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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狐貍得寸進尺地挂在暴君身上◎

暴君離開後,直至午膳都沒回來。

他不在,小狐貍和小鳥雀在寝宮裏很是逍遙自得,湊一起說了不少小話,小鳥雀對什麽都很新奇,有一堆稀奇古怪的問題,小狐貍也不嫌它煩,有問必答,超出認知的,瞎編一通也會給小鳥雀一個答案。

于是小狐貍在小鳥雀的心中本來就高大,現在已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偉岸形象了。

宮人們就在一旁耐心伺候着,對上午之事還心有餘悸,生怕又出什麽茬子,一刻都不敢松懈,兩只小動物湊在一起,總是讓他們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兩個少年頭碰頭在一起嘀嘀咕咕模糊畫面。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

黎綿話說多了就捧起碗咕嚕咕嚕喝水,然後示意小青添水,它仰頭喝水時,小鳥雀一眨不眨盯着它,再然後就見小鳥雀企圖用翅膀去捧碟子,也想像它這樣仰頭喝水。

黎綿:“???”

這可不興學啊,咱倆嘴巴長的也不一樣啊,小鳥那尖尖的喙哪裏能像它這樣咕嚕咕嚕。

黎綿将它的碟子放了回去,肉墊按在了小鳥雀的腦袋上語重心長,“小灰,你是小鳥,不能學狐貍喝水,每個動物都有各自的飲食習慣,別瞎學。”

小鳥雀被迫啄了兩口水,腦袋的肉墊這才滿意撤回,它不解道:“可是狐貍喝水也不像你這樣呀?”

不等黎綿開口,就聽到小鳥又興致勃勃道:“我知道了!因為恩公不是一般的狐貍!”

黎綿聞言厚臉皮嗷了一聲,表示贊同它這句話。

兩個小家夥歡蹦亂跳的狀态一直持續到傍晚。

小鳥雀覺察到黎綿仿佛一下子卸了精神,沒了白日勁頭,此刻正萎靡不振地趴在小窩裏将自己團成一團,動都不樂意動一下。

反觀小鳥雀依舊精神奕奕,圍在小狐貍身旁跳來跳去,“恩公,你怎麽了呀?”

還能怎麽了,陽氣罐遲遲不回來,一整天沒和他貼貼,他明顯感覺自己的精神氣在流失,不是那種餓肚子的虛弱感覺,是整個人都提不起興趣,還有點焦躁,內心迫不及待想得到安撫。

黎綿也不懂自己這個狀态到底是怎麽回事,只知道待在暴君身邊黏着他,身心都是說不出的滿足舒服。

這其中的關系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見小鳥雀語氣透着關心。

小狐貍蔫道:“可能是累了。”

小鳥雀乖道:“那我不吵你了,你快些休息吧!”

說完就在一旁安安靜靜不鬧騰了,誰知道過一會也沒見小狐貍睡着,反而能感覺它整只狐貍越來越急躁。

殿內已經點上燈,火光亮如白晝。

暴君遲遲不歸。

小狐貍急切地用爪子撓身下墊子,午膳不回來,晚膳也不回來,別是夜裏也不回來了吧?

先前幾夜小狐貍都是暈了過去,醒來已是白日,有點不确定暴君到底有沒有回來歇息過,前兩夜應該是有回來的吧?不然就它如今這般極度渴求暴君安撫的狀态,若是沒回來壓根睡不了那麽安穩的。

難道今晚不回來了,要留宿他那後宮三千佳麗其中一位了?

這怎麽可以!

小狐貍遽然嗷了一嗓子,把小鳥雀和宮人吓了一跳,只見它猛地一下相當有氣勢從小窩裏跳了起來。

小鳥雀驚的展翅,往後跳了幾步,“這是要幹什麽呀?”

