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61章
當二人逃回梨花居的時候, 天已蒙蒙亮,而玄機長老,正候在梨花居院內。他似早有準備一般, 見着二人後立馬幾步迎了上來, 去掐商洛的手,想為他把脈看傷。
商洛不動聲色的将手收回, 用眼神示意了下沈即墨,道:“我沒事,去看看我師兄, 他臉色難看得緊。”
玄機看他确實是面色紅潤, 似沒有不妥之處後,也不再勉強, 轉向了沈即墨,“沈即墨, 把手給我。”
此刻雖已逃離魔界,但不知為何, 沈即墨心中仍舊惴惴不安, 有些心不在焉, 就連玄機的話, 都沒有聽進去。
玄機見他沒反應,也不再多言, 幹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強行搭上了他的脈搏。
沈即墨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抽回手, 卻被商洛按住了手。商洛含笑的看着他,翻過他的手心讓玄機方便把脈的同時,伸手為他拂去剛剛因打鬥而弄亂的劉海, 笑笑道:“沒事了師兄,我們已經回到玄靈宗了。”
沈即墨這才緩緩回神,有些尴尬的看向商洛,任憑玄機把弄着自己的手。
玄機把完脈,欣慰的看着沈即墨,“魔界一行,本以為你必然會重傷而歸,沒想到你這脈搏倒是平穩有力,不過才幾日未見,這胎倒是養得愈發好了,活躍得緊。”
似為了證實他的話一般,小家夥立馬變得活躍起來,伸腿踹了踹自家爹爹。
沈即墨被踢得有些不舒服,微微皺眉的同時,小心的伸手摸了摸小腹安撫着肚子裏的胎兒,心中卻沒由來的突然感到一陣難過。
他的這些細微表情,自然是沒躲過身為醫修的玄機的眼。他淡定的收回了手,看着他越發明顯的小腹,面無表情道:“懷孕之後心緒确實會有些起伏不定,平日裏你少胡思亂想一點,多養着點,不出五月,這孩子必當平安誕下。”他說着又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來,遞給了商洛,“之前的藥應該也吃完了吧!之後給他吃這個。”
“好的,謝謝玄機長老了。”商洛接過藥,感激的朝他笑笑。
沈即墨被看穿了心思也有點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耳根,別開頭後,小聲道:“謝謝玄機長老。”
玄機長老滿意的看了二人一眼,再次确認二人都無恙後,就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此處。
待玄機的氣息完全消失後,商洛才一把将沈即墨抱起。
沈即墨被他吓了一跳,忙掙紮着想要下來,卻被商洛強硬的按住了,直到将他放回床上,才松開來。
作為一個男的,總被另一個男的抱來抱去,哪怕他肚子裏确實有了對方的孩子,沈即墨仍舊覺得別扭。
在床上往後退了點與商洛拉開些距離,沈即墨略顯尴尬的看着他,猶豫道:“天都亮了,你趕緊也回去……”
“它是不是會動了?”商洛不等他說完就強行打斷了他的話語,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即墨的肚子,躍躍欲試之态不明而喻,“師兄,我可不可以摸摸它?”
“啊?”沈即墨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啥,臉色更加紅了。但商洛是孩子的父親,他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阻止他摸自己的孩子,雖然極度的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商洛心中一喜,忙小心翼翼的伸手貼上了他的小腹。
沈即墨立馬僵直了身體,努力克制住想拿來他手的沖動,緊握住了一旁的被角。
可是小家夥卻似乎并不那麽喜歡商洛一般,明明剛剛還動得歡的,待商洛的手貼上他時,它卻怎麽都不肯動了,安安靜靜的待着,極度不配合。
商洛面上的喜色漸漸被失望所代替,沈即墨有些不忍,便松開了握在被角的手,伸手摸了摸小腹,小聲對腹中的寶寶道:“六月,這是父親,乖寶寶,動一動。”
可是小家夥仍是一點不給面子,始終連根手指都不願動一下的。
商洛失望的将手收回,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看來它不喜歡我呢!”
“怎麽會呢?你是他父親,它怎麽會不喜歡你?許是剛剛動得勤了,這會累了吧!”沈即墨暗地裏松了一口氣,面上卻仍是含笑的看着他,安慰道。
商洛也朝他笑笑:“但願如此吧!”随後便起了身,一看外面已大亮的天,稍思片刻,繼續道:“今天我還有事就先回清風門了,師兄累了一晚上也乏了吧!快躺着休息,若是有事或是不舒服就随時傳音與我,莫要一個人擔着,知道嗎?”
