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三

十三

王太醫來給我瞧病了，寫了幾個方子，又囑咐了幾句。

小寶服侍我沐了個浴，我覺得身上好燙。

喝了藥，睡下了。

我覺得沒睡多久，因為沒做夢。

一覺醒來，先是聽到什麽人在說話，再是隔着屏風看到了一高一低兩個身影。

神志還是有些混沌，我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麽。

我記得我睡下前，他們就在那裏了。他們聊什麽聊了這麽久？我不過淋個雨得點風寒，這有什麽可聊的？還是再說別的事？

我越想越不想想，又合上眼睡下了。

……

再醒來時，周圍很安靜。

我嘴裏有些幹，嘆的氣也很粗重。

掃視了下，發現小寶正跪在地上系着襜擦地，神情很認真。

“小寶？”我喚了她一聲。

“大夫人？大夫人您醒了？”小寶将擦布放入盆裏，起身手往襜的裏面擦了好一會兒，“奴婢去叫侯爺來。”

“不用，讓他歇會兒”我的嗓子有些啞，“給我到杯水。”

我接過小寶遞來的杯子，裏頭的水還是溫熱的，還有點熱氣。

她睡下眼，抿了抿唇，在我面前跪下。

“大夫人，奴婢以後就寸步不離守着您了，都是奴婢不好才讓您受苦。”

“這事不怪你”我頓了頓，“是我眼花将雨看成蝴蝶了，真的不怪你。”

我安慰着她，雖然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誰知道，她居然哭出來了！

“嗚嗚嗚嗚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錯，大夫人你罰奴婢吧嗚嗚。”

“哎呦別哭了”我用袖子擦了擦她的嘩嘩的眼淚，“多好看一姑娘了，等會兒眼睛都哭腫了，将來還嫁不嫁人了？”

我一時想到了剛出嫁的那倆，呼吸都慢了些，忙的想出了句話，“我有些餓了，你去、去……”

小寶抹幹眼淚，擡頭看我。

“去給我煮碗南瓜粥，我就原諒你了”我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有些嚴肅道，“當是罰你的！”

片刻，小寶端着碗南瓜粥來了。

“夫人，可要加糖？”她将南瓜粥端到我手裏，又後邊桌上的罐子看了看，“奴婢不知夫人嗜不嗜甜，拿了個糖罐來。”

“放點吧。”問出這話我遲了很久才回答。

“好。”小寶笑了笑，将糖罐拿來，拿出調羹舀了一勺，手颠撒着灑入粥裏。

“夫人，要幾勺？”

“可以了。”

我嘗了幾口，墊了下肚子，也不是在意這口感是不是和之前那碗一樣。

左右一碗食物，能吃就行了。

“大夫人”卻聽小寶道，“小寶記住了。”

剛舀的一勺粥，就這麽靠在碗壁上。

我擡頭，對上小寶微沉的眼眸。

她記住什麽了？我喝南瓜粥只添一勺糖？怎麽會呢？

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喝南瓜粥不想再加糖了。

還是這個記住不單是記住，是意識到了我此舉是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無用功。

我沒問下去，只是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