黎綿實在是忍不了,心中一團火燒的旺盛,擔心暴君今晚不回來,自己挺不過去,趕緊從籠子裏出來,想往外頭跑,誰知道四肢跟踩在棉花上似發軟無力。

宮人見它聲勢洶洶從籠子裏出來,生怕又出事,上次這麽躁動時就把寝殿弄的一團糟,他們實在遭不住再來一回了,見小狐貍跳出籠子簡直如臨大敵,可是小狐貍身份尊貴,陛下也沒說要鎖着它,代表它的行動是不受限的。

于是衆人将小青推到小狐貍跟前,畢竟小青和這祖宗有過交流互動。

小青鼓起勇氣,憋出一句:“您怎麽了?可是餓了?”

因陛下還沒給小狐貍賜名,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小狐貍,只好先用尊稱您。

黎綿勉強支撐着四肢,聞言搖搖頭。

對于小狐貍能聽懂人話,饒是衆人都知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和一只狐貍對話那種感覺真的很微妙神奇。

黎綿蔫頭蔫腦地邁着四肢緩緩往寝殿門口移動,小鳥雀緊飛到黎綿身旁跟着,好奇道:“做什麽去呀?”

當然是要去找暴君,暴君要是一整夜未歸,黎綿都覺得自己這個狀态熬不過今晚,它現在走路都費勁,哪裏還有一絲平時的輕巧靈敏,四肢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黎綿:“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

小鳥雀:“那我陪着你!”

小青和另外一位宮人見它往門外走,随即也跟了上去。

外面寒意陣陣,冰天雪地,哪裏比得上殿內暖融融。

黎綿四肢剛艱難邁出門檻,被外面的冷空氣凍了一下,趕緊又縮了回來。

這天寒地凍的夜裏,去哪裏找暴君,怕不是還沒找到就凍死在外面了,再說要是真的找到了,萬一暴君正在那什麽,它怎麽辦?

它可是一只正經的小狐貍啊!

這樣一想,小狐貍內心把暴君從頭到腳罵了一遍,從狗皇帝這個稱呼進化到大色狼,罵起來是一點不講道理。

小鳥雀比黎綿還不禦寒,感受到外面的寒氣,趕緊縮頭縮腦地藏在了黎綿的後背上,“恩公,外面實在太冷了,要不就在這門口透透氣吧!”

黎綿撲通一聲,有氣無力地趴在了地上,前肢搭在門檻上,狹長漂亮的眸子此刻帶着水光看向殿外,黎綿發誓無論是做人還是做狐貍,他從來都沒體驗過此時的心境,簡直用急不可耐來形容都不為過——

迫切期盼見到暴君。

嗚嗚嗚嗚。

小鳥雀感受到嗚咽聲,撲棱着翅膀飛到小狐貍面前,擔憂道:“恩公,你別吓我啊,你要是覺得悶,那咱們就出去,我陪你,也不是很冷的。”

小狐貍眨眨眼将眼中的水汽憋了回去,叫聲悶聲悶氣的,“不出去,這樣就好,外面冷,你進屋待着吧。”

小鳥雀擔憂地飛到了小狐貍的後背上陪着它。

-

蕭最踏着月光帶着一身寒意回來,還未走近,就注意到小狐貍蔫頭蔫腦,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得趴在寝殿門檻上,只以為下人沒照料好它,一貫沒什麽情緒的臉上此刻像是覆了層冰霜,還沒等開口,就見本來打蔫的小狐貍擡眼望過來瞬間精神起來,倏地朝他飛奔過來。

黎綿本來還在心裏念着暴君,不多時鼻頭皺了皺,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冷香味,那是暴君身上特有的,瞬間撫平了它所有的焦躁不安,整只狐貍都激動起來,不等人走近,四肢像是蓄滿電充滿力量撲了過去。

小鳥雀本來還站在黎綿後背上,直接轱辘轱辘滾到了地上,撲棱着翅膀飛起來,就看到它家恩公一改剛剛的低迷,熱情的扒着壞蛋身上,毛絨絨的腦袋不停的往人身上埋,狂熱得簡直沒眼看。

小鳥雀很是震驚又不解,因懼怕暴君不敢上前,只能在原地撲棱着翅膀。

不是說暴君最讨厭,很壞,它們一起罵了一下午,怎麽這會恨不得黏在人身上不下去啦?