“好的,你快去吧!”沈即墨窩進被窩裏,乖巧的點了點頭。
待商洛走遠了才鑽進被窩似責備一般摸了摸小腹,小聲道:“好歹他也是你爹,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小家夥似聽懂了他的話一般,伸出小腿踹了踹他。
這不是醒着麽?
這性子,怎麽和鳳祁玉如出一轍?別扭的。
想到鳳祁玉,他又沒由來的一陣心疼,輕聲喃喃道:“你說他……會不會有事?”雖說他偏開了致命位置,但他注滿靈力的那一劍,卻也不是小傷。
“祁玉……”他輕輕喚他,換來的卻是更加強烈的心痛。
沈即墨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待他再次醒來之時,已是黃昏,偌大的梨花居內只有他一人,肚子很餓,他卻不太想去膳堂,安靜的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感慨萬千。
如今經他們昨晚那麽一鬧,怕是人魔二界千年以來的和平是再也保持不住了。
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沈即墨心中複雜非常,他很擔心鳳祁玉的傷,希望他能快些好起來的同時,又希望他不要好那麽快,不然他定會再次來找商洛的麻煩的。
“這劇情怎麽會崩成這樣啊!”沈即墨煩躁的拱着桌子,正煩躁萬分之際,一陣輕巧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
聞言立馬直起了腰身,沈即墨一回頭,剛好看到商洛領着一群婢女從外面行來。
他懷孕一事,門內就他、商洛、玄機和錦堯四人知道,這會商洛突然帶這麽多人來,搞得沈即墨一陣緊張,立馬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肚子,十分尴尬的看着商洛:“你這是……?”
商洛笑笑走到他旁邊,自然而然的攬上他的腰,看向那群婢女,“師兄你不用緊張,他們都是聾啞人,即便是能看到,也傳不出去的。”
沈即墨有些別扭的扭了扭身子,想掙開他的手,卻是感到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他垂眸看了眼那攬在他腰間的手,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卻是沒再掙紮了,只是再擡眸看他時,已是滿眼的不解。
商洛解釋道:“師兄身子越發重了,一個人總是不便的,這些人雖沒什麽法力,但在照顧人這方面上,卻是一把好手。”
“我不需要……”沈即墨剛想開口拒絕,卻又再次被打斷。
“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商洛低眸與他對視,微微皺起了眉頭,“自從擔任了掌教一職之後,我就越發忙了,很多地方對師兄照顧不周,還請師兄見諒。”
“這沒什麽的,我一個人又不是不行。”沈即墨輕笑,趁勢往前走了幾步,掙開他的懷抱,看向那群婢女,“你從哪裏找來的這些聾啞婢女?他們的底細你都清楚嗎?”
與魔族結仇後,萬事自然是小心點比較好。
商洛無所謂的聳聳肩,“放心吧!都是出生清白的農戶人家,不會讓魔族的人有可趁之機的。”
“哦……”沈即墨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轉過身來之時正好對上了商洛灼灼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緊。
商洛目光立馬變得柔和,想再次去攬他的腰,卻被他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商洛也不氣,依舊保持着笑意盈盈的模樣,放軟了語氣,倒像是小時候和他撒嬌一樣,拉了拉他的袖口,“師兄你就留下她們吧!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實在放心不下,若是有她們照料着點我還能安心點。”
可他……他實在是不想讓自己懷孕的窘态被他人看了去。
咬牙狠了狠心,沈即墨準備再次拒絕,商洛又開了口:“若是師兄不想讓她們看到你這個模樣的話,可以讓她們一直守在梨花居外,哪怕只是偶爾為你送個飯,或是做些其他的閑雜事也好。”
“……”他都已經這麽說了,那他又怎麽好再拒絕?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沈即墨終是點了點頭。
商洛見狀,高興得像個孩子一般,一把将他抱了個滿懷。
本來對他的懷抱一直就有些抵觸,這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抱,沈即墨更加覺得不自在了,目光閃躲間卻見那群婢女竟在沒有收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自覺的排排走出了院中。聽腳步聲,應該是沒有走遠,大致是守家的院門口。
就在沈即墨猶豫着要不要像小時候一樣回抱他一下的時候,那埋在他脖間的腦袋動了動,悶悶的聲音自商洛口間傳出:
“師兄,我們成親吧?”
