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公主

第三章：公主

大許皇家從來便是無情的吧，才不過兩日，聖上便從李美人逝去的哀痛中走了出來。

這一日，聖上喚我過去與他一起商讨公主的名諱，他拟了拟安、拟白、拟柔、拂媃等四個名字問我那一個名字好。

我垂眸看了一眼搖籃裏的公主，才不過出生面容便如此姣好。

此間她見了我，咯吱咯吱的笑着，我扭頭便道：“拂媃。”然而聖上卻是蹙了眉，他思量片刻，搖了搖頭，似覺得不好。他想了片刻，又道：“拟司天下，柔以佐政。”我愕然擡頭，他的目光忽而落在我的身上，我全是不自在。

果然，拟柔的名字選定了出來，第二一日公主便被封為了皇太女。

旨意公布出來之時，當即就有許多大臣跳出來反對。

聖上子嗣稀薄，皇長子早夭，中貴妃的四皇子也是不足月便死在了襁褓。

如今算來，聖上還在世的子女也不過伶仃幾人。縱然是沒了皇子，皇太女也是輪不到這位才出生不過半月的拟柔公主的。

朝堂之上，當朝宰執杜思明是最先反對的：“自古便無女子為太子之例，一來拟柔公主非長女，二來拟柔公主尚為襁褓嬰兒，于情于理拟柔公主都不當立為太子。”

“聖上應當三思。”堂上衆人大多也随之跪在了朝堂之上，于聖上施加無形壓力。

就連與宰執政見不合的一些新派黨也難得統一的說着請聖上三思的話語。

聖上一時氣不過，拂袖離朝而去，惹得衆人面面相觑，各懷鬼胎。

回養心閣的途中，聖上嘀咕了許久，步伐卻不減。

“一群混賬東西!”聖上罵道。

養心閣裏，我尋來舊服為他換上，他低頭看我，眉宇擰成結：“旭霖，爾跟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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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我。

我不知他這話是何意思，沉默了半晌，才低聲回道：“回聖上，臣入宮六載，便是跟着聖上六載了。”

聖上整理服飾後，坐于明黃桌案上，目光落在燃着龍涎香的桌案上，正經道：“朕記得爾跟在朕身邊時不過這麽高。”他對着我比了一下高度，我莞爾一笑：“聖上仁厚。”

初次入宮那年，聖上也不過二十有八，正是義氣風發之時。

當時聖上正坐在那梅亭下看書，我當時提着那大一圈的水桶蹲在他旁邊擦着那裏的雕欄玉砌，許是動作聲有點大，驚擾了他，他皺着眉側眸看着我。

“你是新近入宮的小黃門”

“回聖上，奴才是月前入宮的。”

我俯首跪在地上，細聲惶恐回道。

他聞言将我喚近身前，又仔細看了我幾眼，似是思考着什麽。

後來我只聽聞他對着他的近侍指着我輕聲說着什麽：“就是他了。”的字眼。

我一時不明白聖上是什麽意思，聖上卻搖頭笑着：“傻子。”

那近侍見我如此愚鈍，當即斥責道：“還不快叩謝聖恩!”我不明就裏的叩謝着他的恩典，從此以後便成了他的近侍之一，掌管司筆一事，竟然也令衆多黃門羨慕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