁邊,若無其事地找補:“大晚上也沒人看,随便穿的。”
“哦。”餘笙半倚在欄杆上,側着身子看他,語氣帶幾分俏皮,“你們解放軍看熱鬧都是穿睡褲的嗎?”
聽出她調侃的意思,裴晏行憋不住笑了一聲,手臂擡起,用力揉了揉她的頭。
餘笙腦袋被他搡的前後轉,擡腳往另一邊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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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行跟着她挪一步,餘笙再躲。最後她被抵在陽臺角落,無路可退。
餘笙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他面前不算太嬌小,他稍一低頭,就離她很近。
高層風大,男人半濕的頭發已經被吹幹,掃在她額頭上,軟軟的,又涼又癢。
她明明沒喝醉,此刻卻有種全身血液往頭頂上湧的感覺,那晚接吻時柔軟的觸感在腦海中像魔咒一樣,驅散不掉。
餘笙盯着面前那雙誘人的唇,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什麽表情?”男人嗓音帶着戲谑的調笑,氣氛倏地被打斷。
餘笙扭頭看見他端起薄荷花盆,往旁邊移動了下。
原來剛剛差點被她碰掉。
“高空抛物是違法的。”裴晏行揪了片葉子,拿到她面前耀武揚威地轉了轉,唇角挂着痞笑,“記着,我救你一命。”
“無聊。”餘笙羞惱地瞪他一眼,扭頭要進屋。
裴晏行雙手摁在她旁邊:“跑哪去?”
餘笙瞪着他:“睡覺。”
“我人還在這兒呢,你睡覺?”男人微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她生氣,“對我這麽放心?”
餘笙知道他在逗她,為了不讓他得逞,閉嘴不說話。
哪想裴晏行壓根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剛才是不是想親我?”
餘笙眼皮顫了顫:“才沒有。”
裴晏行目光專注地望着她,說得跟真的似的:“雖然我這人挺傳統,但如果你喜歡這種進度,我也可以配合。”
呵,你傳統。
你傳統你去撩一個沒見過幾面的姑娘,還死乞白賴在人房間打地鋪。
你傳統,親親抱抱拉拉小手一樣都沒少。
現在裝什麽清純小白兔?
餘笙腹诽一通,沒好氣地把人推開:“我要睡覺了。”
裴晏行擡手看了看表,剛火災一折騰,的确不早了:“那我回去了,你注意安全,有事打電話。”
餘笙突然想起來什麽,從兜裏拿出手機。
十幾通未接電話,全部來自面前這個人。
大概是她調靜音播報新聞的時候。
餘笙心裏一陣過意不去,氣焰沒剛剛那麽足,低下頭像個小鹌鹑:“知道了。”
頓了頓,有些別扭地補充道:“你回去也注意安全。”
裴晏行笑着薅一把她頭發:“走了。”
“我剛洗的頭發!”餘笙邊瞪他邊跟上去。
裴晏行腿長溜得快,門一關,沒影了,把餘笙氣得直哼哼。幾秒過後,又忍不住盯着塊門板笑出聲。
她反鎖好門,去衛生間護膚,梳頭,換下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再回到卧室。
為了節省空間,卧室用一面镂空收納牆隔斷,牆後面是她的辦公桌。
辦公桌的臺燈旁邊,放着一塊銀色手表。
複古風格,有點舊,但很幹淨。
現場錄像季延川已經發給她,餘笙以最快的效率整理出報道,給負責早間新聞的同事。
雖然有點累,但在新家的第一個夜晚,她竟然沒有失眠。
住處離電視臺不到十分鐘腳程,餘笙起床時間都嚣張了不少,在小區門口坐着吃了碗面,才慢吞吞往單位走。
“早,餘記者。”旁邊有人在喊她。
餘笙回頭一看,男人穿着套色彩張揚的紅色運動服,短袖短褲,露着胳膊和腿。
有汗珠順着頭發滴下來,前胸後背都濕透了,也一點不見疲憊,整個人活力四射。
運動服貼在身上,露出明顯的胸肌輪廓,餘笙看一眼,便慌忙挪開視線:“你在幹嘛?”
“晨跑啊。”他往前跑了幾步,又轉回來望着她笑,“你怎麽蔫了吧唧的?才睡醒又困?”
餘笙邊走邊打哈欠:“這不是很正常。”
裴晏行一會倒着跑,一會又到她旁邊側着跑:“哪正常了?你看你虛的。”
打工人的疲憊是心理上的,餘笙懶得跟他掰扯,問:“你不是住松江路嗎?怎麽來這邊晨跑?”
裴晏行一臉淡定地說:“跑二十公裏回去,到你單位應該差不多。”
餘笙沒忍住咽了口唾沫:“你每天都跑這麽遠嗎?”