“……?”這事已經被擱放好久了,他還以為商洛已放棄了這種想法,卻不成想這會會被措不及防的再次提起。
商洛見他沒反應,緩緩放開了他,從他脖間将頭擡起,一本正經的看着他,再次說道:“師兄,我們成親吧!”
“……成不成親真的有那麽重要麽?”在現代,那不過是一本紅本本。而在古代,那更不過是一個見證罷了,作為男人的他,何需需要這種形式上的東西?
“于我來說很重要。”商洛一臉的嚴肅,“整個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你沈即墨,是我玄靈宗的掌教夫人,可,我們都還沒有夫妻之名。”他将目光別開,看向了別處,似有些不高興一般鼓了臉頰,顯得十分的小孩子氣,“但是師兄居然跟祁玉成親了,師兄肚子裏的孩子明明是我的,師兄既然願意和祁玉成親,卻為什麽不答應和我成親呢?”
“那是不一樣的。”沈即墨聽得目瞪口呆,忙解釋道:“那并非我的本意。”
“既然如此,那師兄就與我成親吧!我們才是一家三口,我以後也一定會對你和孩子好的。”商洛十分認真的看着他,“我喜歡你,師兄。”
沈即墨已然驚訝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喜歡他這種話,他很久以前就聽商洛說過了,那時他還想,商洛還小,根本就沒分清親情和愛情間喜歡的不同。可現在面對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這麽想了。
或許……他是真的喜歡自己?
那……鳳祁玉呢?
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只是為了單純的跟商洛争搶?
沈即墨心中一陣悸動,卻又煩亂不堪,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拒絕。
商洛見他久久不曾答予,忽而垂了眼眸,顯得十分低落,“師兄……是不是喜歡祁玉啊?”
“沒有。”聽言心中猛地一緊,口先過腦子就将拒絕之語道出。等到反應過來之後,沈即墨才發現,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太過了,忙又擺了擺手解釋道:“沒有,我們三個是師兄弟,哪有師兄弟以外的喜歡?你別多想。”
這一句話,即否認了喜歡鳳祁玉,也成功的拒絕了商洛。
商洛十分落寞的看着他,勉力笑笑道:“是嗎。”
“嗯。”雖有些于心不忍,但沈即墨仍舊沒有心軟,擡眸看向他,繼續道:“商洛,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女孩子,等你真正心動的時候,你再回頭想想現在的感覺,你就會發現,你對師兄……或許并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
“……”商洛直直的看着他,沒有接話。
沈即墨這次沒有逃避,而是直視了他,繼續道:“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而師兄……”看他變得痛心的眼神,沈即墨的心也跟着痛了,但是,有些事情不趁機跟他說清楚,以後只會更麻煩,于是他咬咬牙,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師兄并不喜歡你。”
如此直接了當,應該能讓他死心了吧?
商洛目中神色微閃,終是沒能忍住,微微紅了眼。
“我知道了。”他緩緩背過了身去,擡眸看着那斷掉的梨樹,小聲道:“那師兄也是不喜歡祁玉的吧?”
“不喜歡的。”沈即墨有些擔憂的看着他的背影,回答得直接了當。
誰知他此話一出,卻聽商洛突然噗呲一下笑出了聲,等他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那眼中的微紅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常的那副溫和的面孔,“既然師兄不喜歡祁玉的話,那師兄和祁玉的婚禮是不是就是不作數的?”
見他如此,沈即墨也微微安了心,笑笑道:“自然是不作數的。”
他可不會忘記,原著中的鳳祁玉唯一動過心的女孩子,是周靈。雖然說現在劇情和原著有些出入,但他相信,一個周靈失敗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周靈再站起來。
“那就好了。”商洛含笑的看着他,依舊伸手握住了他的雙手,“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真的喜歡你的。而師兄,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
“……”這感情跟他說了半天都是對牛彈琴的?沈即墨無奈及了。
商洛吸了吸鼻子,放開了他的手,一看院外,突然轉開了話題:“外面那群女婢都是識得唇語的,師兄要是有什麽事情不便自己做的話,就讓他們去做吧!”他說着又看了看他的肚子,“以後可能我會越來越忙,每天抽不出太多時間來陪你,你……一定要好好養着知道嗎?什麽事都等到孩子落地再說吧!”
