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冰川的吻
冰川的吻
我醒來看見手上的素戒，昏沉中還想過自己怎麽睡前不摘飾品。拿下戒指看向內圈，裏面印刻的一句話，讓我心神巨震。
“LOVE Hao FROEVER.”
——章昊的旅行日記
成韓彬今早剛回房間洗漱，就聽到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果然是章昊。章昊紅着臉，左看右看，像是害怕做壞事被別人發現。他迅速跨進門，伸手拉成韓彬到角落裏站定，然後捧起手心的戒指。
“這個……”章昊張張嘴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只能尴尬地用手指拽着衣角。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呃……
成韓彬看他一臉糾結的模樣，不禁失笑，他伸手摸摸章昊的頭，柔聲問：“你是怎麽想的？”
章昊猶豫片刻，還是把那枚銀色的圓環往自己口袋裏一揣。他湊到成韓彬的臉側，小聲耳語：“什麽時候開始的？”
“從練習生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哥了。”
“可是你說——”
“可我說我們只是營業關系，那是因為哥總有一天要離開韓國！”成韓彬扶住他的肩，四目相對：“我們是限定團，只有兩年半。”
“我們不是一個公司，所以以後再遇到都是競争對手。”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只能默默地把你放下，我以為我可以放得下——我錯了，你離開的這兩年，我每天都在回憶過去的點滴。”
章昊啞口無言。他的眼圈漸漸紅了，攥在手裏的東西硌得他手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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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昊，我好不容易有行程能來見你一次……”
成韓彬被一把抱住，他聽到章昊埋在衣服裏壓抑的呼吸和哭聲：“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章昊總是因為感動落淚。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章昊和成韓彬常在一處，導演吃早飯遇上他們都要說：“啧，拍個戀綜，只有你們兩個像一對。”
兩個人笑而不語。
章昊把那枚鉑金的素戒用銀鏈子穿起來戴在脖子上，晚上洗澡前總要成韓彬幫他把鏈子摘下來。
那天晚上，導演通知完乘船活動的須知，兩人就回到一處準備睡覺。臨睡前，成韓彬的手機來了一個電話，他起身去淋浴間，章昊窩在床上假寐。
他聽見成韓彬用韓語說：“姐，我那邊手續辦好了？要本人簽字是嗎，好。嗯，章昊啊……”
章昊突然睜開眼睛，坐起身。
浴室并不隔音，刻意壓低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成韓彬還在繼續說：“他那邊我會說的，你放心，嗯，什麽時候問？我等個時間……”
“我敢打包票，他會回韓國的。”
章昊的臉在聽到這一句時變得煞白。他扭頭看到桌上放着的素戒，一陣心火忍不住在胸膛中燒。
成韓彬是什麽意思？道德綁架他，和別人提前約好了？
他現在急需冷靜，就披上外套出門去院子裏踩雪。但是他沒聽到後面的話，成韓彬說：“我提前聯系了Ricky，他答應了。嗯，都瞞着章昊，想給他驚喜來着。”
成韓彬出來的時候才發現章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他的目光略過玻璃窗，看到窗外章昊的身影正在雪地裏走來走去，柔和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形單影只。
他推開窗，喊道：“章昊，外面冷，別凍着了。”
章昊擡頭，凍得通紅的鼻子和淚目一下子讓成韓彬慌了神。成韓彬不知道為什麽章昊好好的要跑到雪地裏去找凍，也不知道章昊為什麽哭了。他只能趕快下樓，去找雪地裏挨凍的敏感小熊貓。
“你騙我。”這是章昊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
成韓彬剛想解釋，章昊就錯開他擦肩走過。
“章昊！章昊……”
章昊把他的通訊和社交軟件全部拉黑。成韓彬看着手機上一串觸目驚心的紅色感嘆號，埋頭嘆了口氣。
還能怎麽辦？只能再找機會說清楚了。
第二天從雷克雅未克港口上船，前往拉冰斯卡爾灣。章昊站在甲板上，手裏握着那枚素戒。
他看着冰川，冷風像刀割一樣吹着臉。
成韓彬也來到了甲板上，在他身後倚着欄杆看風景。好不容易有個無跟拍的獨處時間，他決定和章昊開門見山，直接攤牌。
“章昊，你還想回ZB1嗎？”看章昊有所觸動，成韓彬繼續說。
“我們決定重建ZB1，就在樂華。”
“我的合同已經拟好了，只等着我回去簽字。”
“如果你不想在韓國發展，我們就……”
章昊猛地回頭，眼神裏帶着不可思議。
“你說，你跳槽到樂華？那違約金呢？樂華幫你付嗎？”
成韓彬看他終于理自己了，頓時松了一口氣：“我現在身無分文了。”
“你養我嗎？”他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別生我的氣了，章昊。”
章昊這時回想起那日電話的內容，頓時臉上有點挂不住。成韓彬也猜到了究竟是什麽讓章昊生氣，走過去抱住他。
他心想：是情緒敏感的小熊貓啊……
“很抱歉一直瞞着你，本來打算給你準備一個驚喜的。”
章昊回抱他：“對不起。”
“對不起我就現在把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成韓彬嘟着嘴，眼裏卻盛滿了笑意。
“你剛才想幹嘛？”
章昊剛才還在腦補戒指丢下去會怎麽樣，
這時一被拆穿，薄臉皮就通紅一片。
成韓彬沒想讓他難堪，溫柔地幫他戴上戒指：“這次不許摘了。”
“章昊，回ZB1吧，和大家一起。”
他從口袋裏拿出團戒戴在章昊右手的小拇指上。
此刻船只正好在拉冰斯卡爾灣停下，冰川之間，成韓彬低頭吻他。
“我愛你，章昊。”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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