小鳥雀那小腦袋瓜顯然更想不明白,剛剛還沒精神的小狐貍為何突然朝氣蓬□□來。

黎綿興奮地跳的很高,像是一個大毛團炸進了蕭最懷裏,無奈暴君一點沒有抱它的覺悟,黎綿也不在意,得寸進尺地攀爬着蕭最最後放肆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蕭最:“……”

黎綿此刻隔着那滑涼如水的衣袍貼在暴君身上,只覺得渾身舒服的毛孔都要張開,争先恐後的汲取着暴君身上的味道,喉嚨都在呼嚕呼嚕發出無意識的聲音。

這劈頭蓋臉的熱情打的蕭最措手不及,原地怔了片刻,頓道:“松開朕。”

黎綿才不搭理他,跟檢查似得在他身上嗅,鼻息之間沒摻雜別的味道全是他喜歡的,這才滿意。

孫公公适時開口:“哎呦,陛下,瞧小狐貍多喜愛您,大老遠就見它在門外等待您。”

白日裏被陛下那般恐吓分明氣急了想咬人,這會竟是一點沒記仇的同陛下撒嬌。

孫公公明顯感受到這話說完,陛下一整日的低氣壓驀地散開了。

黎綿此刻身心愉悅,聽到孫公公這話也懶得計較,才不是喜歡暴君,是喜歡暴君的陽氣!用詞一點不嚴謹。

蕭最淡道:“還不下來?”

小狐貍抱住不撒手,哪裏舍得離開,它要把這一整日的陽氣都回來。

蕭最:“朕不想說第二遍。”

黎綿哼了哼,也不能太放肆了,從暴君的身上不情不願爬了下來,蕭最睨了它一眼,擡腳進了殿內,黎綿忙跟個小尾巴似綴了上去,一步不落,小鳥見恩公眼裏只有壞人,委屈巴巴原地跳了幾下,也追了上去。

蕭最端坐在桌前,背挺如松,透着拒人于千裏的冷漠,抵不住某只小狐貍黏黏糊糊往跟前湊。

孫公公開始傳膳,依舊是奢侈至極的用膳排場,即使暴君很少下筷,帝王用膳的規格擺在那裏。

佳肴的香氣刺激着兩只小動物的味蕾。

小鳥雀雖然喜歡吃蟲子,但是這味道也太香了,它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表情,不停地咽口水,無奈它膽子小,總覺得暴君危險,躲在了籠子跟個鹌鹑似。

蕭最視線落在了最遠處的那盤雞上,孫公公趕緊将菜肴夾到布菜碟上,躬身端放在陛下跟前。

陛下不吃這種油膩的,孫公公猜測陛下是要給小狐貍吃,畢竟上次見小狐貍喜歡吃雞腿,且白日小狐貍在禦膳房之事也被禀報上來,于是孫公公擅自做主夾了一塊雞腿。

見陛下并無不悅,當即松了一口氣,想來是猜對了。

蕭最拿筷子夾起雞腿。

小狐貍一歪頭就看到從天而降大雞腿,烏溜溜的眸子旋即燦亮起來,擡眼往上是暴君那雙冷玉修長的手指在拿着筷子屈尊降貴夾着雞腿。

還別說暴君突然的投喂,即使是面無表情,卻讓小狐貍覺得這平日“面目可憎”的臉都變的英俊和善起來。

下一秒小狐貍松開暴君的腿,小肉墊接了過來,銜着雞腿奔向了籠子,招呼他的好朋友小鳥雀來嘗。

蕭最的笑意還未蔓延眼底,倏忽之間凝結住。

一旁被小狐貍這操作打的措手不及的孫公公:“???”

哎呦,小狐貍祖宗!

作者有話說:

暴君:可以,拿我的東西獻殷勤?

感謝投雷和灌溉的寶子們,大家別沉默呀,和小狐貍互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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