“啊……好……”沈即墨輕點了點頭,一看天色已然不早了,便催他離去,“很晚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昨晚一晚沒睡,今天記得早點休息。”
“好。”商洛笑着點了點頭,沒再多留,離開了梨花居。
等到商洛的氣息完全消失在梨花居後,沈即墨才松了口氣,十分郁悶的看着天邊的月光,喃喃道:“這都什麽事啊……”
在之後的日子裏,商洛果真變得越發忙碌了,但盡管如此,他卻還總是每天抽出一點時間來陪沈即墨。哪怕每次都被沈即墨趕走,第二天第三天,也依舊還會過來。
對于那群婢女,沈即墨一開始是拒絕的,但他們似乎是專門被人訓練過一般,每日一到點就會把飯菜都擺好在院中的小桌上,偶爾還會給他放些酸食解饞,倒是真的比往日方便得多了。久而久之,沈即墨也漸漸習慣了她們的存在。只是随着月份的增長,他的身子也越發重了,怕被他人發現,他就更不敢出門了,每天除了吃飯時間以外,幾乎整天躲在屋子裏。
四月的天,漸漸開始轉熱。
俗話說,天燥惹人煩,這話一點都不假。
這夜沈即墨異常的心神不寧,平日裏沾床就睡的他今夜卻是輾轉難眠。一只蚊子在他耳邊嗡嗡嗡的亂飛,他拍了幾次都沒拍到,不免有些心煩。
煩悶的坐起,沈即墨看了眼外面的天,一片陰沉,想必明天也是個陰雨天。
算算日子,商洛好似有一周沒來過他這裏了,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雖然他以前來的時候,他總是難免的心煩,但他若真的不來的話,又不可控的會擔憂。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胡亂的想着,正考慮着要不要自己主動一點去清風門看看之時,玄機長老的聲音卻從外面傳了過來。
“睡了嗎?”
玄機長老每隔一周都會來給他把一次脈,這已成為習以為常之事,只是像今天這麽晚的,這還是第一次。
沈即墨心緒越發雜亂了,微皺眉頭的同時起了身,去為玄機長老開門。
玄機長老見到他立馬看向了他隆起的腹,像往常一般,調侃一句,“數日未見,這胎倒是又長大了不少。”
沈即墨每次都會被他調侃着紅了耳根,以一笑置之。
二人一同進入房內,沈即墨像往常一樣坐上床,随後将手伸給玄機長老。
玄機長老放好了自己的東西後,也自然而然的搭上他的脈搏,只輕探了片刻後就回收了手,在紙上寫上今後一周的藥方,“不錯,這孩子挺好的,就是男子與女子身體略微不同,我看你這脈象,或許等不到六月就要臨盆了。”
沈即墨聽言心下一緊,忙問道:“那……大概會提前多少?”
玄機收東西的手一頓,思考片刻後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敢斷定,男子的身體畢竟與女子不同,男人産子,我也是第一次碰上,不好說,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個月以後,這個說不準的。”
“明、明天?”沈即墨聽他說明天,就更加緊張了,他都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我說也許。”玄機正色的看着他,收拾好東西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恰好這會腹中胎兒也醒了過來,伸腿踹了踹他的腹底,沈即墨吃痛,輕輕抽了口氣。
玄機見狀,搖搖頭道:“你看,不過才過了兩月,這孩子的踹人的力氣都能比得上足月的孩子了,想必應該也是離落地不遠了。”說着他微微使力按了一下他腹頂。
受到擠壓的孩子立馬不滿了,抗議的又踹了沈即墨幾腳,直疼得沈即墨一陣顫栗,不過片刻就出了一身冷汗。
玄機見狀,輕嘆了一聲,“任何人都得遵從自然法則,男子逆天行孕,本就有違倫理,看來之後,你得吃些苦頭了。”
沈即墨揉着剛剛被孩子踢痛過的地方,微微皺了眉頭。
這明明不是他逆天行孕,而是莫名其妙懷上的,又怎能怪得了他呢?至于吃苦頭,他還真要謝謝玄機長老了,本來就挺心慌的,這會聽他一說,就更慌了。
玄機見他畏懼了,立馬又安慰道:“其實也沒那麽可怕的,你看當今女子,她們哪個在生育子嗣的時候是不吃苦頭的,你作為一個男子,理應比他們更勇敢才是。”
“好……”沈即墨強行扯了扯唇朝他笑了笑,這心卻怎麽也放不下來了。
玄機收拾好東西以後,拿着那張藥方道:“這個我拿給外面的婢女了,你記得要按時吃藥,這藥是有助你生産的,一日三次,不能斷,懂了嗎?”