“是啊。”他笑了笑,繼續往前,還是跑幾步回頭等她。
餘笙看他就像看着個怪物。
每天跑半個馬拉松,他還是人嗎?
“快點兒,我心率都掉了。”裴晏行低頭看手表上的數據,握住她胳膊把她往前拉,“還沒到八十歲呢,你有點兒活力行不行?”
被他半拖半拽的,餘笙不自覺加快腳步。
跑到電視臺門口,正好20.18公裏,裴晏行關掉手表的鍛煉模式,單手叉着腰目送她進去。
餘笙轉頭和同事打招呼時,他擡起手揮了揮。
同事一臉八卦地問:“男朋友嗎?長得好帥。”
餘笙看了看眉眼比頭頂朝陽還燦爛的那人,害羞地搖搖頭:“不是。”
手機震了一下,到辦公室她才點開。
pyx:【人家是不是誇我帥?】
餘笙奮力憋笑:【你能別這麽自戀?】
pyx:【餘大記者,你可是專業記者,用辭要準确。】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餘笙:【……】
這才當幾年兵,語文都還給小學老師了?
昨晚的火災報道沒刺可挑,潘鑫磊也一天沒找她麻煩,餘笙順利捱到下班。
六點多到電視臺門口,裴晏行的車停在最顯眼的車位。
在他下車引起轟動前,餘笙麻溜地鑽進副駕駛:“你來幹嘛?”
“挺自覺啊。”裴晏行見她系安全帶的速度就像後面有狗在追,一只手懶懶搭着方向盤,側過頭滿臉戲谑地看她,“我可沒說是來接你的。”
“哦。”餘笙面無表情地說,“那我下車。”
腦袋被薅了一把。
男人笑得又痞又壞,在她發火前放過她腦袋,伸手挂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晚了。”
緊接着中控落鎖,車子發動。
在大路上開了不過兩分鐘,又開進她小區。
餘笙無語地轉過頭:“這麽近還要開車?”
裴晏行仰頭看了眼西邊天幕:“我怕曬。”
餘笙嗤了聲:“矯情。”
車停在她樓棟門口,裴晏行沒等她下車,俯身過去攔住她開門的手。
車裏空調涼飕飕的,男人覆過來的氣息卻滾燙。
餘笙腦袋嗡嗡響,縮緊後背,僵着脖子,也沒法拉長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覺得我怕曬嗎?”裴晏行居高臨下望着她,語氣懶散又危險,“摸摸你少得可憐的良心。”
餘笙抿緊唇,又忍不住嘴角勾起來,胸口仿佛有什麽東西軟軟漲漲的:“哦。”
怕她曬就直說麽,繞什麽彎子?
裴晏行鎖好車,兩人一道上樓,餘笙在電梯裏問他:“你要去我家幹什麽?”
男人單手揣兜裏,吊兒郎當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幹什麽。”
“……”餘笙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基本摸透這人的路數了,就是腦子和嘴隔着十萬八千裏,千萬不能信他嘴裏的話。
果然,進了門,他才如實相告:“我問過消防站了,昨晚那戶是電路問題引起的火災,幫你檢查一下。”
說着,他打開一直拎着的黑色小包,裏面裝着她看不懂的工具。
“傻站着幹嘛?”裴晏行望着她笑,“幫我搬把椅子。”
“哦。”餘笙乖乖去搬椅子。
這房子是典型的出租風裝修,電線都用絕緣盒包起來貼在牆上,看着就敷衍。怕房東為了省錢而留下安全隐患,裴晏行幫她把所有電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連帶她自己的插線板,太舊的和不合規的都強制扔掉,再陪她去超市買新的。
弄完這些,天已經黑了。
餘笙捂了捂空蕩蕩的胃。
這會兒叫外賣,估計得餓到八九點,于是她看向沒開過火的廚房:“你餓不餓?我煮面給你吃?”
裴晏行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去吧,我洗手。”
說完便進了衛生間。
餘笙為了感謝他,給他準備了兩個雞蛋。
煮面這事她幹過,雖然僅有的經驗都不太成功。
燃氣竈打響後,她便去水池洗菜葉子。
鍋裏面條煮着,水龍頭嘩嘩地流着,餘笙覺得這次應該能成功,和着水流聲輕松地哼起小曲。
突然,嘩地一聲從身後傳來。
她急忙跑回去,卻被溢出的水濺到圍裙上。退了一步又走上前,嘗試關火,手伸了幾次都忍不住害怕地縮回來。
直到背後一熱,修長胳膊越過她緊張的身子,輕松一扭,關掉燃氣。
那只手撐在臺面邊緣,緊挨着她瑟瑟發抖的腰。
男人嗓音含笑又無奈,鼻息燙着她薄薄的耳垂:“你是天上來的仙女嗎?煮個面都這麽慘烈?”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恢複每晚六點更新~一直到完結,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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