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來日方長

第77章 來日方長

江妧早就在聽到那些人求謝長臨死的時候黑了臉,不大高興的嘟囔一句,“拜佛求這事兒,誰搭理。”

不是怪那些人,只是心疼謝長臨當時聽着的麻木。

她拉起他的手,加大了步子。

謝長臨毫不費力甚至游刃有餘的跟着,瞥到迎面走來的僧人,眉頭微挑,“那夫人想求什麽?”

“求我夫君平平安安。”

她毫不遲疑,還帶着一絲火氣,“求它個百八十遍的,把那些人咒你的都給抵回來!”

賭氣幼稚的話卻讓謝長臨柔了眉眼,垂眸盯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唇角微揚。

那年紀頗大的僧人走近,沉靜的目光掃過二人,最後落到謝長臨身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江妧學着他也‘阿彌陀佛’了一聲。

僧人溫和的勾勒出一個笑,颔首欲朝大門外離去。

江妧盯着他背影,眨了眨眼,“這估計是個方丈。”

她好似想起什麽,晃了晃謝長臨的手,“夫君,我送你的平安符可帶了?”

“……扔了。”

江妧:“???”

她撸起袖子,氣得兩眼冒金星,“當真?”

在她憤怒的拳頭落下之前,謝長臨面無表情把那枚繡着仙鶴的平安符攤在手心。

江妧放下手,傲嬌的輕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扔的。”

她伸手要去拿,被謝長臨握拳收回去,眉心微蹙,不贊同的看她,“想要回去?”

江妧一噎,一時難以理解他這突然八百個大拐彎的腦回路,“快些給我,我去問問那方丈,可否開個光。”

“不要。”謝長臨掃了眼方丈的背影,重複,“不需要。”

他不信這些,更不想把平安符給不相幹的人碰。

“乖嘛。”江妧使出常用招數,晃着他手臂撒嬌,“我就去問問,說不定不行呢?”

謝長臨第一百零八次吃她這套。

江妧立馬拿着平安符提着裙擺追出去。

方丈正走到殿外的長石階上,聽到身後清脆的一聲‘方丈’時回了頭。

“施主,何事?”

“你們廟裏能否為平安符開光?”江妧滿眼期許的問。

方丈看了一眼她手裏的平安符,靜默一瞬,問,“可是為方才那位男施主?”

江妧點頭。

他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那位男施主殺性太重,身上殺孽纏身,還是大煞之人。”

江妧蹙眉,心裏一驚,“你竟看一眼就看出來了?可這和平安符有什麽關系?”

“開光之物也不佑滿身殺孽之人。”他平靜的說完,“老衲先行一步,施主自便。”

江妧又喊住他,“方丈,等等!”

他回頭,聽見江妧問,“可有辦法洗去殺孽?”

他沉默,轉着佛珠,又一颔首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江妧握了握手心的東西,臉色從一瞬的失落很快變得篤定。

她低聲嘟囔了一嘴,

“我做的平安符,才不會不保護謝長臨呢。”

“你佛門不佑,我佑。”

正朝她走近的謝長臨剛好聽到這一句,心上好像被重重撞擊了一下。

有些疼。

他面容沉靜,裝不知,淡聲問,“如何?”

“他不會。”江妧擺手,滿臉灑脫,“那話怎麽說來着,學藝不精!”

謝長臨也不拆穿她,眸光柔下,拿回平安符好生收着,主動牽起她的手,“夫人還拜嗎?”

江妧點頭,進入寺中,對着大佛像虔誠跪拜。

她為那些死去無辜的人祈禱。

雖然再虔誠也不過是做了惡事後求一個心安。

她來除了這事,更多的是想看一看寺廟,但因為那位方丈的話,她覺得也沒什麽必要轉了。

謝長臨站在一旁。

目光毫不掩飾的落在她認真的側顏。

最後江妧從他身上掏了銀子,添了香油錢,挽着他的臂彎離去。

天色還不算晚,但江妧玩半日已經有些累了,便靠在他肩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長臨,我有點困。”

“那今日便回府了,明日再去游湖,如何?”

“好。”她笑,親他的耳垂,“今天已經很開心了,因為你喚了我很多聲夫人,還從頭到尾陪着我依着我,你真好啊,長臨。”

沒等謝長臨給出反應,她就鑽進他懷中,深深的嘆了口氣,在阖眸入睡之前,低嘆,“我是真想做你夫人……”

謝長臨理她碎發的手一僵,許久無言。

到了西郊府邸,他抱着江妧下馬車,在一衆暗衛的目視下,将她送回房歇下。

江妧懶懶的扯着不讓他走,他只好坐在床邊,等她睡熟了才抽出手離開。

他關門時,身後數雙眼睛欲言又止的盯着。

謝長臨面容冷峻,一一掃過衆人,“我知你們想說什麽,但你們同樣深知我是個什麽人。”

“今早那樣的事,我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他們低下頭,齊聲,“是!”

謝長臨墨眸深邃,看向底下站在淩川身旁的男子,“成希,跟我來。”

兩人入了書房,剩下的人看着江妧的寝屋門紛紛抿唇,走近跟了爺一天的淩川,擠眉弄眼。

淩川攤攤手,“我只能說,爺說什麽我們做什麽就是了。”

他們此生本就忠于謝長臨,想想,雖是為他擔憂。

可謝長臨是主,他們是奴,無論主待奴多好,奴多擔心主,都不能越了規矩。

淩川今兒算是看清兩人相處是如何自然了,短暫驚駭之後,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最主要是,他暫且沒有瞧出那位小皇後有半點做戲的姿态。

來日方長,且慢慢看吧。

江妧醒的時候天色還未完全黑下。

她緩緩起身,走到門口時一丫頭打扮的姑娘走了過來,“娘娘,您醒了,可需要用膳?”

江妧目光露出一絲疑惑。

丫頭趕忙道,“我是爺派來這幾日伺候您的丫頭,您喚我可兒就好。”

江妧笑了笑,“好,你們爺呢?”

“爺在書房,說娘娘要是餓了便差我去喚他就好。”

江妧想着他大抵有事在忙,就在院中走了走,看着滿院的花瓣,好奇的問,“這些花瓣都不掃嗎?”

她更想問的是,這幾棵樹每天這樣掉花瓣怎麽樹上還有這麽多?不會禿的嗎?

可兒笑笑,“也是掃的,每日晚膳後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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