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8、第八章 ...

于吉冷靜的看着壇下暴動，手握在腹前，低眉順目依舊挺着腰跪在正中。忽而覺得寒光一閃，一柄利劍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你果然還是來了。”于吉不驚反笑。

小霸王孫策眉梢一挑，捂着心口怒斥。“妖道休再裝神弄鬼，吾今日定取爾性命！”

于吉鎮定自若，緩緩站了起來，孫策并未在這過程中結果了他，只是警惕的看着，手中的劍還依舊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脅着對方的生命。于吉搖手一指，讓孫策去看，正聲嚴厲道：“這便是将軍所要的結果？看着他們自相殘殺，你于心何忍？”

孫策的手抖了抖，扭頭去看，果真一片狼藉，人們的呼喊聲充斥在耳畔，刺的腦袋生疼。右手捂着腦袋，孫策強制自己清醒意識，瞪圓了眼睛道：“這都是爾等妖言惑衆，這些人才會反我，只要你一死便證明你并非神仙，他們才能獲救！”

于吉搖了搖頭，無奈道：“今日于吉是逃不了的了，不過孫将軍，你若殺了我你也逃不掉，地獄陰司有你陪伴，我于吉也不枉費活了一場！”

“廢話少說！”孫策眼裏閃過一絲兇狠，手腕一用力，輕輕巧巧的便将于吉結果了。天空驟然晴朗了起來，地下之人也發覺于吉已死，遂紛紛停止了動作。

孫策挺着胸膛，以劍為拐支撐自己的身體，用盡體內氣力以全部威嚴對着在場所有人說道：“于吉已死，爾等切勿再相信此等妖言！江東之興，由吾孫氏一門起！”

壇下衆人先是呆愣，江虞立在欄杆之內，遙遙望着孫策，心中嘆服其不愧為江東小霸王，即使病入膏肓，其威嚴和氣勢依舊不容小觑。江珊也在那處，只覺得孫權的大哥此刻身上閃着熠熠光輝。周瑜在壇下不遠處舉着劍，聽見了孫策一語也不禁佩服起來。而孫權則是捏着拳頭，稚嫩的臉上表情變化莫測，可其堅毅之心已然确認無疑。

白烨微微側首，捂着掌心的傷口，虎口一直還在流血，她望着遠處那一小抹影子稍稍楞了一會兒，繼而搖搖頭嘆息道：“無論何等英雄蓋世，可惜也命不久矣……”

夙源的身影還不停在靜止的人群衆迅速移動，将餘下幾個魂魄收走便往白烨方向移動。

衆人在靜默許久之後逐漸放下了手中武器，不知道誰先起頭跪在了孫策面前，喊道，“孫将軍蓋世無雙！吾等信服！”

“吾等信服！”

其餘人紛紛也學着那人的樣子，跪在了孫策之前，一時間，氣勢恢宏。

孫策揚眉大笑，在他面前，于吉的屍體依舊跪在前頭，面對着衆人，只是腰還筆挺着不曾彎曲倒下。

夜晚，星光熠熠。ω

江珊也學着白烨坐在自家屋檐之上，仰面瞧着漫天的燦爛繁星。她手中拿着一朵栀子花，緊緊捏着，嗅着上面的香味，不禁心曠神怡。白色的紗裙沒有被屋檐灰塵沾滿，随着微涼的夜風輕輕的舞動着，別有一番韻味。今夜的江珊收斂了平日的驕橫，安安靜靜的享受屬于她的一方寧靜夜色。

低頭，見院落中一人翩然而至，乃是周公瑾。

江珊蹙眉，不明白為何周公瑾會在深夜前來，正欲下去問個究竟，卻不想被身後一人拉住了胳膊，江珊愕然回頭見到了一張頗為熟悉的臉。

“白烨？”

白烨微笑點頭，将一指按在唇前，示意江珊噤聲。

江珊意外的聽話，順從了白烨的意思，沉默不語。待周公瑾入屋之後才扭頭問道：“你這人還真的是神出鬼沒，一會兒不見竟然連江府屋頂都爬了上來，世界上還有你不能去的去地方嗎？”

“嗯？”白烨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她本身便是無常，除了天上以外這世間哪裏去不得，這世間哪裏不曾去過？

“第一次見你你在未名湖中，第二次見你是在江府地牢，第三次見你在神壇，第四次你竟然竄道了江府屋頂，你說，你有何神通？”江珊抱着腿，側頭挑眉看着白烨，心道這人的側臉怎生的如此标致，在月光下越加朦胧可愛起來。“你若是男子，我必定以為你是故意接近我……”最後一句話說的極輕，輕到連她自己都差點聽不清。

白烨輕緩道：“我曾經告訴過你……”

“你是無常嘛，我知道。”江珊插口無所謂道。

“你既知道，又為何……絲毫沒有詫異驚奇之色？”

“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告訴我。我也知道姐姐有事兒瞞着我。你是很特殊但是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光怪陸離的事兒？若你是無常為何會受傷，若你是無常，為何我能瞧得見你，若你是無常，又為何頻頻與我們接觸？所以，你并非無常，你只是一個身份神秘的人罷了。”江珊說了一通，見白烨發呆，随即笑了。

