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孤影

第三十二章:孤影

古石柏道,塵土飛揚,數人踏疾而來。塵土飛揚間,灰塵盡撲我臉,使我不住捂嘴咳了好幾下。安子也在一側為我驅着塵煙,皺巴瘦削臉頰,問我安康。我并沒有去回答安子,而是看着騎馬疾奔近我身的人急忙從馬上翻了下來,喊住要上車辇的我。

“許太傅!”

待那人近身時我才看清,他是拟安的近身侍衛小黃。

此間的小黃額上布滿細汗,并沒有來得及擦拭,而是忙不喋的和我說着禁中之事。雖然他說的不算通順,但是依稀間還是聽明白,拟安并沒有回禁中,尚已有三日時辰。

我聞言怔愣不住,心裏也驀然揚起慌亂,急切問小黃:“禁中可都有找過”

小黃點點頭,又搖搖頭:“該找的都找了,不該找的也找了,唯獨沒有見着陛下的身影。”

“朝臣呢”

我又問小黃,比起拟安的失蹤,我更是擔心那些如虎盯着拟安位置的臣子,尤其是杜銘生及陳郡王。

國書上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登基尚不過兩載,根基亦未聞,若有人這時舉兵謀于太和殿,自立為王,想來也是極為容易的。縱然是謀反,也算是匡扶正義,說來到底也不過是拟安是女嬌娥,不應入政。

“朝臣尚且還在太和殿,只是陛下從大婚之夜出去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我也是聽人說有人看到陛下來了太傅這裏,故而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太傅府。”

“黃将軍,你先回去穩住朝臣,就說陛下寒夜染疾,不宜參政,再請曹護國,宋國公,郝禦史,岳參知入養心閣議政。”

我一邊同小黃說着,一邊喚來安子,俯身在他耳畔說着:“去未央閣請皇後入養心閣為陛下侍疾。再請曹護國派人于汴京要道阻塞陳郡王兵部之人。”

安子與小黃立馬會意領命而去,而我則要先去公主宅。

楚國公主宅與太傅府邸相隔一個城門,距離稍遠。索幸我趕到公主宅時,洛離并沒有前往太和殿議政。

洛離詫異的引我入宅內,也不追問我緣何來公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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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帶我去見公主。”

我撫着心口,順着急促的呼吸,盡力使聲音不那般狹小。

“可是禁中出事了”

洛離試探問我,随即又肯定的說道:“公主依然在楚閣。”

楚閣裏,公主端正立在坐榻上,浮桑侍立在她身側,颔首靜默。公主身上尚着玉白寝衣,身披煙藍開衫,長發未束,散至腰間。薄紗落下,将我與她隔開,我也來不及去觀她面容,俯首下地,說着我來公主宅的目的。

公主沉默半晌,并沒有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

“所以你讓我去假扮拟安”公主作頓悟狀,側視浮桑道:“請太傅坐。”

我并不否認她的話,繼而勸道:“若陛下不在,朝內必将大亂。公主……”

“太傅不必多言。”公主先打斷我,譏笑說道:“朝內大亂與我有何幹系任誰上位我也只是一個公主。”

言下之意便是不會答應了。

“倒是太傅你。”公主又是捂嘴笑着:“為了往上爬,就要爬上拟安床上了吧。”

公主調侃的笑聲,如珠落入耳畔。我頗感窘迫,想要去解釋時,才發現無從解釋。縱然我去解釋了,想來也是沒人信了的罷。

那一夜雨幕裏,我行為不舉,想來早已傳遍禁中。

先不論朝臣,縱然是我自己,對自己對拟安的縱容行為也多有自責。

身為太傅,不僅不加以引導,反而自己也會入了迷。

洛離見狀,忙掀簾入裏,輕聲責備道:“阿柔,莫要放肆。”

公主聞言果然乖乖的不笑了,側身仰眸去看洛離,神情竟有些委屈。

洛離揉了揉公主的頭,微笑說着:“陛下是阿柔妹妹,太傅是阿柔師父,阿柔便幫太傅一回罷。”

不知過了多久,公主終于點頭答應。

我也如釋重負一般,松了口氣。

整理儀容完畢後,已接至日升時辰。

進禁中時,已經稍微有些晚了,幾位大臣依次坐在藤椅上。

“陛下到,皇後娘娘到。”

一聲揚呼,衆人匐跪在地,跪拜慕紗後的公主與一同進來的曹遲暮。

“諸位大臣請起,坐。”

