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造謠

造謠

那個叫書翠的女人跟着梁豔茹在廚房裏瞎忙活，完全不把自己當客人，客廳只有他們三個年輕人。

“嫂子好，我叫欣然。”

“欣、然。”蘇彤一字一頓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語氣一轉又說，“不過別跟我叫嫂子，你既不是我們家的人，也不是我老公的兄弟朋友，叫嫂子總歸不合适。”

蘇彤的話說得很明白，把關系一下子就撇清了。

欣然站在那裏有些尴尬，不知道說什麽，他們怎麽這個樣子。要不是她媽讓她來，要不是因為陳列長得帥，要不是因為他家有錢，她才不會在這看他們的臉色。

“別站着了，坐吧。”蘇彤轉頭對陳列說，“我先上去換個衣服，你招呼人家吃點水果啊，畢竟是客人。”

陳列應下來，卻沒有動作。

——

吃完晚飯，王書翠母女和陳列一家坐在客廳，陳列本來想走，梁豔茹死活不讓，他沒走成。

梁豔茹看看自家兒子和人家女兒，樂呵道：“書翠啊，你看看兩個孩子，多般配啊。”

陳列聽到了，擡擡眼皮，想說點什麽卻被他爸剜了一眼，欲言又止。

行吧，這個家就他最沒地位。

陳列在那裏如坐針氈，一會兒按亮屏幕看看手機滑動兩下屏幕，一會兒換換二郎腿，總之不能好好坐着。

王書翠在一旁笑着應和着：“是啊，你看看陳列，多好一孩子。”

實在坐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明天就該去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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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列給周策發了個微信：【給我打電話，現在立刻馬上！】

周策在家裏正和林笙相依相靠看電影呢，電影正播放到比較暧昧的地方，突兀的微信提示音打碎了當下的粉色泡泡。

林笙放開了周策，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示意他先看手機。

周策笑了，揉揉林笙的頭發，但是，當他看到消息內容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

林笙湊到他跟前，看到了陳列的信息，又看看周策僵硬的表情，他應該恨不得沖到陳列面前把他鯊喽。

她嘗試着開口，還不是很标準，也聽不清晰：“你給他打電話吧。”

周策一臉不情願：“不打！我管他現在有什麽急事，破壞我好事兒的都他媽是孫子。”

“那我來。”

說着，林笙掏出手機就給陳列打電話，電話撥通，那邊馬上就接了。

林笙的聲帶還沒太好，現在很少說話，周策無奈把手機拿過來，放到耳邊就聽見陳列正說着：“什麽？周策住院了？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周策氣不過，求他辦事，還要咒他住院，他惱火：“陳老二你他媽有病吧，你才住院了呢，诶，我可跟你……”

而陳列壓根不管他說了什麽，直接挂了電話，他要的就是那聲響兒。

“爸，媽，我先走了，周策住院了，我得去醫院看看他。”

陳列說得急促，動作一氣呵成，都不等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在門外了。

終于，他松了一口氣。

在打車軟件上叫了輛車準備回家，雖然那個房子是租的，還是合租，但總比家裏輕松自在得多。

車還沒來，陳列就收到了周策的電話。

陳列猶豫一下挂了。他知道剛剛是林笙給他打的電話，現在周策給他打絕對沒好事。

還是不要接了。

挂了電話微信馬上就發過來：【陳老二你好樣的，有種這輩子都別接！】

陳列沒理，不過周策除了會說這種話不會說別的。

沒多會兒車來了，陳列坐上車看了看時間，八點一刻。

深冬的夜總是很長。

意料之中，陳列看到了林笙的來電顯示，他知道這還是周策打的，這次他接了。

不等他開口說話，那邊周策就跟個炮仗一樣炸起來了：“陳老二你幾個意思啊？氣氛破壞大王，還特麽造謠我住院了，你說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幹點正事兒？”

陳列一只手握着手機，另一只手抓抓腦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一聲不吭等他把話說完。

兩分鐘以後，周策不說話了，陳列開口：“說完沒？”

“沒完！”周策真就像緩一下，還有要繼續打嘴炮的架勢。

陳列實在不想聽了，一句話讓他閉了嘴。

挂了電話，陳列跟司機師傅換了地址，車子駛向了一家電玩城。

——

電玩城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裏，周策帶着林笙坐在陳列對面，林笙雙手支着下巴，周策雙臂交疊放在桌面上：“說吧，為什麽造謠？”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何必這麽較真呢？”陳列沒有一點慚愧。

他們兩個經常這樣，兄弟就是用來賣的。陳列也知道周策其實就是想八卦他晚上發生了什麽，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還有什麽必要在這冠冕堂皇地質問他為什麽呢。