“被我說中了吧？”

白烨無語，心道這姑娘心思怎的這般千回百轉，罷了，她若不信自己也無法子，這樣一來也好，因她知道這個秘密或許會對她不利。搖了搖頭道：“是啊，被你說中了。”

江珊湊近白烨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挪到自己跟前，白天包紮的布條還在只是被血浸染了透徹，于是蹙眉瞥了她嗔怪道：“怎的也不換一個，不曾去找大夫？”

白烨搖頭道：“不得空去找。”

江珊嘆了一口氣，遂輕輕替那人解開布條，又從身邊拿出紗布和一些藥水，細細替她清理傷口，然後認真的重新用幹淨的紗布一圈一圈裹了起來，叮囑道：“不要沾水了，會化膿。”

“這些東西，你一直帶着？”白烨指着紗布和藥水問。

她帶着是為了等自己嗎？

江珊略微尴尬，繼而回道：“我是習武之人，自然是要帶上一些，應付小傷小痛。”

“嗯。”白烨點頭，略一沉吟縮了縮手，“周公瑾此人，你們須提防一些。”

江珊驚呼:“你果然是來刺殺他的！”

“什麽？”白烨摸不着江珊話語中的意思。

“不用隐瞞，我早知你是于吉門徒，因此才會預先知道門徒門想要劫走于吉制造暴亂的消息。我很感激你曾經提醒我，但是白……白姑娘，周公瑾乃是孫策最為重視的人之一，是聞名天下的青年才俊，你刺殺他便等于除去了我東吳左膀右臂，雖然我沒有姐姐那般聰明才智，才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去自尋死路。”江珊說的認真。

白烨愕然，敢情這江珊把自己和于吉歸為一談？

“江二小姐，我……”白烨望了望天色，欲要離開，因為與夙源約定的時間已到，此刻該去取那人性命了。

剛要站起，卻猛然的被江珊撲倒，江珊略通武藝，迅速将白烨雙手雙腳按住，整個人身體匍匐在白烨上方，讓白烨一時間也動彈不得。白烨尴尬的面對着她，搖晃着腦袋道：“你這是做

什麽，不放開我？”

“阻止你幹傻事，你幾次三番救我，這次便算是感激你的。”江珊回的義正言辭。

“你——”白烨着急，掙紮欲要起身，卻不想打到了江珊撐着的手，江珊失去支撐，便徹徹底底跌在了白烨身上，兩個人親密接觸，白烨只覺得唇上一陣冰涼滑過，繼而瞧見了江珊放大的精致的臉。

江珊略微驚慌，“我，你……”

“砰——”屋內一聲響，打斷了兩個人的對峙。

江珊和白烨同時靜默下來，因為在他們坐在的屋頂之下有兩個人在房內，一個是周公瑾，另外一個自然是江家大小姐江虞。

“我家主公意思便是如此，希望你能為了江家好好考慮。”周瑜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挑着眉道。

江虞冷漠的端坐在座椅上，手背上有一道劃痕，應該是方才劃破。

“我不答應。”

周瑜哼聲道：“主公所願，作為東吳子民我們必須遵從。莫說讓二小姐嫁給主公，便是讓大小姐你去，你也必須嫁。”

江虞掃了周瑜一眼，繼而道：“你們切莫欺人太甚。”

“公瑾今日言畢，希望大小姐和江公好好考慮。”周瑜言畢，轉身走到門前，停頓住腳步，放緩語氣道，“若是一個江珊能夠換取你江家和孫家永世太平，這樣不好麽？”

“那是我的妹妹，并非交易的貨物。”江虞反駁，冷聲道。

“可你将她與仲謀擺在一處，何曾不是交易？”周瑜并未回頭。

江虞抿了抿嘴，咬緊下唇。

“仲謀他，不一樣。”

“如此說來，你是看好仲謀能接替主公偉業，見主公可能命不久矣才如此安排？”周瑜直言不諱，擡手拉開門環，搖了搖頭說，“若敬你如母的妹妹江珊聽你如此打算不知道會是如何作想，于她而言嫁給主公或者二公子都是一樣，都并非她摯愛，但于你而言，一個是墜落星辰另外一個則是旭日東升，同是締結婚姻，還真的是後者來的有利。我說的對嗎，偉大的江家大小姐？”

江虞不應，眼眶漸紅，交握着的手越來越緊，指甲深深嵌入另外一只手的手背，卻絲毫不覺得疼痛。

她的心事皆被周瑜說中，如他言語，自己竟是如此不堪！

周瑜默然許久，留下一語。

“虞兒，讓珊兒嫁給主公，否則便會是你。”

周瑜走後，江虞一人坐在原位上，周遭的空氣靜默，可心情卻怎麽也平複不下來。

珊兒，姐姐怎會如此對你……

門呼啦一聲被人推開，一人立于門前，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那算是突兀的一句話還是一貫的江珊語氣。

“姐姐，我嫁。”

作者有話要說：悄悄的更了~~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