“懂了!”沈即墨乖巧的朝他乏了乏眼。
“嗯,你記得多出去走走,可有助于你以後生産,好了,若是無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玄機說完之後立馬提着自己的藥箱轉身,正打算離去之際,身後又傳來沈即墨諾諾的聲音:
“那個……”
“嗯?”玄機轉過身來,問:“還有什麽其他事嗎?”
沈即墨靜看着他,垂眸問道:“你知道商洛最近在忙些什麽嗎?他已經……”
“他沒跟你說嗎?”玄機驚訝的看着他。
“怎麽了嗎?”沈即墨心中一緊,立馬追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玄機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道:“哦!既然他沒跟你說,那大概就是不想告訴你了。”說着又要往外走,“既然他不想告訴你的話,那我也就不能多嘴,若是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回醉音閣了,你要是肚子疼,或者哪裏舒服的話,就傳音與我。”
“等等長老……”沈即墨見他要走,忙跑下床,正打算去追之時,玄機已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
他竟然用了脫身法跑了!
沈即墨震驚的看着玄機剛剛站過的位置,心中不祥預感越發強烈了起來,幾乎沒有思考,一個轉身就離開了梨花居。
到了清風門門口看到那兩個守在門口的弟子時,沈即墨才發現,自己出來得太急,竟是連披風都忘了穿了。
他這個樣子走過去,別人不得以為他得了怪症?
想了想,雖然夏天穿絨毛披風挺奇怪的,但沈即墨還是從随身空間裏拿出了那件之前洛清塵贈予他的絨毛披風。
這件披風看起來毛茸茸的,但實際上他冬暖夏涼,披在身上實屬舒服無比。
他伸手攏了攏披風,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藏在其中,最後鼓足了勇氣才向清風門走去。
那兩守門的弟子看他穿得如此奇葩,也不敢多問什麽,只朝他鞠了一躬,齊齊道:“沈師兄。”
沈即墨朝他們微微颔首,走進去後立馬關上了門。在屋裏巡視了一圈後,卻沒有發現商洛的身影。
“這麽晚會去哪?”他喃喃自問,卻是無人能回答他。
再次回到門口,他平靜的看向門前的兩個弟子,“你們知道掌教真人去了哪裏嗎?”
二人雙雙搖頭。
沈即墨微皺了皺眉,離開了清風門,找了個無人的地方便開始散出自己的靈力,尋找着商洛。
怎料,他的靈力游過玄靈宗的每一個角落,卻都未能感覺到商洛靈力的絲毫波動,只有一縷與他靈力相近的魔氣萦繞在雲靈樓。
雲靈樓是玄靈宗的修煉之地,那處與妖魔塔極為相近,是玄靈宗靈氣最為充盈的地方,亦是魔氣最易滋長的地方。
難道商洛正在那裏和妖魔纏鬥?
沈即墨心間不由得一緊,來不及思考太多,忙飛身而去。
等到達雲靈樓時,那一縷魔氣也已完全消散殆盡,沈即墨也因此松了一口氣,正要進去之時,一個小弟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那小弟子見了他忙鞠了一躬,作揖道:“沈師兄。”
沈即墨朝他點了點頭,問:“掌教真人在裏面嗎?”
小弟子搖搖頭,“剛走。”
“……”點頭示意他可以離去了,沈即墨擡頭看了眼雲靈樓那偌大的牌子,緩緩皺起了眉頭。
可真不巧呢!
再次轉身離開此處,回到清風門時,商洛已經回來了。看到他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沈即墨終于将懸着心放了下來。
商洛見着了他,忙堆了笑臉迎了上來,“師兄怎麽親自來了。”
知他身子重,商洛來到他旁邊後立馬伸手攬住了他的腰,扶着他走。
沈即墨被他搞得一陣尴尬,忙推了推他,道:“去去去,一邊去,我哪有那麽嬌氣?”