陳列嘆一口氣，把今天晚上發生在陳家的事情交代了個差不多。

周策聽完拍着大腿笑得合不攏嘴，又因為這裏是咖啡店不能笑出聲，笑得才叫一個憋屈。

“诶诶诶，差不多行了啊，沒完沒了了。”

“不是，你媽怎麽想的啊，怎麽就這麽想讓你談女朋友呢？想抱孫子不是有你哥你嫂子嗎，怎麽說也輪不上你啊？”周策一邊憋笑一邊說，“诶呀，我不行了，愛咋咋地吧，真是笑死我。”

周策控制了一下自己，叫上林笙，“走，他請客，去玩游戲。”

電玩城是周策非常喜歡來的地方，高中的時候，電玩城就是他們經常去的地方之一。這麽多年過去了，周策依舊喜歡打電玩，陳列倒是不那麽熱衷于電玩城了。

也正是因為陳列說他請客來電玩城，所以周策的炮仗嘴才停下來。

三個人進了電玩城，陳列對這些興趣不大，兌換了很多游戲幣遞給周策和林笙，他在一旁玩手機。

閑來無事刷起朋友圈，但晚上的朋友圈真的很多無病呻吟，就在他咂咂舌想退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張清顏發布的一條動态，他随手點贊。

配圖是兩個超級迷你的小企鵝擺件，陳列發現這東西他有一套。

周策跟林笙還在打電玩，他突然想知道張清顏現在在做什麽，他拍了一張電玩城的全景圖，打開了和她的聊天框，把剛才發的照片發過去，并說：【等你回來帶你來玩吧。】

陳列把手機放在游戲機上，雙手撐着，低頭看向屏幕，等待她回微信。

兩分鐘過去，屏幕自動熄滅了，陳列也沒收到她的回複。看看時間九點多，應該不至于睡了吧，可能在忙，陳列又解鎖手機，退出和她的聊天框，起身去找周策了。

——

張清顏跟程樾應酬完以後就沒事了，而且很程樾應酬，真的很讓她放心，她不會要求自己的員工喝酒，陪酒更是不可能。

酒店裏，張清顏洗完澡躺在床上，收到了陳列的微信。

點開圖片是電玩城，她沒怎麽去過電玩城，這種消遣不适合她，太貴了。剛想回複他“好啊”，張清顏立馬想起他那天晚上的話：我有喜歡的人了。

有喜歡的人了還來約她打電玩，他怎麽想的？

保持距離，張清顏沒回，扣過手機拉過被子。

就這麽在床上躺了十幾分鐘，愣是一點困意都沒有，張清顏打開了一本電子書，是她看不懂的東西，果然沒幾分鐘，張清顏的眼皮就打架了，手指一松，睡了過去。

第二天下午結束工作，晚上的飛機回北城。

晚飯程樾讓張清顏自己解決，他有一點私事。

張清顏謹記那句話：不八卦老板的私生活。她應聲好，如果他有什麽需要給她打電話。

而張清顏随便吃了點飯就收拾東西去了，給手機充電的時候又收到了陳列的微信，昨天他發的她還沒回。

今天他問：【很忙？】

張清顏甚至看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問她是不是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回他微信。

一直不回也不太好，張清顏打字：【忙完了。】

陳列秒回：【明天回來？】

問起這個，張清顏想起來一件事，給他發：【今晚回，十點的飛機。】

陳列：【程樾會送你回來嗎？用不用去接你？】

張清顏實打實地翻了個白眼，這不問的廢話嗎：【不用。】

剛發去兩個字，收到了程樾的微信：【去機場。】

張清顏看着剛充了37%的電，有些擔憂，她不知道這些電量能不能撐到家，出門在外，張清顏最怕的就是手機沒電，這讓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但是程樾都說了去機場，張清顏也只好拔了充電器，拎上自己的東西與程樾彙合。

到了機場，過完安檢就差不多要登機了。

在等待起飛的時間裏，程樾讓張清顏打開備忘錄，寫下這兩天的總結，他下飛機要看。

張清顏一臉驚訝地看着程樾，這麽着急的嗎，連坐飛機的時間都要這麽利用！

沒辦法，他是老板她是助理，他讓做什麽她只能做什麽。

張清顏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這兩天的東西，最後才把它們落在文字上。

做完這些，張清顏看看右上角的電量，已經不足20%了，保存備忘錄，張清顏收了手機，動動脖頸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十二點多飛機落地北城機場，張清顏關了飛行模式，把總結發給程樾，看到了陳列在十分鐘前發來的微信，問她下飛機沒有，她回剛下。

張清顏跟着程樾下了飛機，王遷就等在三號出口，上了車，張清顏坐在副駕駛，程樾坐在後座捏着眉心對王遷說：“先把清顏送回去。”

王遷應好，張清顏道謝。

剛出環島，一束刺眼的遠光照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