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小狐貍反被暴君擺了一道◎

小鳥雀自睡夢中驚醒,頗有些遺憾,好不容易夢裏娶上小鳥媳婦,正準備一起造鳥蛋,就被吵醒了,它不情不願睜開黑豆眼,見恩公不在窩裏,窗外明月高高懸挂,夜深人靜正是做夢時,寝殿內卻點了燈,亮如白晝。

想到睡前小狐貍說要給狗皇帝一個教訓,小鳥雀遲鈍的腦袋終于嗅到一絲不同尋常,也顧不上回味夢裏的小鳥媳婦,撲棱着翅膀起身蹦跳着去找小狐貍了。

內殿裏。

小狐貍一副做了錯事怕被罰,心虛地藏在被子裏死活不肯出來。

蕭最披了件外袍站在床邊,指尖還捏着那顆黑漆的藥丸,眸色不明,孫公公一開始是隐約聽到殿內有動靜才進來的,只以為陛下起夜,于是點了一盞燈,這才發現龍床上還多出個小丘包,孫公公只當這小祖宗白天受了委屈來黏陛下,“小主子,陛下向來覺淺,您聽話,快随老奴出來,別擾了陛下。”

小狐貍做壞事被抓包,哪裏敢出來,現在這一床被子就是它的避風港。

孫公公見狀下意識看向蕭最,見陛下面沉如水,視線不自覺落在蕭最的指尖,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當即表情嚴肅起來,出去命宮人傳召太醫,寝殿內一時燈火通明,這也是為何小鳥雀正做着美夢卻突然被驚醒的原因。

宮人端來熱水,孫公公接過這來路不明的藥丸,心裏直嘆氣,這不是觸陛下逆鱗嗎?

蕭最至始至終都未開口,平靜地洗了洗手拿帕子擦淨後,這才将視線落在被中某只敢做不敢當的小狐貍身上。

“現在知道怕了?”

黎綿在蕭最嘴裏為非作歹吃了不少“陽氣”,此刻一開口不再是嗷嗷叫,好聽的嗓音透着心虛卻又嘴硬道:“我又沒做什麽,有什麽好害怕的,我就是覺得被子裏暖和樂意在裏待着。”

蕭最差點被氣笑,冷聲道:“沒做什麽,三更半夜不睡覺爬上龍床嘴對嘴給朕喂藥,這叫沒做什麽?”

孫公公本來還擔心這藥會不會有毒,聽到嘴對嘴:“……”

實在不敢腦補這個畫面,心倒是放了一半了,都嘴對嘴喂藥,鐵定不是什麽毒藥,至于這祖宗為何大半夜不睡爬床和陛下嘴對嘴值得深思。

黎綿見暴君竟然還心平氣同自己說話,瞬間覺得此事應該也沒自己想得那般嚴重,腦袋高速運轉,猛地頓悟,從被子裏探頭,哪裏還見有剛剛的心虛,“什麽喂藥?我三更半夜不睡覺爬床是覺得龍床睡着舒服,我就想在龍床睡覺,嘴對嘴是因為我喜歡和你嘴對嘴,又不是沒嘴對嘴親過,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這番話把理直氣壯,死不承認,反客為主發揮的淋漓盡致

蕭最:“……”

孫公公聽到這大言不慚石破天驚的話,只覺得自己剛剛那點擔心都是多餘的,這祖宗真的是老虎嘴裏敢拔牙。

蕭最沒料到剛剛還慫噠噠的小狐貍此刻伶牙俐齒的,“這藥作何解釋?”

黎綿睜着眼睛說瞎話:“都說了不是藥,是我自己吃的零嘴。”

蕭最表情一時之間捉摸不透。

黎綿認為自己把暴君說的無言以對,瞬間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孫公公恐在跟前被牽連:“奴才去看看太醫到了沒?”

黎綿瞬間沒了神氣:“……”

啊?大半夜還去叫太醫啊?那這藥是什麽不就知道了?

蕭最觑了它一眼。

黎綿眨了眨眼,故作淡定。

蕭最見它視線時不時飄忽,一看就是再想什麽壞點子,他倒不至于認為小東西下毒害他,但是這藥也決計不是什麽好藥,他倒要看看這小狐貍半夜不睡到底是想做什麽?

黎綿見蕭最面無表情地走過來坐在龍床上,忙往裏挪了挪,小肉墊扯了扯蕭最的袖袍,嗓音軟了幾分,好商好量的說道:“那真不是什麽毒藥,就是尋常吃的…糖丸,這大半夜的就不要喊太醫過來了吧?太醫估計都睡了,把人從睡夢中叫醒未免也太缺德了吧。”

蕭最淡道:“食君之祿,為君辦事,這是他們的職責。”

黎綿心說給多少錢啊?瞧這話直接把人買斷了,不愧是暴君,比資本家還剝削。

蕭最眸色沉沉:“如何又能說話了?”

黎綿瞎說的本領不比孫公公差,還不忘內涵:“危機時刻就可以,比如被人冤枉要替自己辯解時。”

蕭最瞧這狐貍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冷笑了一聲。

救命,怎麽有人笑起來這麽可怕啊!

孫公公進來禀告:“陛下,太醫來了。”

蕭最垂眸看向小狐貍:“是不是糖丸,馬上就能知曉。至于冤枉,朕還從未冤枉過誰,倘若不是冤枉——”

最後一句說的意味不明,引人遐想。

小狐貍腦袋已經埋月匈前了。

劉太醫腳步匆匆趕來,路上問過來傳召的小太監,也是一問三不知,只說了孫公公表情罕見的嚴肅,怕不是出什麽大事了,此時進了內殿,見陛下完好無損,表情也未見有任何不耐,龍床旁邊還坐了小狐貍,瞧着生龍活虎,也不像有什麽事?