商洛卻笑笑并未收手,“剛剛玄機已經和我說了,師兄應該……快要生了吧!”他另一手搭在他腹頂,眼中柔情盡顯,“等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我一定守在師兄身邊的。”
本是戀人間的蜜語,但聽在他這不是戀人的人耳中,莫名的讓人覺得不自在。
沈即墨尴尬的朝他笑笑,“商洛是玄靈宗宗主了,萬事應該以玄靈宗為首要,怎可因這種小事耽誤了門內之事?”他一直都知道,他很忙的。
商洛卻搖了搖頭,扶着他坐到桌前,“萬事都沒你重要。”
這種話語,沈即墨以前已然聽了無數次,雖然每一次聽都覺尴尬,卻也已然習以為常。他看着商洛臂上有傷,立馬便尋着由頭轉移了話題,“手怎麽了?”
聽言商洛忙将手中傷口掩起,笑笑道:“沒事,就是練劍的時候不小心被自己的劍氣傷到了。”
這種事,他們以前經常幹,沈即墨也不疑有他,一伸手将櫃子上的藥箱召來,小心的為他處理着傷口,責備道:“下次注意點了。”
“好的。”商洛一手撐頭看他認真為自己包紮的模樣,不自覺的就勾了唇角。
“好了。”簡單的打個結,沈即墨擡眸看他,卻見他近乎癡迷的看着自己,立馬噗呲一聲笑出了聲,随後起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轉身道:“記得早點休息,我也回去了。”
“我送你吧!”商洛忙跟着站起,幾步走上前去。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的。”沈即墨制止了他,一指那堆積如山的文件,“你早點休息,明天還有那麽多文件要處理呢!我禦風回去,一會就到了,你別擔心。”
商洛拗不過他,只能作罷,“那你自己小心點。”
“好。”
告別了商洛後,沈即墨卻并未禦風回去,趁着四下無人之際,又聽玄機長老說多走走有助于生産,他便選擇了步行回去。
四月的夜已然有些燥熱之勢,但好在他有披風禦熱,因此走在路上也覺清爽。
在路過一個拐彎之處時,沈即墨隔得老遠就看到了前面有幾個守夜的弟子聚在一團竊竊私語,因為離得遠,沈即墨有些聽不清,正打算繞遠路時,卻聽那人好像提了魔尊什麽的。
注意力立馬被吸引,鬼使神差一般,他隐了自身氣息,緩緩的靠近了那幾人。
“今天我看掌教,貌似和往常沒什麽兩樣啊?怎麽有人說他受傷了呢?
“我也看到了,确實沒感覺他有受傷。”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玄塵長老言,他是怕沈師兄擔心,才故意裝作沒受傷的樣子。其實,他傷得可重了,你們沒發現最近玄機長老老是親自往藥房跑麽?聽說啊!那就是在給掌教熬藥呢!”
“确實,前兩天我還看他臉色蒼白呢!這兩天确實是好了點。”
……
商洛……受傷了?
聞言沈即墨心中一緊,忙又豎起了耳朵去聽。
“唉你們說,在這諾大的修真界裏,我們掌教真人天下第一,又有誰能傷得了他呢?”
“這個我知道,聽清風門的一個小弟子說,好像是魔族的人。”
“是魔尊,我還聽說了,好像是魔尊來找我們掌教要人,那人好像叫君後什麽的,聽說是魔尊的新後,還沒來得及洞房,就被我們掌教俘虜了。”
“新後掌教也敢俘虜?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怎麽聽說君後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至于是不是魔後,那就不知道了。”
“哪有人叫君後的?你聽錯了吧!應該是魔尊的妻子,新任魔後吧?”
四人意見不同,漸漸吵作了一團,而沈即墨也無意再去聽,忙握緊了掌心,一擡眸看向了藥房處,随即甩袖而去。
圍在一團的四人突覺一陣涼氣自身後劃過,不由得緊繃起了神經。
“剛剛,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涼飕飕的氣息?”一名小弟小心的轉動着眼珠子掃視着四周,小心翼翼道。
另一個也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接話道:“感覺到了,應該不是我們偷懶被發現了吧?”
其他兩個弟子聽言,忙站起身,提着手中的燈籠,各自回了崗位,“我、我們這就去巡邏,再也不敢偷懶了!”