我侍立在公主身側,內侍會意的放下垂簾,将公主的身子給遮住。衆人匐跪,應是沒人注意到公主不同于拟安的體态。

曹明光與郝正通最先擡頭,先觀望簾子後的公主一眼,又着眼關我面色,神色各異。其餘二人則是持觀望之色。

“陛下,臣有本請議。”郝正通面色正然,持笏起身,躬身南向,公主批準後,他方才上口:“陛下容奏:楚國長公主,自陛下登基以來,公主性情越發乖張,常于府內無故毆打驸馬都尉。據原因不過是驸馬都尉與公主用膳時上呈禮物不小心碰了公主一手,公主便怒目而視,稱都尉不敬,以亵渎皇室而杖責都尉。驸馬內斂,并未多加苛責公主。然公主引外臣入室,且行為有失,無異于瓦肆女子。裴夫人入公主宅內探望都尉,一時心疼之下指責公主過失:‘公主雖曾為太女,如今入我裴家,亦為臣婦,怎能不守三從四德’公主聞言,當即怫然怒目裴夫人,怒斥裴夫人:入府內未經通報,是為不禮。身為臣婦見君不禮,是為不尊。不尊皇室,公然指責君主,是為不敬。禮法未曾通透,冒不韪而指責君主,是為欺君。裴夫人雖略有愠色,亦和言再次規勸公主過失,未經開口,公主便插言打斷裴夫人,若是裴夫人見不慣我如此,夫人莫不如上書請求陛下離絕,也算是全了夫人意願,也好早些抱上孫子,承歡膝下。裴夫人聞言便知原是公主下降裴家,負了心意,也不再勉強,遂上書請求陛下賜都尉與公主離絕。”

郝正通說完後,又退至一側,颔首靜立。一側紫服曹明光又持笏上前,略一躬身後,侃侃談論離絕一事,而我的目光也落在了公主身上。

此時的拟柔雙手已然握成了拳頭,幕簾下的眼睑似有淚液,身軀也有些顫抖,幾經想要起身離去,我急忙按下她的肩側,柔聲道:“你不妨聽一聽,朝上的人是如何議論你與他的”公主身軀微動,仰眸看我,再透過面簾顧視曹明光,聆聽他的言語。

大都不過是女子不宜抛頭露面,應當恢複古制,養于閨中,相夫教子。我也曉得,他此話不過指桑罵槐,說拟安身為女子,結親以後便該退居偏殿,以曹遲暮為尊,或許曹遲暮參政,或許讓位于曹遲暮。這一切不過是順其計劃。

而曹遲暮也似聽出了曹明光的意思,但卻頗有不同。

“曹護國此言差矣。公主曾為太女,也曾為先帝最寵帝女,性格難免強橫,與驸馬不合,大抵應是宅內人裏間之情。且公主常有瘋疾餘身,神智多有不智,行為有異,驸馬未請太醫診治加以勸導,反而令公主行為有失,傳于外人,有損公主清譽。至于引外臣入室……”曹遲暮停頓恍惚,眉目成川,落眸于公主身上,再側視我一眼,不覺嘲諷起來:“朝廷未曾命令禁止豢養面首,況且此前諸位也未曾提上朝廷,不知是為何”

“女子本該從一而終,孔聖人有言,三綱五常,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公主身為夫婦,下降以前應當從父,父死子繼,公主應當從君。下降以後,公主在家應當從夫,夫死子繼,應當從子。公主身為帝女,雖未熟悉三綱五常,女德女訓,陛下應當派遣教育嬷嬷前往公主宅教誨公主熟讀禮儀,以彰皇家禮法周全,不為外人恥笑。朝廷也應禁止朝廷命婦豢養面首,恢複古制。”

曹明光仰眸說道,并不覺得此話有絲毫不妥。

“從一而終!憑什麽你們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我們女子就要為你們守身如玉”

公主起身怒斥,欲掀簾而出,我急忙攔住她,閃在她身前,但我也曉得,此番不過是無用功。

堂下二人皆已聽出公主的聲音,不免四處張望,終究是落在了簾子後的我身上,再至我身後的公主身上。

“呵呵……臣當是誰,原是楚國長公主以身冒陛下。”

曹明光嘲諷的聲音如刺落我耳,似要将我戳破。

堂下四人起身再拜公主,公主并未揚手賜坐,而是推卻我掀了卷簾出了帷幕。我也無奈,緊跟着她出去,将他們四人神情盡收眼底。

我們的面容出現在他們面前,幾人除了震驚,便是憤然,尤以郝正通最甚,曹明光暗含譏諷,宋祁夜次之,岳意卿神色淡然,仿佛與他無關。

“許大人陛下呢!”

