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太女

第四章：太女

拟柔公主出生不久後，皇後曹氏也誕下了一名公主，名喚拟安。拟安僅僅只是小拟柔幾天，然而聖上卻只是對拟柔公主格外的寵愛，不僅在公主三歲時将其封為了闫安公主，并且将她過繼在了皇後膝下，讓皇後當皇太女培養。

公主五歲時，正當尋找太傅之年紀，然而聖上卻好似不急，只是日常會詢問我一些關于朝政的論述。

由着我不敢太過議論朝政，便也只是淺淡的粗談了一些。

三年後，拟柔公主最終被推上了太女之位，一時朝堂紛論不斷。

然而聖上卻似鐵了心的想立闫安公主為太女，不惜殺了一些朝裏迂腐的文臣以儆效尤，才使得那些反對的大臣消聲，同意闫安公主為太女。

其實我是知道聖上此番不僅僅只是因為太女一事而血洗朝堂，而是朝裏早已經爬滿了前朝蛀蟲。

聖上此舉不過是借着立儲一事為題而去清洗那些不當的臣子們。

這一日，陽光和煦，午膳後，他揮退了前來随侍的後妃和我聊着天。

他說：“朕想讓爾成為柔兒與安兒的太傅。”

成為公主們的太傅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而我不過一小黃門，如何能擔得起那太傅之職位。

我當即惶恐的跪在地上，不安回道：“臣不敢。”他聞言瞪了我一眼，有些氣惱道：“朕說爾當得便是當得，爾何時如那些文臣一般迂腐了此事朕已有決定，無需再議……爾……”話還未落下，聖上便捂着胸口癱坐在地上竟然抽搐了起來，我眼疾手快的去扶着他，拍着他的背，焦急喚道：“聖上!”

他的嘴角處緩緩湧了許多腥紅出來，染在衣襟上，格外觸目。我急忙将他攬在我的背上，一邊喚着宮娥去請太醫，一邊背着他去向養心閣裏。

早前，聖上便有咳嗽之症，久治而不愈，見太醫送了藥來也不見他喝下去。

養心閣人來人往，皇後曹氏與其他妃嫔早已經随侍在裏間。我跪在養心閣外，思慮萬千。

須臾，皇後曹氏喚我進去，她詢問着聖上的相關飲食：“近日，聖上可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想了片刻，才将聖上一直隐瞞染上咳疾的事娓娓道出：“早前，聖上便身染咳疾，因未按張太醫的方子喝藥，從而……”我垂下眸子，同時心口便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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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不服食藥物，論罪便也當最先落在我這近侍身上，既是失職之罪，又是隐瞞之罪。

果然只聽見皇後冷漠的聲音向我傳來，她不怒自威道：“你當真是糊塗了！”這時新熬制的湯藥端了上來，皇後端在手裏攪了兩下，吹了吹冷氣，便舀了一勺遞進聖上的嘴裏。

聖上雖然處于昏迷狀态，對着苦味濃烈的藥卻也是抗拒的，只見那湯水從他的嘴角盡數吐了出來。

我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自告奮勇的說道：“娘娘，讓罪臣來吧。”平日裏，這皇後便是看我有些不眼，此番對我也是持着懷疑的态度。

太醫張修文知我平日和聖上的關系是極為親厚的，他說：“皇後娘娘，不如就讓許大人試一試。”

我自是曉得聖上是不愛喝這苦極的藥物的，便從腰間拿出了近日拟安公主賞賜的糖果放進那藥碗裏，攪拌着，糖融去以後又是微微聞了一下氣味，覺得不苦後才盡數于聖上的口裏喂了去。果然摻了糖兒的湯藥，聖上全部喝了下去。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皇後遣散了那些後妃，也将我攆了出去，獨自守在養心閣。

夜晚，更深露重，池塘裏的小青蛙孤寡孤寡。

我見着無事，便在養心閣附近閑逛了起來。值守的侍衛見了我，也和我打了招呼。

“你便是父親要為我找的師傅許旭霖”一聲淩厲的聲音從前頭傳來，擡頭間，正巧見到一個八歲女童信手站在那樓閣的階梯上，身後跟着數名宮娥。

觀其行頭，應當是路過這裏去養心閣的。

我朝着她拱手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太女殿下。”她冷哼一聲，便徑直越過我去了養心閣。

公主如此态度倒是我未曾料及的，我轉身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爾就是許旭霖許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