所以到底要他來做什麽啊?劉太醫滿腹疑問,朝着蕭最行了個禮。

孫公公将那粒用碗裝着藥丸,呈上前:“劉太醫,瞧瞧這是何藥?”

劉太醫伸手剛碰到碗,就見一只毛團炸了過來,他驚得後退幾步,碗打翻,藥丸掉在了地上。

小狐貍迅速撿起,絲毫不見猶豫塞進嘴裏咽了下去。

在場之人被它這一舉動打的措手不及。

蕭最似是預料之中,表情絲毫未變,平靜道:“你是覺得藥丸吞下就死無對證了?”

小狐貍瞪大了眼睛,很是震驚地摟住肚子,“難不成你還要剖開我肚子去取這粒藥丸不成?吃進肚子很快就消化沒有了!你就算剖開我的肚子——”

蕭最直接打斷了它的胡言亂語,“太醫院的所有藥材全部記錄在冊,少了什麽藥,一查便知曉。”

黎綿:“……”

不早說!那它不就白吃了?

蕭最:“蠢。”

黎綿牙又癢了,鑒于咬暴君會被打屁.股,它忍了,只能在心裏瘋狂祈禱這藥對動物不起作用。

劉太醫年紀大了被小狐貍剛剛那一竄吓得驚魂未定,就聽到陛下交代道:“去查太醫院少了哪味藥。”

劉太醫就這樣三更半夜被叫起,什麽也沒做,折騰了一大圈領了任務又回去,連夜把其他太醫都叫起來,開始盤查到底少了什麽藥。

這事可大可小,太醫院記錄在冊的藥,不止良藥還有毒藥,每日出入的藥材都仔細備錄在案,絲毫不能出錯的。

-

蕭最視線落在坐在地上不起的小狐貍,“還杵在這裏做什麽?”

黎綿仔細回過味,氣呼呼道:“你故意的!你就料準了我會去吃!所以也不攔我!”

這男人心可真髒啊!

蕭最也不反駁,不鹹不淡道:“既是糖丸,吃了便吃了,有何好阻攔?”

黎綿被噎,不解道:“那你還讓太醫去查藥做什麽?”

蕭最語氣極輕描淡寫:“既然你愛吃,讓太醫院多找些,到時朕都賞賜給你,讓你吃個夠。”

黎綿:“……不用了吧,我也就一般般愛吃,吃這一顆就夠了。”

孫公公在一旁表情極其微妙,若不是此時場景是一人一狐,單從這對話內容來聽,真的好像尋常的小夫妻在拌嘴,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離譜之事後,那可是一只公狐貍啊!孫公公對着自己的臉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還挺響。

蕭最:“?”

黎綿:“??”

孫公公接收到兩道視線後,忙幹笑道:“剛剛有只蚊蟲飛過。”

黎綿下意識問道:“冬天還有蚊蟲啊?”

蕭最:“……”

黎綿再次感受到暴君對它的嫌棄,即使他面無表情,但他的無語振聾發聩!

小狐貍翻了個白眼,瞧把你牛的!就你最聰明!就你了不起!

這一夜的折騰,眼見東方将白。

蕭最:“退下吧。”

孫公公:“陛下要歇息了,小主子快随奴才一起退下吧。”

黎綿聞言起了身,就當孫公公還在詫異它轉了性乖巧聽話,就見這祖宗一個轉身晃着尾巴跳上了龍床。

孫公公:“……”

孫公公求助地看向他們的陛下。

蕭最擡手,孫公公忙退了下去,心裏感慨今夜算是有驚無險。

黎綿教訓蕭最不成,反遭他擺了一道,要是就此直接回小窩,估計能氣到清晨對着空氣打拳!它睡不着,暴君也別想睡好覺!

蕭最:“下去。”

黎綿才不搭理他,裝什麽啊?不是捏它小肉墊捏它毛絨絨的屁.股耍流氓的時候了?真想攆它,直接就丢出去了,廢這話做什麽?

小狐貍滾到了最裏頭,龍床大的離譜,可比它的小窩舒服百倍,暴君一個人睡未免太奢侈了,就讓它也來享受享受。

蕭最見小狐貍無法無天了,在龍床上撒歡滾來滾去,輕捏了捏鼻骨,冷聲道:“不想被丢出去就老實點。”

黎綿聞言立即乖巧不動,小小一只躺在床上眨着那雙無辜的眼睛,不鬧騰挺能蒙蔽人的。

蕭最深知這都是假象,卻也沒說什麽,熄了燭火,脫掉外袍上了床,剛躺下,小東西骨碌碌自動滾了過來,還未等他開口訓斥,小狐貍就麻利地爬到了他身上,整只狐貍肉呼呼的,份量着實不輕,沉甸甸壓在他心口處。

一息之後,蕭最開口:“……下去,太重了。”

黎綿無語道:“你是不是體.虛啊?我這麽小一只能有多重?”

蕭最:“?”

作者有話說:

一個小劇場:

小鳥雀藏在屏風外焦急地等了又等,等走了太醫,等走了孫公公,等到了內室滅了燭火,等到了明明要給暴君一個教訓的小狐貍爬上了龍床。

痛失小鳥媳婦的小灰:“???你們大半夜不睡覺到底在幹嘛啊?”

替暴君申明一下,他不體虛哈,不過小狐貍下章要虛了o∩

感謝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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