郝正通倒是沒有抓着公主,而是轉視我,揚聲質問。

我并沒有回答他們,而是側眸轉視公主。

公主又哪裏曉得拟安在何處,我的此舉,無疑是給我們增加了一層挾天子而令諸侯的罪名。

我欲扶持楚國長公主的野心也在此刻露了出來。

“陛下身子染疾,居于神思殿養疾。唯恐臣民慌亂,特遣楚國長公主代為參政,暫為代理朝政,陛下口谕。”

我特意強調了陛下口谕四個字,雖然我曉得他們不會再信我,但我也想掙紮一下。

“呵…呵…”曹明光嗤笑出聲,目光咄咄逼向我,譏諷道:“好一出代理朝政之戲文,皇後尚在位,陛下何不請皇後代理,倒是令時犯瘋疾的長姐代理。三日婚期,太傅未進禁中一步,又如何得知陛下此令莫不是”他的目光再落在曹遲暮身上,但見其颔首,便明悉一切緣由。

“許太傅,倒是一個好太傅,圖謀陛下不成,倒是囚禁了陛下。把先帝臨終所托當成了何物”囚禁二字在曹明光口中,分量咬的格外重,如此不忠不義之名也加在了我的身上。

“許太傅,長公主殿下,臣再問你們一遍,陛下在何處”郝正通面色早已鐵青,曹明光的話似令他更加确信,問起話時,聲音也有幾分顫抖。

“暮兒,你來說。”曹明光瞪了我幾眼,直接把目光轉向沉默的曹遲暮身上,問他:“那幾日,陛下身子可有不妥之處自結禮後,你可曾見過陛下”

“見過。”曹遲暮肯定答道,并沒有一絲猶豫。

曹明光狐疑又問起拟安:“身子可有不妥”

這次,曹遲暮略有遲疑,目光轉動,似在回想那一日,拟安的模樣。

“确有不妥。”

曹遲暮的回答,一時讓我升起了感激之情。雖縱是如此,也并沒有減消他們對我挾持陛下的疑慮。

“陛下可有說讓楚國長公主代為暫理國事”

提起楚國長公主暫理國事時,曹明光眼底忽然燃起狡黠,側眸同郝正通道:“陛下身子染恙,國律可有寫誰監國”

按大宋律法,君王身子染恙,或意外身亡,未立囑托或遺诏,應當由才能外現者暫理國事,待百官推舉才能者上位方可停止代理國事。若有口谕或遺托,需有親近之人或外人承接旨意,方為真實。

拟安離去之日,我并未入禁中,因而我的話,自是不可信。而曹遲暮入禁中不過三日,與陛下也算不得親信,又是曹明光的孫子,也是不足以為信。因而他的答案也不是很重要。最後,曹明光都會推他上位。代理監國更好,如他願正了男統。若拟安回來了,他也可以以陛下不在,且無子嗣,衆臣商定皇後監國而推脫。

郝正通顧視曹明光幾眼,想來也是曉得曹明光意思,并沒有茍同而說道:“陛下染恙,因由儲君或皇子監國。若陛下三日未回朝堂,國不可一日無君,理應遵從朝臣意見,選立儲君代理監國。若半月未見,則應擁立儲君即位,掌管朝政。然,備選儲君之人,應當具備皇室血脈……”

“臣杜銘生,謝益雲叩請皇帝陛下安,請皇帝陛下賜見。”

正在郝正通言語間,門外忽然響起兩三聲賜對的聲音,幾人的目光也落了出去,我也随之移出去。

此前,因着我怕公主身份顯露,并未敢讓杜銘生及其門生入養心閣,竟不知他是從何得知。曹明光又扭頭看我,似大悟,請曹遲暮扶公主入坐,在遣內侍請杜明光及謝益雲等人養心閣。

行雲流水鏡臺下,二人跪拜起身,不約而同目光皆至帷幕後,其後進來的是陳郡王宋拟筠。

“臣等叩問殿下身安。”

