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臘肉辣炒筍幹

臘肉辣炒筍幹

004

從何袅袅家出來的時候,何年歸才反應過來,剛剛太激動,光顧着跟何袅袅争個高下,忘記問她要聯系方式了,可是現在已經出來了,再回去要個聯系方式有點太刻意了……可是盼了這麽久才把她盼回來,還是去要吧……她說是待兩三個月呢,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吧……

何年歸就像個個鐘擺似的在兩家門口左右搖擺。

這時何年歸的爸爸何旺端着一碗菜從家裏出來,正撞上何年歸,不解道:“你不回家在這裏幹嘛呢?”何年歸看到他爸手裏的菜,知道這又是要給何袅袅送菜呢,便主動伸手去接,說:“我來送,您回去吧。”

何旺手往回一收,說:“我有事跟袅袅說,你先回去吧。”

“什麽事啊?我跟你一起去。”

“村裏的大事,你別亂摻和。”何旺作為一村之長,總是用這樣的理由來拒絕何年歸的跟随。

“好吧……”何年歸怏怏道。突然想到可以讓老爸幫他要袅袅的聯系方式,用村裏的理由還更名正言順些,便笑道:“老爸,你記得問袅袅要聯系方式,以後村裏的事情也方便找她。”

“行。”何旺大跨步進了何袅袅家。

……

何年歸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何旺回來了。本以為村長老爹出馬,一個頂倆,結果何旺回來之後,把帶過去的菜往餐桌上一放,有點氣憤地坐了下來,說:“袅袅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現在終于出息了,想讓她捐點錢給村裏修路都不肯,村裏那條路,一到雨天就……”

“您問何袅袅要錢了?”何年歸有點不解,也有點生氣,“何袅袅12歲就離開村子,後來幾乎沒怎麽回來過。這才剛回來,話還沒說兩句呢,您就問她要錢修路?”

“她能眼都不眨地買下阿雅奶奶的镯子,就說明她手裏不差錢。這村子也是她的家,我去讓她捐點錢,也沒什麽問題吧?而且這錢又不是給我的,是給村子修路的。”何旺說。

何旺越說,何年歸越生氣,皺眉道:“是誰跟您說,她眼都不眨就買下阿雅奶奶的镯子的?”

“你豪爺爺。”何旺說,“他說袅袅直接就轉賬了,手裏有的是現錢。”

“她就是一個去城裏打工的,賺的是死工資,手裏能有幾個錢?”何年歸生氣。其實當時他站在屋頂上看到何袅袅避開衆人,私下去找豪叔買镯子的時候,就知道,她手裏其實也不是很寬裕,不然在看到豪叔要打阿雅奶奶的當場,就出錢了。

“你賺不到幾個錢,還瞧不上人家在大城市打工的了?”何旺自知理虧,開始挑何年歸的刺。

“你這人怎麽老這樣?說什麽都能挑刺挑到我身上。”何年歸放下筷子說,“我不吃了。”

何年歸說罷出了門。本想去何袅袅家看看情況,可是他爸剛去問人要了錢,他當下實在是沒臉過去。于是上了樓頂,哪怕是看看何袅袅家的院子,也能聊表安慰。

可剛上樓就看到村西頭的袅袅的遠房大哥進了何袅袅家。何年歸知道王叔家裏的情況,多半也是因為錢的事來的。

沒一會兒,袅袅的遠房大哥面帶遺憾從何袅袅家出來,回家去了。剛過了沒有一分鐘,巷子口左邊第一家的嫂嫂又進了何袅袅家。

兩人一前一後像是約好了排着隊似的。

等那嫂嫂從何袅袅家出來,前腳剛進家門,巷子口又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是村口燕子,燕子今年剛結婚,馬上面臨生孩子,可是她家為了送她結婚,都花了不少錢,這次來肯定也是想借錢。

何年歸趕緊從屋頂下來,跑到何袅袅家,把她家院子門從外面閉上。看到燕子挺着大肚子越走越近,何年歸熱情地跟她打招呼:“燕子姐,這麽晚來要去哪裏啊?”

“我找袅袅,聽說她回來了,好幾年沒見她了,來跟她聊聊天。”燕子說着就要越過何年歸去推門。

何年歸彎下身假裝系鞋帶,擋住了燕子姐,一邊說:“我也是來找袅袅的,可她不知道去哪兒了,人不在家。”

“不在家?”燕子探着頭往裏看了看說,“我看她家燈亮着啊。”

“不知道啊。”何年歸說,“我這不剛從她家出來,叫了半天沒人應,進門屋裏空的。沒人!要麽,你先回去?”

