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看好的獵物全都跑了，短時間內估計追不回來，原本以為能夠飽餐一頓的妖怪們恨死這個巫女了！

同時它們也注意到，巫女背簍裏的箭已經用完，少了這項拿手的武器，對它們來說是大大的利好。

務必要讓巫女付出代價！

桔梗也知道自己面對的壓力，不過她從不知道退卻，握着長弓就往最近的妖怪而去。

靈力附着在上面比刀還要鋒利，這些妖怪的爪子還沒近身，就被她砍下了就近妖怪的頭。

緊接着是下一個。

如此勇猛不是因為內心的勇氣，而是她的使命就是如此。曾經教導桔梗和椿的那名老師告訴過她們“巫女的命運就是跟妖怪做一輩子的鬥争，直到有一方死去”。

不是妖怪死，就是她們死。

從她接過老巫女的衣缽成為新巫女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結局。

所以目光坦然，無所畏懼。

兩邊交手還沒幾下，桔梗周圍就都已經是被她殺死的妖怪的屍體了。有的只是斷了個頭；有的從中劈開；有的四肢觸角都被切了下來；更多的則是東一塊西一塊，分不清誰是誰的。

妖怪們紛紛覺得自己看走了眼，原本以為沒有箭矢就實力大減的巫女居然憑着一把長弓大放光彩！

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它們反悔的餘地了，只能繼續更加勇猛地向前沖，争取把巫女的體力消耗個精光，剩下的家夥一擁而上。

桔梗也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人類精力天生比不上妖怪（特殊品種的類型除外），她又是一名女子，比之男子都有生理上的劣勢。只能争取在身體力竭之前，盡量多地解決些妖怪，最好是能夠一招把它們震懾住，不用自己出手也會潰逃。

不用想也知道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極低，更多的要靠自己的意志，跟它們耗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Advertisement

這個時代的巫女并不是未來待在神社裏常年侍奉神明、等待着客人親自上門的那種，她們要靠自己的力量連接外界，接各種各樣的委托，鍛煉并且強大自己的能力。

接到的委托有近有遠，委托的內容有難有易，最少也得是幫村子裏鄰居剛滿月的新生兒取名，最遠說不定會到遙遠的城池去，跟其他人一起完成貴族的委托——貴族有自己信任的班子，一旦出現邀請外人的情況，就必然是好些個一起邀請。

這樣的情況極少，桔梗到現在也只遇到一次，是大名的兒子被妖怪纏上，供奉的和尚束手無策，只好另請出名的巫女、除妖師過去。那妖怪的實力實在強悍，最終她們幾人聯手才擊殺。

事後大名給出了豐厚的報酬，桔梗在的村莊就是依靠這比報酬度過了一個過分寒冷的冬天。

除去大名那次有專門的人士駕着牛車過來迎接外，剩下時間都要靠自己的雙腳跋涉，風餐露宿，栉風沐雨。

日複一複的堅持下來，哪怕桔梗的外形看似柔弱，她的體力和耐力也是一等一的，完全不遜于其他人。

這場鬥争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太陽從原先的挂在天邊挪到現在幾乎要隐下山林，橘紅色的夕陽染遍了天空，好像是有人往上潑了一盆血。

原先大量聚集的妖怪死了一半，屍體散落在就近的地上，有的甚至已經堆疊成了小山。

桔梗拄着長弓站在原地，兩只手都借着長弓的力。她身上都是妖怪的血，兩色的巫女服都快成一個顏色了。

正因為如此，哪怕她現在倚着長弓搖搖欲墜，也沒有妖怪敢輕舉妄動。

恐懼讓它們停滞不前，或漂浮空中或駐足停下，比銅鈴還大的眼睛一只只睜大，全都盯着染血的巫女看。

還未凝固的鮮血從桔梗的指尖滑落“滴答”掉在地面上，這聲音驚醒了妖怪們，下意識後退的同時，找到了更加便捷的方法。

既不争前恐後主動出擊，也不假裝示弱主動離開，而是以一個圓環的形式把人困在自己的包圍圈內。

它們意識到，眼前這名讓它們發自內心恐懼的巫女其實還是個人類，并且已經到極限了。它們沒必要跟她繼續拼命，只要等她撐不住了倒下去，就可以享受到一份美食。

這點耐心它們還是有的。

既然已經損失許多，那就絕對不能放過剩下這個，不然它們辛苦一天，豈不是虧大發了？

就在它們焦急地數着時間，期盼巫女早早倒下，以至于內心火熱的時候，一股涼氣從森林的深處傳來，把它們全身凍了個透心涼。

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只飄在空中、夾在後面的妖怪，幾乎實質狀的寒氣從它的根部一直蔓延到了全身，整個妖身成了冰棍的家夥沒法繼續在空中飛行，就“啪”地摔到了地上。

這可不是什麽外層冰塊碎了、妖怪恢複自由的戲碼，那寒冰凍住了妖怪的血液和□□，摔在地上之後，妖怪的屍身跟冰塊一樣四分五裂。

簡直慘到了極狀。

原先還在盯守巫女的妖怪們紛紛将視線移到發出動靜的方向，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

是一只大妖。

結合對方過來的方向，還有自己出現在這裏的根源，妖怪們很容易就能知道、或者猜出對方的身份——那必然是侵占了森林中心地帶、把它們趕出來的外來貓妖之一。

這家夥怎麽也跑出來了？

它們這裏鮮嫩的食物本就不多，要是過來一個大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