曹明光等人起身匐跪于地,拜宋拟筠安,問候身安。

宋拟筠不在意的揮手,微笑扶起他們後,才扭身至中殿叩拜帷幕後的公主。

公主與宋拟筠也算是第一次見面,不由多看了幾眼,一時忘了請他起身,神情有些怔愣。

我蠕了蠕袖子,微微低首,側眸視她,微笑提醒着:“陛下陛下”

聽了我提醒,她才收回眸子,側眸視我。我也斂眸上前至幕簾下,揚聲通傳道:“陛下有旨,陳郡王殿下請起。”

“臣弟聽聞陛下聖躬有恙,特随祖父入養心閣叨擾陛下。”宋拟筠并未起身,而是将目光投向幕簾後的公主身上,似暗自打量确認,又似僅僅只是關心。“不知陛下可有遣太醫看過身子”

“殿下勿挂,陛下已請太醫令張修文入內探查,陛下夜裏起身,着了風寒,也已配藥。”

“哦許太傅。”宋拟筠這才聽出我的聲音,看我也立在幕簾後,不由驚訝:“前幾日陛下喜宴未見許太傅,尚以為太傅如何了後來聽聞太傅染疾,拟筠因着公事煩深,未曾前往太傅府邸探望,太傅莫怪。”

“殿下公務煩身,臣能勞殿下記挂,已是臣的福分,安能再勞煩殿下入府內探望。”我側身從帷幕一側緩緩走出去,執起手中笏板,略略躬身向他行躬身禮。但聞他哈哈一笑,單手将我拂起,略帶責怪:“太傅何須多禮,你我私交甚篤,感情已非區區一禮儀能比。”

“殿下所言甚是。但君即是君,臣子也終究是臣子。縱然臣與殿下感情甚篤,也免不了君臣禮儀。縱然臣是陛下太傅,見了陛下也得三躬身落跪而問安。”

我依然颔首回答着他。盡管身後種種目光灼向我,我亦淡然拂去那種種不适,轉視他們。

“陛下。”宋拟筠輕輕喚了一聲帷幕後的公主,欲近前掀帷幕而近身探望。帷幕後的公主似有不安之象,随之而溢出的是咳嗽聲音。

曹遲暮俯身侍立公主身側,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碗類似杯盞的碗,一手拍着公主的後背,一手拾碗柔聲問候公主:“陛下,該喝藥了。”曹遲暮的聲音格外溫和,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可以落在養心閣內的朝臣耳畔。

我擡首從帷幕影子看過去,倒真像是曹遲暮躬親喂公主藥汁的影子,時而伴着幾聲咳嗽,以及藥水的咕嚕聲。

“哐當——”

就在朝臣兀自猜測時,驀然從帷幕裏丢出一直帶着褐色藥汁的藥碗,迎面劈在剛及帷幕上的宋拟筠身上,濕了他的胸膛。

“朕沒病!”公主怒喝的聲音從帷幕後傳出來,不仔細聽倒真像是拟安的聲音,朝臣亦聞聲落跪在地,心思各異。

宋拟筠也讪讪收回手指,合上了帷幕的縫隙,窘迫道:“是臣弟唐突了,陛下皇後恕罪。”

“殿下受苦了,陛下此兩日頗有怒火,縱然是皇後,也不可避免,聽內人說是陛下小日子來了,故而性子暴虐了一些。”

我略帶歉意的招過一側的內侍上前攙扶着宋拟筠,扭頭側視捂着心口還在咳嗽的公主身上,佯作面色窘迫。

宋拟筠一聞我言語,臉色更是通紅,尴尬的咳了幾聲,才正色回道:“既是如此,陛下好生修養,臣弟憶起京中有事還未處理,便先告退。”

宋拟筠的離去,并沒有讓杜銘生打斷探測的意頭,而是側眸掃視了我與周圍大臣幾眼,緊追着宋拟筠離去。

我自是不放心他二人,故而又遣了養心閣內的內侍緊跟着送他們離去。

曹明光等人應是曉得我思量,也并未疑慮,但也并未放心我。

畢竟因着方才宋拟筠的那句私交甚篤,便足矣讓他們對我再次生疑。

“許太傅,好自為之。”

我默然垂立着,恭送了他們後 ,才轉顧帷幕後已恢複常态的公主。

她緩緩掀起帷幕,青蔥手指勾起簾門,一張慘白的臉如殘月一般透過細小縫隙挂在我眼前,纖細身子搖搖欲墜,薄唇淺抿,唇際的血線也如同殘日滑落,滴在雪白頸項間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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