“來都來了,我就在這兒等等她吧。沒關燈說明一會兒就回來。”燕子說。

村裏人都知道何袅袅很少回來,今天如果錯過了,說不定人明天就走了,大家自然不願意放過今晚這機會。

何年歸見燕子姐不走,他也在門口掏出手機玩起了游戲。一局20分鐘的游戲,又來了五個鄉親,不過五個鄉親聽說何袅袅不在家,又看燕子挺着大肚子在等,便閑聊了幾句就走了。

初春的夜裏溫度很低,而且今晚是個大陰天,濃厚的烏雲壓着村子,水汽浸在人身上,從內到外得冷。何年歸玩手機都感覺凍手,一局結束,把手機放進口袋,擡頭看燕子,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何年歸說:“這袅袅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燕子姐,要麽你先回去?這麽冷的天,你又挺着個大肚子……”

燕子的耐心似乎也被消耗差不多了,聽到何年歸這麽說,便說:“那我明天再來吧。”說罷就走了。

燕子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的時候,何袅袅從屋裏出來了。鄉村的夜間很安靜,何年歸聽到何袅袅打開房門,穿着棉拖鞋“嗒噠、嗒噠……”穿過院子,一步步走到院子門口。

何年歸知道,這是何袅袅來關門了。何袅袅的院門剛剛被他給閉上了,如果不搞點動作,何袅袅肯定直接栓門,看不到他。于是他趕緊打開游戲,把聲音開到最大。

“何年歸?你在門口幹嘛呢?”何袅袅果然打開門問。

“我玩游戲呢。在家裏我爸不讓我玩。”何年歸說。他看到何袅袅沒什麽精神,雙眼被疲憊和無奈充滿。她輕輕“哦”了一聲,就要關上門。

何年歸手比腦子快,手一下伸到兩扇院門中間,何袅袅沒來得及收手,兩扇門把何年歸的手掌夾了一下,一瞬間就紅了。

“你沒事吧。”何袅袅和何年歸同時開口。

何年歸笑笑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緩解着火辣辣的疼痛說:“我沒事。你沒事吧?看你好像……沒什麽精神。”

“是不是你把我買镯子的事給說出去了?”何袅袅問。眼中滿是冷漠。

“不是我。”何年歸忙否認,“是豪爺爺,他告訴我爸的,不過別人是怎麽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

“哦。”何袅袅直接關門拒絕了再跟何年歸說什麽。

何年歸愣愣的站在何袅袅家門口。一道閃電帶着連環的雷聲,在何年歸耳邊轟鳴。他看剛剛何袅袅的眼神,預感她很快就會走。

鹽粒一樣的雪“刷啦啦”落了下來,何年歸擡頭祈求:“神啊,不要讓何袅袅走好不好?我等了她八年了,好不容易才見到這一面,讓她留下來好不好?”

何年歸話音剛落,雪粒變成了雨水,傾盆而下。

“不答應我的請求也不用淋我吧!”何年歸驚叫着跑回了家。

八年前,也是這麽一個雨雪交加的一天。何袅袅跟父母一起回來過年,說是過年,其實就是回來給老家的房子打掃打掃,貼貼春聯什麽的。因為待的時間短,他們家沒點暖爐。何年歸的哥哥何時歸便邀請袅袅來家裏暖一暖。

那是何年歸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何袅袅。他看到一個穿着粉色羊毛大衣,披散着黑長發的女孩,兩只手撐在頭頂擋着雨雪,跑着跳着來到了他家。

他只覺得她好漂亮啊,小小的圓臉被凍得紅撲撲的,劉海被雨水打濕随意垂在額前,一雙眉眼清麗而明亮,總是含着笑意。

何年歸慌慌張張跑到客廳,鼓起勇氣說:“外面好冷,要不要我幫你暖暖手?”

“好呀,你要幫我裝熱水袋……”何袅袅話沒說完,何年歸就握住了何袅袅的手。她的手指纖細而柔軟,紅紅的指尖涼得像是冰棱。何年歸一邊哈氣一邊搓着何袅袅的手。何袅袅笑意盈盈地接受着這溫暖。當時何袅袅說了什麽他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心跳震耳欲聾。

那年他13歲,個子剛剛跟何袅袅差不多高。自那之後他就開始了等待,等待自己長大成年,等待何袅袅回村。

等啊等啊,終于等到她回來了,她跟以前變化不是很大,只是圓圓的小臉變成了尖尖的小臉,人也比之前清瘦些,雙眼如八年前一樣清麗明亮,含着笑意。

看到何袅袅買下阿雅奶奶的镯子的時候,何年歸只感覺何袅袅就是周身散發着光芒的天使。那些無望又煎熬的等待時光,全部都是值得的。

可感覺神只是跟他開了個玩笑,只是讓他看到何袅袅的美好,轉瞬就要讓她走了。

真如何年歸預料的那樣,第二天一早,何袅袅把行李打包收拾好,熄了暖爐,把家裏的東西重新蓋上防塵布,鎖了門出門。

何年歸聽着行李箱輪子在地上滾動的聲音,萬分焦急。

怎麽辦……怎麽挽留何袅袅?他們只是昨天見過一面,他能用什麽理由來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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