留之前那兩名小弟子面面相觑,最後也只能散去。
沈即墨來到藥房處,果真在這裏看到了玄機。
而玄機,可能是太累的緣故,已然靠在窯爐旁的石柱上睡了過去。
沈即墨看了看那熬的噗噗作響的藥罐子,略微思考片刻後,找了把利刃過來,割破了自己的手心,随後将鮮血滴入藥中。
此時此刻,他并沒有什麽能力去幫助商洛,唯有盡自己的一份力,讓他的傷快些好起來。
做好這一切後,玄機已有了醒來之勢。
沈即墨忙一個轉身撤離了此處,來到外面後望着天邊的圓月發起了呆。
時隔兩月,祁玉,你的傷已然全好了麽?
只是這冷月之下,卻無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這是一個無眠之夜,沈即墨翻來覆去得睡不着覺,等到他再次從床上坐起之時,天光已然大亮。
門外有敲門聲起,因為沒人出聲,他知道,是那群婢女。
于是他也不用出聲,待腳步聲遠去後,才緩緩得起了床,來到院中。
院內,商洛正好整以暇的坐在石桌旁,相較于昨天看到他時的氣色,今日确實好了不少。
許是他的血真的起了效果了吧!沈即墨想。
商洛見着了他,忙朝他招了招手:“我在院內等你好久了,快過來吧!我們一起用早膳。”
沈即墨沉眸走過去,選了對面的位置坐下,看着那一桌子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卻是沒什麽胃口。
商洛為他舀了一碗肉粥,推到他面前,“多吃點。”
沈即墨默默的喝着,一直沉默不語。
商洛看他喝得香,自己吃着也覺得香,比平日裏也多吃了點。
這一頓飯在二人得沉默中結束,從頭到尾,商洛都沒有要告訴沈即墨關于他的傷的事情,而沈即墨,也沒有問。
第二天,沈即墨依舊去藥房用自己的鮮血給商洛入了藥,第二天淩晨,商洛依舊來陪他用膳,和昨天一樣,二人相對無言。
第三天、第四天依舊如此。
沈即墨在等,等商洛自動告訴自己。
而商洛亦是在等,等他問。他從第一天就開始知道了沈即墨用自己的血入了藥了,但他始終覺得,在沈即墨心裏,鳳祁玉是比他重要的,所以他在賭,賭沈即墨願意為他付出多少。
可他萬萬沒想到,沈即墨真的可以為他放血一個月之久。
這一場賭注,他贏了。
依舊是個平靜的清晨,他陪着沈即墨用膳。
沈即墨依舊沉默不語,可是他卻不想再沉默下去了。
沉眸看着沈即墨,商洛正打算開口解釋之前的事,但沈即墨,卻是比他更加沉不住氣了。
沈即墨垂眸看着已經吃光了的粥,淡淡道:“不打算和我說一說,關于祁、魔族的事情麽?”
商洛笑笑,覺得二人竟是如此的默契,“我正打算說。”
沈即墨擡眸看他,眸色微暗。
“其實祁玉,他早在一個多月以前就來我們玄靈宗挑釁了,而我的傷,就是那時候祁玉傷的。”商洛說着挽起了自己的衣袖,那道傷口……那道一月前就被他包紮過的傷口,竟是現在都還沒有好。
沈即墨驚訝的看着那道傷口,一時無言。
商洛卻無所謂的将衣袖放下,握住沈即墨的手,搖了搖頭:“沈即墨,我不會放手的,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會讓他将你從我身邊帶走的。”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商洛叫他沈即墨,而不是師兄。
“鳳祁玉這兩月不知修了什麽邪術,我……不敵他,但是師兄,我向你保證,無論怎樣,我都會護你周全的。”
可是……作為大師兄,他也想護他們二人周全啊……
沈即墨緩緩閉了眼,沒說話。
商洛以為他是累了,起身,想扶他去休息。
沈即墨一擺手,制止了他,問:“祁玉他現在……打到了哪裏?”
商洛也不騙他,雖是沉重的話語,卻是用輕松的口氣道出:“不日就到山腳下了。”
沈即墨心中一驚,再是問不出其他話語。
“不過別擔心,我已經聯合了其他門派,到時候打算将他們一舉殲滅。”商洛笑看着他,很是自信。
他卻是不知,這句話,反讓沈即墨更加憂心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